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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豬(中)

作者:透体而过六磅炮 字数:4494 更新:2023-04-11 05:22:31

清晨的第一束光撕开了属于夜晚的黑幕,照亮了帕拉格堡郊外的一片白桦林。

也许是因为远离帕拉格堡的中心,白桦林的附近几乎没有什么人类生活的蹤迹,燕雀肆无忌惮在草坪上蹦跳着,似乎完全不觉得会有天敌或者人类对它们造成什么伤害。

清冷,寂寥,除了小动物在灌木间跑动所发出的窸窣声,这片白桦林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很难相信这处地方离帕拉格只有两个小时的脚程,与金碧辉煌的皇都比起来,这里几乎可以称得上与世隔绝。

然而在帕拉格附近有这么一大片未经开发的土地本就不正常,寸土寸金的帕拉格并没有那么多无主的沃土可以浪费,而此处之所以能保持如此原始的状态,最大的原因也许是源自它前主人的身份——前基斯里夫帝国元帅贝利亚亲王。

只不过贝利亚亲王大概再也不能踏足这片前任沙皇赐给他用于疗养的土地了,毕竟他已经在一场需要压上自己生命的豪赌中被踢下了牌桌,政治永远都是一场赢家通吃的游戏,失败者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儘管亲王已经失去这片白桦林,但白桦林中央的那栋小屋依旧布满了他的痕迹,橡木桌上的文件依旧放在与亲王手臂等长的距离上。固定在桌面上的墨水瓶虽然已经乾涸,但那深受亲王喜爱的墨水所有的独特香味依旧萦绕在橡木桌附近,或许是因为亲王总是要在咳嗽严重时才记起喝葯,那些不知多少次因双手颤抖而洒出的药水在渗入桌面后所遗留的气味与特製墨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再配上他常用的那清雅的香水味,如果闭上眼睛,大概只会感觉到那个曾经坐在此处工作的那个人从未离开。

只不过当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那个空蕩蕩的座椅只会给人带来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屋子里的陈设一如既往,只不过未来作为他们主人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初置办它们的那个人。

从此之后,这间木屋中少了一位忧国忧民的元帅,却多了一位迷茫彷徨的少女。

贝拉正侧身蜷缩着躺在木屋冰凉的地板上,地板上凌乱地铺着各种各样的文件与信件,五颜六色的信纸宛如以贝拉为中心形成了一处旋涡。贝拉原本平整的军装此时布满了皱褶,她的领口随意地敞开着,装饰在军装上的肩章与领章也不见了蹤影,曾经总是盘在脑后的红髮也凌乱地散开,宛如一摊红藻,孤寂地漂浮在一潭死水之上。

她的皮肤透露着大病初癒的苍白,但唯有眼眶却泛着一圈微红,但只要稍微自信些观察,大概很容易就能凭藉眼角的泪痕为眼眶的微红作出来解释。

清晨那带着寒意的微风吹进了贝拉所处的空间,红髮少女皱着眉头痛苦地闭着眼睛,她似乎正陷在一场噩梦之中。不知是因为被噩梦所惊骇或是被寒冷的晨风刺激,少女再一次轻轻蜷缩起身子,宛如一个受尽委屈想躲进母亲怀抱的孩子,贝拉将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微微发抖。

只不过这间空旷的木屋里并没有能为她带来温暖的存在,不知这寒冷的晨风究竟是想为少女驱走令她害怕的噩梦或是只是想捉弄一下这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孤狼。总之,随着贝拉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贝拉的视线还有些朦胧,她单手支撑起身子后抬起另一只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红肿的眼眶在揉搓下有些微微刺痛。似乎是因为睡眠不足,贝拉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里依旧混沌一片,她有些记不清昨晚究竟是多久睡着以及自己为何会睡在地板上的原因,她只记得昨晚自己疯狂地翻阅亲王遗留下来的文件到很晚,她宛如入魔般地想要从亲王昔日的只言片语中更加了解他,了解自己这个有些陌生的父亲。

但为什么呢?贝拉一时间有些想不起自己为何会要这样做,亲王明明已经离开自己很久,贝拉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能接受亲王的逝世,但为何,自己的胸口却因为想起他而隐隐作痛。贝拉用力地拍了拍额头,试图回忆起昨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但随着她紧紧攥着的手鬆开,一张看起来曾被胡乱揉做一团但又被重新展开理平的信纸从贝拉的手中飘落到她的大腿上。

信纸的字迹似乎已经有些模糊,很多字迹已经化为一团圆形的黑墨,宛如曾有无数雨滴曾经滴落在这张原本苍白的信纸上。

儘管如此,但贝拉还是在看到信纸的第一眼想起来信中每一行字的内容,昨天的记忆宛如被风吹开覆盖其上的尘土的石碑,由悲伤镌刻的记忆再一次清晰地出现在贝拉眼前。

「我知道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我很清楚我在你童年的缺失所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不会奢求你原谅我这个无能的父亲。我在我的挚爱与珍宝最需要我的时候消失在她们身边,这是我一生永远无法消解的罪孽。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选择这场豪赌,说起来,或许我早就应该习惯了规则为我带上的镣铐,但见过自由的我无法忍受我的珍宝与我一同戴上这该死的镣铐,所以我的宝贝,请原谅父亲的再一次任性,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想要砸碎束缚在你身上的镣铐。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让我最珍视的宝贝生活在一个自由的国度,一个所有人都能自由选择人生的国度,那时你就能自由地选择自己喜爱的工作,能自由地与自己心上人恋爱,结婚。那时候便不再会有恼人的政治联姻,也不需要你再去与鲜血与硝烟为伴。

我爱你,贝拉,我和你的母亲一样愿意为你的未来的幸福付出任何代价。我不会要求你在这场革命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但我祈求你,如果不愿陪我这个任性的无能父亲胡闹,就请远远地躲开吧,别让我们这群老头的政治游戏弄髒你的双手。

你永远是我的宝贝,我爱你,贝拉,无论如何革命是否成功,我都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务必照顾好自己。」

贝拉喃喃地叨念着信纸中的部分段落,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乾裂的嘴唇间发出的声音细若游丝。这封信就放在这间房间最显眼的位置,当贝拉用那把黄铜钥匙打开那扇许久没有打开的房门的瞬间,她便发现了它。

只可惜她发现得太晚,她已经没有机会告诉写下这封信的那个人,自己早就原谅了她。贝拉是那样希望能在那个平安夜扑进他的臂弯,就如同每一个向父亲撒娇的女孩般,大声地在亲王的怀中叫出那个她曾偷偷无数次练习的单词:「爸爸。」

只可惜她现在已经什么也做不到了,她甚至没法拿到父亲的尸骸将他安葬在母亲身边,作为叛国者被处死的亲王不能葬在沙皇的土地上,贝拉根本无从知晓亲王的尸体现在究竟被草草掩埋在了什么地方。

贝拉原以为获得力量就能保护一切,然而,现实无情地教训着她的天真,即使她现在已然作为战争英雄与军部高官,却连最简单地掩埋亲人与朋友的遗骸都做不到。

经过外交谈判,基斯里夫取回了在途利要塞中阵亡的随动装甲驾驶员的机体残骸,只不过,在坠下山崖后,奥尔洛夫的机体发生了爆炸。负责安葬的人员已经没法从那团被烧得漆黑的扭曲金属中将奥尔洛夫的遗体拼凑起来,就这样,这位英勇的骑士的坟茔中,只能草草掩埋着他曾经穿过的几件军服。

贝拉记得葬礼那天,她不顾医生的劝解执拗地挣扎着从医院赶到教堂的陵园。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奥尔洛夫的家人们聚集在那个小教堂里,穿着法衣的牧师有些疲惫地领着死者的家属向死者做着最后的告别,他在最近已经掩埋了太多的年轻人,即便是牧师也感到有些精力不足。

穿着一袭黑衣的疲惫女人与年幼的妹妹站在那个只放着衣服的空棺椁旁悲伤地抽泣,她们失去了家里唯一的顶樑柱,她们甚至没法见一见这个唯一能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中照顾她们的人最后一眼。贝拉远远地站在冷雨中不敢靠近,她抓着围住陵园的铁栏杆窥视着奥尔洛夫的坟茔,雨水湿润了她的红髮,单薄的病号服被雨水打湿贴在她的身上,贝拉站在雨中宛如一条手足无措的丧家之犬,她不知道该怎样和那个失去儿子的母亲与失去哥哥的妹妹解释。

贝拉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那个简单的弥撒结束,奥尔洛夫的棺椁被最后一捧土掩埋,骑士效忠的公主也没能为骑士的逝去献上哪怕一句悼词。

人们渐渐散去,贝拉也在最后一个人离开后眼神空洞地默默消失在安葬奥尔洛夫的陵园旁,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这位忠诚的骑士与他的家属。

回到医院的贝拉陷入了沉默,她不明白,自己明明试图获得更大的力量来保护一切,但现实却是在她获得力量后更快地让自己本想保护的一切摔得粉碎。

她已经在竭尽全力地试图让事情向着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方向发展,然而她所做的努力似乎除了让更多人陷入悲伤之外,再也没有起到什么其他效果。

或许自己真的只是个灾星,或许红男爵说得没错,自己永远都只是个异类,披着人皮的野兽即便生活在人群中,也只会给双方都带来灾难。

贝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既然自己的存在只会带来痛苦,那自己的离开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保护。

贝拉倚靠着墙壁勉强站起身子,她已经一整天米水未尽,刚从病床上离开的身体似乎正在发出濒临崩溃的哀嚎。

但贝拉并不在乎,她强迫着颤抖的双腿走到亲王的书桌前,随后瘫倒在贝利亚亲王昔日坐过的椅子上。

椅子是由橡木做成,光滑的扶手就如同这间屋子一般冰冷。

但这把椅子似乎还残留着亲王的气味,躺在这里,贝拉感觉似乎躺在了亲王的怀中。

贝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定,她伸手拉开了橡木桌子的抽屉。

抽屉里很空旷,很大的抽屉中只放着一件东西。

一把左轮手枪与几发子弹。

这是她昨天收拾房间时发现的,现在它即将派上用场。

贝拉捡起左轮,熟练地打开弹仓填上子弹,六发黄铜製成的子弹很快填满了弹仓上的空洞,随着贝拉摇动手腕,只听「咔」的一声,弹仓闭合,随着贝拉扣动击锤,这把手枪进入了可以击发的状态。

贝拉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左轮手枪的枪口便抵住了贝拉的下颌。

既然自己是个灾星,那也许只要自己安静地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便是对所有人最好的保护。

贝拉闭上了眼睛,她突然觉得这样有些对不起贝利亚亲王与奥尔洛夫,但她实在是想不到更好地保护活着的人的办法。

父亲与奥尔洛夫都是善良的人,他们一定能升到天堂,而自己这个杀人无数的家伙大概率会堕入地狱吧,这样就不会遇到他们了,贝拉暗暗地自我安慰道。

贝拉紧闭双眼,她的脑海中迅速地转过昔日的经历,她默默向科琳娜,向瑟琳娜与所有信任她的朋友道歉,为自己的软弱道歉。

她受够了,她不想再伤害任何人,她已经为此奋斗太久了,如今的贝拉只想任性一次,任性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次。

然而她扣动扳机的手指却有些颤抖,生存的本能正在与贝拉的意志抗衡。

「够了。」贝拉咬着牙默默说道,她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不被自己伤害,她的手指微微用力,她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已经做好迎接死神的準备了。

击锤敲落,左轮手枪发出致命的声响。

然而此时坐在橡木椅上的贝拉却并没有死亡,她正喘着粗气惊恐地看着桌面。原来在击锤落下的最后关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做,于是在千钧一髮之际挪开了枪口,子弹擦着贝拉的脸颊飞过,在天花板上留下了一个弹孔。

贝拉想起自己小时候长大的那个小教堂,那里的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自己死后科琳娜还会不会照顾他们,贝拉不敢保证如今日理万机的科琳娜能想到这些。

贝拉想起自己似乎在银行还有一笔小存款,那是自己的军饷与属于贵族的年金,当然还有自己立功的奖金,这些财富加起来,似乎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贝拉决定先将这些钱取出来存到教会的账目上,自己的这些钱即便只吃利息,大概也能让孤儿院的那些孩子过上不会饿肚子的生活。

想到这里,贝拉收起手枪,别在腰间,她还需要再做些事才能去死。

贝拉勉强打起精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她不想让银行的人看见她狼狈的样子,她现在是新任的帝国军机大臣科琳娜中将的亲信,科琳娜如今在朝堂上政敌颇多,她不能给科琳娜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阳光彻底将白桦林照亮,贝拉轻轻地推开小屋的木门,离开了这处她为自己选定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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