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門矢士的世界 2

深夜二点。

没有人的后街，又有新的吸血鬼牺牲者出现。

那尸体还未被人发现，刚才仍然享受着和平日常的女性，现在全身如木乃伊般乾瘪。

一个穿着长缕，戴着帽子，一身不合时节服装的男人，站在尸体旁边。

「鸣泷先生。」

在黑暗中出现的海东呼唤他的名字，长缕男——鸣泷应声回头。

「这是空我的卡片，请使用吧。」

Diend的海东与Decade的士，同样使用骑士卡片来战斗。

海东和士能靠来往其它世界获得骑士卡片。

那些卡片是每张都凝缩着假面骑士能量的特殊卡牌。

海东将印有空我脸孔的卡牌，交给鸣泷。

鸣泷接过后，卡牌发出光辉。光芒照耀四周，也照亮了海东和鸣泷的脸。

鸣泷握紧手上发光的卡牌，从手指间漏出的光辉徐徐变弱。

鸣泷张开了手，卡牌已经消失了。

鸣泷的身体吸收了构成骑士卡片的假面骑士能量。

「还差少许。」

能量走遍全身，感到充满力量的鸣泷，心神恍惚地闭起眼睛。

「还差一些，我就充满力量了。那样我就不用以丑陋的怪人姿态袭击人类，也无需再依赖人类地生命能量生存下去。」

听到鸣泷地话，海东开口说道。

「破坏这个全是错误地世界，从头开始创造正确的世界。我为此已有死的觉悟。」

海东收起平时那种嘲弄人的态度，绷紧嘴角，与鸣泷面对面。

「要死也要在你给我拿来甲斗的卡之后。不集齐九张卡牌，就不能达成我的伟业。」

「是，我明白。」

海东点头。

「太漫长了。我因为讨厌那个我出生的世界，为了寻求理想乡，而到各式各样的世界旅行。但不知何时我忘记了自己的世界…

忘掉自己世界的人，他的存在会被抹除，失去肉体。我觉得失去肉体而变成怪人的我，比起寻求理想乡旅行时更凄惨。」

鸣泷嘲讽似地笑了笑。

「不过，这都要结束了。」

「没错。吸收所有假面骑士能量集合体地骑士卡片，我就能得到至高无上地力量。用那力量毁灭世界，创造出哪有都不存在的，属于我的理想乡！」

创造理想乡。海东醉心于鸣泷的话而眯起眼。

「我能够为鸣泷先生的伟大计画鞠躬尽瘁，是我的光荣。」

两人的对话溶入夜晚的黑暗之中，谁也没能听见。

只有死人的眼睛映照出他们的疯狂。

「昨日在某市发现了一具来历不明的奇怪尸体。受害者是居住在附近住宅大厦里的片冈沙织，二十九岁、女性、公司职员。遗体的脖颈侧有被野兽啃咬的伤痕，体内水分明显地枯竭，成为木乃伊状态。这尸体被发现后，警察认为兇手是跟一连串吸血鬼事件有关的同一犯人，并依旧从此方向进行调查。」

电时中的美人主播继续说明事件。

士整个人深深地陷入沙发里，发獃地看着美人主播数分钟抖一下肩的坏习惯。

画面切换成受害者双亲的模样，他们声音颤抖地回应访问。

这时，士听到了转动玄关门锁的声音。

海东在二楼，那么应该是夏海。

自从他们两出现在现实世界已经过去一个月时间。

这期间，夏海继续製作她那难吃的料理，海东的真正身份依然是个谜团。

这一个月，士说话的次数多了不少。

每天被夏海缠身的他，原来的厌世感都麻木了。

虽然厌恶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冷漠，但他一直没有时间去认真面对。

因为总是有阻碍。

越想面对，支配他的不安和恐惧越是潜伏于内心的黑影中。

但不知道是因为夏海和海东带来的变化，还是因为百合的死令他决定面对现实，士觉得一直以来的自己正在消失，这令他感到五味杂陈。

「士，看新闻报道了吗？」

夏海气喘吁吁地进屋。

她依然对吸血鬼事件兴緻勃勃，并已经把士和海东加入成为调查员的一份子。

到事发现场，向证人询问等。他们陪着夏海做每一件事。

但是业余的三人无法得到比警察更多的情报，事态一点进展都没有。

「啊啊，刚好在播放。」

受害人的双亲，对着遗照说话。

很痛苦吧，很辛苦吧，今后什么都不用再忍耐了。爸爸妈妈知道纱织就在身边。

压抑感情的背后渗出哭泣的声音，比起放声大哭更悲伤。

受害人片冈沙织从小就体弱多病，多次出入医院，去年病情终于稳定下来，今年才刚正式踏入社会。

「这种残忍的事绝不是人类干得出来的。」

夏海看着电视说道。

「蠢材，就是人类才会干得出来。杀死后煮了自己孩子吃的，以及因为无聊在五分钟内射杀十多人的，全都是人类啊。」

「但但是，人是有心的啊。在这起事件中犯人没表现出任何感情。愤怒和悲伤都没有。你不这样认为吗？」

「才没有所谓的心，有的是脑袋。」

听士这么一说，夏海悲哀地轻声反驳。

「有的啊…」

「士想想自己喜欢的东西。那喜欢的心情，难道说不是从心而发，而是脑的命令？」

「首先我想不出喜欢的东西。」

夏海听到士的回答，杀气腾腾地竖起拇指。

她轻易地命中士的侧颈。

士马上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为什……呀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火大。」

士边笑，边听到楼梯的踏步声。

不用确认也知道是海东从二楼下来。

「早安，真羡慕大家那么有精神。我都没碰到什么能让我从一大早开始，就能笑死的开心事呢。」

明明一看就知道士是被按了笑穴，但海东却还是戏弄他似地说道。士很抗拒被说成很开心和幸福，他想否认，但停不了的大笑令士感到吃不到的甜美。

「早安，海东先生。又出现吸血鬼事件的受害者了。」

「刚才在上面看到了，很惨的事件呢。我联络了那个记者，但这次也没有犯人的线索，警察好像投降了。」

「果然要靠我们抓住犯人才行呢。」

夏海认真地认为只有靠他们三人才能捉到犯人，这令士感到无话可说。

到底她为何那么热衷于调查事件，也是不明所以。

以前士问过她，却被她以「那样残忍的连续杀人事件，当然想制止」那么一句话解释，令士怀疑以这样浅薄的正义感，如何能坚持去做怎么看都是白费力气的调查游戏。

「现在怎么办？这几天我虽然在网上查了很多，但都是一些毫无根据的推测，有力情报一个也没有。」

「关于这件事，我似乎忘记了一种可能性。在类似的事件中，通常受害人和发生事件的地点不是都有规则性么？例如受害人是按照星座顺序什么的。所以我们来重新调查一直以来的吸血鬼事件吧。」

海东边敷衍回应着边进入厨房。在开水沸腾的声音后，士闻到香浓的咖啡味道。这时海东住进这个家后每早的例行公事。

「可是连警察都调查不到唷？」

「但是，可能之后我们会找到连警察都不知道的线索也说不定呢。」

绝对不可能。由业余做的不可能比专业的得到更好的结果。

士很想这么说，可是他仍然苦于笑穴的影响。

笑到背筋也开始痛起来。

再继续笑下去，连人都要变得奇怪了。

「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做，就帮你调查一下吧。」

「说来我一直很在意，海东先生到底是做什么的呢？你不是学生吧？」

「简单来说，就是为了让我对别人不能知道的事沉默，取而代之要听我听我话的工作。」

「说起来，你好像也掌握了记者先生的秘密呢……那么秘密从何而来的？」

海东故意将食指放到嘴唇前。

「那是商业秘密。我环游各种世界，自然会有很多机会得到别人的秘密吧。」

「有点可怕呢，要小心点不要让海东先生抓住弱点才行。」

「小心点好，也许我已经掌握到了呢。」

海东开玩笑似的说，夏海发出「呃——」的一声。

这边士终于压下爆笑，他打开冰箱，直接饮用包装橙汁。

「喂，我说过要用杯子喝吧。直接用口喝，第二天包装口的细菌会增加一亿倍啊。」

夏海爱管閑事地说，她抢过橙汁倒进杯内。

「那么你就别随便喝我家的东西。」

「至少我掌握了士的弱点了呢。士是个被年纪比自己小的女孩多番照顾的丢人家伙。」

喝着咖啡的海东，他白皙的颈部如蛇腹般蠕动。

「你们明明赖在我家里，却对我很不客气呢，你们给我好好尊重家主啊！」

「好，决定了就立即去图书馆，那里应该有以前的报纸。」

夏海说，故意装作听不见士的话。

「话说在前头，我可不去。为何要为了其他人免费工作！」

「又这样装坏人，我知道士虽然满嘴怨言，但本质上是个好人呢。」

「对对，别再做形式上的反抗了。」

夏海和海东已经自顾自谈地开始商议有关出发时间的事情。

事已至此，从经验上得知，无论怎样反抗，士也得陪两人去做。

就算士说对他人没兴趣，夏海和海东都会以自己的误解强推给他，不让他离开。

士想反驳说自己不是他们所认为的那种人，但同时也稍微觉得这种关係很舒适。

图书馆的新闻保管室很闷热，其位于两层建筑的图书馆地下，既没有窗也没有空调，吸收了汗水的空气很沉重。

没修饰过的混凝土墙壁和灯管格格不入，令人感到寒冷。

不鏽钢制的巨大棚架上密密排列着十厘米以上厚度的档案。

档案的脊上记载有里面收纳的报纸名称和年月日。

士一边煽动领口，让风吹到腹部去，一边寻找需要的日期。

这里非常广阔，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连气息都感觉不到。

他觉得自己每个动作都会发出很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