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伤脑经了。
我的话语像这样如奇蹟般传达给了你。是不是真的实现了还不能确定,且假定是这样吧。这简直是奇蹟。
我该利用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讲些什么呢?
让我想想……首先来确认下前提吧。
一、你住在这个世界。生存在恶魔破坏之后,神明重新创造出来的脆弱土地。
二、你亦如一切东西那般,属于神所创造之物。
那么,你只要不是未记事的幼童,对我的话语应该看过一二十条。如果你熟悉传说、文献还有专业书籍,那肯定还看过更多。上面应该反反覆复地这样记述。
——『她曾讲』
可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
『那是假的』『不是我说的』
没错,那些满怀慈爱富有哲理的金玉良言,并非出自我口。我根本不记得我有讲过那种话。那些都是他人想出来的,自以为与我相称的话语。
许许多多的人没有恶意地美化了我,是善意、理想与嚮往的表达。
那大量的话语,不过是『给我添麻烦』。但『正因为这样』,它们比我真正的话语更具魅力。毕竟,集合众多的思考、筛选,为世人一直所接受的话语,肯定要比我一个人自然流露出的更具意义。因此,如今我已不知道该对你讲什么了。
以我的话语根本无法超越『被冠以我之名的假话』。不,试想一下发现,这并不对。我本来就没有什么话相传打给你……是啊,我……
我根本什么也不想说。
啊,总算是明白了。自遥远的过去开始,一直都是这样。到了现在,我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了。我想要说的话,根本一句也没有。
想要留下的训诫也好,想要标榜的模範也罢,全都没有……更简洁明了地说吧。
说更简洁点,就是这样。
对你们……
我根本就不曾爱过,甚至不想给你们字句。
—— 关于一对亲子,又或是关于世界的敌人 3
我本以为,我会就那么死掉。
要是我头上的布没掉的话……
因为胳膊被砍下来的冲击,我向后倒下。
盖在头上的布就是那时候鬆掉的。
两只兔子耳朵从我乱糟糟的头髮里一下子弹了起来。
我脸上茂密的毛,还有比人类大出太多的门牙,都应该被她看到了。
我知道我样子很丑,尤其是一个中年男人长成这个样子,更是耻于见人。
肯定让人笑都笑不出来。果不其然,少女瞪圆了眼睛。
她那张人偶一样漂亮端正的脸扭曲起来,然后叫道
「啊,啊,兔子先生的耳朵!搞、搞砸啦!搞砸啦!
人家怎么总做错事,笨死了笨死了!父亲大人!!」
「怎么了,爱丽丝?啊……我明白了,你又做错事了是吗」
「是的,就是这样,父亲大人。要不要紧?还能接上去吗?不行吗?」
听到她的声音,从一楼上来一个男人。
他戴着纵向分断的半张乌鸦面具,形象很奇特。总觉得……
但是,给人种类似医生或者老师的感觉。
之后,他跪坐下来,把掉落的手跟断面接在一起,吟唱了魔法。
「黑魔法不适合治疗。
修复他人的手臂,难度远比拥有高度魔力之人强行接回自己手臂要难得多。
这是我不擅长,而且未涉及的领域,实在惭愧。
抱歉了,同志。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走。让我负起责任,为你治疗吧」
「没错没错!我们会把你治得好好的,不要生气喔!
虽然爱丽丝一不留神把你的手砍下来了,但不是故意……确实是故意的,
但没有恶意……确实有恶意,但是,你看啊,是搞错了啦!放心好啦!」
「搞错了……同志……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完全莫名其妙。我在混乱中问过去了。
男人用布把我胳膊紧紧缠起来后,站了起来。
他一边让少女绘製转移魔法阵,一边朝我转过身来。
「因为,你也是受到欺凌的人吧?」
我就是这时候发觉到的。这个男人也是混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