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話 拜師測驗

翻译：MrNCT

1

在那扇门前面，雷肯不断来回徘徊着。

没有门铃也没有门环。那就只能敲门，或是大声叫喊。

但是，敲这扇门真的没问题吗。

雷肯迷惘着。

2

三天前，才刚进入城镇沃卡，雷肯便不自觉停下脚步，问了钱尼。

「钱尼。这城镇栖息着很多魔兽吗。」

「诶，魔兽？啊啊！是的，栖息着喔。是被驯服的魔兽。猿猴跟狼。猿猴是被驯服的〈<ruby><rb>长腕猿<rt>Zanbarudo~u</rt></ruby>〉，狼则是被驯服的〈<ruby><rb>木狼<rt>Toruje</rt></ruby>〉。会被称作为家猿和家狼，而非魔兽。在其他的大城镇中，饲养家猿或家狼并非稀奇的事，但两种都有的也就只有这座城镇吧。」

用〈生命感知〉大致探索了下城镇内部，代表魔兽的青色光点，多得很惊人。某些场所甚至有十个以上的点密集着。此外，不愧是大城镇，代表持有魔力的人类的红色光点也有好几个。极为强力的，也参杂在那些青红光点之中。

城镇里有魔兽这个质问，虽然暴露了雷肯持有特殊的探索能力这件事，但钱尼应该已经在路途上注意到了。「会被称作为家猿和家狼，而非魔兽」，明明应该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特地说明，就代表察觉到雷肯疏于这个世界的常识。

抵达沃卡的第一晚，住的是钱尼安排的宿屋。是除晚饭外连早饭都有宿屋。

第二天早上，从钱尼那收下了报酬时，雷肯拜託他介绍手腕高超的药师。

雷肯向问了理由的钱尼说明了事情。

自己原本会自製水平不高的魔法葯。那是对以战斗为生活的自己的必需品。因为某些原因，远离了故乡来到这地方，然而植物儘是些没见过的，不知道魔法葯要怎么做。所以，想要向药师拜师学艺。此外，也想买些自制不了的上级魔法葯备用。

「唔－嗯。也就是说，学到技术后就会离开的意思对吧。这样的条件的话，就得付钱才能求教喔。」

「那是当然的。」

「而且如果是手腕好的药师的话，学费也会很高吧。啊啊，如果是您的话，一边作为冒险者赚取学费和生活费，一边学习也没问题的吧。有什么种类的魔法葯的作法想要学呢。」

「治癒葯和魔力回覆葯。主要是这两个。」

「原来如此。唔－嗯。」

思考了一阵子，钱尼提出了一位药师的名字。

有着非常厉害的手艺，但不知道为什么不收弟子。

想拜师的人自然很多，像领主等愿意支付重金以求收部下为徒的人，虽然拜託了好几次，但被药师的，那样的话就收店离开城镇，这句重话给拒绝了。

「毕竟是这样的人，收雷肯先生为徒的可能性也不高吧。但是她的手艺，远超其他的药师。虽然觉得会被拒绝，但我打算去请求她收雷肯先生为弟子。而且……。不，没什么。总之会先去试着拜託。」

求之不得的事。对雷肯来说，如果有能拜那么厉害的药师为师的可能性的话，不管是付出金钱还是劳力都不会犹豫。

钱尼说，希望能等个一两天，雷肯回道，那介绍个便宜的宿屋吧。

「狭小、发臭都无妨。越便宜越好。毕竟有可能会住很久啊。」

「哈哈。如果雷肯先生的话，有点危险的地方也没问题吧。我知道了。」

说完，钱尼便轻快地画出了地图。

「在这里。虽然有点位居深处，离这里也有些距离，但雷肯先生的话没问题吧。」

「帮大忙了。」

那一晚的住宿费和隔天早上的餐费都已经付了，所以就先住了下来。第三天一早，提早用完早饭后就离开了宿屋。

一起护卫钱尼的冒险者少女艾达，还在宿屋的某个地方待着。大概还在睡吧。

这一天，在城镇的四处看了看，快到傍晚时，就去了介绍的宿屋。一晚竟然只要一枚铜币这么便宜。

睡铺不只铺满着没有霉味的稻草，床单也算乾净。水桶还装满着水。虽然付了追加费用吃了晚饭，但以这个价格来说，量跟味道都让人感到意想不到地满足。

隔天，为治癒积累的疲劳，稍微悠哉地睡了一会后，在告知今晚也要住之后便进了城镇。到处逛了逛商店，把日常用品等买足。

天还没黑就回到宿屋，付了一晚的钱后进了房间。房间跟昨天不同。这种宿屋，就算连续过夜也不会佔用同个房间。

姑且先把买的装在旅行袋里的东西收进了〈收纳〉里。

心中突起一念，从〈收纳〉中取出了食品检查。有些很明显已经不能吃了。这下不处理可不行。取出了各式各样的行李确认状态。有很多已经失效的魔法葯，实在让人遗憾。

下了楼梯去吃饭的时候，钱尼的使者正好过来了。

使者特地来到雷肯的房间，才传达的钱尼的口信。大概是不想让别人听到吧。

总之药师愿意先见一面的样子，就收下了店的地图。能不能被收为弟子，就要看雷肯自己的交涉了。

也收下了钱尼的店的地图。

「主人说，交涉结果出炉后，希望能来拜访一次。」

说完最后这句话，使者就回去了。

隔天，雷肯便去拜访了药师。

场所非常难以辨识。

在离繁华街很远的城墙边。

老旧高大的建筑物相互交错，恐怕不是正式的屋主的贫困的人们，相互扶持着住在这里。地图所标示的，是这种地方的深处。

不断地在窄衚衕间绕来绕去才抵达的场所，被栅栏完全包复着。

在栅栏另一边的大概是药草吧，丛生着看似有毒的奇怪的草和灌木。

能看见里面有个木造的房子。这个城镇的房子多是用砖头和石头建成的，木造的很稀奇。

虽然看起来没有二楼，但屋顶以平房来说又太高了。而在最里面的中央附近，耸立着大得不自然的烟囱。

然后不管怎么看，都没有道路能接近那房子。

不过地图上写有说明，推栅栏的最右侧的话就能进出。

推了栅栏进入建地后，有个以草形成的隐藏拱道。

而通路的最深处就是门。

可是，竟然偏偏是这个场所。

看地图的时候就想着，不会吧。

宛如迷宫深层的头目的压倒性魔力，其持有者的所在地。原本想说只有这里不想靠近，想不到，地图却标示着这个地方。

3

雷肯下定决心，敲了敲门。

一阵子后，里面传来了声音。

「好，好。要过去了，等一下啊。」

接着又过了一会，门稍微打开了。

「进来吧。」

很柔和的声音。

握住打开的门的握把，雷肯进到了屋子内。

房间内充满野兽的臭味。

左边里头铺着稻草，上面坐着一只<ruby><rb>长腕猿<rt>Zanbarudo~u</rt></ruby>。

混杂了点青色的黑色毛髮相当艳丽。营养很充足的样子。脸部黝黑，有着漂亮的光泽。头微微往旁一歪，又圆又大的瞳孔仰看着雷肯。

开门的人物背对着雷肯，移动到了里头另一个房间。

「这边喔。」

雷肯弯腰通过打开的门，跟着进房。

房间大到让人吃惊。

中央有个工作台。

右边里头，也就是靠外壁的一侧有个暖炉，连接着巨大的烟囱。跟暖炉的大小完全对不上。就好像暖炉只是个额外加上的东西。

暖炉那的墙壁旁边有个放着茶壶和茶具的桌子。

而四面墙壁上都是置物架，上面还排满了大大小小的壶。

因为房子的天花板很高，架子自然也就很多，壶更是多到数也数不清。

到底要怎么收放上方的壶呢。

「嘿，咻。」

在工具台另一边的椅子坐下的是个年老的女人，苍白茂密的头髮被绑了起来。

雷肯微微张大了右眼。

〈立体知觉〉虽然能分辨物体的形状，但分不清颜色跟质感。因此从〈立体知觉〉得到的，跟从肉眼看到的人的姿态，某些场合会有很大的差别。

然而，这个药师的情况，有点特殊。

从〈立体知觉〉来看，药师有着年轻的姿态。

但是肉眼看到的药师却很年老。

也就是说肉眼看到的姿态其实是假的。药师用魔法混淆了外形。明明实际上很年轻，但魔法会让人以为看到了个老人。

既然一直发动着那种魔法，那应该会不断放出魔力才对，但雷肯的感官却捕捉不到。因为药师的魔力实在太庞大了。

<ruby><rb>长腕猿<rt>Zanbarudo~u</rt></ruby>从雷肯后面进来，把门关了起来。

「失礼了。我是雷肯。你就是希拉吗。」

「是啊，希拉就是我。哼嗯，就是你吗。」

「你应该已经从钱尼那听说了。能接受我的请求吗。」

「也是呢。先坐下吧。杰利可，给客人拿张椅子。」

被称作杰利可的长腕猿，从房间角落拿了张没有椅背的椅子，放到雷肯面前。接着灵巧地用长腕移动，坐到老女旁边的地板上。

雷肯把行李袋放到脚边，再把剑从腰上拿下来立在行李袋旁，然后坐到椅子上。今天没有披着外套，一身穿着简单俐落。

女人的灰眼一直茫然地看着雷肯。

雷肯比较着女人的实像和虚像。仔细看才发现，非常相似。不论是颚或鼻子的轮廓，还是眼睛的形状。女人年纪增长的话，就会变成那看到的外观也说不定。

「先让我道个谢吧。这次承蒙你关照了。想要学习药师的技术是吧。治癒跟魔力回覆的。」

这次，所指的，能想到的只有钱尼的事。根据钱尼的语气，还以为跟希拉没多熟，但看来是熟到会特地道谢的样子。

「那两个是主要的目的。」

「说是为了冒险，所以治癒葯指的是伤葯吗。」

「对。能够治癒伤口的葯，如果可以的话，还有对疾病有效的万能型的葯。」

「通常，冒险者不会想去自己做治癒葯跟魔力回覆葯吧。」

「是那样没错，但我经常会好几个月不靠近有人居住的村庄或城镇，一直探索迷宫或森林。所以，要是自己不会做常用的葯就不方便了。毕竟性命託付在它上面，自然也会想了解清楚它的构造、处理方法跟问题点。而且，我喜欢製作魔法葯。受伤或是缺少魔力的时候，用自己做的葯治癒和回覆，该怎么说，会感到特别有效，也会感到很开心。」

复盖着老女幻影的年轻药师希拉，听了雷肯的回答后思考了一会。

「看起来你说的不是谎言呢。而且，喜欢製作魔法葯这点我很中意。能让我看看你做的葯吗。」

雷肯从行李袋取出两帖葯。治癒葯跟魔力回覆葯各一个。在原本的世界，都算得上是中级之中很有效的种类。也是自製葯之中自信作。

「奇怪的容器吶。这要怎么打开？」

虽然盖子不能随便打开，但这场合也没办法。

「从上面的盖子的部分向右扭开。」

「这样？啊，打开了。这容器作得真不错。这坚固吗？」

「从那个高度掉到地上也不会破。但是对挤压力很脆弱。」

「呼嗯。可以买这个容器吗？」

「已经弄不到了。没打算卖。」

「啊啦，这样啊。那还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