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外面又开始下雨的滴滴答答声了。
搜查主任雷昂纳多·宾达因为那个故事太过惊人,而几乎忘了呼吸。听完了故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是,一发现自己吸气的声音好像太大了,立刻小心地把气吐出来。
「难以置信呀……」主人吐气的同时,以有点嘶哑的声音说着:「那是真的事情吗?是事实吗?」
「无法证明。」克林·密斯特里说。他的声音仍然保持低沉。
「不过,根据我多年的调查结果,我是那样相信的。然而竟然有那么多自称是杰克的人的来信,致使全世界的人都想错了。」
「确实如此。」宾达主人叹息地说。
「我打算把我的研究成果结集出书。书出版了后,一起会引起世界性的轰动吧!」他若无其事地说着,所以听起来好像是在开玩笑。
「是吧……如果你刚才说的是事实的话……不过,经过警方的真是解剖后,仍然没有再玛莉·安·尼古拉斯或伊丽莎白·史泰德的肠子里,发现那颗『埃及之星』吗?」
「公开的资料里没有关于这件事的记载。不过,一般正式公开的资料通常只是所有资料里的一小部分,但是苏格兰场的资料都被谨慎地密封、保存起来,要到一九九三年才会全部公开。也就是说再过五年,我的推理所依据的证据,就会出现了。我相信我的推理。」
「你的意思是,开膛手杰克是女性……」
「当时非常有名的柯南·道尔先生也曾经怀疑过兇手是女性,或者是穿着女装的男性。这是柯南的儿子亚德里安·柯南所泄露出来的记录。柯南先生果然独具慧眼。」
「有道理。十九世纪末的伦敦东区,如果是女人做了开膛手杰克的事情,反而不会引起怀疑。啧、啧,真是令人讶异……
不过,慢着,慢着!虽然调查资料还在保密之中,可是医生在解剖玛莉·安·尼古拉斯或伊丽莎白·史泰德的遗体时,就有可能在她们的肠子里发现钻石,不是吗?」
「不,主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克林说。
「不可能?」
「对,不可能。除非是有便秘毛病的人,否则吞到胃里的钻石,一定会在一两天内就排泄到体外。这已经是医学上的常识了。不过,十九世纪的人们还没有这样的常识,可以说是疯了,才会想从死者的肠子里找到钻石。」
「恩,是呀!对于外行人来说确实如此。即使是现代人的我,也会一时想不起来那样的事情。但……吞到肚子里的钻石,真的一两天就会排出体外吗?」
「如果是健康人,一般都会那样。」
「会不会被卡在身体里的什么地方……」
「或许玛丽亚也是这么想的吧!这样的希望未免过度乐观了。」
「噢……」宾达主人愣愣地叹了一口气。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后,空间里只听得到外面的雨声。
宾达主任安静地听了一会儿雨声后,才说「那个叫玛丽亚·可洛纳的小姐后来怎么样了?有被送到精神医院吗?」
「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大概是平静地过了她的一声吧。」
「怎么可能?」
「一般说来,女性就是那样的。但被逼到极点的时候,女性大都会有出现暂时性疯狂的危险性。那可以说是一种歇斯底里症。」
「可是……」
「我非常了解主任您的心情。但是请主任想想:在四十年前的大战战场上杀死好几打人的军人,如今也在孙子的围绕下,过着平静的余生吗?人类就是这样的。人类生来就有罪。」
主任因为不同意这样的说法而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又说:「嗯,或许吧!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可是我的职业不允许我赞成那样的说法。」
「我有同感。老实说我也不认为她以后还可以过着平静的生活。我想她后来的日子里。应该经历了我们所不知道的艰辛。」
「因为她没有钻石了?」
「她是没有钻石了。」
「那么,她的未婚夫呢?那个在法国拥有矿山的青年后来怎样呢?」
「罗伯特·治摩曼因为一八八八年九月的暴动而死了。」
「什么?他死了?」
「他死了,当时的暴动相当激烈,情况非常危险,他被一个工人射死了。玛丽亚好像是到了一八八九年才知道这个消息了。」
「果然如此,事情的结果总是这样。」
「没错。相信神的存在的人,大概都会又这样的感想。」
「难道你 不是这么想的吗?」
「我也相信神的存在。但是,我还有一点点不一样的感想。我局的她满腔的怨恨之气,一直还没有得到纾解,所以百年后的现在才会发生了像双胞胎一样,一模一样的事件。」
「啊!对,我们要解决的是这一次的事件。」宾达主任突然想起来,并且大声地说。
「嘘!」克林在嘴巴前面竖起食指,制止主任发出声音。然后低声地说:「所以,这一次她一定会来检查当时老不及剖开的长脚莉斯的肚子。这是多么固执的意念呀!看,终于来了。」
后门好像打开了。因为雨声略微变大了点,接着,门被谨慎而缓慢地关闭起来。此时房间里的灯光和走廊上的灯光当然都是熄灭着的。中庭那边有像伦敦瓦斯灯的水银灯,雨中的水银灯光芒应该是模糊不清的。水银灯的光芒从中庭那边闪过走廊旁边的窗户,一下子就消失了。
听不到脚步声。门好像自动打开又关起来似的,根本感觉不到有人走近走廊里。走廊的地板是石造的吗?可是,确实有人进来了。走廊的窗户上出现了像幽灵般的人的上半身影子。
「啊……」藏在打扫工具间里宾达主任,想要把身体伸出去似的,从门缝里看外面的情形,然后发出低沉的感叹声音,声音的语尾还微微地颤抖着。
那个人影戴着帽子,好像要把头髮全部塞进帽子里似的,还用髮夹把头髮夹起来,那个声音与模样,活像生活在十九世纪的女性。
奇蹟发生了。间隔着排放了五具棺木的房间与走廊的们慢慢地,似乎象徵着百年时光般的缓慢,一点点一点点地开了。合叶像古老的时钟齿轮般,发出叽嘎的声音。彷彿打开时间机的门一样,门开了,「玛丽亚·可洛纳」站在门口。
她穿着长到脚踝的褐色长裙,左手拿着合起来的花洋伞,靠着从中庭那边渗透过来的水银灯光亮,可以看到她的头上戴着黑色的麦秆帽子,雨水的水珠滴滴答答地从伞尖和长裙的裙摆,滴落到地面上。
宾达主任长大了眼睛,身体变得僵硬了。他茫然地微张着嘴巴。真的吗?这到底是——他的嘴唇颤动,却没有吐出任何声音。
玛丽亚·可洛纳慢慢地把湿伞周围立刻累积出一滩黑色的小水洼,水洼逐渐往外蔓延。这让人想起好像几天前其实是百年前发生的某一个场景——像在天·贝尔兹小酒吧时一样,玛丽亚走进酒吧,不发出声音低抖掉附着裙摆的雨滴,并且轻轻歪了一下头,让帽子上的雨水滑落下去。
然后,她走向五具棺木,登、登、登,一步一步缓缓地前进。那个声响让看得人吓得提心弔胆。那不是正常人走路的方式,而像是刚在坟墓里苏醒的「人」的行动方式,或是像靠机关行动的机械人的走路方式。总之,那是一种奇怪的走路方式,好像刚学会走路的人,每踏出一步都靠木棒支撑着才能前进一样,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走到五具棺木的旁边后,她就停下来站着。接着,她慢慢弯曲膝盖,靠着缓慢的行动往下蹲,又从身体的某个地方,拿出像小木棒般的东西。当
她把那个东西举高到鼻子的地方时,从窗帘缝射进来的水银灯的白色光亮,照出了那个闪闪发亮的东西,那是刀子。
把刀子放下后,她慢慢地打开最靠近自己的棺木。她使用双手,非常地慎重。
「啊!」她低声轻呼。
接着,她用力移动膝盖,以之前说没有快速行动,移动到旁边的棺木前,然后很快地打开棺木的改制。「砰」的一声,那是让人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巨响。第三具棺木的盖子也被掀开了,并且同样发出巨大的声响,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好像终于轮到自己出场的演员一样,躲在打扫工具间的克林·密斯特里站起来,撇下呆住了的宾达主任,慢慢地从工具间里走到大房间,打开门旁边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日光灯像闪电般闪烁了几下后,对已经习惯黑暗的人来说,房间瞬间变得像白昼一样明亮。一位复古打扮的女子站立在房间的中央,因为突然来的光芒,让她举起双手护着眼睛周围。本来以为她或许会像幽灵般地消失,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消失,还一直存在于他们的视野中。
她的动作恢複成原先的缓慢。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慢,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每一个动作也都很踏实,接着她放下双手。
「啊!」男人的大嗓门轰然响彻整个屋子。
「莫妮卡!这不是莫妮卡吗?」宾达主任一边叫道,一边连滚带爬地从工具室里跑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主任茫然地问。
「尸体呢?五个妓女的……」莫妮卡以沙哑的呻吟低声问道。「尸体在那里?」
「可怜的小姐,她们的尸体都还在停尸间。在这里的只有空的棺木。」克林低着头,很同情似的说。
「什么!」莫妮卡像惨叫般地提高了声音:「这是在骗我吗?你们在骗我?连卡尔也在骗我!」她哭喊着说。
「不、不,小姐,不是那样、设计骗你的人是我,这是我一个人的计画,卡尔和宾达主任完全不知情。我说要把五个妓女的尸体移到这个房间,卡尔只是相信了我说的话,又把我说的话说给你知道而已。因为我如果直接就说可爱的你是兇手,想必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所以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主任和卡尔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一直到刚才为止,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雷昂纳多·宾达主任喃喃地说。「即使是现在,我还是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莫妮卡·封费顿再度蹲下来。她哭了。她身旁的金属拐杖发出暗淡的银色光芒。
「这个世界充满让人忧郁的事情。」克林·密斯特里双手放在背后,低声说着:「被迫看到不想看的事情,被迫相信不想相信的事情,这是谁也不愿意碰到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向挪开我的眼睛,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可是,错了就是错了,不能放任不管。」
「我真的不敢相信。但是,这是为什么……」主任还是茫然地低语着。除了主任的低语声外,房间里只听得到莫妮卡的哭声,和外面下雨的声音。
2
「警察是个讨厌的工作。」把还不太能陈述事情的莫妮卡交到重案组的值班女警手中后,克林·密斯特里一边踢开脚旁的行李箱、一边说着。这是正门厅旁边的接待室。说完,他咬了一口送过来的汉堡,喝着可乐。
「好像变成在欺骗她了。可是,我不是喜欢骗人的人,当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只好用这个方法。」
「你说你没有十足的把握?是指什么事情?」
「你不是已经确认兇手就是她了?」宾达主任一边咬着汉堡、一边说。
「我当然是这样推测的,不过,我不敢肯定就是她。」
「看不出来您是那样。」
「因为我是射手座,所以说话的时候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其实我来这里的时候,内心里还没有理清兇手到底是谁的这个问题,我觉得克劳斯·安可摩亚巡警也有嫌疑。因为一直不能排除对他的怀疑,所以才使了一个小魔术。」
「对了,关于这一点,我很不明白你的魔术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那时你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
克林又咬了一大口的汉堡,咀嚼后才把食物吞下去。宾达主任也一边吃自己的汉堡,一边等待克林的答案。
门厅旁边的接待室相当空旷,只有密斯特里和宾达坐在接待室里的沙发上,这是一组有桌子的沙发,外面的雨持续地下着。
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很像是家庭教师和準备迎考的学发生学生,也很像在上一对一语言课程的师生。教师以煞有介事的语气说明自己满肚子的知识,学生像怕漏听了什么似的,身体向前倾听着。
「靠着那个把戏,我终于可以确定克劳斯不是兇手。如果克劳斯是兇手,那么,把五个妓女的尸体集中在一起一个晚上,对他来说应该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是他却表现出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样子。」
「什么好机会?」
「剖开凯萨琳·贝克的肚子,调查她内脏内的情形的好机会。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时间非常充分,可以好好地进行调查。」
「那么,你右手玩弄玻璃珠的道理是什么?」
「因为我认为如果他是兇手的话,当看到我的手中的玻璃珠时,或许会怀疑我们已经发现宝石,而露出不稳定的神态,我想看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不过,他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因为对玻璃珠视若无睹,所以我肯定他不是兇手。于是我就按照先前的计画行事了。如果兇手是身强体壮的他,凭我们两个就要逮捕他,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那就必须变更原本的计画了。」
主任无言地看着半空中,但是嘴巴并没有忘记咀嚼口里的汉堡。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还是不了解。你不能从头到尾好好地说明一次吗?这次的事件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局外人的你,只靠着报纸的报导,就能发现真相?」
「因为柏林的印刷品或谘询太过泛滥了,所以只要坐在旅馆里,就可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仅可以从泛滥的报章里知道搜查本部主任的大名,也可以知道主任以下的每一位刑警的名字,就连风纪科的滤镜莫妮卡·封费顿住在波兹坦路附近的林克街,22岁,是29岁的重案组刑警卡尔·舒瓦茨的未婚妻,这些消息都可以在赫尼希饭店的门厅知道。」
「你也是在哪里发现事件的真相吗?」
「可以这么说。」
「能从头说起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件事一定有什么前因后果吧?」
「关于详细的细节,请你去问当事者吧!因为我从英国来到这里。老实说时间并不多。至于这个空前绝后的大事件的构成要素,我刚才已经说过,所以宾达主任你已经知道了。一九八八年的这个大事件,和一八八八年伦敦发生的那个有名事件完全相似,几乎每一个情节都相同,是像镜子内外的影像般的两个时间。我也和你一样是神的信徒,所以只能认为这次的事件是神的计画,为的就是让百年前走入迷宫的那个事件的真相,能够趁现在世人的面前。
啊,我这样的说法或许会受到一点天谴,因为神应该不会有杀人的计画,这个……该怎么样说呢?或许这就像亚历山大和成吉思汗、希特勒和拿破仑的存在。历史这种东西本来就有着让人捉摸不定的性格。或许所谓『历史』,本就是百年一隔的镜子吧。」
「的确。但是,请现正对事件作说明好吗?密斯特里先生。」主任紧张地说。
「啊,我当然了解!宾达主任。这个事件的理由就是这样的……对了,宾达主任……」
「什么事?」
「这个汉堡——你不吃吗?」
「你要的话,请吃吧!要吃多少都可以。请赶快接着说下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克林拿起汉堡,又是大口咬下后慢慢咀嚼。
「吃东西的时候右边咀嚼五十下、左边咀嚼五十下,这样就不会生病。」
「密斯特里先生,我一点也不担心生病的事情。我的血压很正常,也没有糖尿病的迹象。请赶快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否则我真的会生病了。」
「把莫妮卡·封费顿女警和玛丽亚·可洛纳重叠起来看,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大这个事件的原因了。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用不着听我蹩脚说明。
事情的起因是封费顿有一颗小小的,但是很贵重的宝石,那是一颗没有加工成戒指或项链的宝石。不知道她和何时得到宝石的,但她应该是一直随身携带着宝石吧?这一点你可以在日后质问她。总之,她应该不论是巡逻的时候,还是私下散步的时候,都把宝石藏在内侧口袋里,贴着自己的皮肤,随身带着。对她来说,这颗宝石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封费顿小姐最近被调到风纪科工作,他在网上进行巡逻时,认识了几个站在街头拉客的妓女,其中有一个五人的妓女团体。为什么这五个人会变成一个团体呢?或许是他们年龄相仿,又都来自英语圈的国度吧!所以很自然地形成了一个小团体。此外,他们也都主导克劳兹堡的出租公寓,平日就有往来,平常也以英语沟通。
不知道基于什么理由,有一天莫妮卡·封费顿去了她们五个人居住的克劳兹堡区,虽然说不知道确切的理由是什么,但是以我个人的想像,我认为莫妮卡是一个对工作保持着很大热忱的女警,再加上天生善良的个性,所以很想了解妓女们白天的生活情形,希望能自己的力量帮助妓女们,所以才会去克劳兹堡。我认为她的动机是很单纯。
莫妮卡在没有当班的日子,去了克劳兹堡,在五个妓女居住的公寓附近,发生了悲剧性的事件。五个妓女以为莫妮卡是去嘲笑她们的,因为莫妮卡平日的工作就是取缔他们,所以对莫妮卡这个女警官相当反感。这种反感也可以说是生活在生活底层的她们的乖僻心态吧!不过,女人们之间也有她们一套相处规则,那是不为我们所知的事情,如果那五个妓女现在还活着,或许会齐声为他们自己所做的事情辩论,以她们自己的道理向我们两个人抗议,并且说服我们。
但是,从公正的角度去看,她们五个人的做法确实太卑劣了。玛丽亚·可洛纳百年前在主教广场收到的侮辱,莫妮卡也同样遭遇到了,他在克劳兹堡的后巷被五个妓女压制住,让正好从哪里经过的男人强暴了。而她一直贴身携带的宝石,也在那个时候被女人们发现,至于哪五个女人如何处理那颗宝石,不用我说主人也知道吧!」
「嗯,我了解。」宾达主任小声地回答。
「喝得烂醉的女人在那个时候会做出什么举动,好像都很接近。当然不可能随手就把宝石丢了,那样太可惜了,更不可能把宝石还给莫妮卡,而据为己有的话,又会破坏了朋友们的感情。宝石不能像蛋糕一样地切成五片。给别的话,心里又不甘心。在那种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情况下,难免会产生乾脆吞到肚子里算了的想法。女性原本就是一种顽固的生物。
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宝石被那群女人中的某一个人吞到肚子里了。莫妮卡虽然沮丧地回到了林克街的住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这个事件与百年前那个事件的不同之处,就是受害的女性是风纪科的女警官,而加害他的人则是他工作上常常见到的女人们。这件事情虽然被隐瞒下来,但是妓女们确实做了侮辱莫妮卡的事情。
莫妮卡是巡逻的警官,所以经常可以看到为了工作而站在街上拉客的哪五名妓女,也就是说:因为他有那样的立场,所以他要杀人很容易,但却不容易被怀疑是同时杀死五个人的兇手。这就是为什么温柔的莫妮卡可以成为杀人兇手,而且还能对受害人进行开膛破肚的可怕行为的理由。和百年前的伦敦一样,在街上拉客的妓女们总是选择人少的时间,独自站在行人稀少的地方拉客人,那个时候她们通常已经喝得烂嘴。说道谁可能是兇手的嫌疑,感觉上莫妮卡的同事克劳斯·安可摩亚似乎更值得被注意。」
「真是不敢相信。如果不是先听了那个日本女人说过的话,我绝对无法相信你现在说的那件事。那么温柔的莫妮卡……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日本女人?啊!那个俱乐部的妈妈桑呀!」
「妈妈桑?」
「日本人对经营酒店的女性,都是这么称呼的。因为情人卡尔的关係,莫妮卡当然无法对你们说出那样的事情。她不仅被侮辱了,连宝石也不见了。这种事情叫她怎么对卡尔说呢?她一定像独自拿回宝石,而且很清楚动作一定要快,否则宝石就会排出体外,到时想拿回宝石就更加困难了。她是知识分子,比一般人更懂家庭医学的常识,这就是她为什么连着两个晚上顶风作案的理由。」
「原来如此。莫妮卡果然和玛丽卡·可洛纳一样,不知道吞掉自己宝石的女人是谁,所以把五个人全杀死了。」
「没错。当时她的眼睛大概也被蒙住了吧!所以她想用刀子,把自己被『深埋土中』的宝石挖出来。杀人、剖腹,想要在土里寻找东西一样地把手伸进腹腔,把大肠拿出腹腔外。然后像外科医生寻找恶性肿瘤一样地触诊,以寻找肠管中的宝石,寻找宝石的动作当然是在明亮的地方进行比较好,可是明亮的地方太危险了,所以只能摸黑寻找。为了彻底寻找一下,所以在直肠的附近切断大肠,然后把肠子里的东西全部挤出来找。发现大肠里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后,就随手一抛,大肠便挂在死者的肩膀上了。
这种情况也和百年前伦敦发生的那个事件一样,受害人的肩膀上挂着被切断的大肠。这次的事件里的第一个受害者玛莉·维克多、第三个被害者·玛格丽特·巴库斯塔,及第四个被杀死的茱莉安·卡斯帝,她们三个人的肩膀上都挂着被切断的大肠。这是她们三个人死时的特徵。
而百年前的那个事件中,第二个死者安妮·查布曼和第四个受害者凯萨琳·艾道斯死时的特徵之一,就是肩膀上挂着自己被切断的大肠。」
「但是,第一个遇害的人——玛莉·维克多,应该不是莫妮卡杀死的吧!因为那个时候克劳斯和她在一起,而且,她和克劳斯赶到玛莉·维克多出事的现场时,玛莉·维克多已经遭到杀害了。因为在玛莉遇害之前,莫妮卡一直和克劳斯在一起进行巡逻的工作。」
「她们两个人发现玛莉·维克多的时候,玛莉·维克多『还活着』。」
「还活着?但是她不是蹲在地上,手还按着脖子的地方吗?」
「那只是莫妮卡的说法,事实上她是屁股着地跌坐在地面上的。关于这一点,克劳斯巡警也同意了。」
宾达主任茫然地沉默了一会儿,才睡:「可是……既然没有被杀,为什么会跌坐在那里?」
「因为被已经关在牢里的雷恩·何尔查的水枪击中了。她是因为惊吓而跌倒的,并不是因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