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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作者:麻耶雄嵩 字数:9109 更新:2022-11-24 18:30:29

三十分钟后,美影前往的目的地是:琴乃温泉。美影身边跟着静马,后面则是粟津和石场。石场头上还缠着绷带,据粟津说,他是在听说和生被捕后,不顾一切从医院跑出来的,到了捜查总部得知实情后正失望着,就立刻又接获美影已査出真兇的讯息而一道赶来。

粟津等人还不知道真兇的名字,也相信美影到了现场就会说明。静马自从离开浴室后,也没有再获得美影其他的说明,脑中当然持续混乱着。美影还活着的事,美影是兇手的事,还有美影要杀自己的事,这一切都令他混乱不已。

满天星光下,从门柱上的小灯,可以看见琴乃温泉已经不远了。

「各位,怎么了吗?」

打开玄关门的久弥,他的惊讶可想而知。

「我们是来见家母的,请带路吧。」

面对笑着应门的久弥,美影单刀直人地说明来意。

「这是什么意思?」

久弥惊慌失措。不过惊讶的还有背后的粟津和石场。尤其是石场,一副就要开口询问美影的样子,但粟津制止了他。

「刚才我已经见过家母了。如果母亲她没有逃走,还留在这里的话,那么我想她应该就是在等我。」

久弥脸上失去了笑容。一阵无言之后,他才开口说道:

「我明白了。请让我为各位带路。」

久弥一边用苦涩的声音这么说着,一边转过身去。从背影看得出他微微发着抖,驼着背的身体蜷缩得比平常还要矮小。

在久弥带路下,众人来到二楼,本该是久弥卧病已久的妻子光惠房门口。久弥站在门前犹豫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说道:

「令嫒来了。」

「让她进来。」

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久弥静静地打开门。他说了声「请进」之后便向后退,让美影进去,静马也尾随在后。

在房间中央的,正是穿着水乾的御陵美影。那是过了十八年,如今已经三十五岁的美影。在更衣处时因为打击太大加上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不过如今静马终于看清了,真的是那个美影。

黑亮的长髮,翡翠色的义眼和艳红的嘴唇都一如当年,只是和往日的素颜不同,现在的她不但化了妆,脸上也看得出岁月的痕迹了。

「美影!」

虽然很想如此吶喊,但静马还是忍住了。比起睽违十八年的重逢,这对身为杀人兇手和侦探的母女现在的心情,一定远比自己沉重。再说,美影根本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像过去的须轻那样,从棉被里起身的美影微微一笑。

「欢迎,你终于找到这里了,美影。」

她用高亢而清澈的声音褒奖着女儿。

她当然也看见了后方的刑警们,但美影连一点慌乱的样子都未曾显现。

「能让您获得外部情报的管道,我想就只有久弥先生了。还有一,兇手使用雪菜行动电话时的基地台所涵盖的範围,除了琴折家之外,就只有琴乃温泉了。」

「没错。不过,久弥先生什么都不知道喔。他还以为我是想等待时机出手帮你,所以才提供情报给我的。」

「这我明白。」美影点头同意,不过这当然是谎言。

从在玄关时久弥脸上的表情看来,就算一开始他真的不知道,现在的他肯定已经知情了。静马瞥了久弥一眼,只见他低着头,双膝跪地,动也不动。石场站在他身边,以防他情绪失控。

「可是母亲大人,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要由你来说明了,毕竟现在的御陵美影是你吧?既然是个侦探,就要有侦探的样子,好好让我听听你的推理。」

年长美影的表情固然温和,声音却很严厉。

「……是。那么母亲大人,请听听我的推理。」

美影将衣领的绳扣重新系好,坐在母亲身边,取出扇子。

「首先,我先说我是怎么发现的。我是在月菜小姐那件案子时察觉的。当时兇手犯下了一个失误:兇手在潜入西侧别馆一楼前,先殴打了石场刑警使其昏迷,但那时,兇手为什么要刻意翻过瓦片屋顶绕到他背后呢?石场先生当时站在距离矮墙三公尺左右的地方,只要穿过前方十公尺左右的门再沿着墙壁靠近他,风险会比翻越屋顶小很多。只要考虑到踩上屋瓦时会发出声音的可能性,一般人都会採取这个方式吧?当然,因为院子里没有灯光,所以可以推测兇手不知道那里有门,但只要是琴折家的人,大家都知道那扇门的存在,就算不记得确切的位置,只要沿着矮墙走总会摸到。因此我才察觉,兇手是个只知道十八年前的庭院配置,却不知道五年前庭院改装过,当然也就不知道那里有扇门的人。

至今兇手留下很多伪装线索,但我却坚信这次不是伪装,而是真的线索。因为,若兇手想以「对改装不知情的人就是兇手」这个逻辑来诱导我的话,嫌犯就一定得是不知情的人,否则就没有意义了。更重要的是,原本就理所当然知道改装一事的琴折家人,根本不可能被列入嫌疑犯之林。那么,知道当时的情况,却不知道五年前改装一事的人有谁呢?我想得到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至今下落不明的岩仓先生,另一个,母亲大人,就是您了。」

「哎呀,岩仓先生下落不明啊?他怎么了呢?」

静马差点以为美影和岩仓还有联络,不过似乎不是这样。女儿美影也对这问题不以为意。

「另一点是比较消极的问题。在十八年前夏菜小姐的案件里,兇手在小社时是为了留下伪装证据,所以才用打火机烧焦了神坛底部。可是,这里却出现了一个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兇手选择从位置狭隘的右边点火这件事。母亲大人那时用了右撇子的理由来解释,但那只能算是纸上谈兵的结论,因为即使是惯用右手的人,想以左手使用打火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那么,兇手有什么理由刻意这么做呢?首先可以想到的,可能是左撇子的兇手要让人误以为兇手是右撇子,但是当时和现在的琴折家人全都是惯用右手的人,所以关于这一点,我当初一直没能弄清楚。我是在发现瓦墙那件事之后,才察觉到这另一个理由。至此,我已开始怀疑原本一直未被我列入考虑的母亲大人,因此才终于搞懂了其中道理。地毯和底板之间约有十公分左右的缝隙,想从右侧窥看其中,只能使用左眼。换句话说,为了避免得出『因为兇手的左眼看不见,所以只好勉强从左侧伸出左手点火』的结论,才故意由右侧点火。左眼看不见的兇手固然看不清底部,不过既然兇手的目的并非在柜底找寻某种东西,只是要故意烧焦柜底,看不看得见都无所谓了。推理到这里,符合以上条件的人就只有母亲大人您了。但是,这些都是无凭无据的脆弱推论,所以我只好设下陷阱,等待母亲您自投罗网。」

美影落寞地做了总结。究竟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完这番话的呢?原本是想洗刷母亲的污名,更是为了洗雪让月菜轻易在自己眼前被杀的耻辱才展开的推理,没想到却得出这样的结果。

「不过,瓦墙那件事虽然是我故意的,打火机这件事倒真是我的失误了。我还自以为做得很完美呢……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母亲美影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故意的?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出的考题啊。看你是否有资格顶着御陵美影的名号走下去。瓦墙上有道门的事,我早就听久弥先生说了,可是不留一个失误的话,你就找不出真相了吧?正如你所说,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岩仓也在嫌疑之列。我本想在这段时间里完成最后的工作,没想到你的成长比我想像的还多。做得很好,美影。」

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没想到她竟然将杀人事件当作实战测验的课题,而且听她现在的口吻,还并非站在兇手对侦探,而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立场。

「最后的工作,指的就是杀害静马先生这件事吧?」美影用寂寥的声音提出质问。

「没错。」这时,美影才第一次将目光放在静马身上。

「好久不见了,静马。你老了好多呢。」

和过去一样的口吻,令人忘了眼前的状况,陷人深深的怀念之中。然而,美影接下来露出笑容说的话,却将静马推落谷底。「没想到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早就自杀死了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静马尽了最大的努力,才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十八年前,静马是为了自杀才来到这个村子里的吧?所以你才会每天去龙之渊等待初雪,毕竟你也听过投水自杀的传说。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了唷。」

美影满不在乎地说着,一字一句都如利刃般刺痛静马。一把、两把……利刃确实地贯穿了静马的心脏。

看不下去母亲的作为,女儿美影打断母亲的话从旁说道:

「这次的事件,也是以为了杀害静马先生为目的而发生的吧?一如十八年前事件的目的,是为了杀害外公一样。」

「你说什么!」发出喊叫声的人是粟津。为了尊重美影,至今一直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粟津,至此终于忍不住皱着眉站出来。

「你这个女人,为了杀一个人,要害多少无辜的性命捲入牺牲!」

「这种事对老实的刑警来说,刺激确实是大了点喔?不过现在是我女儿重要的出道场面,能否请你客气一点呢?」

美影毫不在乎,完全不把粟津当一回事。不,说她是劲意挑觉还比较贴切。她说的话有如火上加油,让粟津更加愤慨了。

「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亏我还曾经那么尊敬你!没想到!」

连秃顶都胀得通红,粟津似乎就要对美影饱以老拳了。和刚才相反,这回轮到石场从后面抓住他。从刚才到现在,静马连一步都动不了;对于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才好,他完全不知道。美影想杀害的目标是自己,但为什么是自己呢?在他脑中,充满了混乱与困惑。

「美影,继续说下去。」

看準粟津镇定下来的时机,美影催促着女儿继续。

「十八年前,母亲大人打算杀了外公。动机我不清楚,也不知道您是什么时候萌生杀意的。这个我也希望能听母亲您亲口说明……总之,住在琴乃温泉这段时间,母亲大人拟定了杀害外公的计画。可是,如果只有外公被杀,自己或许会遭到怀疑,而身为继承外婆名号的御陵美影,您也不能不查明兇手。于是,您便想到可以利用历史悠久的琴折家,只要让外公看似因捲入琴折家内讧而死,您自己就能立于不被怀疑的安全範围内了。您是这么打算的吧?这个计画产生的契机,是因为春菜小姐来找您商量事情。我不知道她找您商量的是什么事,但是有关恐吓信的事都是从您口中说出来的。从这点看来,母亲您就是兇手,而从春菜小姐没有找其他任何人商量恐吓信这点看来,很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恐吓信。我想春菜小姐当年担心的事,大概是伸生先生外遇的事情吧!不过,从您让她在纸条上写下静马先生的名字看来,也可能是因为她怀疑出现在龙之首的静马先生是什么可疑人物,所以来找您商量是吗?」

「是恋爱的烦恼啦。」美影乾脆地揭晓了答案。

「春菜每天从风见塔眺望村子时,发现了一个跨骑在龙之首上的男人。她每天看着看着,竟然就对他一见锺情了。啊,每天看着或许不算一见锺情喔?总之,以她内向的个性是不可能自己去告白的,于是在学校里听说了我这个算命师算得很准,就跑来问我这段感情是否可能修成正果。按照习俗,须轻大人必须和外人结婚对吧?春菜并不喜欢当时的女婿候选人岩仓先生,如果顺利的话,或许可以和静马成亲。当然,春菜是没对我说这么多……不过她之所以到琴乃温泉来找我,也是因为暗自期待着能有和静马偶遇的机会吧。」

真是令人冲击的事实。至今一直以为憎恨着自己的春菜,没想到却是相反地对自己抱持着恋慕之心。更没想到,美影竟利用了她这清纯的恋心完成杀人计画。和夏菜秋菜不同,静马从未直接见过春菜,也没和她说过话,因此对她的同情一直比她两个妹妹还要淡薄也是事实。静马在心中为自己的薄情道歉,毕竟,就某种意义而言,春菜等于是因自己而死。

得知真相的美影也似乎错愕地失去了言语,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振作,握紧手中的扇子。

「……那我接着说下去了。母亲大人您利用了春菜小姐的恋心,在深夜里把她叫出来,打昏她之后,勒毙并砍下头颅。当您决定利用春菜小姐之后,便在琴乃温泉里的书库中熟读古文书籍,某种程度上获得了关于琴折家的知识。此外,您所选择的兇器,也都尽量不让人怀疑到琴乃温泉来。」

「柴刀和琴弦你都猜对了,至于细长有边角的坚硬棒状物则是这个。」

美影从身边的小架子上取下扇子。那是美影过去一直拿在手中的物件,和现在女儿手中拿的是一样的东西。

「给你吧。话虽如此,之后这也会被当成证物收押吧。」

说着,美影将扇子交给女儿。

「是铁扇吗?」美影打开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扇子,了然于心地望向母亲。

「没错。这是父亲大人传给我的,也是母亲大人过去防身用的。虽然曾经修补过好多次,听说是出自京都名匠之手,开闭之际不会发出铁扇特有的声音,看起来就跟一般的扇子没两样。因为很方便,所以我也想传授给你,但怕你发现就作罢了。幸亏父亲大人从未怀疑过。」

一想到美影那双纤细的手臂总是拿着如此沉重的扇子,静马不禁有些惊讶。她曾经好几次用扇尖直指自己的鼻端,要是一个不小心,静马的鼻樑骨恐怕早被打碎了吧。

「还有琴弦,我也还一直带在身上喔。这倒不是拿来防身的东西,只是从琴乃温泉借来的而已。」

美影拉开水乾衣领的钮扣,缓缓从中拉出捲成一团的琴弦。

「这个用过之后,要复原可麻烦了。」

「那么,柴刀您也随时带着啰?」

阖上铁扇,静静放在一旁,美影接过兇器琴弦。

「刚才丢掉了。因为手柄很短,我一直都将它贴身绑在腿上,只有洗澡和睡觉时才不得不前下、这身打扮本来就是为了便于隐藏防身用的暗器,所以裤管和袖子才做得特别宽大。你也得如这记起来,美影。现在看起来,你的衣袖或裤管里,什么都没有吧?」

难怪警察怎么找都找不到兇器,原来兇器一直都被侦探随身携带着。

「话题扯远了,继续吧。」

「母亲大人砍下春菜小姐的头颅后,就将其放在龙之首上。接着,再把从静马先生房中偷出的手册故意掉落在河原上。等到天亮后再前往龙之渊,确认过头颅被龙之岚吹落后,便把头颅放进崖腹的神龛里。也有可能头颅并未被风吹落,而是您自行推落的。

总之,您就是要将现场伪装成兇手从风见塔上看见头颅被风吹落;慌忙赶来重新放置的样子。这么做是为了让警方和琴折家人深信兇手是琴折家的人。砍断头颅不光是为了这个目的,也是为了暗示兇手在琴折家内部而设下的圈套。同时,出现这种异常犯罪,琴折家也会更愿意僱用侦探,这就是您设下圈套的目的。而设计让静马先生最早被怀疑,除了是要伪装「内部的兇手企图将兇手引导为外来者」的假象外,只要让住在同一间旅馆的静马先生被怀疑,您也能更顺利地介入原本与己无关的事件了。」

「换句话说,就是自导自演是吗……」

静马按捺不住地从旁插口。当年在龙之渊推理时美影的凛然身姿,曾令静马深深着迷,也对十七岁的少女出手搭救自己而心存感激;没想到,那全是在作戏。

「是的。于是母亲顺利展现身为侦探的实力,也获得琴折家的委託。」

少女美影用悲哀的眼神凝望着静马。然而,那里面既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就只是和静马分享着相同哀伤的眼神。

「只要能进入琴折家内部,母亲大人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进行塑造内部兇手的伪装工作,而是可以大大方方的在宅邸内下手了。前往小社杀害夏菜小姐,留下多重伪装,等知道下雪后,在拉门上也留下假线索。这次……不,接下来的杀害其实都没有必要砍头了,但如果只有最初的事件砍头,背后的意图有可能被察觉,所以你便接二连三地砍下去。我想那时,母亲大人您可能还没决定要让谁当代罪羔羊,而是打算等隔天以侦探身分随同警方问话后,再取捨各种事前留下的假线索,选出对自己有利的假兇手吧。比方说,您就放弃了用血手印将和生先生诱导为兇手的做法。而同时,您也在找寻适合下一次杀人的场所。经过这样拐弯抹角的捜查后,浮现的兇手人选就是登先生。母亲大人您刻意只在警方和登先生面前发表推理,好让登先生误以为兇手是菜穗小姐而自行认罪,保持缄默地被警方带走。」

「那时候的条件实在太齐全了。不管是菜穗的外遇或抽烟,本来我还觉得有点牵强,没想到根本就是老天在背后推我一把嘛,儘管这不该是个科学办案的侦探应有的想法。当天晚上,我还因此兴奋得几乎没睡呢。」

美影眺望远方,很怀念似地述说着。看她那透明而毫无防备的表情,或许连自己是杀人兇手的事实都忘了吧。

「一如母亲的希望,登先生被逮捕,警力也鬆懈了。于是您决定动手杀害真正的目标,也就是外公。此时,整起事件表面上看起来和琴折家内部纷争有关,又是连续杀人事件,外公的死怎么看都是被无端卷人的副产物。到这里为止牺牲了两名少女的虚像,终于成为实像了。与此同时,您也开始布置直指兇手为当时须轻大人的假线索。我想您大概是在读过琴乃温泉藏书中有关须轻起源的部分后,才决定须轻大人为最终的兇手人选,并捏造出她的杀人动机吧。说不定事件开始时您曾提过的冬菜小姐,也曾经是您的兇手人选,又或是如果运气不好,须轻大人的不在场证明刚好成立的话,您可能就会将目标转移到和生先生身上了。无论如何,这起事件需要一个代罪羔羊来当兇手,因为无论如何,御陵美影都不允许一出道就失败。同时,若能以专业侦探的手法解决这起事件,失去外公大人却仍得独自生存下去的母亲大人,也能够风风光光地独立。」

「可是……我明明亲耳听见了须轻大人的自白啊。如果是为了包庇和生而死那还能够理解,为什么她要为了包庇一个陌生人而死呢?」

难道须轻有什么弱点被美影掐住了吗?但又是什么弱点,会让她愿意背负杀女之罪后自杀?静马实在想不出来。

「须轻大人不是自杀而死,是被家母杀死的。是这样没错吧,母亲大人。」

「正如你所说。就在我叫静马一起前去见她之前。美影毫不在乎地同意了。

「那,我见到的须轻大人又是谁?」

美影噗哧一笑说道:

「静马,你真的一点也没变呢。不过,这也是我带静马一起去的原因啦。美影,解释给他听。」

美影露出叛逆的眼神瞪着母亲,继续说下去。

「静马先生,您见到须轻大人时,始终隔着垂帘吧?而且当时她的姿势就像母亲现在这样,只有上半身从床上坐起来。母亲懂得腹语术,您所听见的,只是她假装和已死去的须轻大人之间的对话罢了。高灯台的火焰让映在垂帘上的须轻尸体看起来有些微的晃动,使您误以为她还活着。母亲之所以不带其他人,而选择静马先生在场作为证人,当然也是因为专业的刑警一定一眼就能识破。但静马先生却是第一次和须轻大人见面,连她的声音都没听过,不是吗?」

「可是……」

静马试图反驳,因为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事实。「确实须轻大人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动作,但服毒之后,她确实朝旁边倒下了啊?」

「我想母亲应该是利用了山鼬藏臼吧。那只山鼬很喜欢亲近母亲,要教它一点小把戏并不难。只要塞住它的嘴巴,把身体用线捆起来,事先藏在须轻大人御帐台的床板下方就行了。接着,让它听暗号行动。暗号恐怕就是扇子落地的声音吧。铁扇很重,落地时声音也不小,但当时处于极限状态的静马先生却很难察觉。这里应该就是母亲所冒最大的风险了吧。绑住藏臼的绳子上绑着简单的引火装置,藏臼一动就烧起来了。那可能是某种化学反应,又或是附有压力感应器的电子打火机,详情如何我就不清楚了。接着,母亲只要假装为了找遗书而冲进火场,杀死藏臼,将引火装置藏进衣袖或怀中就好了。至于作为兇器的柴刀,则在杀害须轻大人时事先藏在床板下,也就没问题了。」

原来当时美影以腹语假装与已死的须轻对话,让浑不知情的静马站在一旁看着。女儿美影的推理充满自信,静马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然而,他不相信也不行。从受到女儿指摘后心满意足的态度看来,美影完全肯定了女儿所说的内容。

「在兇手是须轻大人的结局下,十八年前的事件算是落幕了。而母亲大人也同时达到了当初的目的:杀害外公和身为侦探出道。母亲大人离开后,琴折家又恢複了平静。然而……悲剧再次发生,雪菜小姐又被人在龙之首杀害了。当然,重现十八年前的事件,是为了让人以为凶序是宅邸内的人。只是,我想问母亲大人的是,若兇手和十八年前是同一个人,这样的安排岂不等于您当年并未解决事件,而是推理失败了吗?这样您也无所谓吗?」

美影耸耸肩。

「多年来我已经奠定无数实绩,事到如今就算髮现最初的事件推理失败,也无损我的名声了吧。再说,我已经是引退的人,母亲失败的事件由女儿来解决,岂不是很有冲击性吗?你做起来也会特别有干劲吧?」

听她这么一说,静马才想起还不知道美影为什么要隐身起来。看她还能把女儿玩弄于股掌之间,可见能力并未衰退,就算想要退休,也不至于需要假装溺死,大可直接退隐山林啊。

静马虽然想问,但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语忍住不说。一方面是不想打扰美影,另一方面是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成为美影这次杀害的目标,只能继续听下去了。

「我想,母亲大人应该是穿着这身水干接近放学途中的雪菜小姐吧。她一定听说过御陵美影的事,或许也知道有个做这身打扮的人住在琴乃温泉的事。您骗她说关于十八年前的事件有重要的话要说,将她引诱到龙之渊;杀了她之后,再布置好围巾与手錶,伪装成是兇手製造的不在场证明。其实那根本不是兇手伪装的不在场证明,而是您为了诱导大家兇手是内部人士而做的无意识暗示。接着,您潜入雪菜小姐的房间……」

「美影,这里说错了喔。」

美影打断女儿的推理。「我并没有进入雪菜的房间,只是和以前一样在外面动了一些手脚而已,不然就做得不够漂亮了。」

「可是,那些又是怎么一回事?」

美影惊讶地说明了抽屉和椅垫的事。听了之后,美影「呵呵」地笑了起来。

「跟我想的一样。当侦探怀着偏见捜査时,就连原本中立的迹象看在眼中都会带有相关意义了。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期待那是线索的关係。我也曾因为这样失败过,所以才故意测试你的。先用手錶和围巾让你带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以为杀人现场在别的地方,那么你一定会将雪菜房里无关的东西都误以为和事件有关。确实,在坐在椅子上的状态下,拉开的抽屉和掉落的椅垫都很不自然,但是如果她是匆忙出门上学的话,事情就另当别论了吧?难道不会是急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拉开抽屉拿了东西就这样冲出房间吗?因为雪菜是个稳重的孩子,你就无意识地排除了这种可能性,但你确认过当天早上雪菜是否匆忙离家了吗?」

美影懊悔地摇摇头。

「就是这么回事。以后要记得记取教训。」

「是……最后是前天,母亲您杀了月菜小姐。这和十八年前不一样,不是初雪的日子。初雪已经在两天前下过了。为什么兇手没有在初雪之日执行杀人呢?对于这一点,一开始我并未深思太多,只以为现在和当年不同,警力戒备森严,或许兇手因此找不到时机下手。然而当我察觉兇手是母亲大人后,也就明白理由何在了。如果在积雪时行动。将清楚留下兇手从琴折宅邸外部侵入的足迹,因此,母亲您才选择了会将脚印沖刷殆尽的大雨天行动。我想母亲您用雪菜小姐的电话和月菜小姐联络时,大概是乔装成我了吧。月菜小姐对我抱持善意,相反地花菜小姐则很讨厌我。因此,月菜小姐绝对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她。只要对月菜小姐说希望她能配合抓住兇手,要让她在深夜一点放你从窗户进屋并不难。当然,只要站在灯光下,靠近一点看就知道那并不是我,可是月菜小姐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和我长得这么像,于是她看到窗外穿着水乾的母亲大人时,她毫不怀疑那就是我,立刻打开窗户让你进去,而当她发现那并不是我时,一切都已太迟了。在那之前,您当然已经用铁扇打昏石场刑警了……」

「我可不想浪费力气多杀不需要杀的人。殴打正在监视中的人,这种行为太粗鲁了,我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再说,『御陵美影』一贯的形象,就是隐身于大众媒体幕后,协助警方破解案件,这方针也必须贯彻才行。和警方的友好关係就是要靠这样慢慢培养起来的。要是杀了那个警察,我们好不容易累积的互信关係就会瓦解了吧。美影,你今后也要注意,不要破坏了和警方的关係。」

「你这个女人!」

一直盘腿坐在一旁、强忍怒火的石场听了这番话,终于爆发了。头上还缠着绷带的他一边大声咆哮,一边就要站起身来。

「对不起。」美影愧疚地轻声代母亲道歉,「请再忍耐一下,拜託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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