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公园内的九曲湖在夜晚时返回平静。雅美站在岸边,獃滞地眺望着水面。等到发现自己想着他的事情。
在伦敦时,他就在此生活。变成他的地盘后,这湖水变得比以前清澈了。
不管怎样,在哪里做什么呢?不在这里竟有些缺失感。
觉得这样想的自己很可笑时,突然水面激蕩,漆黑的马站上水面上。
「喔!好久不见」
黑珍珠一般的瞳孔盯着雅美看。所漂浮的妖气充满至鬃毛,雅美本能地感到恐怖,倒不如说被那美丽给束缚住。他不管何时看到都是这种存在。
「格鲁比…回来了?」
「什么啊,不是知道才来的吗?」
没有事情自己来见水栖马,这真不像样。明明不觉得会见面,却来拜访他的栖息地这到底是怎样。但是他对雅美来说,对伯爵家的大家来说是非~常的例外。
他是莉迪雅的水栖马。
「正在伦敦到处调查」
守护伦敦的力量正在减弱吗?被弗兰西斯命令,而雅美正在调查这个。
没有什么的话最好。但是王子的组织,不是正打算从某个破绽攻进来吗?明明守护伦敦桥的力量没有问题,弗兰西斯却在意这点。
「而且,弗兰西斯大人的行蹤成谜」
突然消失蹤影的。雅美有想过可能被组织给抓去。
「嗯~」
格鲁比完全没有兴趣的样子。然后开口问自己关心的事情。
「比起这个,没看见那家伙吗?」
「莉迪雅小姐和爱德格大人的话,不在伦敦喔」
「没有回到伯爵家吗?」
不知何时,格鲁比变成黑髮的青年。
「爱德格大人为了束缚王子的力量而丧失了记忆。因为不能想起王子的事情,所以莉迪雅小姐等人不能回到伦敦」
「嗯~」格鲁比又这样说。与那轻鬆的口气相反,眉间很担心似地皱起,又马上开口。
「姑且不论这事,是那家伙。拉小提琴的」
「达内尔先生的事情?他不是应该死在妖精国吗?」
「我救了他」
格鲁比一脸郁闷地说,双手环抱于胸前。
「你救了他?为什么?」
「不知道」
自己也不知道的样子。
「但是,不是不知道所救的是达内尔先生还是尼尔?」
「自己说是达内尔啦。而且,明明打算看着他的却欺瞒我的眼目消失了。找到了告诉我啊」
说完话就转身要离开的样子。
「不去莉迪雅小姐那里吗?现在,应该很混乱」
「跟伯爵之间的事情,我什么也不能做的吧?」
格鲁比不回头地说。
「当伯爵变成王子时也有想过要夺走莉迪雅,可是我知道结果,无法改变莉迪雅的心情。莉迪雅不管怎样痛苦,只要恋慕着伯爵就能得到幸福的吧?」
如自言自语一般的话语,却能听得到并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很想和莉迪雅有所连结。所以才会救了那家伙也说不定」
「是指达内尔先生的事?」
「关于救了他这事,明明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也不知道到底结果会怎样,我的行动只为了莉迪雅」
抬头看天空。月亮、星星,什么也看不到的暗夜中,却好像看到什么似地眯起双眼。
「也许是看到极光的关係」
「在妖精国看到的?」
「在水底看到那样的光。那个光是善良妖精又与黑暗很像。明明有着强烈的光波,却时而像黑暗一般产生暗沉血石的颜色。颜色和身影都改变来移动是抓不到的存在…。然后,就突然这么想——不管黑暗妖精、水栖马也能成为其他东西吧?」
「想成为其他东西?」
「本大爷就是本大爷。但是也不是不能作水栖马能力以外的事。不想吃人类、吃莉迪雅这事就是。我们不是旁观者。与莉迪雅等人、与人世间的命运相连结的」
格鲁比回过头,稍微笑了。
「真羡慕你啊。只是从人类变成妖精就与他们心连结着。跟没有人类的心的我不一样」
「没有这种事。我也和你一样。不想要以死者而消逝,不管间谍、任何事都做了。因为只有这方法才能与爱德格大人相连结」
「…是吗?我们是相同的吗?」
深有感叹地说,黑珍珠的双眼眯起。第一次看见格鲁比这样温柔地眼神。
「是同志吧」
大概是这样。从几何时开始,雅美感到格鲁比就像同志一般。贯彻着单恋、为了重要的人而战斗这点也相同的同志。
另一方面,格鲁比一直对雅美都以不成熟妖精对待。有表达愤怒过、也有帮助她的事。
然后现在被称为同志,雅美有种总算与他处于对等的感觉。这样想的自己已经比人更接近妖精的吧。
「好,要怎样?」
格鲁比突然地面朝雅美说。
「要调查伦敦的什么?还是要指那银髮家伙?」
是要帮忙的意思的吧。
「较紧急的大概是弗兰西斯大人那方」
「也是」
身为同志与格鲁比一起战斗。想与人的命运有所连结,以身为奇特的妖精来一起战斗!
*
「非常地抱歉伯爵,莉迪雅小姐仍在睡觉,现在请让她安静休息」
爱德格今天第三次的探病请求,凯莉三次都用相同的话语赶出去,连只看看脸而已都不答应。
「凯莉,如果弗兰西斯不来的话,让其他医生诊断比较好吧?正觉得变好又卧病在床这样很担心啊」
沉默地看着爱德格的凯莉,彷佛就像无言地责备爱德格似地。
「莉迪雅小姐…很信、信赖弗兰西斯医生。没有请其他医生的必要」
「是吗?明明看起来很像假医生」
总觉得看到凯莉点头赞同的样子,是错觉吧。慌张地摇头说「没有这种事情」。
虽然很担心莉迪雅的事情,但也不能强硬地闯入房间内。爱德格有想过就算这样,还是会被原谅也想过要实践其想法,但今天总觉得有些内疚的心情。
口袋里的是蕾丝胸针。如果昨晚来到书房的是莉迪雅的话,会对爱德格感到幻灭的吧。刚说要保护莉迪雅,却向罗伦示好,明明不知何时会离开这里。
无精打采被又凯莉赶出去的爱德格边叹息边坐在谁都不在沙发椅上。
还是…有些忌妒?
那么比起幻灭还要来得好,却又否定这样妄想的自己。跟莉迪雅只是朋友,就算被看到也不可能忌妒。边这样想呈现发獃状况时,塞拉和莫妮卡两位姊妹来到沙发。
「啊,大卫一个人在小憩的吗?」
「可以打扰吗?」
「当然可以」
爱德格站起来迎接她们。
「罗伦在哪里呢。以为会跟大卫一起的」
「我也没有看见」
「罗伦小姐的话,出外散步了」
这样说的是执事道森。送来姐妹喜欢的热可可的样子。他往爱德格的方向看去问说:「大卫少爷也要喝点什么的吗?」
「不,我不用了。对了,伯母大人,祖父大人的书房光看着就十分有价值呢」
爱德格边在意执事的手套边转移话题。高大的他,手果然也很大。现在所穿戴的手套虽看来不是很高级,侍者大都是这样的吧。
会这样观察是今早收到雷温的报告的关係。这样的内容-发现大手套以及应该是尸体所穿较小一只鞋子。让人觉得沾染在手套上的难不成是血。
虽不知道只有一只鞋子,但单纯地想想,能想像到-手套的主人杀了谁并将鞋子和沾血的手套丢进了古井内。
道森对不上M?A这缩写,可是他并不是没有可能使用綉上M?A刺绣的手套。
若A指的是安巴的话,手套是前任当家麦可?安巴的东西吧。
「啊,是吗?父亲大人的书很艰涩,从我们小时候开始都很少进去的呢」
莫妮卡对塞拉的话语点头。
「而且,好像是身高很高的样子。没有移动过取书的梯子」
「是啊!就算上年纪,是年轻人也敌不过,相当的威风呢!」
「比起道森还要高大?」
爱德格瞄了执事一眼。他正好将热可可放到莫妮卡,不知道是否有在注意对话。
「大约差不多吧。父亲大人经常给道森旧物品呢!」
当塞拉这么说,莫妮卡比起执事看起来更动摇似的晃了晃身子。
「喔~是这样啊。像那件上衣之类的吗?正觉得穿着材质很好的」
道森慢慢的将那高大的身子转向爱德格。
「是的。已经使用了十五年了」
「最喜欢的就是手套呢!」
天真的塞拉的话语让莫妮卡失去冷静。爱德格的预想变成确信。果然那个手套是道森所使用的。
而且,莫妮卡知道手套被丢在井内。
「伯母大人,您们在这里啊?」
这时,罗伦来到沙发这里,莫妮卡很明显露出鬆一口气的表情,执事也匆匆忙忙地离开。总之,爱德格现在确定的是-道森和莫妮卡知道只有一只鞋子的主人是谁。
这样沉思的爱德格再发现与罗伦一同进来的莉迪雅之前花了些时间。莉迪雅极其客气地坐在罗伦旁边,但从爱德格的角度来看是被藏在塞拉身影后的位置。
「吶,莉迪雅,我们也来喝可可?」
因为罗伦这样说,爱德格总算髮现并站起。
「不,我…」
「莉迪雅,不是在房间内休息吗?」
往莉迪雅方向靠近并越过椅背看着莉迪雅。
「早上稍微…虽然有些不舒服,已经没事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偷看这一眼又马上移开视线。觉得态度冷淡是错觉吧?
「外面空气很好。因此莉迪雅也稍微变得有精神的样子」
罗伦说。
「那太好了。莉迪雅小姐,今晚的看剧如何?」
塞拉的话语让不仅莉迪雅连爱德格也想起来了。
今晚,在附近城镇的剧场上有上演戏剧。上个礼拜曾讲到这个话题并提出大家一起出门吧!罗伦曾说如果莉迪雅健康状况允準的话,也带着莉迪雅去。
虽然比起出去购物时的城镇还要小,但从这里搭马车只要半小时就能到。对莉迪雅的负担也没这么大。
但是,莉迪雅瞬间露出一脸刚想起的表情。
「要不要去?莉迪雅」
「啊啊,是呢。散心去看看吧」
「如果有这样精神就好」
爱德格亲昵地将手放到莉迪雅肩上,让她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