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童話鎮

童话，告诉每个小孩，世界是美好的。

现实，告诉每个小孩，童话是假的。

镶着金边的古铜色木船在这条蜿蜒的大河上漂流了半小时后，终于停靠在了码头。从船上醒来就开始头晕噁心的我总算从鬼门关活着回来了。

"彼得·潘！"脚刚接触到坚实的大地，一个白帽子蓝脸的矮小怪人

就用尖锐的嗓音叫我，"认识你实在太高兴了，下次见面再聊啦！"

我堆笑，挥手与这个自来熟作别。

在我有限的半小时记忆里，这个自称是蓝精灵布鲁斯的朋友用一种攻击力极强的噪音在本就晕船的我耳边疯狂输出，也托他的福，我了解到了一些这个地方的风俗人情，不至于因为一船的怪人而吃惊。

哪些怪人？皮肤像雪一样白得发光的女人．....．异常爱惜帽子、画着浓妆的小丑．....．一个极其漂亮却灰头土脸的赤脚姑娘．....．一个像是骷髅的木偶小人．....．我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下船，依次从我面前走过，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码头上方的三个用彩灯与绿叶勾勒出来的大字﹣﹣童话镇，不禁苦笑道："这次，好像有点玩大了！"

时近傍晚，借着天边如血的残阳，我在岸边探出头，在河水里照了照自己的样子：短手短脚的金髮小孩，配上一个彼得．潘的名字，我大概知道自己是谁了。

"嘻嘻，再怎么照，你也不会长大的！"一个清脆悦耳的童声突然出现在耳边，把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披着件红袍戴着个红色帽兜的小姑娘。是的，她说得对，我现在的样子应该是童话里的一个人物，叫永远长不大的彼得．潘。同样是长不大的小孩，其实我更喜欢柯南。

我叫江夜，是子夜旅馆的醒梦人。

（注：来到旅馆的房客多为深陷执念之人，进人房间后会构建出一个光怪陆离的意识世界，醒梦人的职责便是在这个世界找到房客幻化成的角色，并消解其执念。)

我来到这个世界，是要跟一个叫徐朵朵的女孩玩捉迷藏。徐朵朵在我局围扮演了某个角色，我需要把她找出来。目前出现在我面前的人不算多，我这次有十二天的时间，可以用排除法慢慢来。

既然是女孩，很可能直接扮演了一个跟自己接近的角色，所以刚才那个嘲讽我，现在又在前方蹦蹦跳跳的小红帽无疑是第一嫌疑人。

天色渐暗，我像个猥琐大叔一样，悄悄尾随了上去。

一路穿过繁华的镇子，小红帽领着我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夜幕降临，月上林梢，这个姑娘却并不害怕，反而借着月光悠閑逛着，在树根上采捡蘑菇。

按照童话剧情，小红帽采完蘑菇就会去外婆家，而此时的外婆已经被狼吃掉了．.....

盯着前方那个身披红袍、在月光下蹦跳欢脱得如同精灵一般的可爱姑娘半晌，我实在无法想像她被活活吞食的模样，于是不再躲藏，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啊，彼潘潘！""彼得·潘，谢谢。"

"我知道呀，彼潘潘！你来森林做什么呀？森林里可没有镜子呀！"小姑娘长得可爱，就是嘴巴有点欠，于是我撒了个谎："我迷路了，肚子又饿，你要去哪儿呢？"

"肚子饿啦？那刚好，我要去看望外婆，她会做很多好吃的！"果然，我心里咯瞪一下："咱．....．能不去看望外婆吗？"小红帽歪着头一脸不解道："为什么呢？"

我想了想，说："太晚了，打搅她老人家休息可不好！"

小红帽扑哧一笑："外婆年纪大了，睡眠不好，经常白天睡觉晚上醒

着呢！"

我突然想到，狼就是白天睡觉晚上觅食的动物，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一把拉住小红帽的手，但一时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小红帽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笑道："我告诉你哦，外婆家有面很高很大的镜子，可以把彼潘潘你矮胖胖的样子照得清清楚楚哟，你一定会喜欢那儿的！"

我真是．....."喜欢"死这个姑娘了！

夜更深一点的时候，我陪同小红帽来到了一座木屋前。儘管我不愿意让她来，但是我忽略了一个重点﹣﹣我跟小红帽交情太浅，根本影响不了她探望外婆的意愿。

小红帽敲敲门，随即一个嘶哑乾瘪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呀？"像极了狼压低嗓音学人说话。

"我呀，外婆，我是小红帽！"

"哦呵呵，原来是小红帽啊，外婆这就来给你开门！"总觉得这笑声与话语也莫名诡异。

门吱呀呀地被拉开了，木屋里点着光线暗淡的油灯，一个向俊的黑影出现在我们面前。小红帽与这个黑影亲热拥抱，但我却在冷眼旁观﹣﹣这个家伙，穿着一件漆黑破旧的大袍子，把整个身体都藏在了布料之下，脸也隐在帽兜的阴影里，完全看不到样貌。

但是在它跟小红帽拥抱时，我依稀看见了袖子里伸出来的手﹣﹣乾枯如爪，哪有半点人手的模样。

"这是谁啊？"外婆指了指我，问小红帽。

"他是彼潘潘，我的朋友，在森林里迷了路，肚子又饿，所以带他

来外婆这儿吃好吃的！"

"肚子饿了呀？"外婆森森一笑，指了指屋内的桌上，"刚好预备了

一大桌菜，可以给他吃个够，呵呵呵呵！"

我下意识探头一看，啮，好家伙，两大盘还在淌血的生肉．....．这该不会是．....．我捂住嘴，突然有点反胃。

外婆忙说道："瞧我这记性，有朋友在这儿呢，都忘记了菜还没做好！小红帽，来，把肉端到外面去，我去生火做饭！"

说着又转头看我："小朋友，你先在屋里坐会儿，没事也可以照照镜子！"

.....．我不就是长不大，身材矮小敦实吗，怎么什么人都要来嘲讽我啊？不过这毒舌属性跟小红帽确实像一家子，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在屋内端坐了漫长的一刻钟后，两人从屋外进来了，外婆端了一盘酒满孜然与葱花的熟肉放在我面前，我刚想说自己不饿，可诱人的香味扑鼻，肚子不争气，咕噜噜响了起来。

我确实饿了，也确实想吃，但．....．这肉真的没问题吗？万一，我是说万一．.....．它是别的什么肉呢？

两人都在注视着我，我反应过来，说："你们俩怎么只站在一边呢，你们不吃吗？"

外婆摇头："我在等小红帽之前，就吃过了！"

小红帽也摇头："我不饿，彼潘潘你不是饿坏了吗，赶紧吃吧！"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里，我只有吃了。

吃完后我借口去森林里上厕所，实则是把吃下的肉吐了出来。吐完一身轻鬆，刚一转身，却见身后的薄雾里站立着一个向倭的黑影。

外婆嘶哑着嗓子慢悠悠地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一时语塞，想了几秒，急中生智道："哦．....．那个．....．我最近减肥，所以．....．你懂的！"

."难怪长不大！"

"...．外婆你出来干吗？"

外婆幽幽笑道："我怕你迷路，出来寻你。"

一起回去的路上，她突然小声问我："年轻人．....．你接近小红帽，是不是别有用心？"

我一愣，反问道："该问这话的人，是我吧！"她没有再回话。

当晚，我和小红帽睡在她外婆的大床上，而外婆则说自己夜里精神着，要出去走走。这太奇怪了，晚上森林里有什么好走的呢？不过这也正合我意，我趁着小红帽没注意，悄悄从里面把门反锁住了。这样，即使外面的外婆想趁我们熟睡之际做些什么，也进不来。

可我还是没法安然入睡，一方面是警惕，另一方面是外婆的话提醒了我。我此番来这个世界是有任务的，必须要找到藏起来的徐朵朵才行。

我问小红帽："你．....．多大了？"

"给你一个呵呵，不知道问女生年龄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好吧，我只是想问问你，对哲学有所涉猎吗？"

"你问一个小女孩会不会哲学？你怎么不问我会不会上天呢？"".....．我发现你吐槽力暴涨啊！"

"换做是你，当你想睡时，一个人老是在你耳边说些有的没的，你试

试是啥感觉？"小姑娘已经明显不耐烦了。

我决定抓紧时间："红帽大人，最后一个问题， TO BE OR NOT TO BE ，你怎么看？"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答案，只等来了小女孩不满又略显调皮的轻微鼾声。

我无奈一笑，也睡了过去。

儘管我以为万无一失，但还是出事了。早上，我在一片血泊之中醒来，身边的小红帽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件带血的红袍。我从震惊到愤怒最后转为悲哀，这种感觉就是你明明预知了某件事，却依然改变不了结局，怕什么，来什么！

可我明明反锁了门，狼外婆是怎样进来把小红帽吃掉的呢？

四下一望，看见了床边的那扇没关严实的窗户，百密一疏？

愧疚、痛悔，心绪不平的我慢慢走出了木屋。清晨的森林比夜晚更冷，雾气也更浓。我跑呛跟跟走了许久，突然看见前方的雾气中出现了一双猩红的眼睛，再一看，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雾中走了出来。

说熟悉，是因为那件破烂黑袍从昨晚就一直在我眼前晃蕩；说陌生，是因为黑袍的帽兜已经褪下，一张长满黑毛的狼脸显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其实有点震惊，虽然一切都如预想的一样，但当有人把真相赤裸裸摆在你面前之时，冲击力还是很大。狼外婆见到我，眼露凶光，作势扑来，我虽然想给小红帽报仇，但彼得．潘的身子如八岁孩童一般，根本没有一搏之力，只得往后逃跑。

可正常人又怎么跑得过狼呢，不一会儿我就跑得精疲力竭，被一截老树根绊倒在地。狼张着血盆大口飞扑上来，我闭眼等死。结果耳边"砰"的一声枪响，近在咫尺的狼人被击飞，随即又是两声枪响，倒地后本还在挣扎的狼人彻底不动了。

两个猎人走过来，其中一个把我拉起来："小朋友吓坏了吧？前段时间镇上一直传言森林里有狼人出没，你还敢一个人进来，没丢了小命也算是命大呀！"

说完他把我扛在了肩上，也没管地上的狼人尸体，和另一个猎人继续往森林深处走去。

我问他们："尸体不拿吗？"

扛着我的猎人笑道："嗨，狼人早不值钱了，今天早上还有渔夫看见一个狼人跳河呢！"

一路上旁听这两人的交谈，我知道了他们是被国王僱佣来寻找白雪公主爱丽丝的，据说昨晚爱丽丝偷偷跑出了城堡。

我一想到爱丽丝也在昨天的船上，就觉得她也有可能是徐朵朵。试想一下，一个小女孩想扮演公主，简直再合情理不过了！所以我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跟着两个猎人。他们带着我找了整整一天，也没找到爱丽丝，不过好在也没找到她的尸体，情况终究不算太坏。

猎人把我放在镇子的街边，说可不敢带着小孩回家，会被老婆当作私生子打死的。他们告诉我，今晚镇子中央的音乐喷泉广场上有疯帽子马戏团的表演，如果我閑着无聊，可以去看看。

我想起了船上那个十分爱惜帽子的小丑，看他的妆容，很可能就是这个马戏团的演员，也许徐朵朵心理阴暗口味偏重，喜欢扮演一个这样的边缘角色也未可知呢！

晚上八点，马戏开始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音乐喷泉广场，凭藉着身材短小的优势，顺利挤进了观众群中。

马戏看到一半，我就后悔了，因为在前面令人昏昏欲睡的小狗钻火圈、海狮顶皮球项目之后，舞台上突然爬上了一只硕大无朋的白蜘蛛，而我是一个有蜘蛛恐惧症的人。

正想开溜，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嘿，这么巧啊，彼得．潘！"我循声一看，之前在船上像知了一样聒噪的蓝精灵布鲁斯正笑嘻嘻地挤过人群向我靠来。

我笑道："呵呵，镇子真小啊！"

"我见你好像要走啊，好戏刚要开场，怎么能走呢？""呵呵！好看个屁！"

布鲁斯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笑并不友善，伸出中指挠了挠鼻子，继续说道："你可能对童话镇不是很了解。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可怕的预言，说是当有一天童话镇清澈的河水涨出红潮的时候，镇子就会被巨大的蜘蛛、毒蛇、狼人等怪物佔据，所有人都会被吃掉。而前些日子，有人说在森林里看见了狼人，今天甚至有两个猎人说他们打死了狼人。总之最近镇里人心惶惶，大家都在害怕预言成真，就连马戏团都开始上演起博人眼球的末日桥段！"

布鲁斯说着，我见台上又蹿上了一个人，他戴着漂亮的黑边帽，握着长剑，像是一个英勇的骑士杀向台上的大蜘蛛，结果蜘蛛嘴里吐出大团白丝，一下就把他缠在了树上。蜘蛛爬过去，用两只细长的黑腿撕开了骑士的黑袍和面罩，黑袍里面是花花绿绿的滑稽衣裳，面罩下方是夸张的小丑妆容。这时惊悚恐怖的音乐突变，开始变得轻鬆欢快起来，小丑开始跟蜘蛛求饶，主动献上自己为数不多的金币，甚至是从怀里拿出一束玫瑰示爱，但蜘蛛不为所动，甚至用爪子扇了小丑俩耳光，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就在蜘蛛準备吃掉小丑的最后时刻，国王的士兵及时赶到，他们砍下了蜘蛛的腿，将它绑回王宫接受制裁。

我对布鲁斯说："很好，结局十分主旋律。"

舞檯灯光大亮，小丑与蜘蛛都上台谢幕，蜘蛛肚子一翻，里面冒出四个满头大汗的工作人员。

我竖起大拇指："道具做得．....．真逼真！"

布鲁斯又挠了挠鼻樑："呵呵，疯帽子这个人是出了名的细节控，据说蜘蛛身上的每一根毛都是他亲手粘上去的！"

我吐槽道："这个人真变态！"

马戏结束后，人渐渐散了，布鲁斯也离开了。只剩下无家可归的我坐在广场的石凳上，好在这里灯光柔和，偶有情侣幽会、老人閑逛，我也不至于显得突兀。无事可做的我正盯着不远处的马戏团帐篷发獃，突然见到疯帽子披着件漆黑的袍子，从帐篷后门溜出来，鬼鬼祟祟地往一条小巷里走去。

我悄悄跟上，拐了好儿条巷子，越走越深，终于来到一间破旧建筑前。月光照在年久失修的牌匾上，是"童话镇纺纱厂"六个大字。在疯帽子进去拉下捲帘门之后，厂房高处的窗户就透出了昏黄的灯光。我把耳朵附在门上，隐约能听到一男一女在对话，可是又听不清楚内容。

捲帘门声音大，不能公然拉门进去，想要看里面，只有爬到高处的窗户上，可窗户离地有五六米，外面又没有攀爬物．....．正思索着，一个木讷又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你在干什么？"

原来不知何时，一个小孩从对面走了过来。我细一看，这不是木偶小人匹诺曹嘛，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凑过去小声说道："听说，你只要一说谎，鼻子就会变长？"

匹诺曹身子下意识后退："没有，没有这回事！"说完，他的鼻子就长了一公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我听大家说你心地善良，很愿意帮路人的忙？"

"不，不太愿意！"鼻子又长了一公分。

我指了指厂房："里面正在发生犯罪行为，我是名侦探彼得·播，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下侦查工作。"

匹诺曹疑惑地看着我。

我把他拉到墙角，让他平躺在地上，然后开始迅速问他："你帅还是我帅？"

"我帅！"鼻子又长了。

"你是木偶小人匹诺曹吗？"

"不，不是！"鼻子继续长。

"童话镇的人个个都挺好？"

"才不是！"鼻子更长了。

"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这种绕口令对于你来说小菜一碟！"

".....．是啊！红驴驴与绿驴驴雨鱼！"有点大舌头的匹诺曹讲完这一句，鼻子瞬间长出了十公分。当我攀着长鼻子爬上厂房高处的窗檯时，内心充满了得意。这就是计谋，这就叫因地制宜，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真实地触摸到童话呀！

但是当我看了一眼厂房里面的场景后，就再也乐不起来了。白雪公主爱丽丝被两副黑色的镣铐锁在地上，这其实是我预料到的，因为早先在船上时，我就见到疯帽子时常在阴暗处盯着光鲜亮丽的白雪公主发愣，眼里满是複杂的慾望。所以当我听说公主失蹤，又凑巧看到疯帽子夜半溜出帐篷，便下意识觉得这两件事有所关联。

不过真正让窗台上的我内心发寒的是，厂房里除了疯帽子与被锁住的白雪公主，四周还有好几个大铁笼子，里面全是巨大的白毛蜘蛛。

这个疯帽子简直是个十足的变态。我回想起了他刚才表演过的对蜘蛛表白的马戏，原来他并不是为了戏剧效果，而是打心里眼里喜欢这些可怕的多足怪物。

距离太远，听不清疯帽子与爱丽丝的对话。只见两人像是在争吵，疯帽子手舞足蹈，却被爱丽丝碎了一脸唾沫，疯帽子恼羞，转身就走。我一动不动，盯着他打开了捲帘门，所幸他并没有心情东张西望，直接走进了黑夜里，不然準会看见门边不远处的墙根下有一个顶着五米长鼻樑正瑟瑟发抖的木偶人。

我等了几分钟，见巷子再无动静，料想疯帽子短时间内没有回来的打算，才爬下来，拉开捲帘门，对匹诺曹说："来，跟我进去营救人质！"

匹诺曹慢慢凑过来，疑惑地朝里面张望了一眼，目光落在了蜘蛛铁笼上两秒后才回答我："好啊！"

结果我往里踏出两步再回头看时，这厮已经溜得没影了。

木偶人，就是没义气！我心里骂了一句，关上捲帘门之后，顶着巨大的心理恐惧往里走。

幸好笼子放置得不集中，所以我没有近距离接触那些怪物便顺利来到了爱丽丝身前。

"你是谁？"她警惕地询问我。

"来救你的人！"说着，我蹲下身，看了一会儿镣铐，挠了挠头，"但是．...．我来得匆忙，没带榔头与开锁工具！""算了，也不指望你。小家伙，我们斗不过这个变态的！""为什么？"我不知道爱丽丝为何如此悲观。

"因为他会魔法．....．罢了，我还是从头跟你说一下我和他的故事吧！"看来白雪公主是一个很爱倾诉的人，她双眸失神，两秒就陷入了回忆："在我16岁成年的那天，父亲允许我离开城堡，外出游玩。多么难得啊！我像一只脱笼的小鸟，闯进了自由自在的蓝天，可我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时．....."

"抱歉，能不能去掉那些没有必要的形容词与修辞？"我打断她，如

此抗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