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忘记田坂给我的留言拜託烦恼后和我联繫。不过那件事之后的好几天我一直都在倒时差,8月最后的一个星期因为找到了一个可以打工的地方,拚命赚钱,等腾出时间想这个事情的时候新学期已经开始了。
意想不到的是周一居然没有很多课。第一节课结束后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看见了门口处两个女学生正一边高兴地聊天一边向我走过来,其中一个就是津村知沙。她把长长的直发盘在头上,穿着一件薄薄的粉色编织连衣裙。距离虽然很远,可看上去依然漂亮得夺目。那一瞬间我脑海里突然出现的一句是对了,上次的公寓入侵事件怎么样了,可是津村知沙好像对此完全没有上心,似乎也没有要解释或者辩解的意思。我们年级不同,这堂课是我们唯一可以碰面的地方。她选择坐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大概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吧。我并不觉得生气,反到觉得这真是像津村知沙的作风。
休息的时候,我发现整个班里,甚至于整个学校似乎比原来有活力了。之前在食堂碰到同班同学,顶多聊聊什么假期过得如何啦、这次考试怎么样啦之类的话题,现在这里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亲密感,人声鼎沸。
午休结束后我去找里伽子,她和我的感受一样。
这边的学校里凈是些大小姐,这个说假期去了夏威夷,那个说去了巴黎。假期我去了高知这种丢脸的话,我可说不出口。
我们去泉岳寺约会。就在里伽子所在的女子大学附近,对此里伽子有些不满。
和普通朋友来玩的话还是很有意思的。但是你不是应该带我去别的什么地方吗?
我被问得无话可说。
里伽子没有理会我,接着说道:我吓了一跳呢。我们班一个人去了沖绳了,还给我带了礼物呢。
是吗?!
陶瓷的咖啡杯。
里伽子说,此前那个女孩曾经说喜欢她用的口红的颜色,还夸她有眼光。之后那女孩自己去了好几次银座,都没有找到她用的那种口红。离家子说有一家店里卖那个牌子的化妆品很全,而且离住的地方不远,就头脑发热跑去替那个女孩买了一只。这次送里伽子咖啡杯就是作为上次的还礼。
那个口红才1000块。所以她说要还我钱我也没要。
因此这次收到意外的还礼,里伽子相当高兴。
可能我的思想比较传统。我认为一个人如果没有同龄同性的朋友就会很寂寞,所以看到里伽子交到新朋友,觉得这是件非常好的事情。
暑假一结束,话题马上就变成了考试啊什么的。啊,这里原来是学校呢,唉,总觉得有些心中有愧呢。
虽然说话方式有点怪异,不过事实就是事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渐渐地,我开始再次习惯学校的生活了。
我们系有位香山教授,他的课非常有趣。刚开学的时候,教授针对电视节目的企划,为我们讲了企划书的写法,还有就是以什么样的顺序将企划实现等方面的概论,然后要求全班同学写出可以让他有实现冲动的企划书来。
其中的几份企划书由教授带的高年级学生来实现,而我们则被分为几组分别到各个企划的现场见习。
我被分在须贝企划组,这是因为企划是由一个名叫须贝的同学提出而命名的。差不多9月的后半月,我终于参加了第一次这个小组的会议。
教室里巨大的移动板上贴着一张我看不懂的建筑物的拷贝图,一个看上去像是领导的三年级女生用非常动听的声音快速地彙报情况:美术馆那边已经同意闭馆的时候可以进行拍摄。这是最大的一个难关,放假期间佐佐木君一直在和那边交涉。之后会有经过报告。展示作品的房间比想像的要小,之前技术组已经去考察过了,认为摄影角度方面存在问题,好像希望能够稍微改变一下切入点。
担任导演的这个女同学的报告非常长,一一列举除了到目前为止这一阶段所出现的很多问题。
我一边听着报告一边努力回想着这个在课上被反覆提及的须贝企划,不过本身我对此类东西就不感兴趣,所以当时教授讲的时候也是随便听听而已。
企划内容讲述的是大正时代一位无名的版画家被贫困的生活所累不幸去世,但是一直深爱其作品的美术爱好者一直热心地宣传,近几年这位版画家的作品重新获得世人的肯定。今年秋天,在东京的美术馆还将举办其作品展。
须贝企划以描写版画家为主线,同时还描写了那些美术爱好者的以及这位版画家的遗族为其所做的努力。
教授对这个须贝企划给予很高的评价。
虽然这个企划的取材很朴素,但是最近几年的确有很多艺术家都重新获得了肯定,所以这个企划的着眼点很好。
其他的企划大部分是写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例如摇滚歌手之类的,因此须贝企划被当作一部严肃题材的王道典範被反覆提及。真的是王道。
听完他们全面的报告,我大概了解到和须贝企划相关的二、三年级的学生从放假前就开始做各方面的相关準备了。他们已经去过两次版画家的出生地,而且向相关人员取材的工作也差不多过半了。
我们这些来见习的学生就搬了一些椅子坐在负责人的周围,然后把听到的有用的东西都记在笔记本上,因为见习过后我们还要上交感想报告这种麻烦的东西。没有考试的科目大多都是要交几篇报告了事。
我抱着打开的笔记本,用目光搜索着企划人须贝。
在30多个学生中,那个叉着胳膊靠在椅子上,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的大个子就是须贝。
须贝是个大块头,正因此看上一眼就能让人印象深刻。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个柔道或者橄榄球运动员呢。和他比起来山尾的体型只能用娇小来形容了。
二、三年级的学生在现场都积极热心地说着自己的意见,好像不说就意味着自己失败了似的。而须贝则依旧交叉着手臂,一脸不满的样子仰望着天花板听着各种不同的意见。开会现场的气氛渐渐紧张,让人感觉杀气越来越重。
听到一个大个子男生说展览室太小,把作品排列起来也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画面,这样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时,担任导演的女生立刻反驳:所以我说让你提出一个替换方案。
之后不断有人提出新的意见,比如说将作品从东京站搬到美术馆拍摄,还有人提出车站内禁止拍摄只能打游击,但是上课时间不能拍摄,而且拍摄点不要太分散为好。
教授坐在教室的一角,那样子看起来像是一边听着学生们的讨论一边在睡觉。也许交换意见本身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为了製作一个虚拟的节目,从请求作品收藏家以及相关人员协助开始,到办理摄影许可等事务性手续,再到听取技术方面的意见还有不满等等。经历走了种种这些事情以后,这个企划才能大概有一个基本的框架。想到这些,我不禁有些感动。
围绕须贝的这个企划大家分头行动,当然这个过程中会出现很多问题,不过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大家也都干劲十足。
这副光景,让人看着看着就热血沸腾起来。这时我突然开始回想自己刚开学时写的那个企划书,我写了些什么呢?不管我怎么努力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写了些什厶。与其说是我选择写的是些让人想不起来的东西,不如说是我没有能力写出可以让人重视的内容吧。
上完课我们混在二、三年级学生当中,一个挨一个走出教室,在门口碰巧遇到了须贝。
他正站在吸烟角抽烟。虽说是吸烟角,也不过是在厕所门口放了一个烟灰缸和几把椅子。须贝点着火,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向天花板呼地吐了口烟。
那个样子看上去像是濒临破产的中小企业里的大叔为了周转资金而倍显疲惫,靠抽烟来舒缓心情。
不知不觉,你这个企划已经具体实施了不少了呢。我在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瓶咖啡,边喝边和须贝说。
是啊,不过放假的时候,那个版画家的遗族来参观摄影组那段时间,我一直跟着他们给他们当导游呢。
对啊,说起来,那个版画家和你是老乡呢。你也是岛根县的吧。
这时须贝扑通一下坐在椅子上,轻轻应了一声。
然后,小声嘟囔道:我说杜崎,像这种世人都不太了解的版画家,你又怎么会知道的呢?须贝好像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企划本来就是自己一时兴起心血来潮写的,并没有特意写给什么人。那句话听起来有点为自己辩解的口气。
果然觉得很奇怪吧。
也不是奇怪,就是觉得和你的性格不太称。总觉得是不是你的亲戚什么的才去关注呢,反正就是这种感觉。
没有,是高中的美术老师非常热衷这个版画家,还带我们去了在当地的商场举办的作品展呢。不过我看过之后倒是挺喜欢的。
你喜欢版画?
我在艺术方面天生没什么造诣,而且一向也没有那种自己很喜欢版画的感觉涌上心头,再被须贝这个大块头这么一问,我顿时愣在那里。
我自己本身也是,看过画后也从来不去想是不是画得很好或者很喜欢之类的事情,因为为没什么这方面的修养。我也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情趣的人。
儘管我知道不应该只看外表就对一个人做出判断,但我还是不明白须贝喜欢版画的原因。好像是察觉到我的想法,须贝看上去更不高兴了。
实际上,我喜欢书法。
书、书法就是那个用墨练习写字的书法?我十分吃惊以至于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
也不是。稍微有点不同。须贝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吐了口烟后列举了几个複杂的人名问我是否听说过,但我全都不知道。
我可能是喜欢墨的颜色吧。所以觉得那个版画家作品中出现的那种黑白分布非常漂亮。
我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喜欢书法的家伙如今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所以我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哈哈地笑起来。须贝也像我一样笑起来。
不过这个世界上既然有喜欢电影的人,那么有人喜欢书法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世界上的人形形色色。我觉得我好像选对了专业。
须贝开始一点一点说起自己的事情。上小学的时候,他在学校第一届校内书法大会得了特别奖,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拿到奖状。他平时的学习成绩不好,所以就拜託父母给自己报名参加书法班。我听着听着,觉得这实在是件非常可爱的事情,所以又笑了起来。
那么这次终于轮到版画了?
是呀,终于到版画了。
这个时候须贝好像非常高兴。的确,无论是一时兴起还是别的什么,自己在脑子中想的东西可以通过几十个同学的行动被实现,我想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吧。心情一定不错。
须贝刚刚抽完烟,一个路过的二年级学生过来打招呼道:这不是须贝么。须贝给我介绍过,这位是摄影组的同学,然后说了一声那我先走了,就和那个二年级的学生一起走了。
我目送他们二人并肩离去,站在原地獃獃地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专注于某一件事情呢。
再次和田坂相见是几天之后。
和班里的同学一起去看过电影,又在一个便宜的酒馆消遣之后的回家途中,我看见田坂正在车站前的梅泽书店往下放百叶窗。田坂也马上发现了我,于是就叫住了我。
正好。我还说要找你去呢。之前田坂拿了我公寓的备用钥匙,一直没有机会还给我。
田坂在裤兜里翻了半天,然后皱起眉头告诉我,钥匙好像放在别的牛仔裤兜里了,接着便说道:你来我家吧。我请你和白兰地,别人送的。
居然把白兰地(我也只是听过名字而已,从来没喝过)都搬出来了。
白兰地么,我并不怎么喝酒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刚才又喝了很多啤酒,而且还在电车里面晃了半天,我现在有点噁心,想马上回公寓,所以才这么说。
从这到你家也就走个10到15分钟吧。到我家才5分钟左右,好了快来吧。田坂打断了我的话,朝着我公寓相反的方向走去。此时我对白兰地并没什么兴趣,只好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
我的脚步之所以非常缓慢,是因为我想迴避田坂。他看见我之后迅速地和我打招呼,那种感觉就好想故意在那里等我一样。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事情可能会变得很棘手。
路上,田坂曾经2次回过头看着在后面磨蹭的我,还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就好像我尿裤子了似的。
公寓是一个二层小楼,带有露天楼梯,作为出租公寓可以算得上是很漂亮。之前我一直以为田坂住在非常高级的公寓里,现在看到也不过是普通的公寓我有些沮丧.可是心里还是鬆了一口气。
其实我完全没有什么鬆口气的理由。我所在的学校比较特殊,有些人现在就住在父母名义下的高级公寓里,不过我和这些人几乎没什么共同语言。这大概是我的个人偏见吧。所以得知田坂并不是这样的人,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厨旁厕所什么的加起来总共有10张半榻榻米大的房间里,墙壁已经非常旧了,不过却惊人的乾净整洁。我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人给田坂打扫房司,我忽然觉得津村知沙一定不会这么做。而且老实讲,田坂和津村知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恋人关係,我并不清楚。我只是在6月份的时候看见过田扳和津村知沙在收银台边上亲密地聊天而已。在我看来,津村知沙是个年长我很多,威风凛凛的美人。可是她在田坂面前就像是个小妹妹,可以随酸撒娇。两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对俊男美女,情投意合的情侣,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6张塌塌米大的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小玻璃茶几,上面放着那瓶别人送的白兰地,还有罐装啤酒、软包装饮料,一个盘子里面还盛着些坚果。
坐吧,我去切麵包。
田坂跑到隔壁房间的厨房里,切着真正的法国麵包。除了去冰箱拿东西这个理由之外,还能够站在厨房里,我感到田坂是个非常认真的人。同样是单身生活,不过我拿刀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我不饿。
混蛋,我可是饿得厉害。每天打工回来我必须吃点夜宵。
晚上吃东西会发胖的。
你说什厶呢?原来你是这个类型的啊。
田坂的意思好像并不是指我是吃多了会发胖的类型,而是指我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类型。我敷衍地笑了笑。以前我备考的时候,夜里肚子饿就去厨房煮麵,刚好碰到起来上厕所的妈妈。她曾经也嘲笑过我。
不过田坂也不怎么胖,虽然可能是胃下垂,不过食慾好不算什么坏事。我定睛一看,横在厨房的小推车上还放着咖啡壶,而且还是成套的呢。
你的生活真有规律。我对他说。
田坂嘴里吃着切好的麵包走了过来。听到我这话,摆出一副不解的表情,我就用眼神示意他指的是咖啡壶,没想到他皱着眉头说:那是当初知沙搬出去的时候留下的,不过不用就真的只是个摆设了。拜它所赐我还真是喝了不少的咖啡。
哦,原来她之前也住在这里呀。
于是我重新环顾了一下这间房子。田坂盘腿坐在茶几和床之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说: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总是想到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开始发獃。你从知沙那里到底听到些什么呀?
听到些什么
你连她在这住过也不知道,就突然说什么和她一起去雀丘。
她只和我说过早上在站台偶然见过我什么的。还有就是昨天住在你那里了,早上虽然我是打趣田坂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细节我记不清楚了了,不过津村的确是这么说的。住在浩一那里.早上起来后去车站。这样在站台或者么地方可能会遇见上班的他,这样会非常有趣什么的,她的确是说过的。
津村知沙口中的那个他是她已经分手的恋人,住在离这儿三站地的住宅区,现在已经结婚了。之前两人交往的时候那个人会在中途特意下车来找津村知沙的样子。
我伸手去拿茶几上的啤酒。和津村知沙并没有很熟,可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情?我也搞不明白。
田坂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我。原来他就是为了打听这些事情才邀请我的。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反正都已经来了,现在想退缩也不行了。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说完之后我才想起来,津村知沙曾经提醒我这件事要对田扳保密的。不过已经于事无补了。
算了,其实当初你打电话的时候提到雀丘,我已经猜到是这样了。那家伙,把你也卷进来了啊。
对不起。
田坂大口大口地吃着麵包笑着对我说你没必要道歉的。
听他这么说我更过意不去了。我总觉得田坂所受到的伤害比我想像的还要大,他只不过表面上装作没事人,所以只有道歉我才能好过一点。
田坂靠在床上不停地打量我。
我说杜崎,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一定会让知沙有机可乘。大概你是个老实人吧,你肯定觉得美女一定都不是坏人。
反正
听到这话我非常恼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分辨不出田坂这是在打趣我还是在表扬我,但多半应该是在嘲笑我吧。
的确,我是那种一旦被像津村知沙那样的美女搭汕或者邀请就会非常开心的人。不过我与其被冷落或者被怀疑,这样不是更好吗?
别生气.这又不是你的错。反正你一定是被那家伙死缠烂打拽去的,我知道你是被迫的。虽然可以这么说吧
田坂往杯子里倒了一点白兰地,你可能误会了,我和那家伙并不是恋人关係。
津村知沙在这里留宿一晚,到第二天早上才走,即使这样也不算是恋人么?我只能含含糊糊地一笑了之。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田坂的话开始多了起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关于他和津村知沙的事情呢,至今我也没想明白。
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开始变得焦急起来。
实际上,最开始是我先追的那家伙。田坂告诉我,因为同校又住在同一个公寓,所以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比较留意津村知沙。无论是在学校上课的时候还是在公禹门口两人总是会碰面,慢慢就彼此熟悉了。
二人的关係第一次发生微妙变化是升入二年级的时候,田坂发现有一个男人总是来公寓找津村知沙。他曾经和那个男人打过几次照面,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当初下意识地认为是津村的男朋友,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可是越来越觉得奇怪。
田坂注意到,即便那个男人来得很晚,也从不在这里过夜,最晚的时候到凌晨3点左右也会离开。
我明白了。本来我只要默默地听着就好了,可是一感慨就不自觉的拍了一下手。田坂看了我一眼,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我很在意的,想着那个男人又来了就失眠了,总会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和他下楼的声音。
是啊,哈哈哈
我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傻乎乎地笑起来。可是我心里却在想,深更半夜因为在意个男人而失眠,田坂还真软弱,不,应该说是非常天真纯朴吧。这种时候应该对此表示肯定。
利索爽快、準确的瞬间判断力而且是个好人。我对田坂的印象至今也没有改变.他是个好人。从他说话的口气也可看出这点。他从来不会说些冒傻气或者泄气的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像是在有条不紊、沉着冷静地叙述第三者的事情。
田坂说,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对劲后才发现自己正逐渐向津村知沙的田坂靠近。津村说交往的男朋友是同学会滑雪小组的成员,在一年级冬天的时候,她参加了好几次滑雪旅行,渐渐和那个人亲近起来,而且还是津村知沙主动的。
其实知沙只不过是把我当作知心人而已。田坂笑道。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希望了。随便找个什么人谈天的确是他们所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