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应当多跟年纪相仿的人打好关係。来自某位galgame达人的好意提醒,可以的话天马当然很乐意去实践。
「竟敢吃掉我纯正的九莲宝灯(注)。不可饶恕!!」
(注:我不会打麻将,只知道是听牌的意思)
「让妳凑出来还得了」
现实跟理想往往是相反的。坐在椅子腿翘的老高的是大我一轮的数学老师。
第四堂课结束后。打着值日生的理由叫我把班级课堂缴交的笔记给抱到职员室,搬完后又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閑聊,聊着聊着就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了。
自己完全不记得有做过任何提升好感度的行为,更别说为了攻略而贴身跟蹤,但不知道为什么,相泽真琴很中意天马。即便到了午休时间也丝毫没有要放他离开的迹象。
至于加班费之类的梦里什么都有,没办法,只好在脑内玩着预测丝袜丹数的小游戏来打发时间,正当自己理解到即便算出来也得不到正确答案时,
「……啊,对了对了。终于想起来叫你来要干嘛了」
「原来真的有正事呢,哇啊」
「恩恩,我想差不多需要外场救援了」
「……是指这个枯燥乏味,缺乏起伏的人生吗?」
「虽然不知道你指的是谁的人生,但并不是。我说的是学生会,学生会啦!」
「学生会? 这么突然是怎么了? 妳又不是顾问」
「不不我是顾问呀! 时间差的天丼……?(注) 诶,认真!?」
(注:天丼=天妇罗丼(炸物盖饭),在漫才界中意指同样的梗重複使用,时间差天丼意指表演者在演完一个梗后穿插些许内容,接着再搬出同样的梗创造一时间差搞笑)
其实没忘,但由于真琴的反应太过有趣,使天马下意识选择装傻。成天吐嘈对身心灵可不好,偶尔放鬆一下是必要的。
「说到底,学生会需要这种东西?」
又不是走投无路的周刊连载。
「要的,要的。三年级的田中……是现任学生会长,你知道吗?」
「知道是知道……」
明明在例行的活动与典礼经常看见他上台。但脑海中对那个人的轮廓却模糊不清,连蒙太奇照片的素材都当不成。
「但没什么印象啊」
「是吧? 田中他虽说人不坏,可就是缺乏存在感,既没有凝聚力也没有影响力……人不坏啦」
「妳确定没有在恶意诽谤吗」
「你见到就知道了。啊,他人真的不坏喔?」
一再强调这部分,是因为除去这点就没什么能提及的要素了吧。
俗气但是老实,这有那里不好吗。不特意去讨好人或巩固自己的地位,专心走在庶民派的路线上,天马也觉得不错。
「而且那部分还有身为副会长的椿木同学在,挺稳的不是吗?」
「没错! 那反而是大问题啊!」
真琴拍了拍膝盖,像是在说你问了个好问题。
「真不行的话交给椿木女史就好……什么的,活像只方便的机器猫。椿木A梦? 不只是田中,学生会整体也都飘蕩着坐享其成的气氛。这种搞不清楚谁才是真的会长的情况到现在也没变喔」
「原来,如此」
成员听着丽良的意见纷纷表示『很棒呢!』的光景。非常容易想像。不知不觉间代替会长主持会议的丽良。畅行无阻的进程。因为个人能力不足造成的奇异景观。
「但顺利的话椿木女史想必会变成名符其实的会长吧。要是这样倒也行……」
「辰巳也在,还不确定能当选吧」
连名字都不想听见吗,「我不认识那种人」真琴十分不悦地回道。
「至少从宣传委员做的问卷调查来看,椿木女史是有优势的喔」
「绝对是私底下搞的吧……那家伙」
天马完全没印象碰过那样的调查,可信度究竟有多高呢。
「怎么啦,一脸无精打採的。这是矢代的战略有顺利进行的证据呀,开心点嘛」
「战略?」
「在我面前装什么傻。在普通学生中很有人气的椿木女史,以及拥有大量死忠粉丝的皇,正因为客群不同。一旦把两边的选票都弄到手,与胜利无误……那就是你的目的吧。这个小策士~」
儘管受到了像是诸葛孔明般的待遇,但我当然没有那种打算。不过是支持凛华恋爱的过程出现的副产物罢了。
「总而言之,呢。椿木女史当上会长我自然很乐意,也认为她是值得栽培的人才。但太过可靠这点倒是不太感冒呀……」
「那个,很抱歉打断妳的长篇大论。这个『女史』的称呼到底是?」
之前就一直很在意。在这个性别问题饱受争议的年代,却听见真琴说着这已经几乎消失的敬称。
「那当然是为了表达自己最大的敬意嘛」
「教师对学生?」
「她很厉害喔。把说真的谁上都行的杂务,只用一句『我来做』就全揽了下来」
「有这回事?」
「恩。统计选修科目、回收进路调查单、告知临时教室移动、公益金募款、教室内的备品整理、补充粉笔等等,其他还有很多很多」
「…………」
说起来,一年级的时候曾为了决定谁要负责杂务而举办过猜拳大会,伴随着胜者的欢呼与败者的悔恨。好几次让班上的气氛变得险恶,但自从升上二年级后那种感觉便消失了。
「能落得轻鬆我当然很开心,都想向椿木女史看齐了。同时也担心,她会不会太拚命了」
纵使是一有机会就恨不得多吸几口尼古丁的偷懒狂魔,在丽良面前似乎也抬不起头。
天马也抱有类似的不安。她平时究竟几点才睡啊。难不成还用了精神时光屋吗。丽良与常人有所区别的地方,在于她没有任何怨言。即使欠她人情,她也不会骄傲自满。是纯粹意义上的自我奉献。
「所以交给你去说吧。让她多学学懒惰的班导之类的」
「这务必请您亲口告知」
「我老早就讲过啰。结果本人却笑着回了句『谢谢您为我担心』」
真琴意外有教师风範的思考迴路让人很是讶异。稍微对她改观了。
「那种类型的人顽固的跟石头一样」
中肯的评价。乍看之下柔和且意志薄弱的丽良,一下定决心就绝不退让的强大反应在了日常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上。
「从男朋友的角度看想必是颗烫手山芋呢。嘛,矢代应该冇问题(注)啦」
「冇问……什么?」
「听不懂吗,世代断层真残酷啊……意思是没问题,OK的!」
(注:モーマンタイ==冇问题,话说哪个土生土长的日本小伙听得懂广东话啦)
「啊—额,不好意思。所以说,整体上是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很登对喔。矢代你喜欢吧? 被那种麻烦的女人牵着鼻子走」
请别把人看得好像喜欢自找麻烦一样。可自己无法否定这点更让人气愤。毕竟,擅自搅和进皇凛华这位无敌麻烦女私事里的,正是天马本人。
「顺带一提,说到顽固,我也不输路边的小姑娘们喔」
哼哼,真琴对自己独特的见解骄傲的抹了抹鼻子
「我可是到现在都还会抽烟喔。就算未来涨到800圆也不会戒的!」
「不觉得太固执了吗?」
「当然啊,可恶。那些家伙整天吵说烟味对小孩的影响不好。咱们都很注意的好吗,才不给他们机会说閑话」
「说起来……老师妳明明是个老烟枪却不怎么臭呢」
「看吧~? 是吧是吧? 先是漱口再吞颗清新糖,衣服和头髮还喷了除臭喷雾呢 」
「弄下来都比一包烟贵了」
看上去格外高兴的真琴,发出了听起来有点噁心的噜猫叫,只见她缓缓起身把头凑了上来,像是在说「再多夸我一点?」。倘若今天是童颜萝莉音还勉强能接受,但眼前这个女人的声线是成熟女性才会拥有的色气女高音。
说实话,非常难熬。
「怎么了,想靠近点闻吗?」
「我不要。住手。别过来」
「客气什么,来嘛来嘛」
「不是客气而是真心的拒绝!」
「现在的话,不小心摸到胸部也可以喔」
「那会变成一生的业障的……别……住手啊啊!」
作为一名男性、一位高中生,天马预感自己将会失去某个重要的东西而奋力的吶喊,「又来了啊」「还是老样子呢」至于周围的教职员们仅仅是无奈的瞥了几眼并不打算上前阻止。
再会了,我的青春。正当思考自己的骨骸会被谁捡走时,
「贴那么近是要干嘛呢,两位?」
「你,你是……!?」
顺着真琴彷彿时隔百年后再次见面般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位美男子正俯瞰着我们。在有些既视感的时机出现在这里的是,辰巳龙司。
「我说真琴酱……要变身成饥饿的大野狼好歹等到满月时嘛」
「别把人说得好像欲求不满似的。这只是单纯的肢体接触罢了!」
「哼—嗯,是吗。看上去天马很困扰呢,不然我来当妳的对象吧?」
这货好猛啊。天马的内心大吃一惊。对手可是真琴。普通学生不是怕得要死,就是被耍的团团转,但他竟然却能反将一军。
「……啊,打住打住,真让人反胃」
如预料的一样,判断正面迎击对手对自己不利的真琴,
「我对帅哥或是篮球部那种人高马大类型的厌恶程度不亚于第三次世界大战。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在天马暗自决定将他称为『相泽真琴击退喷雾』时,「哈啊~」只见辰巳失落的叹了口气。连烦恼的神情都像一幅画也太犯规了。
「…………」
「……那个,辰巳?」
「叫我龙司就好」
天马的肩膀正以现在进行式的方式被牢牢抓住,使他如同黄花大闺女一样缩起身子。
「你接下来有空吗?」
「诶?啊啊,恩,是的」
虽然真心话是肚子饿了想回去吃便当,
「那就好,稍微陪我一下吧」
但感受到辰巳身上格外认真的氛围,加上欠他一份人情,这才决定陪他走趟。
「我们要去哪?」
「学生会办公室吧」
「……为啥?」
「到了你就懂了」
屁颠屁颠的跟辰巳身后。「呦」「嗨」看着他与路过的男生们打着招呼、「哇,是辰巳学长」「真好呢」「好棒……」以及在一旁盯着他窃窃私语的迷妹们。一路上拜见了各式新鲜的光景。
冷清的走廊深处的目的地,学生会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疼」想说里头在干什么的天马,一头撞到了突然停下脚步的辰巳背上。
「停下。站这里就好」
怎么回事,男人将食指抵在嘴前示意试图发问的天马。是根细长且端正的手指。当心里还在想,要是刚才那群迷妹看见他这充满色气的动作,肯定会晕倒时。
「椿木,真的很抱歉」
「请别在意」
能听见男女的声音。其中一边早已听惯的声音,马上就知道对方是丽良。虽然看不见脸,里面还有一人吧。从措辞判断应该是高年级生。
「明明可能是现任成员最后一次集会,结果今天除了妳之外还是没人出席……身为学生会长却缺乏人望,我真是没出息」
从对话中可以知道,向丽良道歉的是现任的学生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