感动的再会,这种事情只是出现在故事里。
百般寻找的兄长,不知为何以融入在乌鲁克帝国的王都日常的样子痛快地出现的时候,蕾蒂脱力到眼泪和愤怒都没了。只剩下吃惊。
「现在,正在买东西,之后马上要準备一下。因为没有慢慢说明的时间,所以我们边走边说吧。来,赶紧走吧。」
刚才还在动摇,现在已经恢複过来的弗莱德海姆。一边笑着说「好巧啊」,一边对杜克打招呼说「好久不见」。
「……那个,没事就,……好……?」
「哎呀,也真的是服了。因为沙暴和大家走散之后,被品行还算好的盗贼袭击了。在全身衣服被剥掉的时候逃出来,偶然被路过的商队帮助了,因为想要回到索鲁威尔国,所以拜託他们借钱,被他们说要自己赚,所以就成了这个状况。」
「那不是应该叫做性质不好吗……?」
「要是性质不好就该被杀了。匍匐在地说请求饶命的时候,就开始了商谈。把接近过来的家伙的水袋和马夺过来,就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弗莱德海姆不会弄错了重要的事情。到了万一的时候,优先捨弃自己矜持的决断,即使在脑子里知道,但是实际做出来也很难。能毫不犹豫地做到这些是弗莱德海姆的才能之一。
「据商人说,因为脸长得好,所以应该能被王宫僱佣。到了这里之后,马上就替我问了。虽然说了不借给我钱,但是相当亲切啊。」
弗莱德海姆好像很满足一样点点头,说下回见面的话,就请他们吃饭。
不因为不借给钱给王子而发怒,反而说他们为他做了很多事情而认为他们很亲切,蕾蒂知道,这就是他不断吸引人的地方。
对他在乌鲁克帝国宫殿的厨房似乎工作顺利的样子感到放心,另一方面似乎也有不甘心的感觉。
「……潜入宫殿后,没有向谁寻求帮助吗?」
「虽然也想那么做,但是全身都被剥光的帅气的男子说自己『其实是王子』,也不会有人信吧。要是被当成是骗子丢进牢里,就会更晚回去了。」
「总有一天索鲁威尔国会派使者来找你,到那时候为止,一边留在宫殿收集情报,一边忍耐着更好。实际上,你和我们汇合了。」
蕾蒂终于恢複状态,能发出冷静的声音了。而且也大致把握了弗莱德海姆的事情。
但是,身为一国的王子,虽说是紧急事态,却在王宫里干活赚钱生活,不知道该说难为情还是顽强……总之让人脱力。
「听了会让你吃惊哦。我被证明是十年一见的剥土豆皮的天才。不觉得这份才能至今为止都被埋没太可惜了吗?」
「你要是想之后就这样一直达到剥土豆皮的顶点的话,请随意。」
「不要那么夸奖我啊。但是刷盘子的才能还差了点。」
说着无聊的事情的时候,终于一点点实际感觉到弗莱德海姆在异国的土地上精神地活着的喜悦。——兄长,真的,活着呢啊!
虽然还有很多问题堆积着,但是至少完成了当初的目的。回国的话,古多应该会在暗中非常高兴吧——……。说着太好了,嘴角不自觉地放鬆了下来。
「说回来,为什么是你们来接我?我的骑士怎么了?」
「你失蹤的事情,在索鲁威尔国还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古多殿下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说想要一个人到乌鲁克帝国找你,被我拦下了,并且代替他来了。」
「原来如此。回去之后要从大扫除开始啊。」
弗莱德海姆马上就觉察到,要是自己死了,罗恩斯坦因侯爵派就会隐藏他的死,留下来的蕾蒂和古多会变得很麻烦,以及为了不变成那样,蕾蒂和古多商量之后,随便编出理由,来到乌鲁克帝国调查。以及自己身边潜入了奥伊兰贝尔格侯爵派的人,嘟囔着这是个问题。
「再等一等你的骑士应该也会来的。跟他们交接之后,我们会先回国。你在完成调停的工作之后再慢慢回国吧。」
「也就是说仅限今天,辞去厨房实习的工作也没问题吗?终于可以得到王子的待遇了?」
听到弗莱德海姆起劲的声音,蕾蒂回想起至今为止的事情,发出十分疲惫的声音说着……「要是那样就好了」。
「遗憾的是,我的情况也不比你好多少。同样遇到了沙暴,和库雷格,阿斯翠德走散,手边没有陛下的书信。」
弗莱德海姆为与蕾蒂的再会感到高兴,认为之后会全都顺利进行,但是马上见识到了那样美好的事情不会来到。
「……所谓兄妹,运气不好这点也相似?「
「或许吧。我还有几个高价的首饰,暂时不会为生活感到困扰。在罗恩斯坦因侯爵家派来的弗莱德海姆殿下搜查队到来之前,就这样三人交替着监视宫殿的大门吧,以防错过。对我的骑士和你的骑士的搜索,在和搜索队汇合之后再开始吧。」
蕾蒂判断这是最安全的策略。总之现在必须要确保作为公主的自己和作为王子的兄长的人身安全。
(从街上听到的传闻……说在沙暴中没有丧命的人,现在就祈祷那是真的吧。还有,从乌鲁克帝国离开的时候不会遭遇沙暴也是。)
阿斯翠德和库雷格应该也活着,以蕾蒂为目标彙集过来。王子弗莱德海姆实际上就是这么顽强地生活着,所以作为骑士锻炼过的他们应该也平安才是,现在就这么乐观地思考吧。
「这种情况下只能这么做了……。不过,你,应该是在哪里和卡里姆认识了吧?即使没有亲笔书信应该也能有办法吧?」
「嗯,最近是在夏洛蒂的结婚仪式上和卡里姆王子见过面。在那之前应该也有差不多两次说话的机会。但是至今为止彼此说过话都是在外交场合。认识我的只有卡里姆王子和他的侍从而已。对军人申请与卡里姆王子的见面也只会轻易地说『回去』。」
听蕾蒂说已经是束手无策了,弗莱德海姆说着「原来是这样啊」,重新抱起东西。
——现在只有等。虽然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但是想到或许现在正在向这个国家寻求帮助的自己的骑士们,蕾蒂和弗莱德海姆就想现在立刻做点什么。
「……好,那么今晚,就直接去见皇子吧。」
听到弗莱德海姆的话,蕾蒂差点停住脚步。刚才他说了什么吗。
「我来準备进入宫殿的门路。潜入卡里姆皇子的寝室,直接去跟他对话吧。」
果然兄妹就是像啊。得出的结论都一样。
「但是即使潜入了,也不知道卡里姆皇子的房间啊。」
「我知道。卡里姆皇子的房间可是很有名的哦。总是满是烟味。」
「啊……是啊,是这么回事来着……。在外交的地方也很麻烦呢。」
讨厌虫子的卡里姆总是在房间里焚香。要是在夜晚的宫殿里有漏出烟的房间,毫无疑问就是「卡里姆皇子的寝室」。
卡里姆虽然是第一皇子,但是却不是继承人。虽然想说,即使这样作为一国的皇子的房间,这么容易被其他国家的人知道怎么说也是警备的问题,但是这样就是干涉内政了。即使是非常无聊的事,也还是不要插手其他国家的事情比较好。
「但是……」
弗莱德海姆突然露出认真的表情。
以为是在担心蕾蒂潜入卡里姆寝室的困难度,干劲满满地回答说即使这样也要做,但是却猜错了。
「半夜潜入皇子的寝室,听起来太可疑了。虽然知道我们在说相当认真的事情,是吧?」
看着对自己露出的实在很可疑的微笑,蕾蒂握紧拳头。
于是觉察到之后展开情况的杜克,为了保护好友弗莱德海姆,改变了站立的位置。
「弗莱德海姆殿下,非常抱歉,但是这完全不可疑。这是完全不含有其他意义的,只是认真的潜入作战。」
为了不刺激几乎要出手的蕾蒂,杜克让他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掌上明珠一样捧着长大的公主,和好歹在骑士学校,积极染上类似俗世的东西的男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以前他亲身体会过。
对不满地说着「这种时候你要帮腔啊」的弗莱德海姆,杜克忠告他,要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更重视些。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改变的死脑筋啊。那晚上见了。月亮到正中间的时候,到那棵树下碰头。」
在宫殿附近的大树。到碰头为止,弗莱德海姆应该一边打杂一边儘可能地準备吧。
「拜託你了。」
失败了的话,就是三人一起跑掉,等着罗恩斯坦因家派出的搜索队而已。为了儘可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蕾蒂要挑战不像公主的潜入作战了。 夜深了,热闹的帝都渐渐变得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