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遺留的東西

时间回到Chaos用『替身人偶』复活之时。

「只要有『替身人偶』我就不会死，所以和海野死磕也没事……」

自己不会死，可以跟海野一直死磕。

不断战斗下去——。

「这样要怎么打倒海野？」

Chaos怔住了。

就算是不死身，并不意味着胜利。海野的目的是取回邪神的肉体，复活自己。时间拖得越久，地面上牺牲的士兵就越多，那正中海野的下怀。

再者『替身人偶』是氪金道具，一次只能持有一个。一旦使用就必须重新登录进行补充，可在与海野战斗时很难登出。海野大概也对自己的复活心中有数，只是判断为不成问题。

「难道就没办法了吗……？对了，魔法阵！」

Chaos忽然灵光一闪。

海野的目的是复活自己，为此使用秘术夺回肉体。

那么只要毁掉魔法阵，他的阴谋就不能得逞了。

想到这，Chaos靠近淡淡发光的魔法阵。据薇薇尔说，摧毁魔法阵有导致魔力暴走的危险，但总比让海野阴谋得逞来得好。

「咦？完全没法破坏」

用魔法攻击丝毫不能撼动魔法阵。

「难道是假的？又或是设置成我无法破坏？」

虽然不知道是如何办到的，海野应该是做了让Chaos绝对无法阻止秘术的手脚。不然不可能将Chaos丢在这里不管，也不怕老家被偷。

总而言之，凭Chaos是无法摧毁魔法阵。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思考之际，有脚步声接近。难道海野又折回来了，Chaos连忙看向入口。

「呼，累死姐姐我了」

一名女性这样说着走了进来。

「薇薇尔，你没事啊！」

「算是吧，好几次险些被魔物抓住，靠灵敏的鼻子总算躲了过去」

薇薇尔的人类形态没有战斗能力，被干掉也对真身没影响，但她能来到这里简直就是个奇蹟。

「话说，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于是，Chaos将一切告知于她。

「原来奥利弗和缇弥丝被杀了啊……」

Chaos垂头丧气。薇薇尔儘管说的很直白，却带着几分寂寥。

「只是没想到邪神竟然在那边世界转生成人类，千方百计就是为了回来。果真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神明朱斯提提亚将莫斯宙斯流放到异世界，没想到他凭藉执念又回来了。如果决战时直接消灭他，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神明也是会轮迴转世的，结果造就了如今的情况」

薇薇尔呢喃道。

「总之我想阻止他所以尝试摧毁魔法阵却不行」

「哦，妾身瞧瞧」

薇薇尔绕着魔法阵观察。

「哪怕堕落了也是神，术式非常完美。既使用了过去的知识，更多的是新型术式，如果不是先解析过虚拟形象估计看都看不懂。早先听说秘术并不是万能，其实还是挺方便的，应该是朱斯提提亚封印邪神时进行过修改吧，结果反过来为邪神所利用。这是『解放神之器封印，将灵魂从肉体剥离并转移到神之器』的术式，不过也不是什么灵魂都可以，必须与神之器相符，也就是神明的灵魂」

「是叫『World Create』？看起来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似乎还未完成所以不是无所不能。估计邪神也难以做到将灵魂从肉体剥离吧」

「但他用『World Create』毁灭了缇弥丝，我们也许同样轻易被消灭」

「你想想，假如『World Create』真的无所不能，还需要什么秘术。而且只要提升那个叫HP的，就绝对不会死吧？那他为什么不把製造的魔物的HP设为无限大，这样魔物就是不死之身了。那只巨型魔像也是，锁住HP就不论是谁都打败不了。所以肯定存在某种限制」

经由薇薇尔的指摘，终于意识到『World Create』不是万能的。

仔细想想，海野也亲口说过『World Create』尚未完成。说明『World Create』也存在弱点。

「即使将灵魂从肉体剥离也会在这边世界遭到凈化，转生成其他生物。所以为了安全稳妥地复活，才使用了秘术」

「也许会强制返回地球。之前伺服器进行维护时，我被强制返回现实世界。是不是说没了虚拟形象就无法呆在这边世界」

「有这可能，不仔细调查也不知道。现在可没时间搞这些，先往后放放」

薇薇尔再次观察魔法阵。Chaos是看得两眼一抹黑，幸好有她在。

薇薇尔抬起头来，似乎摸到头绪了。

「原来如此，术式被设置成保护魔法阵，那么也就存在破解之道」

「真的？」

「问题是魔法阵储存的魔力量。里面既有人类的，也有魔物的灵魂，比妾身料想的还要庞大」

「真是可怕的家伙，连同伴都不放过」

「一旦破解保护术式，摧毁魔法阵也会变得极其危险，所以需要先将秘术改写成无害的形式」

「无害是吗……。比如阻止灵魂的剥离，又或是消灭神之器？」

「这是最好的办法。不过眼下没有时间，不如改写成与妾身熟知的术式相似的术式要来的快」

薇薇尔思索着自言自语。

「对啊，没了神之器不就好。等等，被流放的灵魂不只有莫斯宙斯，那么被封印的神之器也不止一具？如此一来……」

「薇薇尔，用让我也能听得懂的方式解释吧」

「啊，抱歉。朱斯提提亚用秘术将莫斯宙斯的灵魂流放到异世界，并封印了神之器。但是朱斯提提亚使用秘术的代价失去了灵魂之力，捲入了莫斯宙斯灵魂的流放当中。那么朱斯提提亚的神之器哪去了？由此推测，跟灵魂一样遭到封印」

「原来如此，可是这跟改写术式有什么关係？」

听了薇薇尔的解说，Chaos仍旧一头雾水。

「秘术无法阻止，却能改写。改变复活对象并不是很困难，只要将复活对象从莫斯宙斯换成朱斯提提亚就行了」

「朱斯提提亚？那不就是我！？」

Chaos顿时慌了神。据海野所说，他就是朱斯提提亚的轮迴转世。

即是说自己将作为朱斯提提亚复活。自己对此还是半信半疑，更别提成神，所以难免变得狼狈。

然而薇薇尔也怔住了，随即意识到双方处在不同频道。

「忘了解释，放心吧，你并不是朱斯提提亚」

「就说嘛，我怎么可能是神呢，果然是海野弄错了。可是神明怎么还会弄错呢？」

「这很简单。他原本是神，转世为人之后肉体便是人类，感官也变得跟人类一样。人类是难以感知到灵魂的，他是依靠知识进行补足，所以才会搞错」

薇薇尔的解释存在部分难点，Chaos姑且接受了。其实仔细想想，的确存在疑点。

「只有神明的灵魂才能进入神之器对吧？既然我不是朱斯提提亚，那她的灵魂哪去了？如果在地球，眼下可没余力去找」

即便现在回到现实世界，也不可能找到朱斯提提亚的轮迴转世。再者完全没有朱斯提提亚的线索，有时间也无从入手。

「没必要去找，她就在这边世界」

「呃？莫非还有其他玩家？究竟是谁呢？」

Chaos挖掘至今为止的记忆，却找不到符合的人物。

「怎么，还想不明白」

「嗯」

「她就是一直呆在你身边的缇弥丝」

Chaos顿了一下，进行否定。

「缇弥丝？这不可能，她可是支援AI，由程式生成。虽然拥有普通少女的感性，但是灵魂总不至于寄宿到程式上吧。海野也说过假想现实世界不存在灵魂，缇弥丝也是假想现实中的存在，不可能只有她是例外吧」

「地面上出现的魔物没有灵魂，那跟缇弥丝和你的身体本质一致，就算存在灵魂也很正常。更何况，妾身之前嗅过你灵魂的味道，缇弥丝的灵魂无疑就是朱斯提提亚的。那时候感到惊讶，还以为是灵魂一模一样的不同人。既然莫斯宙斯去了异世界，朱斯提提亚没道理不行。又或是没能到达你的世界，徘徊于世界的狭缝当中，碰巧进入镜像世界并获得转世」

由于缺乏佐证，薇薇尔也不是很确定缇弥丝为何会转生为支援AI，但一口咬定她就是朱斯提提亚。

「可是缇弥丝被海野消灭了，要如何复活成神」

Chaos感到沮丧。如果当时能够阻止海野，说不定就能反败为胜了。

然而薇薇尔对此表示否定。

「别急着灰心。神的灵魂规格的确很高，缇弥丝的灵魂还在这。对她来说，虚拟形象就是真正的身体，所以没有能够强制返回的地方。魔法阵之所能够迅速盈满魔力也是多亏了朱斯提提亚的力量。不过得抓紧时间了，再晚她就要轮迴转世了」

「缇弥丝还在这，那她还能复活吧！」

为了自己现身的伙伴有望复活，Chaos喜出望外。

「嗯，可以挪用术式，并不是特别複杂。问题是，改写需要时间，这期间邪神不可能安分守己。而且因为不需要从肉体剥离灵魂，魔法阵的力量有剩余，必须改写成别的东西」

「能复活奥利弗先生不？」

「这不行，他的灵魂已经不在了，应该是被魔法阵吸收了吧。被吸收之后的灵魂会怎样，妾身也不清楚」

「这样啊，可惜了……」

看来并不是事事能如意，Chaos转换思维。

「海野那边由我来争取时间，因为我就算死掉一次也没事。只是还有别的问题」

「嗯，拜託你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道难题哦」

决定好各自的任务，分头行动。然而他们还需要先解决一道难题。

「欢迎回来，缇弥丝」

Chaos接住用秘术复活的缇弥丝。她没有任何反应，静静沉睡着。

「呃？这位女性就是缇弥丝？」

艾莉西亚睁大眼睛，其他人也感到惊愕。

女性显得很成熟，儘管还残留着几分以前的痕迹，可是头髮变长，完全是一位成年女性的模样。

原本是少女的缇弥丝转眼间长大成人，艾莉西亚等人会吃惊也在情理之中。

「应该是，看来计画成功了」

「嗯~。……咦，这里是？」

似乎被Chaos等人吵醒，缇弥丝睁开了双眼。

「缇弥丝，感觉怎样？还记得我吗？」

Chaos看到缇弥丝醒来，急切地问道。非常担心缇弥丝遭到凈化，失去记忆。

她意识朦胧，有没有听到Chaos的话都是个未知数。

「……那个，Chaos先生？还有大家也在？我不是进入神殿之后与开发者战斗，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缇弥丝还记得被海野消灭的事。哪怕其它记忆有所欠缺，只要人没事就好。

「太好了，缇弥丝。你被海野消灭时我还以为没救了！」

「……啊，我的确被消灭了呢。话说，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

缇弥丝起身发现视点变高了，对自身的变化感到惊讶。本应不可能出现变化的自己竟然成长了，也难怪她会吃惊。

「长话短说，女神朱斯提提亚并不是我，而是缇弥丝你。然后用秘术将你复活了」

「呃！我是朱斯提提亚？真的？」

缇弥丝双手环抱，却想不起半点关于朱斯提提亚的记忆，有的只是支援AI时期的记忆。

「是真的，不然不可能进入神之器。所以，你就是朱斯提提亚」

「那这幅模样也是进入神之器造成的么。额，这就是真正的身体啊」

缇弥丝动动四肢扯扯脸颊，确认身体的状况。言行举止完全与之前一致。

在熟悉她的人看来，就是家有小女初长成的感觉，既欣慰又违和。

只有一个人不这么想。

他就是只将缇弥丝认知为支援AI的海野。

「朱斯提提亚竟然转世为支援AI！？这真的可能吗！？」

从海野的角度来看，根本就是找错了仇家。正是坚信Chaos是朱斯提提亚，才对他恨之入骨。

结果忽视了支援AI的存在，为了让Chaos绝望鲁莽地将她消灭。

最终给计画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终究还是功亏一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