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話 御前比武

1

诺玛说想要时间準备，出发便定在三天后。要去王都的话，有原稿和资料想整理并带去的样子。

雷肯在这三天採取了塔勾草。虽然魔力回覆葯还有很多，但不知道何时会消耗多少。材料应当先採取好。

十月四十日，一行人从沃卡出发了。隔天就是新年，会有客人前来问候。无论如何都必须在这一天出发。

带路的是骑士里甘·诺托斯。雷肯同意去王都时之所以离席，并非里甘自己要马上出发，而是为了让负责传令的从卒出发。那从卒有能力只身连夜移动，在路途中保护自己不受危险，并在短时间内到达玛夏加因的样子。

马车有两台。都是瓦兹洛弗家派出的。一台马车让雷肯、诺玛和工库鲁家见习执事芬汀乘坐。另一台让侍女和从卒乘坐。骑士里甘和两位从骑士则是骑马。

为配合身为贵妇的诺玛，日程相当和缓。从沃卡到邦塔罗伊要花十天，从邦塔罗伊到玛夏加因再花十天。

在路途中会充分休息。在休息时间，雷肯以骑士里甘为对手，确认了用地龙托隆的刺削成的剑的性能。

骑士里甘知道这把剑。也知道以相同素材打造的枪。钱尼在最近带到瓦兹洛弗家去了。玛夏加因侯爵曼夫利·瓦兹洛弗对剑和枪的性能大为惊叹，决定要大量购入的样子。

而价格是，枪为大金币一枚，剑为金币八枚。据里甘所说，这把剑就算要价白金币两枚以上也不奇怪，但毕竟是大量购入，因此以相当低的单价谈妥了的样子。曼夫利也有在暗中向莱茵勒持家提案将其购入。

这类消息，就算是瓦兹洛弗家也只有一小部分的干部知道。里甘本身也想详细了解此剑的性能，便欣然协助了。

剑的性能超乎了期待。

让里甘拿着剑，并试着以各种强弱击出了〈火矢〉、〈炎枪〉、〈雷击〉和其他魔法。

只含有些微魔力的魔法攻击，不直击剑就不会消灭，而含有大量魔力的魔法攻击，就算要从离剑有一段距离的位置穿过去也会被消除掉。

不过，如果是蕴含大量魔力的魔法攻击，就会有一部份残留，而非完全消灭。

换句话说，让战斗的外行人用这种剑也帮不上什么忙。要让身穿有一定程度的防具，还能承受些许魔法攻击的战士使用，才能发挥出其真正的价值。毕竟，这能减少强大攻击魔法几分之一的威力。要是有骑士团装备大量此物，就算找来好几位魔法使来攻击，也无法给予像样的损伤吧。

此剑不会吸收魔法，而是让其消散的样子。魔法会被变回魔力，在空气中飘蕩，然后就此消失。

有趣的是，明明能对攻击魔法发挥出强力的效果，但是对回覆魔法和防御魔法发挥不出什么效力。

刺向对魔法的〈障壁〉的话，障壁的那一部份会消失，但障壁的其他部分会留下。

对物理〈障壁〉会挡住剑，但把剑顶在障壁上，障壁就会开孔。

在〈因邱雅多罗之首饰〉的场合，就算用剑攻击也不会产生障壁。

至于〈回覆〉，单用砍的不会消失。将剑刺入光球再稍等一下，光球就会消失。

雷肯的鑒定对这把剑没有效用。就连名称都读取不了。瓦兹洛弗家在和钱尼商量之后，决定将剑命名为〈<ruby><rb>破魔剑<rt>Gu~adoboashirā</rt></ruby>〉，将枪命名为〈<ruby><rb>破魔枪<rt>Gu~adoboau~itō</rt></ruby>〉的样子。也就是说，取了不会被发现是以托隆素材製造之武器的名字。

「毕竟，要是传出发现了大量地龙托隆的刺的传闻，说不定会出现心怀不轨之人」

雷肯自己在心里是称这把剑为〈托隆之剑〉。

「瓦兹洛弗家近期可能会派遣调查团」

「是的。会是请钱尼帮忙仲介，来取得嘉德莫尔家的许可」

「派遣调查团，寻找托隆的刺吗？」

「不。嘉德莫尔家似乎已经尽全力寻找刺了，而且也不能扰乱他家的地盘。是为了确认地龙托隆是否在附近」

看来骑士里甘认为，应该说瓦兹洛弗家认为，地龙托隆还活着的样子。也就是说，钱尼可能也这么想。

「找托隆是要做什么。打倒吗？」

「不。没有打算对托隆出手。如果能确认所在处就好而已。雷肯殿，这件事还请保密」

「嗯？为什么？」

诺玛帮忙说明了。

「雷肯。地龙也被称为〈丰饶之龙〉，据说将其打倒的人和土地会受到祝福。王都芬凯尔似乎是建在建国王陛下打倒地龙托隆的地方的样子，玛尔王国似乎也是在地龙托隆的祝福之下诞生的。要是被发现瓦兹洛弗家在寻找地龙托隆，就会产生奇怪的臆测。是不是对王位有兴趣的臆测」

「啊啊，是这么一回事吗。不过啊，骑士里甘」

「是」

「那个调查团，应该是找不到托隆的喔」

骑士里甘和诺玛以宛如看到奇妙之物的目光看向雷肯。

「雷肯。你好像知道些什么呢。对了，你说过在掉到这世界之后，有在嘉德莫尔家受过关照一阵子呢」

也没什么好藏的，雷肯便坦率了打倒地龙一事。

在这路途上，雷肯也採取了尼奇雅草。这也是魔力回覆葯的材料。

一月二十日，一行人抵达了玛夏加因。

2

「实在太让人惊讶了。你打倒了地龙托隆吗」

「啊啊」

「而且还是独力」

「啊啊」

「建国王陛下将之讨伐的时候，吾家有派出骑士团。据传受到了很大的被害」

「我想也是」

「竟然一个人办到。难以置信。但这恐怕是事实吧。能否详细说说，是怎么打倒的吗」

「不。抱歉，不打算揭露本事」

「这样啊。你会这么说也是当然的。这也无可奈何。总之，打倒托隆这件事，不能对外张扬。枪和剑的素材是托隆的刺这一点，钱尼商店和嘉德莫尔家都已经知道了，所以将来有可能会泄漏，但知道托隆已经被打倒的人，寥寥可数。抱歉啊，这件事拜託你保密了」

「知道了」

「话说回来，儘管已经听你说过不想去王都的原因了，但这次是王家的传唤。拜你同意所赐，吾家也得以不和王家发生多余的冲突就了事。谢谢你」

「把麻烦事带来的反倒是我这边才对。抱歉」

是因为雷肯的反应和预想的不同吗，曼夫利眨了眨眼。

「你能这么说就帮大忙了。这次的谒见，就让我一同前去出席吧」

「什么。身为侯爵家的当主的你吗」

「诸侯每年都会在新年进宫问候。只是晚了一点去而已。明天就赶紧去王都吧，可以吗」

「啊啊。请多关照」

隔天，一行人从玛夏加因出发，在第三天抵达王都。

王都是个规模宏伟的都市。

但是让雷肯感到惊讶的并非建筑物与人之多。

（有强者！）

（到处都是拥有不得了的生命力和魔力的人！）

（这就是王都吗）

马车在街道上宾士时，钟声响起。

「喔，这就是时之钟吗。连四响的话就是，我想想，<ruby><rb>水牛<rt>Shūtoran</rt></ruby>一刻吗」

曼夫利说完从怀中取出某种道具。

「呼嗯，正确」

「以钟声的次数告知时间吗」

「啊啊。通告是说从今年开始。宰相偶尔也会想出这种挺机灵的点子呢。刚刚听到的是艾雷克斯神殿的钟吧。听起来比较远的是莱科雷斯神殿的钟吗」

不久后，马车抵达了瓦兹洛弗家的建筑。广大的用地被厚实的墙壁围绕，宅邸坐落于树木之中。

马车穿过大门向正面的建筑前进。建筑物前有许多佣人排队站着迎接当主。

走上石阶从巨大的入口进入建筑，大厅中央站了一位女性。

是个把红色头髮漂亮地绑起的淑女。朝气蓬勃，容光焕发。

以优雅的礼法弯下腰，向这边问候。

「曼夫利大人。还有各位。能平安抵达，实在可喜可贺」

「呀，艾达殿。特来迎接真是不好意思」

（竟然是艾达？）

有透过〈生命感知〉得知，艾达在那里。然而，直到曼夫利说出名字前，雷肯都没注意到站在那里的淑女是艾达。

艾达抬起了头。那双眼笔直看着雷肯，满是得以再次重逢的喜悦。化了妆的精緻脸庞，美得让人屏息。双耳的耳饰闪闪烁烁，宛如在为艾达悸动的心表态。不过，这气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该不会）

（流着贵族的血？）

「雷肯。欢迎来到王都」

「啊啊。看到你平安无事就安心了!

「夫吉斯鲁先生和大家都帮了我很大的忙。对不起。我害你要来你讨厌的王都」

「这件事已经无所谓了。盛装打扮跟那口吻，感觉实在很奇怪」

「呼呼。我来带你到房间去。这边请」

「啊啊」

让艾达带路，在房间休息一阵子后，晚餐的通知来了。雷肯换上了準备好的衣服，为尺寸刚刚好感到惊讶。

雷肯坐在晚餐的正客席位上，雷肯的右边是诺玛，左边是艾达。曼夫利当然是坐在东道主一方的席位上。

「那么，雷肯。你大致上的抵达日程已经传达给王宫了，不过在到达玛夏加因的时候还有派出使者来调整谒见的日子。顺利的话，就会在明天佔用你的时间。<ruby><rb>针鱼<rt>Chīchī</rt></ruby>三刻。提早吃午餐然后在针鱼一刻出发吧」

「知道了」

「谒见的衣服就由这边来準备。不能把〈箱〉带进王宫。会在入口受到检查，如果有带着〈箱〉就会被探知到。所以〈箱〉就放在这宅邸里吧」

自己的〈收纳〉会不会被探知到呢。但也没办法拿掉。只能去试试了。

「另外，虽然是简略的谒见，但礼法姑且还是记一下吧。之后会送熟知的人过去」

「啊啊。麻烦你了」

隔天，提早吃完午餐的雷肯穿上了準备的衣服。

是以白色为基底的整洁服装，在腰上挂了仪式用的细剑。

诺玛穿着淡紫色的礼服，艾达则是淡桃色的礼服。

在以里甘为首的六名骑士的守护下，曼夫利、雷肯、诺玛、艾达、夫吉斯鲁和芬汀等六人，坐上马车，前往王宫。本来金格也会伴同才对。然而金格的腰在痛。就算施展艾达的〈凈化〉，在过了一天后疼痛又会複发。这次是他亲自提出要留下来看家。总觉得诺玛看起来心有不安。雷肯贴近了诺玛。

3

王宫的广大用地被巨大的魔法障壁包围着。

而且围绕着的障壁还有好几种不同种类。

魔力量很不得了。要像这样一直围绕着，究竟需要多少魔石，根本无法想像。

不知道是何种机关，雷肯的〈生命感知〉和〈魔力感知〉都被那障壁遮蔽，无法探索内部。

然后惊人的是，进入障壁里头后，〈魔力感知〉还是不能顺利运作。〈生命感知〉虽然用得了，但不怎么清晰，聚集了人的部分也无法判别人数。所幸的是，〈立体知觉〉能用。不过有点模煳。

（该说真不愧是王宫吗）

（强力得不得了的结界啊）

身体奇妙地沉重。不太舒适。

「这是〈<ruby><rb>天界<rt>Kairesu</rt></ruby>之翼〉」

「嗯？艾达。什么东西？」

「王宫有被名叫〈天界之翼〉的魔道具守护。来自外面的魔法攻击会被弹开，在翼之结界里则用不了魔法。所以魔法使首次进来这里时，会感到有所不适的样子」

「噢」

也就是说，在这个不明的结界之中，〈立体知觉〉无法在万全的状态下运作，而且还完全用不了魔法。雷肯的战斗力会受到大幅限制。

「我没有感到多不舒服。听说不快的程度微小到普通的魔法使注意不到。雷肯和艾达殿都拥有规格外的魔力，所以才会感觉到异常吧。如果实在很不舒服，申诉一下可能会比较好」

「不了，诺玛。我没问题。没有不舒服到无法忍耐。艾达怎么样」

「我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