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MrN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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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王都!」
「喔。原来也有事情能让你这么惊讶啊」
「我不去王都」
「刚刚,不是才这样说了吗,好,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呜」
「这是不去王都就进行不了的决斗」
「把原因说清楚」
「嗯。就让我说吧。会有点长。金格,麻烦再一杯茶」
「是」
金格打开门命令在走廊上待机的女僕拿热水来。
在热水送来前,金格没有事做。直接在墙边站着等待。
现在,房间里有五人一只。雷肯、诺玛和艾达坐在沙发上。杰利可坐在小木椅上。然后金格站在入口附近的墙边,而芬汀站在诺玛的斜后方。
看到芬汀从刚才开始站的位置,让雷肯感到意外。
(还以为那里是金格的固定位置啊)
(这叫芬汀的男人)
(似乎挺受诺玛信赖的)
「先说明我成为工库鲁家的继承人的来龙去脉吧」
听到成了工库鲁家的继承人,虽然让雷肯感到惊讶,但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诺玛的解说,真的很长。但这伶俐的女性现在讲述的,是雷肯需要知道的事由。抱着这想法,雷肯静静地倾听话语。
虽然不怎么懂刊行诺玛的父亲的书这件事,但总之了解到了,王都的抄写师拉库鲁斯在一月二十一日抵达,以及亚马密尔神官的安排之程序好得惊人。
(毕竟那老头很会彙整事物的样子)
(就如同我是战斗的达人)
(那老头就是组织营运和事业企划的达人吧)
然后,拉库鲁斯这抄写师,似乎是制本的达人。
就结论而言,诺玛变得非常忙。那忙碌对诺玛来说绝无不妥。何止如此,这事业对诺玛而言,比什么都还重要。
接着,也了解到沃卡城的贵族、药师和葯屋麻烦到了诺玛。然后也了解到了,对现在的诺玛而言就连患者也是重担。
在这时候,被工库鲁家拜託成为继承人。
当主普拉多·工库鲁理解诺玛的状况,提出的条件对诺玛来说非常方便。
首先,是在工库鲁宅邸生活。在宅邸里要做什么都行。换句话说,虽然成了工库鲁家的继承人,但也不用为了工库鲁家的营运做任何事。掌管一切实务的,在普拉多还活着时是普拉多,在普拉多死后则是肯涅尔。在肯涅尔死后则会由芬汀掌管。
普拉多说,可以的话希望诺玛能结婚。为了不让想吸取甜头的人靠近,让人透过婚姻成为工库鲁家当主的丈夫。因此,成为丈夫的人物,必须是能了解自己是被切割于工库鲁家的财富和权力的存在。
(这对诺玛来说也很重要呢)
(明明想远离叨扰以集中在执笔上)
(如果丈夫踩进了麻烦事)
(会连诺玛也被捲入)
诺玛虽然同意了普拉多的提议,但必须跨越亲族会议这试炼。诺玛似乎觉得普拉多考量的对策到问题。
「爷爷大人準备的计画呢。有着将爷爷大人当作稳固的存在来持续存在这件事作为前提的一面。这样的话,就算现在顶住了,将来也可能发生问题,我是这么想的」
(爷爷大人,吗)
(诺玛不知不觉间会从普拉多身上感受到亲情了啊)
亲族会议以诺玛建立的作战跨越了。也打破了其他城镇的有力贵族家要将工库鲁家置于麾下的野心。
然而,那有力贵族家放出的暗杀者袭击了普拉多。诺玛治疗了普拉多,查明了暗杀者并送去神殿,以〈真实之钟〉这魔道具掌握了不可动摇的证据,利用这个,成功将放出暗杀者的贵族家,反过来置于工库鲁家的影响之下。
(呼嗯?)
(这战术是诺玛建立的吗)
(真惊人啊)
(但仔细一想,诺玛流着大贵族的血)
(头脑也极为明晰)
(说不定与生俱来就拥有)
(这种阴谋跟策略的领域的才能)
「以上,是我当上工库鲁家的继承人的事情经过」
「这样啊。了解了。金格」
「是」
「有事情想问」
2
金格虽然对突然被雷肯点名,说是有质问而感到困惑,但仍回覆了,是。
「诺玛成为工库鲁家的继承人的来龙去脉是听完了。也从中了解到,诺玛得到了方便进行把父亲的遗稿改写为书的原稿,这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工作的环境」
「是」
「但是你怎么想?这里对诺玛来说真的是个好场所吗?然后,你怎么评价,诺玛所做的与成为当主继承人有关的行为?」
金格很惊讶。雷肯这人物信赖着诺玛,也很重视她,这方面是知道的。也知道他有着强健的心灵,是会体谅别人的人物。
但说实话,不怎么觉得,是会深入思考事物的人。觉得是以感情和感性来行动,来理解遭遇之物,来生存的种类的人。那行动力很让人感叹。为了拯救艾达而突入工库鲁家时,自觉这模仿不了。
此外,根据至今听到的诺玛与雷肯的对话,觉得雷肯会直接接受诺玛所说的,不会抱有多少疑问。然而,现在却要金格对诺玛自己说明的自己的选择与行动之内容,提出意见。两个质问事项都很简洁,也正中重点。
总之,不回答质问可不行。
「也是呢。进入工库鲁家有优点。此外,留在施疗所,也是有优点的吧。当然,如果留在施疗所,妨碍诺玛大人的工作的要素就不少。而来到这里也是有问题点的吧」
「说说能预想的成为工库鲁家的继承人的问题吧」
「那果然,是在工库鲁家发生预想外的事态时,无法保持无关联这一点。毫无疑问会被捲入吧」
「啊啊。那也是吧」
「不过,这终究是诺玛大人自己理解并选择的道路。不论选哪一条路都有优缺点。重点在于要怎么通行不是吗。诺玛大人具备理解状况并找出正确的通行方式的本领。所以,我认为选项增加是件好事。接着,关于成为当主继承人之际的情况」
「啊啊」
「儘管是由于暗杀未遂这紧急事态,但我认为,诺玛大人在能力展现上有点太过头了」
「喔」
「做法太引人注目了。然后,展现了诺玛大人在神殿和领主大人那边很吃得开这一点。现在虽然只有聚集一部份的注目,但传闻散布是阻止不了的吧」
「原来如此。芬汀」
「是」
「你对于诺玛当上这一家的继承人这件事,怎么想?」
芬汀吓了一跳。然后不自觉地稍微显露于表情上。
经过了从二月四日被吩咐就任执事助理以来的这五个月,芬汀完全心服于诺玛了。认为自己的职责,是辅佐诺玛,把事情安排得能让诺玛充分地活跃。
普拉多虽然对诺玛说,什么都不做也行,但没有说不能做什么。换句话说就是,完全不会妨碍诺玛自发性地为工库鲁家做什么。
然后,在这两百又多一点的日子里,自认有把握住诺玛大致上的思考方式之类的气质。诺玛的思考太过深谋远虑,实在不是芬汀捕捉得了的,但多少有理解其为人了。
关于诺玛的周遭,也大致上都知道了。在那之中最让人挂念的,就是雷肯。
(诺玛大人被不得了的恶党给骗了不是吗)
毕竟,说到冒险者雷肯,就是突然闯入工库鲁宅邸,砍死了当主继承人泽普斯的犯人。那一晚的冲击可忘不了。
据闻,雷肯是踏破贡布尔迷宫两次,尼纳耶迷宫一次的高手冒险者。听说,这种人会有脱离常轨之处,也有欠缺伦理观的场合。
自古至今都常耳闻,性格好又聪明的女性,被无趣的恶党给拢络。虽然觉得诺玛绝不会这样,但还是会觉得,果然是这样也说不定。
但是,此刻在眼前的雷肯,没有暴虐之气。看起来不是会滥用力量的人。然后,还询问身为工库鲁家的人的芬汀,对诺玛当上这一家的继承人怎么想。
这是很不得了的质问。如果以称讚奉承诺玛这种答案来回应这质问,在那瞬间,芬汀就会被判定为只有那种程度的人吧。不只如此,工库鲁家说不定还会被雷肯认定为配不上诺玛的场所而被放弃。然后,被雷肯放弃,恐怕也代表被诺玛放弃。
(绝不能演变成这样)
(有必要在此回覆能让这个人接受的答案)
芬汀吞了口水后,开了口。
3
「拜迎来诺玛大人所赐,得以平安地完成比当初预定的还大的目的,这方面在现在也说得上顺利。但是,由于迎来诺玛大人,让当初没有预定的要素产生,虽然喜于这要素所具有的值得期望的效果,但对于要怎么消化不安定要素,也产生了疑虑。我认为是这样的状况」
「不懂你在说什么。给我说清楚讲明白」
「是」
芬汀认为有把状况整理得儘可能简洁,因此对雷肯不懂感到惊讶。但接着,被给我说清楚讲明白这句话,给注意到了。
(的确,我的说法虽然对了解状况的人来说是整理得很好,但对并非如此的人来说应该是没有具体性的话)
(并非任何人听了都能了解的表现)
(雷肯大人指谪了这点)
「那么,请让我具体陈述。但是,我在关于当主大人的意向所陈述的,只是我的推测。这方面还请理解」
「啊啊」
「迎接诺玛大人的目的,是为了让盖普斯大人将来能继承人当主而铺的路。对当主大人而言,诺玛大人应该是非常方便的临时继承人。这是因为,诺玛大人对工库鲁家的营运没有兴趣,此外,没有这方面的能力,身上也没有麻烦的累赘」
「呼嗯。然后呢」
「不过,诺玛大人以跟当主大人不同的做法,漂亮地铺出了能让盖普斯大人继承当主的路。而且,甚至还掌握了对本家来说是威胁的邦塔罗伊的波德林家的弱点。这是意料之外的成果,让当主大人非常满足。但是,同时也变得不得不担心」
「担心什么」
「诺玛大人很明显具有能掌管这个家的能力。也就是说,不得不考量当主之座没有转让给盖普斯大人的可能性」
芬汀注视着雷肯的脸说话,同时在意诺玛在意得不得了。
(有点太过深入了吗)
(但只讲表面上的事就没办法让雷肯大人接受)
事实上,这是芬汀的过度臆测。雷肯没有那等分析力。
但是,如果是以前的雷肯,就不会跟金格和芬汀徵求意见吧。和佐尔坦跟茨波鲁特侯爵交锋的经验,影响了雷肯。这虽然是直觉上的行为,但恰好正中了重点。这匹狼在慢慢改变。
此外,雷肯现在确实正释放着,让芬汀被压倒的存在感。雷肯和芬汀的格局,已经不同了。这格局之差,让芬汀畏缩。
「说得简洁一点。普拉多在担心什么」
芬汀词穷了。这是不能说的。但是雷肯在要求说出来。那么就不得不说。
「在担心,诺玛大人把工库鲁家控制得随心所欲」
说了。
说出来了。这下与诺玛建立的信赖关係就回到了起点。但不说出这句话,就无法度过这个场面。
「也就是说,普拉多觉得,诺玛是不是会夺取工库鲁家吗」
「是不得不这么想。单纯是,在普拉多大人的立场上,不得不考虑这可能性」
这说得很巧妙。芬汀给了自己的说词合格分。这下雷肯也会接受了吧。
「你的说词很困难,我完全搞不懂。结果,普拉多喜欢诺玛,信赖着诺玛吗。还是讨厌诺玛,怀疑着诺玛呢」
没想到会被提出这种二选一,芬汀的优秀头脑,迅速计算了要怎么回答才好。但答案打从一开始就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