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这一天,加贺美也在他那从不执拾的床铺上向着天花板发怒。
1
天道总司、ZECT的岬和田所他们也奋战至精疲力竭的那场与原虫之战……。
当时天道把身负重伤的加贺美送到了普通医院。
加贺美曾经在ICU徘徊于生死边缘,但总算是捡回了一命。
之后,被移至普通病房的加贺美,向医生和护士询问ZECT和原虫的去向,但是不管加贺美怎么问,所有人都以「请专心治疗」为由,不去回答加贺美的询问。
不知为何就ZECT那边也没有任何联络。
无论是身为父亲的陆、田所、岬、莲华、天道、日和,全都一样。
别说是探病了,根本谁都没有跟加贺美联络过。
入院十日后,加贺美终于能从病床下来,于是他尝试联络ZECT。
但是哪个地方都无法接通。
岬、田所、陆等等,他们的私人号码亦无法接通。
就算是一个月后,加贺美可以出院的时候,情况也一样。
和谁都联络不上。
加贺美返回Bistro Sa1le一看,发现连餐厅也关门了。
「就算是在那场和原虫的战斗之后,日和也理应在Bistro Salle继续努力……为什么……?」
就连连弓子也联络不上,对于加贺美的疑问,根本找不着答案。
天道在把加贺美送到医院之后,说了一句「我会去巴黎」,但却无法得知这是否属实。
2
加贺美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返回自己的公寓。
不过,一旦返回一直以来的房间,重过一直以来的生活,加贺美只感到被一股无力感所袭,结果只能在床铺之中赖着不动。
加贺美望着天花板的纹理,一时起来一时又睡回去,结果想到了一个疑问。
「今后我该干什么呢……?」
成功感和失落感混在一起。
以那场和原虫的最后一战为分水岭,世界该已向着新方向启航。
但是加贺美却失去了很多。
天道、田所、岬、莲华、父亲、还有日和。
不,正确点说,是连是否失去了都无从知晓。
被无力感所缠绕,只有继续待在家里睡懒觉。
忽然,手提电话响起。
加贺美都不愿意起来接听,不过插着充电器的电话,似乎并不会停止鸣响。
「喂?」
加贺美剂出声音来说了这一句,于是一道高音的女声回应道。
「救命。」
这个声音并不熟耳,而且听来像是外国人逐个逐个字吐出来的日语。
就当加贺美认为这是打错电话、正想回话之际,电话忽然挂断了。
加贺美放下电话,重複一次刚才的话。
「救命。」
相对于话里严肃的含意,加贺美却很冷感。
「对着拯救了人类未来的我,又有什么事情要拜託我吗?」
如果是天道的话必定会这样说。加贺美如此想像。
很久没有说过话,结果一说话才令人注意到肚子空空的。
「吃个饭吧。」
加贺美就像要驱动自己般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像金蝉脱壳般从床铺里抽身出来。
把买来作储粮的即食麵煮一个来吃。
啜起麵条的声音空虚地迴响着。
「不可以这样下去呢。」
这个想法开始涌上来了。
加贺美按下电视机的开关。
转转频道。
娱乐节目、综合新闻、剧集重播。
与以往没有任何分别。
异虫也好原虫也好涩谷陨石也好,就像是被当作从不存在似的。
加贺美感到不忿。 总觉赌上性命战斗的人们,都已经被全世界忘掉了似的。
不过,即使如此想着,其实就连加贺美自己也觉得那场战斗就像是遥远的过去。
眼前能确定的是,加贺美在髒乱的公寓房间里孤单一人。
加贺美决定先走到外面才说。
3
不过加贺美并没有目的地。
坐到公园的长椅上,加贺美迷糊地在想自己该做些什么。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自从与原虫的一战结束以来,已经过了一个月,自己不得不去弄清楚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目标变得明确,加贺美终于找回动力了。
然后,自自然然地,加贺美走向了天道的家。
4
但是,在到达天道的家时,闸门外的名牌已不见了。
即使按下门铃也没有人应门。
于是加贺美攀过闸门,走到大门前。
大门上了锁,即使敲门亦没有回应。
「请问你是哪位?」
忽然从背后被人询问,于是加贺美回过头来。
站在加贺美身后的是一位老婆婆。
老婆婆的眼神凛冽且清澈。
老婆婆穿着合衬的端庄和服,把纯白而充满生气的白髮整齐地束在头后,双眼笔直地望着加贺美。
老婆婆那端庄自信的姿态,令加贺美在猜想,说不定这位就是天道常常挂在口边的奶奶。
「对不起,我擅自跑了进来。我是以往住在这所房子的天道总司的朋友,我叫加贺美。」
「是这样吗。但遗憾的是现在没有谁住在这里了。」
「请问妳知不知道天道到哪儿去了呢?」
「不巧的是这所房子已交由物业公司代为管理……」
天道果然已经不在了。
「啊!那么天道的妹妹树花呢?」
「站着谈也不太好,请进来吧。」
老婆婆招呼加贺美进入屋内。
踏入客厅,里面和以往一样的陈设,令加贺美感到怀念。
不过,天道总是悠閑地躺在上面的皮沙发,如今主人不在了,沙发亦显得格外孤寂。
老婆婆并不知道天道的行蹤,不过她告诉加贺美,妹妹树花已经在大约两星期之前,出发到美国留学去了。
自那之后,这里成了只剩家具的空房子。
加贺美慎重地道谢,并打算离去。
「对了对了,我忘了这个啊。」
老婆婆一边说一边忽忽忙忙走进屋里,然后拿着一张明信片回来。
明信片的收信人是天道,是在一星期前从泰国曼谷经空邮寄来的。
寄出人的名字是日和,但是写下内文的并不是她。内文的字并不眼熟,而且是用英语写下的。内容是:「我是在入住的旅馆遇上日和,因而和她一起游历了一阵子的同行者。现在,日和生病倒下了。高烧持续了数天,我劝日和到医院去,但是被她断然拒绝了,她还吩咐我不要联络任何人。纵使如此,我还是感到担心,于是把这张明信片寄到写在她笔记本上的这个地址。」
从字体和玲这个名字看来,寄出人应该是女孩子。而明信片上除了内容,也写下了玲和日和入住的旅馆地址。
此时,加贺美想起了那一声外国人口吻的救命,说不定声音的主人就是玲。要是日和的记事本里写下了加贺美的电话号码的话,这个可能性非常高。
加贺美觉得自己那空白的一个月,已经不重要了。
加贺美即场决定要到曼谷去救日和。
听了加贺美这个决定,老婆婆也放心下来。
老婆婆在读过明信片的内容之后,也为这名叫日和的少女感到担心。
「年轻人的行动力真叫人羡慕啊。」
老婆婆的双眼有一瞬间如少女般闪亮。
老婆婆的笑容为感到孤单的加贺美带来了勇气和动力。
老婆婆把加贺美送到玄关,并且把一个护身符送给即将出发远行的他。
加贺美慎重地道谢,离开了天道的家。
之后加贺美才想起自己忘了问老婆婆和天道的关係。
「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到曼谷去!」
加贺美下定了决心。
但是,说到加贺美到海外出游的经验,就只有高中时代到夏威夷的毕业旅行而已。
不知从何入手的加贺美,先走到便利店翻阅杂誌架上的旅游指南,然后想到直接到旅行社的话会更有效率,于是改为前往记载在旅游指南上的旅行社去。
紧张的加贺美走到了旅行社的柜檯,没想到社内的女职员只花一瞬就找到了往曼谷的廉价机票。
加贺美选了当中最快出发的班次,立即购买。
把金额付清,加贺美随即飞扑坐上成田特急列车。
加贺美对旅途的目的地曼谷毫不认识。
「不过只要到达了就总会有办法。不勇往直前就什么都开始不了。」
茫然地眺望着车窗外的景緻,加贺美如此告诉自己。
在只放入了少量行装的背包底部,也放进了Gatack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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