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菲士把自己关在房间,他就像被一团凌乱而浓密的荆棘所缠住,愈挣扎,便陷得越深,刺得愈痛!为什么!他狂怒地将送来御膳的奴僕骂走,狠狠地举起一个大花瓶,用尽全力往地上砸去,碎片跌溅一地。
他满腹悲愤:「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那么爱你,我不顾死活,把你从伊兹密王子手中夺回来!我要你成为我的王妃,守护埃及!凯罗尔,你为何三番两次违抗我!」
王宫外,尼罗河仍在静静地流淌,像母亲般神圣、温暖、平和。
曼菲士沖着尼罗河大喊:「我是埃及的法老!尼罗河女神哈比斯!求您把您的女儿赐给我!」泪珠从一向冷酷的瞳眸,滚落,纷洒,闪着悲伤的光芒。
与此同时,伊姆霍德布正召见路卡,準备赏赐他。忽然来人报告:「尼罗河女儿手腕骨折,快请御医来!」
路卡心里一动,尼罗河女儿!他意识到机不可失,马上向伊姆霍德布自荐:「宰相大人,我懂接骨术。」
伊姆霍德布当机立断,让路卡进宫医治凯罗尔。
路卡终于接近目标了。他望了望处在昏迷中、因疼痛而不住地颤抖的凯罗尔,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精心地为她疗伤,接骨的痛楚一阵阵袭向凯罗尔:「好痛,曼菲士!啊,我的手腕好痛!谁抓住我的手腕,放手,好痛!」
凯罗尔,你知道吉米和哥哥们有多担心吗?
在现实世界中,赖安和罗迪準备好了空中搜查,他们计画首先在金字塔附近一带低飞。吉米赶来,恳求道:「赖安,我们一起上去好吗?」
赖安一挥手:「吉米,把望远镜一起带上来!」
凯罗尔,你在哪里?我们不相信一辈子找不到你!
凯罗尔不知道,但她真的不知道吗?她彷彿看到赖安和吉米正坐在直升机上寻找她!「赖安!吉米!」手腕上的疼痛使她清醒了,是梦,真的是梦吗?疼痛使凯罗尔忘了失望,她听到有人对她说:「你醒了。」
凯罗尔抬头,看到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向她下跪致意,她问道:「你……是谁?」
对方恭敬地回答:「我叫路卡!伊姆霍德布宰相命我尽心照顾您,请您宽心!」
凯罗尔想起骨折的一幕,不禁又难过起来,悲泣道:「曼菲士!你那么残暴,我再怎么劝解都没有用了,说不定,最后你连我也杀了。我要去锯齿形金字塔!哥哥他们也许正在那里找我,但是我应该怎样做沙漠之旋呢?」
路卡很是善解人意:「尼罗河的女儿,我可以帮你完成沙漠之旋。只要您想去,我可以带您去。」
凯罗尔没想到有人敢违抗曼菲士的命令来帮她,不由问道:「路卡,你为何要这样帮我呢?」
路卡面露忠诚的笑容:「因为您是神的女儿!我是奉神的旨意来帮助神的女儿的!您有何命令,儘管吩咐!」
凯罗尔望着既贴心又忠心的路卡,不由得感激涕零。
「我是埃及法老,我不準有人违抗我,知道吗?」
曼菲士刀子般严峻锋利的话语又在凯罗尔耳畔迴响,使她的心痛甚于手痛。「曼菲士,你是个残酷的人!我爱你,但,我要如何才能改变你呢?我爱你,所以捨弃回到二十世纪的念头,愿意和你厮守终身。但你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我的心伤透了。」
凯罗尔艰难地从床上撑起、下地,移着虚浮的脚步,朝外走去:「曼菲士,我不要你是个暴君!我要你以仁爱治天下,你知道吗?」
她遥望宫外烟波浩渺的尼罗河,飘忽的目光寻觅着锯齿形的金字塔,不断地喃语:「二十世纪的现代,赖安和吉米一定在那里,这是我梦中感应到的。我要到金字塔去!」
一路陪伴的路卡扶住凯罗尔,劝道:「为什么叹气,尼罗河女儿!我能为你效劳吗?现在你得好好养伤。」
凯罗尔勉强笑道:「路卡,谢谢你!」她不由得叹道:曼菲士,你若有路卡的十分之一的温柔,我不知道该有多幸福!
在路卡的搀扶下,凯罗尔回到房内休息。路卡安慰道:「尼罗河的女儿,只要你把伤养好,你的心愿就不难达成!」
在无人处,路卡暗暗笑了:伊兹密王子!我快完成任务了!
曼菲士何尝从那场争执中恢複过来,凯罗尔对他的不敬之辞,无时不在曼菲士的耳边响彻,使他愤怒、使他无地自容:「啊,凯罗尔,那是你自找的,谁叫你违抗我!」
在朝会上,他向大臣宣告,要在新年那天在阿蒙拉神殿娶凯罗尔为妻,一日也不能延迟。他传令下去,召唤更多的奴隶要在婚斯前建好神殿!
他心意已定:「不管凯罗尔答应与否,我是法老,无人能违抗我!」但是很快他就被打乱心绪了,因为他听到离朝厅不远的凯罗尔寝宫,有人通传:「凯罗尔,御医来了!」
在那里,凯罗尔重展欢颜:「嘻,不痛了!啊,我的手指能动了!近代医学的基础,就是由找到埃及木乃伊而奠定的。古埃及人实在伟大!虽然手腕还隐隐作痛,但比起最初实在好多了!」
她欢喜地举起手乱动一气,御医忙劝道:「别动得太厉害!免得手伤再发作!这都是路卡的功劳,否则不会这么快痊癒。」
路卡谦道:「哪里,是御医高明!」
凯罗尔绽开了久违的开朗笑容,她一下就联想到勃朗教授的话:「古代的埃及人很伟大啊!」勃朗教授,你说的一点也不错!你如果能亲临此境,相信你会比我更痛快的!
她转向路卡:「路卡,真谢谢你!」
路卡连忙说道:「啊,不,没想到您这么快复原,真高兴。」他看到凯罗尔的笑靥,心中一动;「不可思议的女孩。天真得像个小女孩。难道她真是传说中尼罗河女神的女儿?」
忽然,一声响若炸雷的「让开」使毫无防备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吃了一惊。那是曼菲士!
曼菲士伸臂欲搂凯罗尔:「你的手腕好了吗?凯罗尔!」
凯罗尔敏捷地逃开:「我不要见你,你走开!」
曼菲士勃然大怒,一个箭步把凯罗尔拦住,凯罗尔重重地撞在他身上,他眼放凶光:「啊!休想逃走,凯罗尔!你敢拒绝我!」
凯罗尔呼痛:「曼菲士……我的手腕刚……住手!曼……菲士,放……手!」
曼菲士粗暴地拧住凯罗尔的手不放:「你还敢拒绝我,我就叫你的手腕再折断一次!」
凯罗尔痛得倒在了曼菲士身上,两人正纠缠不休之际,乌纳斯手持一份报告书,飞奔前来报告:「法老!利比亚的税租船到!」
曼菲士鬆开了凯罗尔,把心思放在了报告书上。凯罗尔好容易缓了口气,捂住手腕,哀哀地想:「我该如何是好?每一次被他抱在怀里……我就……这不是真爱!曼菲士把我当成奴隶,他想用暴力征服我。他根本不爱我。」
曼菲士只管自己看报告,命人传西奴耶来。倒是伊姆霍德布走到凯罗尔身边,父亲般劝慰她:「法老是真心爱你……尼罗河的女儿!因为他爱你,他才会这样。他还年轻,他不知如何适当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凯罗尔不解,气道:「就算他不会表达,也不应该三番两次伤害我。这本来就是他天性残暴嘛!」
曼菲士懵然不知凯罗尔对他的反感,只一个劲对西奴耶说:「果然如我猜测,沙漠上的贝特伊族已开始移动,是吗?」
西奴耶回道:「邻近诸国对法老的结婚感到很大的威胁。因为他们相信将成王妃的凯罗尔是尼罗河的女儿!」
曼菲士喜道:「这么说,我的结婚具有相当重大的意义,我和凯罗尔的婚礼,将为埃及带来无上的光荣。乌纳斯,把凯罗尔带到我身边!」
伊姆霍德布也听了曼菲士和西奴耶的谈话,沉吟道:「东方吹来一股怪风……贝特伊族……」
凯罗尔了解他的忧心,为他解难:「伊姆霍德布,马上会有铁的输入。根据我的调查,埃及不产铁。在历史上,现在应该是青铜时代转入铁器时代的时候!在这个时期,谁拥有铁器,谁就是这个时代的胜利者,东方的叙利亚不正慢慢崛起吗?伊姆霍德布宰相!此时的欧洲还在黑暗时期,这时统治世界的是亚细亚民族。换言之,我们只要守住沙漠和红海,埃及就得以安全,你说是吗?」
伊姆霍德布惊喜道:「一点也不错,凯罗尔!邻近各国一直对埃及图怀不轨。凯罗尔,你能预知未来,你真是尼罗河女神的女儿。你是埃及的守护神!」
他说着就向凯罗尔行礼,又仰望长空,感谢天神:「凯罗尔能预知未来,是埃及的守护神!必能解除埃及的危难!」
凯罗尔慌了:「不,不是我能预知未来!我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伊姆霍德布!我是二十世纪的人!我不过是喜欢考古学的美国学生,我是从二十世纪的历史书中得知的。我没有什么神力。」
伊姆霍德布充满敬意地执起凯罗尔的手:「你能预知未来,你是我埃及的守护神!」
乌纳斯也激动地说:「凯罗尔,你是!你能预知未来,你是我们的守护神!」
观看了一切的路卡暗暗惊异:不可思议!她能预知未来。怪不得埃及人视她如国宝!只要夺得她,就能抵挡万军了!难怪伊兹密王子那么想把尼罗河的女儿弄到手!
凯罗尔心慌了:啊,谁能为我解说这一切呢?这全是误会!真可怕!我根本没有什么预知能力,万一我把埃及整个领错方向,那我就成了罪人了。我只是一个二十世纪的平凡女孩,竟然无意中,掉入一个可怕的深渊中!我不能再待在此地!我得到锯齿形金字塔去。
凯罗尔心意已决,唤路卡道:「路卡!我想早日离开王宫!」
路卡心中惊喜,应道:「遵命,尼罗河的女儿!」
而在爱西丝的寝宫中,爱西丝準备出发到下埃及的神殿去。忽然,伊姆霍德布求见。
爱西丝斜倚榻上,轻摇羽扇:「伊姆霍德布,深夜求见,有何指教?」
伊姆霍德布谏道:「女王陛下,请三思而行!万一你们姐弟不和的事传到邻近诸国,您要我怎么向先王交待?」
爱西丝冷笑一声:「好,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伊姆霍德布直言:「女王陛下因为得不到法老的爱就怀恨而去,这一来,国力就削弱了。但是法老的心已为凯罗尔所据,他是不可能回心转意的。」
这种话无疑像一把盐巴,撒向爱西丝滴血的伤口,她走下宝榻,直逼伊姆霍德布:「您想阻止我吗?把话说明白点,你到底意欲何为?」
伊姆霍德布诚心说道:「女王陛下,法老和凯罗尔的结合,将为埃及带来无比的繁荣。这是举国上下企盼的!女王陛下,为了顾全大局,臣等恳请您别回下埃及去!」
爱西丝的士兵们在一旁偷听,人心惶惶:「这样会为埃及招来大难。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只有把尼罗河的女儿抓来祭神,才能平息即将爆发的灾难!」
同一时间,凯罗尔正在路卡的协助下,乔装来到了尼罗河岸。路卡把凯罗尔扶上一艘小船,他俩就装作出城购物,混在百姓中,打算逃离埃及。
下层人们的议论往往纯朴直率、赤裸无忌,裹得密密实实的凯罗尔听着人们东拉西扯,感到稍稍靠近了真实的生活。但当人们一提起曼菲士的时候,她的心一紧。「听说曼菲士,最近脾气不太好,真残暴!昨天又打死一个奴隶,只因为他偷了一下懒!」
凯罗尔浑身颤抖:曼菲士又杀人了!他还不知道我逃走了,如果他知道,不知该多么生气?万一我被抓回,绝无生还的可能!
她感激地对路卡说:「为了我,让你冒生命的危险,对不起!万一曼菲士发现了,你一定没命的,快游泳回岸边,我们在此分手!我的手伤已大致痊癒,我可以自己划这小船逃离此地的!你快走吧!」
路卡的心一热:当此危难,她没有想到自己,反而担心我的安危,真是一个有神力而心地仁慈的姑娘。我非带你回去献给我们的王子不可。王子,你等着吧!
他细心地为凯罗尔繫上披风,坚定地说:「不行,我已经置生死于度外!我一定要保护您,尼罗河的女儿!快把头巾系好!」
泪光在凯罗尔蔚蓝的双眸流转:「路卡!谢谢你,路卡!有你帮助我,我一定会成功逃离!」
这时,好多小船驶过来了!一时人声嘈杂,这是路卡没料到的:「糟了,是建造神殿的搬动工人,把头巾繫紧一点!」
凯罗尔也深感不安:「路卡,此地危险!我们快走!」她说着,披风已被一个小贩扯住:「小姑娘!买一串香蕉吧!很好吃哦!买一串嘛!」
凯罗尔慌忙护住头部,惊叫道:「我不要买香蕉,放手!放手!」但是,披风还是被扯落了,顷刻间,好一片夺目的金光,灿烂得不可逼视,美丽得让人屏息,那班冒失的百姓兴奋地直嚷嚷:「金色头髮!好美!是尼罗河女儿!尼罗河女儿在那小船上!」
凯罗尔意识到坏事了,一回头,倒抽一口冷气:「啊!被士兵发现了!」
而此时此刻,曼菲士和西奴耶在即将举行婚礼的神殿现场监工。奴隶们日以继夜,以求按曼菲士所定的进度,在日落之前,一定要把方尖碑移到预定的位置,涂好颜色。
神殿已经接近完工,看上去富丽堂皇,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凝聚了人民的智慧与心血。埃及人利用沙漠的沙石做成巨大的石柱,石柱的做法是先做成一段,然后再逐渐加高,技艺巧夺天工。柱上的浮雕和着色,也是由上往下做成。巨大的神殿,就是这样建成的。
曼菲士正一心一意扑在这个浩大的工程上,忽然有人飞奔来报:「法老!尼罗河女儿在河里划船!」
曼菲士脸色顿变:「什么!凯罗尔,你敢逃走!你讨厌跟我结婚!备马!凯罗尔,就算你身上长着翅膀,也难飞出我的手心!」
他策马赶去,「凯罗尔,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还要……你知不知道当你受伤,我有多心疼!我饶不得你!」
眨眼间,曼菲士已经高高立在尼罗河的河岸上,他一眼就发现了凯罗尔,咬了咬牙,猛地扎入尼罗河。凯罗尔惊慌无措地望着在水中像飞鱼一般的曼菲士,绝望地扑到路卡怀里:「怎么办?完了!完了!他一定会杀我们的!路卡,救我!」
路卡也束手无策,只得护住凯罗尔。曼菲士寸寸逼近,终于「哗啦」一声,攀上了他们的小船。
曼菲士冷冷地逼视着凯罗尔,恨道:「为什么要离开我?你说!你为什么要逃?」
凯罗尔在惧怕中缩成一团,不敢迎视:「救我!路卡!曼菲士!原谅我!」
曼菲士狠狠地把路卡一脚踹倒:「你竟敢诱使凯罗尔逃跑!今天是你的死期,你觉悟吧!是谁指使你这么做?你说!」
说罢举起剑来,却被凯罗尔死死抱住两腿:「杀了我吧!曼菲士!是我命令路卡这样做的!错不在他!」
路卡闭口不言,绝望地想:「完了,看来计画失败了,我逃脱不了!我绝对不能出卖伊兹密王子!我对不起您,王子!」
他下定决心:「法老,请杀了我!」
凯罗尔抢在路卡面前,她勇敢地承担起一切:「是我不好,曼菲士,路卡无罪!是我逼路卡带我上小舟的!曼菲士,你不能杀一个全无抵抗力的人。这罪全归在我身上!放了路卡!」
路卡呆住了:「凯罗尔,您为什么不求生路呢?」
曼菲士吼道:「谁叫你替他求情?滚开!」
凯罗尔坚定地说:「不,我不要他为了我而丧生!为了我,已流了太多人的血了!要杀路卡,你先杀了我!」
她默默地祈求:杀吧!曼菲士!我爱你,曼菲士!为了爱你,我用我的生命做赌注!
曼菲士对凯罗尔完全失去了耐性:「我把你们两人都杀掉!你折磨得我好苦!凯罗尔!」他举起佩剑,剑峰闪着冷峻的寒光,凯罗尔的心就如此时的尼罗河一般泛起了波涛,激扬起伏,没有丝毫的恐惧,她闭上眼睛,迎接直劈而来的寒光……
「咣」地一声,是一切都完结了吗?
凯罗尔睁开眼睛,只见佩剑深深地没入船板,她极其意外:「曼菲士,没杀我!」
她不解地回望曼菲士,曼菲士一把揪住她:「你这折磨人的的丫头!你害得我好苦!」便往船外一翻,夹着凯罗尔一起坠入尼罗河。
在水流湍急的尼罗河深处,曼菲士拽着凯罗尔一起往河底游去,化不开的痛苦、愤怒、真爱在曼菲士的内心扭成一团:「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凯罗尔,你何时才会顺从我呢?我真怯懦!为了爱,我竟然没下手!」
而被水呛得无法呼吸的凯罗尔,脑海还定格在刚才曼菲士手下留情的一幕:曼菲士没杀我!
「原谅我,曼菲士,对不起,这一切都为了你了!我不要你老因激怒而杀人!如今,一切牺牲有代价了!」
急流是否能把她的真诚歉意传给曼菲士呢?只见曼菲士把她狠狠地压在水底:「你为何每次都要这样抗逆我呢?我要你再受一点苦!」
凯罗尔呼吸已经非常艰难:「放我到水面去,曼菲士!原谅我!」
而在现实的世界,赖安他们空中搜查的效果不大!吉米既焦急又无奈:「这样搜查还找不到,真不可思议!凯罗尔会不会被绑架了!」
赖安冷静地说:「别胡说,别灰心,我彷佛听到凯罗尔在何处,不断地呼叫我们!」
凯罗尔,你到底在哪里?
「哥哥,我在这里!哥哥!哥哥!吉米!」凯罗尔在梦中再次感应到哥哥与吉米在寻找她,不禁大呼,忽然,她感到从乾渴的唇舌正注入一股甘液,顺喉而下,直沁心肺,而在朦胧中,她彷佛觉这股甘流来自两瓣柔嫩的唇叶,怎么回事?
她倏时清醒了:「曼……曼菲士!」
她正躺在曼菲士怀里,而曼菲士则一脸关爱地看护着她。她挺了挺身子,不由得「啊」的一声,她发现自己原来是赤身躺在曼菲士怀里,脸儿顿时涨得通红,迅速把衾被拉起,掩住自己,旋即回想起:「啊!我和路卡逃脱失败,我们被曼菲士发现,我跌落尼罗河!」
想到这,她一惊,身子急向后缩去,究竟怎样才能避开曼菲士!
曼菲士手一伸便把她拉回自己怀里:「你为何如此惊慌呢?再不久,你就要成为我的王妃了!」
凯罗尔心里发寒:我逃脱不了吗?不,我非逃走不可!我要他尊重人命!我要他成为古代最伟大的法老。
她脱口而出:「我要你尊守二十世纪人类的法则,我不要做一个滥杀无辜的人的妻子!」
曼菲士沉下脸:「你又拒绝我!你身上具有神秘的预知能力!如果我俩结合的话,埃及一定会成为世界第一大强国!凯罗尔!你已经要做我的王妃了,我不准你再违抗我!」
凯罗尔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她悲咽道:「我违抗你,是因为我爱你!但你把我当奴隶一般,叫我如何忍受得了!在二十世纪,这不是爱的表现!」
曼菲士急了,质问道:「为什么哭泣!我是那么爱你!你一点都感受不到吗?唉,叫我如何跟你说呢?在古代法老面前,我算什么呢?」
凯罗尔猛然想起路卡,大惊:「啊,路卡!路卡呢?」
塔莎忙说:「他平安无事,凯罗尔!这是法老第一次如此暴怒而又没有杀人。连我们都很吃惊呢!」
这时,曼菲士起身去用膳,凯罗尔惊喜地望着他用膳的背影,从心底欢呼出来:「啊!曼菲士没杀路卡!曼菲士第一次动怒而没有杀人!曼菲士,我的爱,你第一次不动怒杀人了,我太高兴了!」
这时乌纳斯前来报告:「法老,要竖立方尖碑了!」
曼菲士满心喜悦地拉过凯罗尔,一欣帐幔,又一项震撼人心的工程映入凯罗尔的眼帘,人民正齐心合力地把巨大的方尖碑竖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