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过来。
眼前是充满灰尘的天花板。
结果我昨天就睡在了仓库。
只是觉得回去那家中太难受了。
耳边依然从一大早便传来吵死人的蝉叫声。
观铃有在好好睡吗?
我坐了起来。
回想起那段话。
那女孩做了个梦。
最初是个天空的梦。
梦境逐渐地向过去追溯
而那个梦,会逐渐侵蚀着那女孩。
往人:
我摇了摇头,想甩开这个声音。
但却没什么用。
一连串的话语,在我心中沉重地紧缚住我。
耳边突然传来其它声音。
似乎有人正在拉开玄关的门。
是观铃吗?
现在才一大早,有要去哪里吗?
我离开了仓库。
绕到了玄关前。
晴子:嗯
是晴子。
晴子:怎么?已经醒来了吗?
往人:我才要问妳咧,不是到下午才要去工作吗?
晴子:我暂时请假了啦。
往人:
我把视线一往下拉,看到了晴子拿在手上的东西。
那个是用来买东西还嫌太大的包包。
往人:那是啥啊?
晴子:旅行包啊。
往人:旅行?
晴子:偶尔一个人的旅行。
往人:去哪儿?
晴子:去泡温泉。
往人:妳是认真的吗?
晴子:有一堆好温泉哪。
晴子:我想去泡泡温泉,喝个酒,悠哉悠哉一下。
这家伙她难道不知道观铃现在是在什么状态下吗?
观铃明明昨天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的说
往人:妳到底在想什么啊妳
我还没生气就先呆住了。
晴子:你有什么意见吗?你管不着我吧。
往人:那家伙观铃要怎么办?
晴子:交给你啦。
晴子:
晴子:你在该做的时候都满有担当的,还满令人意外地很可靠。
晴子:而且观铃也喜欢你。
晴子:所以啦,我不在的期间就交给你照顾啦。
往人:观铃她,现在正在作梦。
我趁自己在搞不懂自己之前说出来了。
往人:是那个梦让观铃变成这个样子的。
晴子:啊?你突然在说什么啊?
往人:之后观铃会感觉到不该有的痛楚。
往人:然后观铃会逐渐忘记一切。
往人:会忘记我,也会忘记妳。
往人:在做完最后的梦的早晨
往人:观铃她大概
往人:观铃会死的。
我自己说的话的声音,连我都感到厌恶地响亮。
晴子的表情则是在一瞬间整个变了。
晴子:我说你啊。
晴子: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吧。
晴子:总之我有我的正事要办,没时间听你说梦话。
往人:把女儿丢下自己去泡温泉就是妳说的正事吗?
晴子:观铃不是我的女儿。
晴子:正因为如此,我才非去不可。
因为不是亲生的母亲吧。
说的也是。对这家伙来说,原本就没有她已经放弃的母亲的义务。
我没什么好再跟她说的了。
晴子:好啦,我要走了。
她转过身,离开了。
晴子:要是变严重了,就带她去医院吧。
往人:是吗
可是,好死不死偏偏挑这种时候
或者该说就是这种时候吧。
观铃的亲生父母也是这样把观铃推给别人。
晴子也是一样。
晴子:那我走啦~
晴子在离我稍远的地方向我招了招手。
晴子:就拜託你啦。我过两三天就会回来的。
往人:
我一直盯着她逐渐离去的背影。
等到看不见她的身影后,我仰望了天空。
连片云都没有。
似乎又会是很炎热的一天吧。
我回到了观铃的房间,床上却只剩下像被蜕去的壳般的棉被。
往人:观铃?
我出了走廊,开始找观铃。
结果观铃站在厨房里。
往人:妳已经好了吗?
观铃:嗯,没事的。
观铃:而且要是我不做早餐的话,会有人的肚子在叫的。
虽然她这么说,但她的脸色很差。
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在硬撑的。
往人:妳去睡吧。我来做啦。
观铃:没关係啦。而且不这样做的话,就好像我真的生病了一样。
往人:是吗
观铃:嗯。
观铃开始动起了菜刀。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会念书的样子,但这种事倒似乎还满擅长的。
感觉上是比会念书不会做菜的好几分吧。
我边看着她的背,边找寻说我非说不可的事的机会。
比起等下坐在餐桌上面对面时说,似乎现在说会比较好。
往人:这么说来晴子出门了呢。
往人:可能会有一阵子不在喔。
观铃:嗯,我知道。
往人:什么啊
已经事先讲过了吗?
观铃:我最喜欢我妈妈了。
往人:是吗。
为了不要再继续提这个话题,我闭上了嘴巴。
之后饭总算做好了。
是淋上肉汁的义大利面,和必备的荷包蛋。
观铃的份根本不到我的一半。
即使是如此,观铃人是看起来吃得很痛苦的样子。
往人:观铃,妳醒着吗?
我小声地说着,看着房间里面。
似乎微微地听到鸟拍动翅膀的声音。
我拉开门,进去里面。
观铃正在洗牌。
往人:我不是叫妳去睡吗?
观铃:我已经一直睡到刚刚了啊。
她边排着牌边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