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深处,一个幽邃而阒寂的静默世界,超然于凡尘的风云流转,冷眼于世人的悲欢笑泪。任凭时间幻变、新旧更替,河水依旧淡然地流淌,无所牵、无所挂,最终一去不返,却不动声色地带给人们希冀,也带给人们凄怆……不管人们畏然还是漠然,尼罗河总会出现奇蹟。无论三千年前,还是三千年后……
二十世纪,是埃及文明的辉煌已经远逝的世界,过去的灿烂,只能从古籍和古迹中探寻一二。只有无语的尼罗河,精魂不灭。
赖安在父亲猝死、妹妹失蹤后的日子里。成为利多家的支柱,他独自留在埃及,让罗迪在美国陪伴妈妈。他一面动用大量人力物力搜寻凯罗尔,一面有条不紊地打理家族的生意、使利多企业闻名于全球。
这天,他来到尼罗河畔,就在这里,凯罗尔离奇失蹤,至今音讯全无。赖安一有时间,便会来这儿察访,以期能找到凯罗尔留下的痕迹。今天已经耽搁了老半天了,也许和以往一样,一无所获吧!
赖安深吸一口烟,在下属催促下,正想回公司开会,却听到不远处有人嚷道:「喂,尼罗河漂来一个女孩!是个外国人呢!金髮还闪闪发亮!」「是个美国人吧?好重的伤,会不会已经死了?」
赖安心中一动:金髮!莫非是凯罗尔?
他随声赶去,只见河中浅水处有两三个埃及人围作一堆,一个女孩倒在水中,水面还闪着几点金光,「快救她!」赖安大喊,一边就飞奔过去,他看不清她的脸,但那缕金髮太像了……
赖安急赶过来,捞起那女孩,果然是凯罗尔!他急忙把她抱上岸,激动地唤着她:「啊!凯罗尔!凯罗尔!怎么了,快睁开眼睛呀!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了找你,我几乎踏遍了全埃及。」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凯罗尔却仍是昏迷不醒,赖安猛然看到她肩上、背上染红了一大片,大吃一惊:「这个伤……怎么了?振作点!凯罗尔,你醒醒!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去。」
下属也紧张地说道:「董事长,是令妹吗?快叫救护车!」
赖安怒道:「叫我们公司的直升机来!」
凯罗尔在赖安左呼右唤之下,悠悠地醒转过来。她无力地睁开眼睛,一片刺目的强光中,分明是赖安的脸。
「哥哥!」她一喜,挣扎着要起来,可是肩背上的痛霎时传遍全身,她又昏倒在赖安怀里,赖安一把抱起她,急道:「振作点!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手术室里,专程从美国赶来的着名医师正在为凯罗尔做手术,赖安和吉米在室外焦急地来回踱步。吉米多么想伴在心爱的凯罗尔身边,却被一扇门堵在外头,他急得几乎无法自控,一拳砸在墙壁上……
赖安脑里一片纷乱,满是医生的话:「现在还不知道她能否熬过手术。那伤不是普通的伤口,是被猛兽咬伤的,可能遇到狮子或豹类……手术恐怕有困难。」
赖安不禁咬牙切齿:「是谁让我妹妹受到这种伤害,我绝不饶他,我一定要惩罚他!」
手术室里,医师们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稍有不慎,这个女孩就性命不保。躺在手术台上的凯罗尔神智不清,脑里一片空白,呼吸越来越吃力,恍惚中耳边听见有人呼唤:「凯罗尔!尼罗河女儿!」
是谁?为什么呼声那么悲凄?尼罗河女儿是谁?她什么也想不起,什么痛楚也感觉不到了……
死神,是不是要为远古的阴谋,在二十世纪划上句号?
世间上,洞悉古今者,唯有奔流数千年的尼罗河。
尼罗河带走了她的女儿凯罗尔,留下一片悲痛的气氛笼罩着底比斯城。人们纷纷来到尼罗河畔,诚心祈祷尼罗河女儿早日归来……
曼菲士派出多队人马,令他们四处搜索凯罗尔,可是,他们迄今的收穫便是找到了好只惹祸的狮子的尸体,而凯罗尔,像是突然离开了这个世界,无声无息,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曼菲士悲痛欲绝,他奔到尼罗河边上,对着滔滔河水大声疾呼道:「尼罗河女神,请守护凯罗尔,不要让她死!凯罗尔,你不要死,快回到我身边来!凯罗尔!凯罗尔!」
凯罗尔终于清楚地听到有人在叫她,那久违的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她感到很温暖,很安全,睁开眼睛,惊喜地看到赖安、罗迪、还有心爱的吉米,都守在她床前,眼泪霎时涌上她的眼眶,哽咽道:「哥哥!吉米!」
赖安大大地鬆了一口气,欣喜地抚摸着她的头髮:「总算醒了,医生替你动了六个小时的手术呢!真叫我们担心!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呢?」
凯罗尔竭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她流着泪说:「哥哥!对不起,我只记得从开罗学院到神殿去参观,以后的事全忘了,好像空白了一大段记忆。」
吉米执起凯罗尔的手,激动不已,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跟她倾诉,一时却堵在喉间,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太好了!你平安无事。」
凯罗尔喜极而泣:「让你担心了。」
罗迪抚着她的头,笑道:「为了你,妈妈都病倒了,医生不准她来埃及看你,自从你失蹤后,大家的日子真不好过。」
这时,医生过来劝道:「各位,现在病人最需要的是休息!还是别打扰她了!」
赖安吻了一下凯罗尔的前额,与她暂别:「什么都别想了,只要早一日康复就好。」
大家离开病房后,凯罗尔躺在床上,头痛欲裂:「好痛!我是在哪儿受伤的?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在这之前,我究竟去过哪里?」
她稍一清醒,就心酸不已,止不住泪流满面,耳际若有若无地,从远方飘来一些呼唤声,可是她怎么也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印象。她心乱如麻,无法安宁:「为什么?为什么流泪?为什么?谁在远方呼唤我?是谁?谁在呼唤我?」
赖安疑虑重重,太多太多的东西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医生曾对他谈到凯罗尔的伤情:「太不可思议了。凯罗尔的背上有一道原始的手术疤痕,以现代医学眼学看实在不可思议。」原始的手术疤痕!还有她的一身古装打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赖安找到勃朗教授,把凯罗尔获救时身上穿的衣服和饰物交给他辨识,勃朗教授用放大镜看了又看,也诧异不已:「嗯!非常精美的饰物,不但雕刻细緻,布料上的刺乡也很巧妙。跟古代王家物品的製法完全一样!」
一旁的吉米急急插嘴道:「上次她获救时身上穿的也是古代衣服,啊,这次又被猛兽咬伤,实在是不可思议。」
勃朗教授沉吟道:「一定有什么原因。」他深深地望了望赖安,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赖安先生,你知道王族诅咒的事吧!」
赖安生平最反感这些迷信之说,他非常不赞同勃朗的推断:「迷信,在科技发达的现代还相信诅咒的存在!罗迪现在去了狮子经常出没的尼罗河上游调查,真相很快会水落石出的!」
吉米也反对道:「爷爷,你的幻想力过剩,居然把凯罗尔跟传说混到一块去了。」
勃朗教授不顾二人的奚落,坚持自己的见解:「我相信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类尚无法弄懂的奥秘。」
时间过得飞快,凯罗尔的伤好得很快,只是右手还动弹不得。她的妈妈也从美国赶到埃及,以便照顾她的起居饮食。凯罗尔被大家牢牢看着,严禁她随意走动,生怕她再遇不测。
这天,凯罗尔的好朋友们一起来探望凯罗尔,妈妈、婶婶热情地招呼他们,吉米争着坐在凯罗尔旁边,高兴地对她说:「凯罗尔,你气色很好嘛!」
凯罗尔忽闪着大眼睛,赞同他的话:「是的,不过头有点痛。」吉米怂恿凯罗尔早回学校,大家一起起鬨:「嘻嘻,吉米想跟凯罗尔一块儿,你们乾脆订婚吧!」大家发现,久违的凯罗尔,变得更美,也更成熟了,但好像与他们有了一丝说不出的隔阂。
吉米悄悄地对凯罗尔说:「你已经两次从我面前突然失蹤,我真受不了。回来吧!我每天来接你上学,共同研究我们喜欢的考古学。」
凯罗尔被打动了,甜甜地说:「吉米,我和你共同研究历史,共同写书。一想起古代的事,我就兴奋。」
吉米搂过凯罗尔,深情地说:「你一离开我的视线,我就担心。真不想跟你分开!」
凯罗尔感动了,贴在他的胸前……
黑夜一向是阴谋的保护色,但它不能永远掩盖真相……
这天晚上,士兵逮捕了几名嫌犯,押到曼菲士面前。有人听见他们在谈放狮子的事。他们却抵死不肯供认,曼菲士怒极,下令处以他们死刑!伊姆霍德布劝道:「法老!等等!一定有主谋者,杀了他们就供不出来了。」
曼菲士怒气升腾:「我知道,我会留下一个,其余的全杀掉。加害凯罗尔,罪不可赦!」
乌纳斯也上前劝道:「法老,请息怒!你杀了他们,尼罗河女儿会伤心的。」
曼菲士内心一震,是的,凯罗尔是这么说过:「不要杀人,每个人的生命都和法老的生命一样宝贵。」
曼菲士心中又生气又悲痛:凯罗尔!这些人想要你的命,叫我如何听你的劝告?
曼菲士瞪了这些奴才一眼,喝令道:「来人!严刑拷问这帮家伙,不供出主谋,就死路一条!」
这时,爱西丝带着亚莉赶到了上埃及的王宫,她一见曼菲士,就问道:「凯罗尔还没找到吗?」
曼菲士正心烦意乱,没好气地对着爱西丝说:「王姐,你不是很希望凯罗尔死掉吗?」
爱西丝一脸委屈:「曼菲士!你们举行婚礼时我在下埃及呀!我听侍女说,凯罗尔受了重伤掉到尼罗河里去。我担心你,氢从下埃及赶来。我们是姐弟,不是吗?」说着就扑到曼菲士怀里。
曼菲士一心牵挂着凯罗尔,根本没心思搭理她,冷冷地拒绝道:「不,我不相信你!」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法老,这婚礼没有得到神的许可!」
曼菲士顿时脸色发青,慢慢回过头来,逼视着顶礼膜拜在地的亚莉:「什么?你说什么?」
亚莉再拜道:「回稟法老!神灵不喜欢这婚礼,所以让尼罗河女儿死去。这是神的旨意,您要早日忘掉尼罗河女儿,然后跟爱西丝女王结合。」
曼菲士把手中宝杖怒掷过去,亚莉额上顿时汩汩冒出血来。曼菲士余怒未消,喝道:「住口!凯罗尔不会死。我相信尼罗河女儿还活着。」
伊姆霍德布也严正地说:「我也一样,还有人民,都相信凯罗尔还活着。亚莉女官显然是希望爱西丝当王妃,才说出那种不吉利的话。」
埃及王城外,伊兹密仔细地观察星象,冷静地说:「尼罗河女儿一定还活着,天上并没有星星殒落。路卡,你再到河下游搜索一遍。这次一定要找到尼罗河女儿,知道吗?路卡?我在阿拉伯沙漠等你的佳音。」路卡遵命告退。
他们没有算错,凯罗尔还活着。她的生命在二十世纪焕发着光彩,虽然一度黯然,但一切已经过去。她对三千年前的世界,几乎不存一丝印象,儘管有时候,一些谲异的声音若有若无地在她耳边飘忽而过,似乎想极力打开她记忆深处的一扇密封的门,但她稍一细想就犯头疼,门里所隐藏的秘密始终沖不破大门。她也就像正常的美国女孩一样,穿着时髦的衣裙,吃着营养丰富的西餐,生活在一个科技发达,物质充裕的现代文明世界。
这天,凯罗尔打算回学校玩。吉米起了大早,驾着一辆敞篷保时捷来接凯罗尔,他甭担有多兴奋了,以前的甜蜜生活,将更精彩地重现在二人之间。到了利多家,他正想扯天喉咙大喊,眼前却一亮,只见凯罗尔已经立在职台上,穿上了海军式的学生裙,斜斜地戴着同是海军式的贝蕾帽,显得俏皮可爱,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凯罗尔挥手向他打招呼:「吉米!早!」
一会儿,凯罗尔走出家门,吉米正想叫她上车,却一眼看到了随后走出来的赖安,硬生生地把窜到嘴里的话吞回肚子里,赖安笑着对凯罗尔说:「上我的车吧!」
凯罗尔「啪」地立正,学着海军军官向赖安敬了一个礼,口里大声答道:「是!」还有模有样呢,赖安不禁笑了。
吉米嗫嚅着:「赖安也去吗?」
凯罗尔笑着说:「勃朗教授邀请他到学校参观!」说罢,就上了赖安的黑色劳斯莱斯。
吉米懊丧不已,气呼呼地自个儿开着他的保时捷,跟在劳斯莱斯后面。他一边开车,一边咕哝着:「赖安也太紧张凯罗尔了,这样子寸步不离叫我怎么追凯罗尔嘛!」
到了开罗学院,凯罗尔和她那英俊的哥哥在校园里掀起了一阵旋风,同学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嚷开了:「凯罗尔,好久不见了,好吗?」
女孩子们凑近凯罗尔,悄悄请求道:「凯罗尔,把你哥哥介绍给我好吗?」「赖安!好帅!拜託你了!凯罗尔!」
凯罗尔重见久违的学校和同学,也满心高兴,她倒没想到赖安的风头也很不赖!她打过招呼后,来到了勃朗的实验室。勃朗教授一见赖安,就对他说:「我正在等你!」
他说着就拿出一叠文件,赖安与吉米和他一起坐了下来,凯罗尔却实验室里左看看,右看看,还调皮地刮一下这个铜像的鼻子,摸一下那个石像的头。这里的一切如旧,更多了点新鲜的玩意儿,所有东西都给她一种亲切熟悉的感觉。
勃朗教授和他们谈开了:「这些刚到手的古文献正在翻译中,目前看来,国王谷可能又有新的王墓被盗墓贼挖掘。」
凯罗尔一听,顿时呆住了,「盗墓贼」三个字简直就像响雷一般在她耳边轰过,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正在剧烈地涌动,想突破却突不破那扇封锁的门,她浑身发冷,跪倒在地,赖安见状一惊,不顾文献飞散,猛地奔到她面前:「怎么了?凯罗尔!」
凯罗尔声音打颤:「我不舒服,哥哥。」
赖安急道:「我不是叫你别来学校吗?真是的,我送你回去。」
吉米也扶着凯罗尔,也不管是不是他的错,只管急急地说:「对不起,凯罗尔,是我不好。」
凯罗尔抖着手,拾起一份飘落在她面前的文献,颤着念出:「本王……死后……是到另一个世界统治王国,所以……你们要保全我的尸体,不能让人有所毁坏,或……」
她一惊:「啊,这是尼普禄多法老墓的纸莎草文献!」
勃朗教授大喜过望:「啊!凯罗尔,你看得懂?这真的是尼普禄多法老墓的东西?」
赖安觉得不对劲:「凯罗尔,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凯罗尔再也想不出更多,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捧着脑袋尖叫:「这是尼普禄多法老墓的东西。不知道是谁告诉我的?是谁?」
赖安扶住她,他一定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振作点,凯罗尔,你是怎么知道的?」
凯罗尔脑海是浮动着一个男人的暗影,忽现忽隐,他长发飞扬,一顶金蛇冠环额而箍,修长的身躯穿着古埃及的镶金腰衣。「是谁?」
当凯罗尔竭力想看清他的脸时,他又隐去了,凯罗尔冷得蜷成一团:「不知道是谁告诉我的。是谁?是谁?」
脑中那个男人却逼近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轻说:「凯罗尔,看你抖成这样,没什么好怕的,来,我带你走。」
忽而那个人凶起来:「我处罚盗墓贼有什么不对的,凯罗尔,任何人都不準反抗我,你也一样!竟敢盗窃先父尼普禄多的王墓,罪当千刀万剐!」
她痛苦不已:「哥哥,我想不起那人是谁。」
赖安是铁了心要搞个水落石出:「凯罗尔,振作点。用心去想,那人是谁?」
吉米看不下去了,拦住赖安,护住凯罗尔:「我送你回去!」……
谁也没有察觉到,三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在门外,偷听已久。他们正是盗墓贼,因为听说在勃朗手里留有他俩的蛛丝马迹,于是过来打探一番,没想到一个小女孩居然知道那么多东西。他们交换一下目光,有了心照宣的计画……
一段平静的日子又过去了,医生来到利多家,为凯罗尔複检。他欣喜地告诉大家:「肩背的疤痕经过整形手术,复原得很快,再过不久这些红斑就会消退,那时候,皮肤就像原来一样美丽光滑。伤口已经痊癒,可以逐渐使用右手了。」
凯罗尔兴奋得手舞足蹈,叫嚷起来:「哇,真棒!谢谢大夫!那么我能出去玩喽?」不料稍一用力便弄痛了右手。
大夫笑了:「别玩得太累,右手还不可以作剧烈运动。这次的伤那么严重,连我都不太有把握,你能够被治好,真是很幸运了。」
赖安也谢道:「多亏了大夫的妙手回春。」
这时,吉米和玛丽一大伙过来探望凯罗尔,凯罗尔高高兴兴地和他们玩作一堆,并没有发现罗迪也回来了。
赖发拉过罗迪,问道:「怎么样?」
罗迪双手环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尼罗河上游是个经常有狮子出没的地方,可是在那里并没有一点相关的线索可查。真不可思议。」
赖安拿起打炎机,点燃一支香烟,沉吟片刻:「无论如何。最重要的事是让凯罗尔早日恢複健康。」
他又转向医生:「大夫,凯罗尔可以旅行了吗?」
医生谨慎地答道:「那要看去哪里。」
赖安缓缓吐出烟圈,把叼在嘴里的香烟夹在指间,说:「我跟妈妈商量过,想让凯罗尔回美国静养。对她的失忆症可能会有帮助。」
医生回答道:「一个礼拜后,她可以旅行。」
罗迪望了望正在和同学们聊得不亦乐乎的凯罗尔,说道:「看样子,凯罗尔恐怕不想回美国。」
赖安狠吸一口烟,坚决地说:「不,罗迪,继续留在埃及凯罗尔可能会神经衰弱。骗也要把她骗回去。请大家保密。」
夕阳西沉。凯罗尔和朋友们一起站在阳台上,欣赏着日落的美景。辽阔的撒哈拉沙漠一直延伸到地平线,融融的金色余晖就像一袭神秘的阿拉伯面纱罩于天地间,一切都瑰丽得让凯罗尔屏息。此时正值伊斯兰教的祷告时间,开罗的大街上,传来人们念诵可兰经的声音,「伟大的神告诉我们……凯罗尔,回来吧……」
正陶醉于美景中的凯罗尔猛吃一惊,又来了!究竟是谁?是谁在呼唤她?她捂住耳朵,却挡不住那个无处不在的声音!
吉米感觉不对,忙问道:「啊!怎么了,凯罗尔,哪里不舒服吗?」
凯罗尔扑到吉米怀里,头又开始剧痛起来,她的身体寒而发颤,声音也变了:「我听见了……从遥远的……遥远的地方传来呼唤我的声音,吉米,如果告诉哥哥,他一定会说是幻觉,可是我真的听到有人在呼唤我。」
吉米极力安抚着凯罗尔,说:「我什么都没听到呀,你在呢喃些什么?是被猛兽咬伤,所受刺激太大而产生幻觉吗?凯罗尔?振作点!」
凯罗尔痛苦地抱着头:「我听见的,吉米……」
吉米既心焦却又不知所措,只得紧紧地搂住她……
赖安被惊动了,走到职台问:「凯罗尔,你在干什么?」
吉米正想回答,正巧这时凯罗尔感到好点了,她慌忙示意吉米:「嘘,别让赖安哥哥知道。」吉米又硬生生地把话吞了下去。
赖安正色道:「吹晚风对你身体不好!快去睡觉。」
凯罗尔嘴上应着,一面却悄悄对吉米说:「听说我是在尼罗河上游被救的,正巧国王谷也在尼罗河上游,明天我想跟大家一起去调查。」
赖安回头见凯罗尔还站在那里,有点恼了:「凯罗尔,快点!」
凯罗尔给吉米留下一句:「记住喔,吉米。我会偷偷溜出去的。」便跟赖安回房间去了。
那三个盗墓贼藏身在利多家外面的花草中,其中一个说:「就是她!传说这丫头受到法老的守护神诅咒,正好让我们干掉她而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
第二天清早,凯罗尔钻出被窝,迅速地换好衣服,她要趁家人还没起床的时机,溜出去跟吉米他们一起到国王谷。她视察了一下环境,决定从窗口溜出去,好容易才找到一条够长的绳子,把一端系在床脚,用力拽了拽,觉得没问题了,抄起一顶帽子爬上窗户,顺着绳子摸索下去,不料一使劲就触弄了伤口的痛楚,右手一松,她猛地朝地面坠去……
「啊——」一声惊叫还没有来得及拉上一个半拍,她的自由落体运动就已经结束在赖安怀里,赖安没好气地说:「我早就料到你会这样,獃子,伤口刚好就想捣蛋!拿你没办法!」
凯罗尔被训得耷拉着脑袋,沮丧地说:「对不起,哥哥,请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