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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蘭 皋月

作者:宫部美雪 字数:6311 更新:2022-11-09 07:43:31

庄助的夜着

据说,庄助在马喰町旧衣铺找到那件夜着(注一),是稻荷屋过完每年惯例的七夕祭的第二天。

稻荷匿是家小酒屋,在深川小名木川的高桥东边桥畔静静地挂着招牌。铺子门面小,只要十个客人就足以挤得邻座的人手肘互碰,但因这家铺子已是老字号,光老闆五郎兵卫一个人常忙得慌手慌脚。

庄助在稻荷屋帮五郎兵卫做事以来,这年夏天刚好是第五年。至今有关庄助的独居生活,五郎兵卫很少过问,但这回对庄助在旧衣铺买了夜着一事,却有点好奇。因为是平素沉默寡言的庄助主动提起的,而且他当时的表情显得格外高兴。

「老闆,那看起来像是新的。是用上等麻布做的,盖着睡觉,乾乾爽爽的很舒服。」庄助如此说道,很得意自己买到好货。

庄助虽是个三十过半的大男人,有些地方却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五郎兵卫当然深知这一点,但还是觉得有点怪。不过是一两件夜着,为什么这么高兴?

「喂,庄助,你是不是打算成家了?有了喜欢的女人,才买新夜着吧?」

五郎兵卫一边搅拌冷盘的调味味噌。—边套话,庄助耳朵微微涨红地摇着头说:「没那回事。要是有的话,怎么可能不告诉老闆?我虽然很笨,但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家伙。」

庄助突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明明没必要,他竟然四处搬动给客人坐的旧酱油桶。五朗兵卫扑哧笑了出来。

「已经扫过地了,你别再弄得到处是灰尘。你刚刚为什么转过去那边?」

「对了,我是想挂帘子。」

耳垂还涨红的庄助,搬下沉甸甸的绳帘走了出去。五郎兵卫强忍着笑。

那晚,庄助没有再提起「好货的夜着」。庄助本来就是一见到客人反而比平常更寡言的人,再说,五郎兵卫也没放在心上。话虽如此,五郎兵卫仍记得,自己当天边做生意边用眼角观察庄助。

(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五郎兵卫怎么看都觉得是这样。他好几次看到庄助脸上一副幸福的模样,不论是送酒给客人或收拾盘子时,嘴角有时会无缘无故地浮现微笑。

那晚,铺子打烊后,五郎兵卫回到老伴儿阿高和独生女阿由等着的住处时,对庄助那暗自微笑的表情仍挥之不去。庄助的那个笑容,无邪、坦率且充满喜悦,五郎兵卫一想到不禁也浮出类似的微笑。

「你也真是的,怎么—个人边想边笑?」

「阿爸,你有毛病!」

在座灯旁紧挨着头缝製窄袖服的老伴儿和女儿,分别这么说道。

「唉,对不起。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五郎兵卫虽然觉得把庄助当成下酒菜有点过意不去,但毕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乾脆就说出来吧。于是。五郎兵卫将庄助在旧衣铺买到麻布夜着的事,告诉了老伴儿和女儿。

「原来是这样。」阿高笑了出来,「庄先生一定有喜欢的女人了。这不是很好吗?」

「你也这么认为吗?我也这么认为,所以问了庄助。」

「难道他说不是?」

「耳垂都涨红了。」

阿由—听也微笑着说:「这点倒是很像庄先生。」

今年春天满十八岁的阿由,是五郎兵卫和阿高引以为傲的女儿。连说话刻薄的大杂院管理人都这么说,到底要怎样扭转你们夫妻的哪个地方,才会生出那么漂亮的女儿,实在想不通!

只要是说女儿好,别人那样说。五郎兵卫也不会生气。甚至他有时也会这么想,管理人说得没错,对他们夫妻来说,那的确是个容貌过于出色的女儿。

等今年夏天—过,秋风刚吹起时,阿由将嫁给川崎的一家乾货大批发商。五郎兵卫的稻荷屋,只有那家批发商的招牌大。虽然两家的规模相差悬殊,但五郎兵卫认为,那没什么,反正自己的女儿到哪都不输人。

(我过去的苦没白吃。)

望着女儿的脸,他可以坦蕩蕩地这样想。五郎兵卫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父亲。

二十年前,五郎兵卫三十岁那年,独立经营稻荷屋。当时铺子比现在小,与其说是小酒屋,倒不如说是比摊贩稍好些要来得恰当,所以五郎兵卫一个人也照顾得来,但赚的钱也仅够他勉强糊口而已。

阿高是当时五郎兵卫进货的一家酒批发商的下女,因而与五郎兵卫认识。稻荷屋开店约—年后,两人才结为夫妻,当时两人费心商讨后,决定拜託阿高铺子的老闆让她继续待下来,而五郎兵卫则负责经营稻荷屋。不久,阿由落地了,阿高依旧背着婴儿做事。那时日子仍苦得不得不这么做。

为了糊口过这样的日子,这对夫妻不知不觉竟也习惯了,二十年后的现在,即使稻荷屋的生意好到需要雇庄助帮忙,阿高依旧在酒批发商当下女,至今从未以老闆娘的身份出现在稻荷屋。因此有些老主顾以为五郎兵卫仍是个单身汉。

每天天亮前起来一起吃过饭,阿高便到酒批发商做事,五郎兵卫则前往鱼市。晚上,五郎兵卫关上稻荷屋,从高桥桥畔通过两个町大门回到家时,阿高也回来了——大致都是这样。然后一起吃很晚才吃的晚饭,之后就寝。

然而,正因为阿高二十年来都在同一家铺子认真工作,才有阿由这回的亲事。这是阿高做事的那家酒批发商老闆提起的。对方的乾货批发商与阿高工作的铺子是老交情。这门亲事,阿由要嫁的少爷是日后的继承人。

这门亲事对阿高做事的那家酒批发商来说也很重要。老闆认为,既然是阿高的女儿,一定没问题。而老闆会这么说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阿高做事向来尽心儘力。虽然她是通勤下女,但是在铺子的下女中地位最高,掌柜们也对她另眼看待。过了七十七岁生日退隐的大老闆身边琐事也都让阿高负责。他说非阿高不可。

话虽如此,阿高是个懂分寸的女人,最初老闆提起这门亲事,她说不能擅自答应拒绝了。阿高说,我家女儿不是那种当少奶奶的人。

阿高认为反正—辈子都得做事,很早就费尽心思让阿由学得一技之长。因此,阿由现在已有一身卓越的缝纫技术,甚至往后可以靠此为生。但是另—方面。则完全没有让阿由学习礼仪方面的事,就这一点,阿高便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可是,酒拙发商老闆和提亲的对方,都不轻易就此作罢。问了原因,才知道对方那少爷——也就是阿由日后的夫婿——本来就不打算娶只懂得礼仪规矩的花瓶女人,他希望娶个能和他一起管理铺子的聪慧媳妇,而且,当他听到是下女总管的女儿时,最初有点迟疑,后来偷偷看过阿由,据说所有犹豫全都一扫而空。

因此,首先是阿高被打动了,当亲事逐步谈了之后,接下来是五郎兵卫,最后连当事人阿由也被打动,才定下了这门亲事。

夫家送来十两巨款,说是给阿由準备嫁妆。眼前阿高和阿由忙着缝製的窄袖服,正是用那笔钱买的布匹。五郎兵卫认为出嫁前会很忙,乾脆花钱请人缝製,但是阿由不肯。

「太浪费了。」阿由说道,「再说,我也可以练习针线活。我要自己缝。」

因为新娘嫁衣必须配合对方,无法由这边擅自决定,所以此刻媒人酒批发商老闆夫妇正用尽心思替阿由準备。大概会订製与阿由相称,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新娘嫁衣吧。

—想到此,五郎兵卫总觉得心里像是注入了热水。那热水,有时温温的,令人很舒服,但有时又稍嫌太烫,甚至会刺痛五郎兵卫的内心深处。当他想到阿由将离开身边时,有时会觉得像是划开身体的一部分似的。

(不行,不行。)

此时,五郎兵卫会努力说服自己。

(阿由抓到了意想不到的幸福,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由于是母亲老闆那方做的媒,万一阿由不满意对方,反倒会害了阿由。五郎兵卫和阿高起初很担心这一点。但阿由只是单纯地接受对方少爷的感情,似乎逐渐喜欢上对方了。这点让五郎兵卫非常高兴。

不知是否阿由比较晚熟,至今从未表示有意中人,再说,她本来就看似与恋爱无缘。虽然别人都说明明长得这么漂亮,但老实说,五郎兵卫曾暗自担心,太漂亮或许也不好。

然而,真是谢天谢地,毕竟还是不乏有眼光的人。天大的幸福在等着阿由。现在想想,至今都没有过感情的事,对阿由来说反而比较好。因为阿由可以嫁给有生以来第一次便真心相许的男人。

由于是穷人家,五郎兵卫一家从不浪费灯火,晚上总是早早就寝,但自从阿由订了亲事之后,晚上都点着灯,不是商讨种种琐事,就是天南地北聊得入迷,因而时常熬夜。今晚,阿高和阿由也是边缝製窄袖服边小声地不知在聊些什么,五郎兵卫只是出神地望着母女俩,喝着自己所定下的一天只喝—杯的凉酒,偶尔打打瞌睡。虽然很困,但又觉得这么躺下睡去太可惜了。这种愉快的心情,即使将军殿下拿江户城来换,他也不换……五郎兵卫边打盹边这么想。

分不清是梦还是想心事地打着瞌睡时,五郎兵卫偶尔也会想起庄助的那个笑容,那个似乎是既害羞又高兴的笑容。想到那家伙或许也遇见春天了,五郎兵卫的喜悦便又增添一分。

「哎呀,阿爸,睡在那里会感冒呀!」

远远传来阿由的声音。这也很舒服。

(可喜,可喜。)

最初,事情就是这样,一切看似毫无问题。

庄助的样子很怪。

自从听到旧衣铺的夜着一事,已经过了约半个月,五郎兵卫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离阿由的婚礼还有一个月。终于只剩—个月了,五郎兵卫有时也会感到捨不得。

正因为这样,他每天忙个不停,完全忘了庄助和夜着的事。此外,又因为深信他或许是有了意中人,大概是那回事吧,总觉得—个劲儿地追问也很不知趣。若是喜事,就算不闻不问,庄助那家伙肯定也会一副想说的样子,到时候再好好取笑他一番就是了。只要不是上了坏女人的当,反正是喜事——五郎兵卫正是这么想的。

可是,有一天晚上,他不经意间看到送客人出门的庄助的背影时,突然发现了—件事。

(怎么好像消瘦了?)

庄助的身材,与个子矮小又没肉的五郎兵卫就不用比了,就是与年龄相近的男人相较,他也是很魁梧的。他自己甚至、悦过,小时侯虽然个子高大,个性却很懦弱,时常遭人欺负。

自从在五郎兵卫底下做事以来,庄助始终给人这种印象。这铺子虽小,毕竟是服务业,他却无法对常客说句讨好的客套话,偏巧又笨手笨脚,连简单的料理事前準备,也必须很耐心地教,否则老是学不会。

反之,劳力的工作,庄助都愿意做,而且做得相当好。以前有几个深川的木筏师傅,偶然路过进到店里,喝醉后大吵大闹,说这小酒屋都是男人很乏味。那时,庄助没给其他客人添麻烦,也没任何人帮忙,更没出手打架,只是推着他们,就把那些人赶了出去。因为都是以木材为生的木筏师傅,当然不是力小气弱的人,但是他们离去时,却丢下—句:「那家伙,真是牛劲!」令五郎兵卫非常佩服,也对庄助刮目相看。

而那样的庄助的背影,竟消瘦了许多,连肩膀似乎也下垂了。

一旦察觉了,即使在稻荷屋雾蒙蒙的亮光下,也不难看出庄助的脸颊有些凹陷,睑色也有点灰暗。老是忙着自己的事,竟然对这些都视而不见。每天见面的庄助变化如此之大,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老是想着阿由的事,竟忽略了其他重要的事。

「喂,庄助,你哪里不舒服吗?」

那晚,五郎兵卫如此问道。庄助一如往常,以胆怯的眼神望着五郎兵卫回答:「哪里都没病啊。」

「不是瘦了很多吗?」

「是吗?大概是夏天没食慾才瘦的吧。」

庄助完全不当一回事,五郎兵卫也只能作罢。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连续注意了三、四天,庄助的脸色依旧灰黯,也确实逐渐消瘦。五郎兵卫认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夏天的瘦法。你在我这儿过了五年夏天,不是从未这样吗?

「庄助,你好像没有元气。」

「没那回事啊,老闆。」

庄助总是如此冷淡地响应。

再也憋不住的五郎兵卫,终于在某天晚上收进绳帘后,招手唤了庄助。

「唉,你就坐那儿吧。偶尔跟你喝一杯好了。」

庄助神情慌张地说:「老闆,我不会喝酒……」

庄助虽在小酒屋做事,却不会喝酒。五郎兵卫也深知这一点。

「哪里,不是硬要你喝。你也知道,阿由快出嫁了,我也总是……嗯,心情像是寂寞又像是鬆了一口气。你就做个样子,陪我喝一杯吧。」

听五郎兵卫这么说,庄助才慢吞吞地坐在角落的酱油桶上。他看起来有点惴惴不安。

(难道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

五郎兵卫隔着盛满凉酒的大茶杯打量庄助。

「我说,庄助,最近你好像没什么元气。你不要用夏天消瘦的理由搪塞,因为你从来不曾这样。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庄助频频用大手掌擦汗。虽然是夏夜,但此刻铺子十分通风,何况又没有忙着做事,根本不可能流汗。

「是不好意思说的事吗?」五郎兵卫压低声音说道,「难道是赌博或女人的事?还是向人借了钱?」

为了让对方比较容易说出口,五郎兵卫挂着笑容这么问遭,但庄助只是垂着头。他像是不知道该将身子摆哪似的,极力地缩着身子,缩着肩膀。也缩着脖子。

「是不能对我说的事?」

五郎兵卫不想让人有被逼问的感觉,尽量平心静气地问。再说,也没必要逼问。他真的是基于担心才问的。

可是,庄助把手贴在后脑。只低声回了一句。

「因为不是能说清楚的事……」

「很麻烦的事吗?」

「我脑筋不好。」

五郎兵卫有点无言以对,只能看着庄助。

虽说有五年的交情,但五郎兵卫仍不太清楚庄助的事,连庄助到底几岁,他也不是很清楚。

庄助留在稻荷屋做事完全是出于自然。五年前的夏天——正好是现在的这个时期——有个全身骯髒、看似好几天没吃东西的高大男人来到稻荷屋铺子前,拜託五郎兵卫随便给他什么东西吃都行,他身上没钱,但可以帮忙做事抵饭钱,事情就是这么开始的。

那时,说实话,五郎兵卫有些不快。男人身上的衣服不但脏,头髮也很蓬乱,虽然脚上勉强算有草鞋,却一眼就能看出是从大老远走来,好不容易才来到江户。

五郎兵卫当时认为,大概是郊外的农民,日子过不下去来江户找工作之类的。又认为,可能身上小心翼翼地藏着仅有的—点钱,在这到处都是陷阱的江户被扒了,因而走投无路。

儘管如此,五郎兵卫还是说了,要是愿意整理堆在铺子后面的破烂,将空酒桶搬到批发商那儿——当时为何会提出这种条件让他抵饭钱,此刻的五郎兵卫仍然想不通。

庄助——那天,等他吃完饭,缓了缓气,才总算问出这名字——是看起来很老实,还是看上去非常可怜,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或是,就最之后阿由第—次看到他时所说的那般?

(那人的眼睛很清澈。阿爸,他一定不是坏人。)

当时,五郎兵卫对扒着饭的庄助问道:「你为什么挑上我的铺子?」

庄助嘴边沾着饭粒,像是不立即回答便很过意不去似的赶紧说:「因为铺子里只有老闆—个人。」

「其他铺子不是吗?」

「有女人在的话,她们会嫌我,把我赶走。她们会怕我。」

五郎兵卫不发一语地伸手帮他添饭。

那天,等庄助做完抵饭钱的工作,五郎兵卫试着说,明天要是肯来帮忙,可以让你吃晚饭。庄助连忙答应,第二天依约前来。

这样大约持续了十天,五郎兵卫又对庄助说,工资大概少得可怜,但是可以帮你找住的地方并供餐,要不要留在这儿做事?结果他就一直待到现在。

庄助做了—个月左右,他问老闆,你不认为我笨手笨脚是个没用的人吗?

五郎兵卫一听十分惊讶。庄助的确手脚不灵活,但他老实又正直。如果说这种男人是没用的人,那么世上大概到处都挤满了无用的人。

庄助很怯弱,怯弱得不得不那样问僱主,当时五郎兵卫也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儘可能温和地回答:「你不用担心那种事。庄助,你很勤快。」

庄助听后,有如小孩受到夸奖,显得很高烈。接着,他说出了自己的事。

「八岁那时,我帮父亲推大板车……因为是泥路,大板车翻倒了,车上的货砸到我头上。我忘了是什么赁。只记得是个很大的四方形,用覃席包得紧紧的。那东西砸到我头上,听说我昏睡了三天。我阿妈说,因为那样,我才笨手笨脚,比别人迟钝。」

五郎兵卫摇头说道:「我不是怪你阿妈,但你会这样胆怯,不是因为小时候头部受伤而变得迟钝,是你从小听那种话长大的关係。所以,你最好忘掉那些事。」

事实上庄助的确是不辞辛劳地认真做事。五郎兵卫从来对他感到不满,相反,他希望庄助更有自信—点。

除了头部受过伤这件事之外,无论问他什么,庄助总是不肯说。来稻荷屋之前到底做过什么事?家住哪里?有没有替别人做过事?

不管问什么,庄助都只是一脸困惑而已。大概有难言之隐吧!这些情感日积月累。才令庄助变成这般寡言吧。

「我很清楚你不善于说话。」

五郎兵卫喝了一口凉酒。接着说道:「但是,庄助,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所担心的那种事烦恼,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要是真的是赌博或借钱之类的……」

庄助摇头说道:「不是那样。要是那样,我不会隐瞒的。」

「那,是什么事?」

庄助又缩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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