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尼罗河,
从大地的尽头涌出,
赐给埃及生命,
沙漠受滋润,草木解饑渴,
尼罗河呀,你是神!
只有你带来生机……
绿色水流永远伴着我埃及!
在尼罗河泛滥的季节,饱满的河水带来丰富的沃土,埃及的大地上焕发着一片盎然的生机,人们歌声,深情讚颂着伟大的尼罗河。
然而在王城附近,回蕩在河面上的不是颂歌,而是一声声悲唤,带有戾气,却痛彻心肺,那是曼菲士在喊:「凯罗尔,你在哪里?回来!」他派出一大批人寻找凯罗尔,但多日过去了,仍然音讯全无。随着河水越涨越高,搜寻行动也越来越困难,最终被迫暂停,曼菲士又急又怒,终日茶饭不思,动不动就大发脾气,左右无不提心弔胆,叫苦不迭。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希望也在一点点减灭,悲痛、狂怒和焦躁纠结在一团,把曼菲士折磨得身心交瘁,只觉得生不如死。他不止一次来到尼罗河畔,而对苍茫的河水深切祈求:「神呀!我已经开始为您建神殿,永远歌颂尊名!请救救凯罗尔!」
三个月后,尼罗河的泛滥季结束了,河水稍一退减,曼菲士就令西奴耶恢複搜寻行动,一连几天还是一无所获,西奴耶想停止这种无意义的行为,无奈君命难违,除非有奇蹟发生,否则怎么可能……
这天,西奴耶又在望河兴叹,突然有人大叫起来,「那边有个金髮女孩!」西奴耶一惊,立即赶去,只见尼罗河的浅滩上,几丛疏朗的芦苇中,隐隐可见一个金髮女孩横躺那里,再一细看,果然是凯罗尔。他惊喜万分地叫道:「她还活着!法老在工地上监督奴隶们修建神殿,马上去通知他,快!」
士兵们左右相告:「好奇怪,那么长的时间泡在尼罗河里,却仍活得好好的!」「那是尼罗河女神哈比斯的女儿吗?」「听说,她的眼睛像尼罗河一样青蓝……」
王宫里,凯罗尔静静地躺在床上,西奴耶在一旁惊叹不绝:多美的金色头髮和白皙皮肤,宛如盛开在尼罗河里的莲花,难怪曼菲士疯狂地爱上了她!只是穿的衣服有点怪,是哪国的服装?
正当西奴耶想得出神之际,凯罗尔醒转过来了,她睁眼一望,惊叫起来:「西奴耶将军!」猛地翻身坐起,目瞪口呆:「不是吧!我又到古代?」
西奴耶笑着说:「我已经派人通知法老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凯罗尔心里一紧,急得要哭,拉住西奴耶苦苦衣求:「将军!请放我走,拜託!我不是古代人,而是二十世纪的人!而且我有了吉米,我不要回到曼菲士的身边!拜託!西奴耶!」
突然,一阵怒吼在屋里炸起:「什么——?你说不要到我身边来?」
凯罗尔悚然一惊:曼菲士!
曼菲士铁青着脸,步步逼近,喝道:「你说和谁订过婚了?那男子在那里?」刚才,他一听到凯罗尔获救,兴奋得真有点不知所措,对众神千恩万谢之余,胸臆汹涌着要对凯罗尔说的千言万语。他不顾一切地飞马赶来,可是,乍一来到就听见凯罗尔意然毫不讳言对他的恐惧和抗拒,更不可原谅的是,她心里竟然有着另一个人……
一想到这里,曼菲士的脸色越发黑沉,一字一句地逼问:「说!凯罗尔!」他一把拉过惊颤拌索的凯罗尔,西奴耶忍不住劝说:「法老!请别如此粗暴!」
凯罗尔的双手被曼菲士扭住了,她也没有挣扎,只绝望地呢喃道:「不!我怎么又来到这里,我早上还在二十世纪呢!我不要在这里!」
「什么?你的话我不懂!」曼菲士劲儿越来越大,抱着她往马上一跨,策马飞奔,一边接紧了她,一边说:「我是阿蒙拉神之子!不準违抗我!我建了一座神殿,求众神之王阿蒙拉神保佑你平安回到我身边!神听了我的祈求,才把你从尼罗河中还给我!是神赐你给我的!我要把神殿献给神!」
凯罗尔在马上惊恐慌万状,忽然曼菲士勒马一停,凯罗尔好容易缓过神来,富丽矗立着一座多柱式风格的神殿,从这里望去只能望见一根根华丽的圆柱撑着穹顶,内里的构造虽然一时未能亲见,但可以想见其中的美妙绝伦,而最能凯罗尔心动神摇的是阿蒙拉神雕像,那是用坚硬的玄武石刻凿而成的,工艺之精妙,气势之磅礴,使人们看了胸襟豁然开阔。
「你是我的人!」曼菲士深情地拥过她,「凯罗尔!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放弃你的!」
凯罗尔心里对他的抗拒感马上又佔了上风,她断然说道:「我不会背叛吉米的!我爱吉米,曼菲士,原谅我!」
曼菲士勃然大怒,策马狂奔,吼道:「我不了解!我要把吉米抓来杀了!」
凯罗尔挣扎不休,喊道:「好痛!放开我,曼菲士!我总有一天要回去现代的,要回到吉米那里去的。放开我,曼菲士!我不是你的奴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
她禁不住恸哭出声,而曼菲士则越驰越快……
事情的发展让爱西丝所料不及。她深居幽宫,独自含恨流泪:为什么暗算凯的计画,总会失败呢?在她背后,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未知力量在作崇呢?
她斜倚榻上,有意无意地轻声喃道:「有没有不让曼菲士知道,而将凯罗尔弄死的方法呢?」
她的贴身女官亚莉心领神会,凑近爱西丝耳语道:「爱西丝女王!请忍耐一下……」
凯罗尔的归来,在王宫里掀起不少议论,伊姆霍德布百思不解,对西奴耶说:「将军,真是奇怪!那女孩可以在尼罗河里活下来!她倒是个好女孩,她那海蓝色的眼眸,含有一种智慧之光……」
加布达也暗喜:人们都说她是尼罗河女神哈比斯的女儿!在尼罗河消失却又在尼罗河找到的。那女孩,越看越美,我一定要把她弄到手!
宫内的凯罗尔才不管他们对她有多大兴趣,她只急着找机会逃走,此刻四下无人,现在不逃更待何时!她马上抓住机会,正溜出房间,不料却被喝住了:「凯罗尔,你要却哪里?」又是塔莎。凯罗尔只得乖乖地站住,塔莎劝道:「你是逃不过法老的手心的!」
凯罗尔回身拉住塔莎的手,解释道:「我不是埃及人,也不是曼菲士的奴隶!我是二十世纪的美国人,不能留在这个世界,更不要在曼菲士的身边!」
「那么憎恨我吗?」冷不防曼菲士在她们身后出现,一只手重重地搭在凯罗尔肩上,用力一捏,传遍全身的疼痛告诉凯罗尔,他真的生气了,曼菲士二话不说,扭住她的手就把她往外拖,黑着脸下令道:「来人啊!把她带进牢狱里!白天让她像囚犯那样做苦役!」
西奴耶忙走上前求情:「法老,那是一个男人也无法待上一个月的可怕地方!」
「没关係的,在那里她才逃不掉!」曼菲士冷冷地喝道:「让她好好吃苦!她要是想得到宽恕,就跪在我面前请求原谅!」
凯罗尔听了,反而不再喊叫,不再挣扎,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曼菲士一怒之下,扬长而去。凯罗尔被扔进了黑牢里,里面伸手不见五指,还散发着一阵阵恶臭,凯罗尔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脚底一绊,不由往前一扑,黑暗中有人叫道:「小心!那有石阶!」
凯罗尔已经收不住往前跌的势头,不料却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她愣了一下,只任凭那人把她领到一个稍平坦的地方,他转过脸来,说:「你好,我叫乌纳斯。」
凯罗尔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她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面前,看到他那淳朴的笑容,凯罗尔也不禁一笑,说:「我叫凯罗尔,你是这里……囚犯?」
乌纳斯笑着点点头说:「是的,白天我们要顶着炎热的太阳在沙漠做泥砖。所以大家都那么精疲力竭!你也快点睡吧,不睡的话,身体会受不了的!」
凯罗尔想了想:说得也是!睡觉吧!我绝不屈服!
她刚要躺下,冷不防什么东西掉在肩上,她不禁吓得大叫:「啊——」
乌纳斯连忙说:「有毒虫!别动!」说着拂走毒虫,再狠狠地往地下一踩,凯罗尔扯起嗓子大叫起来:「啊——」
「别吵了!白天我们还要干活呢!」被吵醒的奴隶纷纷骂起来,凯罗尔委屈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嘟哝着:「抱歉!乌纳斯!我很怕虫!这里一定有很多!你睡得着吗?」
乌纳斯一边铺着乾草,一边笑道:「我不要紧,习惯了!快睡!」
凯罗尔在那堆乾草上躺下来,辗转难眠,思潮起伏:明天就要开始在火烫的沙漠里做苦役!妈妈,哥哥,吉米……我这次无法再回到你们那去了!
黑夜里,无法入睡的不仅凯罗尔一个人,便连君临天下的曼菲士,也被一股化不开的郁闷所困扰,他乾脆起来直奔浴池,喝退左右,拿了一杯酒,独自泡在池中,不一会儿,眼前又出现了凯罗尔的笑脸,他不禁动情地轻唤:「凯罗尔!」
不料幻影中的凯罗尔笑意顿逝,塔莎说:「我不要去曼菲士身边!」
「可恶!」曼菲士心中一怒,愤愤地说:「不顺从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曼菲士,我正等你说这话,」爱西丝满面春风地走进来,媚然一笑,「我爱你,曼菲士!」她等曼菲士抹乾身子,便扑到他怀里,深深地吻着他,「王姐……」曼菲士感到很无趣,闷闷地推开了她。
「快来!一起喝酒吧!」爱西丝不依不饶,把他拉到榻上。
他俩就这样躺在一起喝酒,曼菲士轻旋着酒杯,眼前心中却撇不开凯罗尔的影子。爱西丝贴着曼菲士的身体,怅悠悠地望着曼菲士:曼菲士!我已经不能安慰你的心了吗?
在茫茫的地中海上,一艘从比泰多国驶来的帆船,正渐渐逼近埃及,比泰多国的王子伊兹密立在船头,深深地望着前方:「埃及!米达文去了那里就一直没有回来!埃及法老曼菲士,如果你对我王妹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我伊兹密决不饶你!」
天还没大亮,凯罗尔便干起了苦役,她暗暗立下决心:我决不向曼菲士屈服!
职光越来越烈,奴隶们接二连三地中暑了,工场上,响起了一片呻吟声:「唉……给我水!」
凯罗尔听到,四处只有一条小河,她来到河边,刚想往碗里盛点河水,却又把手往回一缩,蹙眉嫌道:「好脏!」
这时,那边的人催道:「快点拿水来,慢吞吞的怎么了?」
凯罗尔诧异道:「这种不怎么喝啊!」
「所以体力差的人就先死去。」一个奴隶走过来冷冷地说,边说边盛满一碗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了。这时,凯罗尔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由担心地问道:「你生病了?」
「住口!要是被官长知道我们中有得了病的人,我们全体都会被杀!」凯罗尔浑身一颤,她记起史书记载说,法老拥有几十万奴隶,一旦发生疾病的话,法老会下令把同一工场上工作的奴隶们都关在一起,不闻不问,任他们变作秃鹰、狗狼的粮食……
凯罗尔望了望被疲累和疾病折磨的奴隶们,咬咬牙,叫道:「乌纳斯!把石头集起来,像这样的石子和砂砖多拿点来……」凯罗尔已经打定主意,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污水处理成乾净的饮用水。
奴隶们面面相觑,听到凯罗尔要为他们弄乾凈的饮用水,不禁一阵兴奋,照她说的七手八脚干起来。
「乌纳斯,照我说的顺序将石子和沙放进去。」凯罗尔不紧不慢地指挥着,「好了!从上面放下泥水!等水沸腾了,就可安心地喝了!」
大家围着火堆,又好奇又焦急地等着,凯罗尔一声「好了」,只见她把翻滚着水泡的水端下来,大家不禁欢呼起来:「好乾凈的水!」
乌纳斯更是跪在地上,激动地说:「你是尼罗河女神的女儿吧!」这么一来,奴隶们纷纷跪下来,声声恭敬,句句感恩:「尼罗河的女神哈比斯的女儿!」
凯罗尔吓了一跳,连连摇头:「不,不,我不是什么神的女儿,我是凯罗尔!这是最原始的滤水法!在二十世纪,人人都会这样做!」
士兵们也大感惊异,连忙派人报告伊姆霍德布。伊姆霍德布微微一笑,下令道:「暗中继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他笑望了加布达一眼,说:「难道是这么一天出现在埃及了!」
加布达也会意地笑着说:「看来,她就是自古传说的金髮女孩。传言当天狼星出现在埃及的时候,有个金髮闪烁的少女站立在尼罗河岸……那是尼罗河女神哈比斯所生的女儿,她的风姿就像流动的尼罗河般灵动美丽,她的微笑,足以迷惑所有的人!」他捏紧了手中的法杖,内心蕩过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
在宫殿里,曼菲士和爱西丝正朝会上商议国事,曼菲士严厉地说:「产金的速度比预期慢了!战马还不够!今天继续运来血统优良的马。努比亚的铜和象牙,供应得太慢了,快派出使者去催他们!」
待他稍一息怒,西奴耶上前稟道:「根据最新情报,比泰多王国有所动静,似乎是针对我国。」
曼菲士望向宫外的沙漠,说:「我们埃及四周,不是海就是沙漠,比泰多人打算干什么呢?」黄沙被烈日烤得热气蒸腾,曼菲士不由得想起了正在外面劳作的凯罗尔,神色一黯:很热吧!凯罗尔,还不来向我求饶!
伊姆霍德布看出一点端倪,不露声色地上前稟道:「法老!刚才有些关于凯罗尔的消息!」
曼菲士脸色骤变,一步抢前揪住了伊姆霍德布:「凯罗尔……凯罗尔在沙漠倒下去了吗?」
伊姆霍德布连忙笑道:「不,并没有那样的报告!」
「那,那么……」曼菲士欲问又止,只紧张地揪住伊姆霍德布不放。伊姆霍德布顿了顿,笑道:「那女孩很聪明,曼菲士,我很佩服她呢!也许她就是传说中的女孩!在沙漠里死掉就太可惜了!」
曼菲士一愣,看到伊姆霍德布眼里闪动的笑意,不禁朗声大笑:「我已经决定要凯罗尔做我的王妃了!凯罗尔一定会服从的!备马!」说罢便径直往宫外去了。
爱西丝脸一黑,喊道:「曼菲士,你和我的约定已经公告全国,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她正想追出去,却被伊姆霍德布拦住了。他好言劝道:「女王陛下,为了王族的未来,我不赞成姐弟结婚!」
爱西丝一惊:「您说什么?伊姆霍德布?」
「比谁都美丽、比谁都聪明的女王陛下,您应该明白,王族是需要注入新血的!」伊姆霍德布微笑道,「何况这个女孩有能力辅助法老!」
西奴耶看在眼里,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默默地叹道:「恋爱之火,是谁也挡不住的!」
爱西丝望着策马远去的曼菲士,绝望地想:曼菲士,凯罗尔不是尼罗河女儿!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成为曼菲士的王妃!
工场上,烈日炎炎,沙尘四扬。在升腾的暑气中,夹杂着监工的呼喝声:「快做!用脚使劲踏,把泥土和稻草混起来!把泥土运到山丘上去做砖瓦!」
凯罗尔吃力地抬起一筐沙,浑身又酸又痛,汗流浃背。虽然在哥仙村时她曾和谢吉一起干过粗活,但那里有树荫,有水喝,而这里连一棵树也没有,水也只能喝那么一点,她不断地拭着热汗,累得头昏眼花,满身泥垢。
「到我身体的阴影下避避阳光吧!」一个高大壮实的奴隶走过来,好意对她说,凯罗尔连忙一笑,说:「谢谢!」
那奴隶打量她一番说:「你是刚来的吧!当心受不了而昏倒!像你这样纤弱美丽的女孩,怎么会变成囚犯呢?」
「这,这……」凯罗尔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这时,沙漠那边驰来一队人马,人们纷纷退避,屈腰行礼:「法老!」
凯罗尔忙缩到人群中,暗忖着:曼菲士是来嘲弄我的吧!
「凯罗尔在哪里?」曼菲士勒马停下,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大声喝问,凯罗尔抬起那筐沙,背着他走开,忿忿地想:我才不要被你看到!
在一群敞胸赤膊的奴隶当中,裹着一身白袍的凯罗尔本来就惹眼,更何况她现在离开得那么仓皇。曼菲士一眼就发现了那个竭力想躲开的娇小身影,他策马赶过去,大呼道:「让开,让开!凯罗尔!等一等,凯罗尔!」
面对直奔而来的曼菲士,凯罗尔顿时惊惶失措,扔下土筐,撒腿就跑。两条腿怎敌得过四条腿,不一会儿曼菲士已经赶上她,正想翻身下马和她说话,凯罗尔又绕到一块巨石后面,曼菲士急叫道:「凯罗尔!」巨石后面传来凯罗尔气愤的叫声:「我不会屈服的!我绝对不会向你跪下求饶的!」
曼菲士跃上了巨石,瞅准了缩在巨石后头的凯罗尔,往下一跳,正正擒住了防不胜防的凯罗尔,他紧紧地抱住她,深情地说:「凯罗尔,我要你做我的王妃,我是来接你回宫殿的!」
凯罗尔竭力挣扎着说:「我说过了我不要做你的王妃,我有吉米……我不是你的子民,我是外国人呢!你明不明白,我们是不时代的人!」
曼菲士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忘情地说:「一切都没关係!我爱你!」
凯罗尔被他抱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憋足了劲说道:「我不爱你!」
「无所谓!」曼菲士稍稍鬆开她,直视着凯罗尔,「我爱你!」他再说一遍,执起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你再怎么反对都没用,凯罗尔!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你做王妃!在新年的祝祭,我会在神前迎娶你,做我埃及的王妃!不要惹我生气!」
曼菲士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凯罗尔不禁呆了,心里瞬时充满了无助感和绝望感受:我无法逃出古代!无法逃出曼菲士的手掌声心!被捉住了,被困住了!
她不禁仰天悲哭:哥哥,吉米!
爱西丝独自一人,立于露天的柱廊前,久久地、静静地凝视天空,满脸写满了忧色,忽然,不见一抹微云的蓝天出现了一个小点,渐渐越显越大,那是一只信鸽,一会儿,便收翮停在爱西丝臂上,爱西丝取下绑于它爪上的信条,展开一看,不禁喜上眉梢:在利比亚沙漠升起了一颗不知名的星星,可能是帮助我的命运之星。
同时,一队骆驼商队刚刚穿过了利比亚沙漠,来到了埃及首都底比斯。为首的一个青年男子仰望着号称百门之城的底比斯城,咬牙说道:「曼菲士,要是我王妹米达文有什么三长二短,我就惟你是问!」
那就是比泰多国的伊兹密王子,他随即下令,潜入城中,千方百计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一行装成布商,走在熙熙攘攘的底比斯街头,忽然一阵喧哗,人们纷纷嚷着:「尼罗河女儿来了!」
伊兹密诧异万分:曼菲士为了她连爱西丝女王都抛弃了,这么说她是王妹的情敌!这个尼罗河女儿,是怎样的女孩呢?
他嘴角漾出一丝微笑,心想:我倒想看看她!
他想着便挤上前,看到了像普通百姓那样走在大街上的尼罗河女儿。伊兹密想要凑前看清楚点,却马上看到了她身边跟着一个人,而且看来她周围那些看似百姓的人都不像是普通人。
好个人便是乌纳斯,他在一旁劝着凯罗尔:「回去吧!如果让法老知道就坏了!」
凯罗尔冷眼瞄了瞄乌纳斯,真没想到他竟然是奉曼菲士的命令混在囚犯中监视她的武官,现在又奉命成了她的贴身护卫。
她一想到这儿便没好气地对乌纳斯说:「不,我还要再走走,整天呆在宫殿里,我会窒息的!」她眼珠一咕碌,心中打起了主意,要想办法把乌纳斯甩掉。
伊兹密灵机一动,从马上抽出一匹布,悄悄扔到凯罗尔的脚下,他装着低头收拾,挪到了凯罗尔脚下,口里忙不迭地道歉:「啊——这……太对不起了!」接着他猛然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凯罗尔。
凯罗尔不由得一惊:这个人不是埃及人,从哪里来的呢?只见眼前的男子,有着一把光亮的浅茶色头髮,同是浅茶色的双眸幽深而若有所思,面庞非常清秀文雅,隐隐透出一种贵气,凯罗尔惊疑地问:「你是……」
话音未落,乌纳斯已经一步抢前,喝道:「你不是埃及人!可疑的家伙,报上名来!」应声奔出一群便衣士兵,凯罗尔错愕:原来曼菲士叫人跟蹤我!逃不掉了!
伊兹密感到兴味盎然:监护很严密呢!看来曼菲士真的很喜欢这女孩。
他低头笑了笑,结结巴巴地说:「我是布商伊密尔。这是入境许可证,刚从西边的沙漠来到这儿。」
凯罗尔一听就来劲了:这么说,是越过利比亚沙漠来的?乘机问问看!她一脸天真地兀自对这个外国人问个不停:「你是怎样越过热沙漠?」「你是哪国人?」「告诉我旅行的情形。」
乌纳斯仔细检查了他递过来的证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挥挥手想让他走并催促凯罗尔回宫,凯罗尔却不高兴了。
伊兹密趁机说:「刚才失礼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愿意献上这匹布料!」暗想:你一定知道米达文的事情,我会再找你的!
「送给我?」凯罗尔大感意外,面对伊兹密炯炯的目光,她一时愣住了,木然接过伊兹密奉上的布料,伊兹密已经离去,她也随乌纳斯回到宫里,心里却撇不掉伊兹密的别有深意的目光:他是古代的商人,去过很多地方,经历过许多险情,不是强壮有力的人是干不了这一行的,也许我可以从他那里问到如何脱逃出去的方法!
乌纳斯彷彿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凯罗尔!别想逃走的事了!无论怎样都逃不过曼菲士的眼睛!」
凯罗尔把脸一沉,气道:「乌纳斯,我不能留在这里!这等于是改变了人类历史……」
乌纳斯一脸茫然地说:「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法老是勇猛果敢,没有女孩子不迷上他的。而他只希望得到你的爱。凯罗尔,请你接受法老的爱……」
「你说什么?住口!」凯罗尔又羞又怒,跺脚喊道,这时一个沉着的声音在他们中响起:「果然不错!凯罗尔,你是埃及之母尼罗河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