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凯罗尔!醒醒!」
凯罗尔迷糊中听到吉米在叫她,吃力地睁大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蜷躺在一石板上,吉米、玛利亚都围着她。爱西丝呢?少年法老呢?
吉米只顾着一个劲地道歉和解释:「对不起,凯罗尔,我们看到死尸吓得拚命往外跑时,我以为手上拉着的是你,后来才发现原来是玛利亚。」他扶起凯罗尔,「只有你一个人,吓坏了吧!」
凯罗尔好容易清醒过来,确信自己好好地活着,激动得死死地抱住吉米:「我又回到现代的世界了。我得救了!好可怕,我喊了好几次叫你等等我!」说着眼泪哗哗而下。
吉米紧紧搂住她:「对不起,凯罗尔,丢下你一个人,真对不起。」
凯罗尔哽咽着说:「那时候我在黑暗中,遇了可怕的怪事呢!我到了三千年前的古代埃及!有个法老……爱西丝是女王,戴着古代假髮,眼睛涂着绿色的眼影!」她伸出手来,「你看!这是那时祭品的血,我差点被杀……幸好大家及时赶到!」
大家面面相觑,玛利亚打断她的话:「是幻觉悟吧!你受到过度惊吓,说话才不合逻辑!」
吉米也不相信地说:「那是因为过份恐惧而产生的幻觉吧。」
「这血就是证据。」凯罗尔把沾了鲜血的手常一摊,还拉起衣服,「看,这儿也有,我被血淋着了呢,太可怕了,不是作梦呢!」
吉米微笑着伸出手来,上面也沾了点血,「清醒一下吧!凯罗尔!那是刚才我们碰到尸体的时候沾到的血!我也有。」其他学生伸出了手:「我也是……」
凯罗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忽然一双手搭在她肩膀上,轻柔地唤道:「凯罗尔!」凯罗尔悚然一惊,那是爱西丝的声音。男孩子们为病人的到来而兴奋雀跃,七嘴八舌与她搭腔。
爱西丝伸手探了探凯罗尔冷汗津津的额头,温柔地说:「你的脸色很不好呢。罗迪先生很担心呢,回家吧!」
凯罗尔惊疑地盯着她,她的眼睛周围并无绿色眼影,手上也……没沾上血……
吉米也赞同:「是的,最好回家去。不要把幻觉放在心上,把它忘掉吧!」
这时,警方準备封锁国王谷,外面也聚集了大批记者。
凯罗尔也宽下心来,安慰自己;那么,那是吉米所说的幻觉吧!
爱西丝阴冷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凯罗尔,很遗憾!今天失去机会了。不过凯罗尔,你的生命还掌握在我手中……
凯罗尔在家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后,翻阅起报纸来,看到昨天的事件刊登在头版,不由得兴奋起来:「哇,昨天的事件成了大消息了!」
凯罗尔想起昨天的梦,心有余悸,把报纸揉成一团,自语道:「那一定是由于恐惧而产生的幻觉,真羞人,必须把它忘了。不过,实在是太清晰了,使人不觉得是幻觉……现在还有被捉住肩膀的清晰痛感……太奇怪了……」
婶婶进来了,数落道:「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凯罗尔小组!你妈妈身在美国不能管教你,就托我看紧点你。我最反对女孩子玩泥巴,每天回家都弄得满身是泥,夜晚又拼土块弄至深夜……」
凯罗尔不服气地努起嘴:「我在修复古代的粘土板呢!不是玩泥巴啊,是考古工作的一部分!」
婶婶说着就伤心起来,擤着鼻子说:「我是为你好!你看看爱西丝小姐,」她指了指在花园赏花的爱西丝,「你如果有她的十分之一,像个娴静的小姐,明天就能竞选美国小姐。」
凯罗尔不耐烦了,咕哝道:「好烦人!」悄悄地把一个装满了埃及金龟虫的盒子踢翻在婶婶脚边,一大撮虫子顿时爬的爬、飞的飞,吓得婶婶左跳右窜,凯罗尔调皮地笑了,蹦出了家门,迎面撞上了刚从美国来到埃及的爸爸和哥哥赖安!婶婶在后面大嚷着:「赖安先生!请好好教训教训她!」
遇到久违的亲人,凯罗尔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赖安一把拎起,逮回家中。赖安较凯罗尔年长许多,大学毕业后,就一直跟随父亲昆哲伦.利多打理业务遍及全球的家族生意,非常精练能干,凯罗尔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这个哥哥。赖安携着凯罗尔往沙发一坐,「噼呖啪啦」打起她的屁股来,凯罗尔又吵又闹:「哥哥,我已不是小孩子了。我最讨厌赖安了!」
赖安对她的一切习性了然于胸,叼着烟的嘴角勾出一丝微笑:「你就是不像个小姐,才要好好教训。」
婶婶帮赖安拿衣服,得意极了:「你就没点女孩子的样子!」
罗迪笑着走了进来:「好一个凯罗尔,只对赖安无可奈何!」嬉闹后,大家围着餐桌坐下来,快活地喝茶谈天。
昆哲伦.利多先生微笑着问:「罗迪,还没找回被偷窃的木乃伊吗?」
正嬉闹的凯罗尔霎时安静下来,低头不语,听着他们议论掘墓工程,终于按捺不住,忍不住插言道:「爸爸,我……不想挖掘王族之墓了」
「为什么?」所有人大感惊异,一向对此最热心的凯罗尔到底是怎么了?
凯罗尔略一犹豫,道出在心底盘恆已久的想法:「我想过了,虽然说是为了研究古代历史,但是挖掘坟墓毕竟是一件亵渎死者的事情……爸爸,我还是不想干了。」
昆哲伦.利多摇摇头:「不可能停止!这次发掘工程已轰动世界各地,而且成了利多企业最好的宣传活动,无形中将大大有利公司业务的发展。」
凯罗尔动情地说:「我最初也是兴緻勃勃的,但一踏进墓穴,我就被那庄严肃穆的气氛所震慑住,心里不由得肃然起来。三千年间,为求得死者的安详睡眠、费尽无数苦心才完成的王墓,静静地躺在黑暗中,从没有人去打搅过,直到我们掘墓……我好像听到了一种声音,叫我们不要妨碍尊者永远的睡眠。所以如果为了赚钱的话,我坚决反对!」
大家都不以为然,罗迪在一旁摇头:「不!我们只是想防止王墓被盗而已。」
赖安悠閑地吐了口烟,笑笑说:「凯罗尔还未褪去少女的纯情,现在不过一时感伤罢了。」
婶婶也插话说:「凯罗尔小姐,就由利多先生他们去处理吧!没人能轻易动摇他们所决定了的事!」
凯罗尔满腹委屈,噘起嘴:「没人支持我!」憨态可掬,逗得全家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时,爱西丝手捧一束晨露未乾的鲜花,从花园姗姗而入。
屋里顿时一静,利多先生和赖安更是一怔:好漂亮!
爱西丝心知他们就是利多父子,不禁恨上心头:糟蹋弟弟王墓的罪魁。
但她不动声色,文静而有礼地说:「幸会,我蒙受你们照顾了,我叫爱西丝。」说着嫣然一笑,伸出一只如凝琼脂的纤纤玉手。
利多先生不失风度地一握,谦道:「哪里。」
彼此见过,赖安由衷赞道:「爱西丝小姐实在又优雅又美丽。」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得知她寻弟未果,赖安更是许诺帮忙到底,被晾在一边的凯罗尔不满地说:「赖安最爱管閑事!」
利多先生和蔼地问爱西丝:「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她坦然答道:「曼菲士!」
「咣啷」一声,一只茶杯直坠到地,碎成几瓣,一旁的凯罗尔却呆立桌边,手上、身上溅有热茶,手指更急速地渗出血滴,但她浑然不觉,脑中只炸响着那个可怕的名字:曼菲士?
大家对凯罗尔的行为均大惑不解,爱西丝走到凯罗尔身边,执起她的手,轻轻吮吸着伤口,别有深意地柔声说道:「凯罗尔,不要出声……」
凯罗尔怔住不语,心中紊乱无比:这么温柔的爱西丝不会是那个女王!一定是我的幻觉。
在开罗学院的图书馆里,凯罗尔翻阅着有关古埃及的文献,往日总能很快就沉浸在书海中,但不知怎地,近来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
这时,踢球踢得不亦乐乎的吉米在窗外大喊:「喂!凯罗尔!和我一起去今晚的校庆舞会吧!」
凯罗尔从书堆中探出头,撇撇嘴:「为什么必须和你去呢?」
吉米笑哈哈地说:「因为你没人缘,我只好委屈点,照顾一下你!」球场那边催着吉米:「吉米,比赛还没结束呢!」吉米笑丰跑掉了。
凯罗尔气得正要冲出阅览室找吉米算账,却给几个好友围住了,她们对凯罗尔羡慕得很:「吉米他好帅呀!连大学的姐儿们都注意他呢!」
凯罗尔莫名其妙,这与她无关,跟她说干嘛!忽然她发现玛利亚伏桌哭泣,上前关心地问:「玛利亚,怎么了?」
玛利亚泪眼汪汪:「哈利被爱西丝迷住了,整天躲在研究室里。」
凯罗尔顿生好奇,向不远处的研究室望了望,果然看到学生们一个劲围着爱西丝,争着和她说话,凯罗尔悻悻然:蛊惑人心!
她正欲离开,却发现勃朗教授迎面走来,他一脸兴奋地直嚷:「凯罗尔,我找到了一个很棒的助手了。爱西丝小姐居然能破解古代文字,而且对古埃及也颇有研究!」说着转向爱西丝,拿起一张纸莎草文献,请求道:「把这个念念看吧!爱西丝小姐!」
爱西丝拿起,轻声读着:「为了发扬我埃及的光荣……」
一向着边古埃及文化的凯罗尔顿时兴奋起来,对爱西丝佩服五体投地:「好厉害!爱西丝成了考古学者了。」她忘了可怜的玛利亚,忘情地拥住爱西丝,「我花了一个月也无法读通!爱西丝,教我!」
爱西丝暗忖道:你的生命已被我掌握住了。脸上却笑意盈盈,「我很高兴告诉你。」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人形棺上,顿时一怔。
「那是人形棺,只是木乃伊被偷去了!」凯罗尔毫不在意地说。
爱西丝急奔过去,抚棺伤痛难言:「呀!曼菲士!你到哪里去了?我们两人曾共同治理国家,互依互助,那些日子已经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中……曼菲士!我一定要找到你!」
她珠泪涟涟,泣不成声。凯罗尔看着她悲伤的背影,深深地被她感染,但只道她思念弟弟之故,毫无城府的凯罗尔从后轻轻地搂着爱西丝:「爱西丝,一定可以找到你弟弟的!一定会找到的!」
晚上,凯罗尔正为出席校庆舞会而打扮,听到大厅里传来警长与父亲的谈话声,也不顾还没梳洗完毕,顶着一头乱槽槽的金髮,冲到厅里。警长热情而简单地向她打招呼:「嗨!小姐!有晚会吧!」接着又对利多先生说:「有线索了,开罗市内的古物商发现了像是护身符的东西。」
凯罗尔被婶婶硬拉回房,梳装打扮去了。没有人觉察到,一身黑袍的爱西丝窃听了所有的谈话。
吉米驾车来接凯罗尔,今晚的他,西装笔挺,神清气朗,显得非常帅气。他看到一身盛装的凯罗尔拾级而下,不禁眼前一亮,脸上莫名地燥热起来,暗暗下了决心,今晚一定要跟凯罗尔表明心意。
「吉米,听说找到了护身符。」凯罗尔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向吉米透露这个大消息,吉米笑了:「凯罗尔,今晚我有话要对你说……」
凯罗尔却感觉不到吉米的弦外之音,兀自说个不停:「教授说,如果找到木乃伊,这次要好好调查一下他的死因呢!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悲剧性的死亡?不过,吉米,我觉得曼菲士很可怜!十八岁就被暗杀了,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心情离开这个世界的?」
吉米为凯罗尔的不解风情而恼怒:「吵死了!尽说木乃伊的事。」
凯罗尔即时噤声,吉米从未大声喝过她,她怯怯地问:「怎么了?吉米!你说有话要说吗?不要吼我好不好?」
吉米猛踏油门:「反正是无聊的话,不说也罢!」车子风一般向前飞奔,凯罗尔感到不大对劲:「不要这样嘛!快说好不好?」
话音未落,车子「嘎」地一声剎住了,凯罗尔被弄得稀里糊涂:「怎么了,我们不是去学校吗?吉米!」
吉米一言不发,独自下车,立在夜幕下的沙漠上。凯罗尔望着吉米的修长身影,心中浮起了一种异样的情感,她慢慢走到吉米身边。
沙漠的长风拂过两人的头髮,吉米面对着凯罗尔,轻轻地说:「凯罗尔,我要告诉你一个梦,一直描绘在我心里梦……」
凯罗尔全无心思:「谁要听你述说梦话!」
无边的夜空下,吉米神色郑重:「在一个星光点点的夜晚,在一望无际的沙漠,抱住身穿雪白婚纱的你,走向遥远、遥远的幸福世界……」他转过脸来,深情地注视着凯罗尔:「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凯罗尔一时不知所措,只觉得脸上燥热无比。吉米的表白,就像一块小石子,突然在她的心湖击起寸寸涟漪,但是,她不能不承认,她感到了甜蜜,感到了幸福。她被吉米拥入怀,这真的是常常欺负她的吉米吗?她喜欢依在她怀里的感觉,甚至希望时间就此凝住,吉米在她耳际低语:「不要光想木乃伊的事,想想在你身边的我吧!我爱你,我爱你!」
凯罗尔被深深打动了,她竟从未注意到,吉米原来长得非常好看,一双海蓝色的眼睛闪着让她心动的亮光,她羞涩地把头埋在吉米胸前,如梦呓一般地呢喃着:「我也爱上你了!」
吉米惊喜过望,激情难控地吻着她的前额:「凯罗尔,我久久期待着一切成为事实的一天。我为你着迷、着迷了、着迷了。」
相爱的两人,在夜色下,融成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来到了学校,同学们纷嚷起来:「你们两人到哪里去了?晚会已经结束了呢!」「招供吧,凯罗尔!」
等了几乎整整一晚的赖安叼着烟,面无表情地对凯罗尔说:「时候不早了,回家吧!」眼光扫了扫凯罗尔的鞋子,又冷冷地说:「你们去过沙漠吧!」
凯罗尔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赖安喷了一口烟:「鞋子沾有沙子。」
吉米对赖安的敏锐既佩服又不安,这时,有人尖叫起来:「研究室里有人被杀了!」众人沖向研究室,凯罗尔一见死者惨状,悚然惊恐,更令她不寒而慄的是,一把匕首把一张染血的纸钉在尸体上,上面用古埃及文写着:「对妨碍法老睡眠的人摆动死亡的双翅吧!」
第二天清晨,在校园里,学生们对昨晚的事件议论纷纷,「或许真的是诅咒呢!」凯罗尔心神不定,吉米觉得她不对劲:「你的脸色很不好呢!」
凯罗尔恍惚地说:「嗯,昨晚没睡好!」事实上,她一闭眼睛,就想起那些似梦似真的情景,忘之不却、挥之不去。于是吉米送她回家,刚走到凯罗尔的家门,婶婶就担心地打量起凯罗尔来:「脸都发青了!一定是在沙漠里着凉感冒了。」她转向吉米,兇巴巴地说:「赖安先生很生气哩!」
凯罗尔连忙护着吉米:「我只是情绪不好而已。」
吉米昨晚已经感到赖安对他的冷漠,这时更加不安,利多先生和罗迪闻声走出来,「凯罗尔,怎么了?」利多先生关心地问,罗迪也焦急地喊:「快进房休息!拿体温计来!」大家为凯罗尔忙成一团,躲在暗处的爱西丝冷笑一下,悄身闪入利多先生的书房。
「时间到了!尼罗河的死亡使者,去吧!」爱西丝揭开箩筐,那里面爬出一条恶形恶状的眼镜蛇,舌焰一吐一收,急欲寻找咬噬的对象。爱西丝正欲离开,不断被利多先生撞个正着,他是回来为凯罗尔拿感冒药的。利多先生大惊:「爱西丝,干什么!那是眼镜蛇呀!」
爱西丝也不答话,任由眼镜蛇顺着她的手臂圈圈绕上,最后挺立在她的肩上,狰狞地盯着来人,爱西丝笑面如花,语气却更甚寒冰:「本来是想先杀掉凯罗尔,可是……」
利多先生惊恐万分:「你……到底……到底是谁?」
爱西丝狂笑不止:「哈哈哈,问得好!利多,我是一代法老曼菲士的姐姐爱西丝。你所糟蹋的王墓,就是我弟弟曼菲士的墓!」她眼露凶光,「死吧!昆哲伦.利多!」
她一挥臂,眼镜蛇朝利多先生扑面窜去,毒牙刺穿了他的喉咙,他痛苦地抽搐着,爱西丝狠狠地说:「越挣扎毒越发作得快!你离死不远了。快去吧!尼罗河的死亡使者!到凯罗尔身边去!」眼镜蛇一径向着凯罗尔的房间游去,利多先生竭力向门外爬去,他想大喊:「凯罗尔,快逃!凯罗尔!」但他已经发不出声……
在房里,婶婶逼着躺在床上的凯罗尔喝牛奶。自觉精神奕奕的凯罗尔猛摇头。
吉米笑着劝道:「凯罗尔,快喝吧!」凯罗尔对他倒是千依百顺,乖乖地喝下牛奶。
眼镜蛇阴险地游进来了,却无人察觉。
吉米俯在凯罗尔耳边悄悄说:「这次假期,我想回美国看足球赛。」这一刻,那眼镜蛇钻入了凯罗尔的被窝,而她还在美滋滋地说:「我也去,我们不要让讨厌的赖安知道,悄悄地回美国!这是秘密!」
吉米兴奋地点头:「好的。一言为定!」
两人密谈不断,不时迸出欢笑声。忽然凯罗尔觉得冷冰冰、滑溜溜的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脚,笑声戛然而止,脸色骤然一变,「怎么了?」吉米关切地问。
凯罗尔抖个不停:「脚上……」吉米猛地一掀被子,一条粗壮的眼镜蛇赫然缠在凯罗乐的小腿上,吉米还不及反应过来,它已经狠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口,凯罗尔顿时感到痛彻心肺:「好痛!」
吉米迅速地抓起拖鞋,一边叫道:「凯罗尔,不要动!」一边把蛇挑开,再对準蛇头猛打猛击,直到它不再动弹。婶婶哭喊不止:「快叫医生来!凯罗尔小姐被眼镜蛇咬到了!」
凯罗尔瘫在床上,冷汗不断:「我会怎样,或许会死吧,吉米!」
吉米急得打断她:「傻瓜!不会死的。医生马上来了,振作点。」她会死吗?吉米心中也没底,但他知道,如果凯罗尔死了,她也活不下去。他咬咬牙,俯下身,按着她的腿:「我把毒吸出来!不要动!」
蛇毒发作了,凯罗尔头痛欲裂,神智已经昏乱不清,听不见急赶而至的家人在声声呼唤,吉米狠狠吐出一口毒血,继续吮吸……
凯罗尔弱无声息,却在昏迷中喃叫:「吉米,你在哪里……不要离开我。我不要死!」
吉米的心揪成一团,紧紧地搂住她……
罗迪和赖安也心如刀绞,这时,却通知利多先生的婶婶闯回来,更是痛哭流涕:「利多先生死了……死了!」
他俩直奔父亲的书房。同一时间面对两个至亲突遭横祸,痛不欲生……
而凯罗尔,也要离他们而去了吗?赶来的医生也大惊失色:「毒已跑遍全身!快拿血清。」大家苦苦哀求:「大夫,救救她!」
他们想起父亲尸体上的纸条:「对妨碍法老睡眠的人摆动死亡的双翅。」
第二天,《埃及新闻》的头版刊登着一则消息:
美国富豪昆哲伦.利多被眼镜蛇咬死!尸体上出现一纸古代的咒文,那就是所谓的王族之诅咒吗?凯罗尔小姐也被眼镜蛇咬成重伤……在利多家的长子赖安主持下,昆哲伦.利多的葬礼简单而隆重地举行了……
赖安看了,怒火中烧,把报纸撕个粉碎:「我要继承父志,继续挖掘王族之墓。现代的文明社会根本不存在什么诅咒!只不过有人利用诅咒之说来实行谋杀罢了!兇手与我们利多家究竟有什么深仇大限?杀了父亲不说,还要折磨年纪这么小的凯罗尔,我一定不放过这残忍的兇手!」
在凯罗尔床边,族拥着一大群人。从美国赶来的利多夫人噙着泪,声声悲唤:「凯罗尔,凯罗尔,振作点!快醒醒!」
凯罗尔昏迷不醒,死神在她身边徘徊。吉米痛苦地把头髮揪了又揪:「凯罗尔,我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
医生取出体温计,喜道:「噢!开始退烧了,她已经渡过危险期了,多亏毒汁被马上吸出!」
大家齐齐鬆一口气,吉米更是激动得泣不成声,只一个劲喃喃道:「太好了!」
只有一个人在心中咒骂不断:吉米真多管閑事,坏了我的大事!
那就是爱西丝。
利多家又恢複了表面的宁静,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凯罗尔终于清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捧着鲜花的吉米,甜甜地叫了声:「吉米!」
吉米情绪激动,冲过来拥抱她:「凯罗尔,我好担心你!」
「凯罗尔醒过来了,太好了!」爱西丝也佯作开心地走进来,「你没事就好了,令尊却被眼镜蛇咬死了。」
她有意无意地说出这个所有亲友都对凯罗尔绝口不提的噩耗,这对大病初癒的凯罗尔来说,无异如五雷轰顶:「爸爸死了!」
吉米抱着她,极力抚慰:「凯罗尔,不要激动,凯罗尔,镇静一点!」
她悲恸万分:「爸爸被眼镜蛇咬死了!爸爸在我不舒服的时候,却为我拿感冒药……不去拿我的葯他就不会……爸爸!」她一下子哭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