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到你,幸会。
能这样让你听到我的声音,我感到无比开心。
你是男士,还是女士呢?不论你是男士或者女士,我都十分喜悦,打心底里觉得无关紧要。因为,你在『这个世界』,也就意味着你也无非是神的创造物,重要的只有这一点。
因此,我愈发觉得这份奇蹟惹人喜爱。我心中这份喜悦究竟有多么强烈,你恐怕永远也不会有理解的那一天。
没错,你对我一无所知。
我有真样的面容,怎样的声音,怎样的肉和骨骼。
我是如何生存,被如何爱,被如何美化,被如何创造出来的。
这些你全都一无所知,也根本无从得知。
正因如此我才说,『初次见到你,幸会』。
谢谢你不是听到别人,而是直接倾听『我』的声音。我表示深深的感谢。但同时,我也不得不感到疑惑。我的声音,是否真的传达给您了呢?
我的口信,会不会其实没有任何人在听呢?
会不会现在也是,从前也是,都一样?但就算这样,我也没关係。
不论你听与不听,终归都一样。祈祷从来就是单向的。我的声音跟那种没有区别,本就相似。
就跟你在祈祷是,『我』有没有在听一样。
其实根本无所谓————对吧?
你说是不是?
—— 关于一对亲子,又或是关于世界的敌人 1
在漫无目的的旅途中,我要写下这个。
这是我在面临死亡时,被一对亲子收留的故事。
我本来根本不打算记录下自己旅途的经过。
这是因为,在我离开出生长大的小镇后,我一直在漂泊,
不过是什么都不想,漫无目的地一路走下去。
在这段前方只有死亡的路途中,我怀里总会揣着一点水和乾麵包。
包括当这些完全耗尽时会怎样,我都从没想过。
我落魄成这样,现在却费心地弄到了纸和笔。
这是因为我觉得……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必须把那两个人的事记录下来。
那天,我看到了一双纯真、凄惨,彻底扭曲的眼睛。
我目睹到了不容存在的拯救。
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也无从知道那对温情却又冒渎的,相依为命的亲子。
既然这样,就必须由我来讲述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
现在,我独自仰望着天空,再次真切地感受到,我这个想法没有错。
但是,我没工夫沉浸在感伤中了。我必须赶紧才行。
已经没时间了。
我想把他们两个记录下来。
即便,谁都不会读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