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演習

后面的几天训练也一如往常，逐步走向正轨。除了第一天坏了两台魔盒，后面又坏了两台，现在已经不匹配人数，我们只能把旧型号的那两台也拿出来用。之前一直怕见到恶幼女的时候她天天来，现在盼着她来的时候她又不来了，她就是天生想和我作对。

一天，

我走在走廊上，想着要怎么应对之后可能出现的魔盒不足。

「教官，来！」一只手在走廊尽头对我招着，虽然我这个角度看不到脸，但是那蓝色的头髮已经出卖的这只手的主人了。

「怎么了，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你不用特地来陪我这个糟老头子。」随着我走近，就看到鸢尾花正坐在一张桌子旁。

「才不是，我们刚刚在讨论你呢，就看到你路过。」鸢尾花轻笑着，又朝我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我走到她附近，看到她身旁还有个女孩子，是波波。

波波让了位置给我，我坐在了她们中间。

「怎么？有什么事？我首先声明，我可谈不来恋爱话题。」

「如果有谁找教练你谈恋爱话题，那还不如去找冷麵佛。」波波拍打着我的背捧腹大笑。

虽然我从来没听过冷麵佛这个外号，但我已经隐隐约约猜到是谁了，虽然我绝对不会讲出我的猜测。

「哼，你们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有女朋友的，我们已经谈了五年恋爱了。」

「什么——！」」什么——！「不仅是波波和鸢尾花，就连几个旁边的的女孩子也惊呼了出来，看来她们刚才在偷听我们对话。

波波刚才还在笑，这时表情却严肃的可怕。我有一次被军事法庭审问的时候，那个法官的脸就和她现在一样黑。波波平时一直很开朗，笑容彷彿天生带在她的脸上，我还从来没见过她的表情冷若寒冰到这种地步。

我扭头去看鸢尾花，她刚刚也还在轻笑，可是现在也是两眼无光。旁边几个偷听的女孩现在也站了起来，围在我旁边，给我一股无言的压力。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女人心也太难了，刚刚还有说有笑，现在彷彿要把我掐死。

我被这个气氛逼迫的受不了了，小心翼翼地把被油布包裹的「安洁」放在了桌子上，指了指，」就她啊，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周围的氛围突然就变了，如果要我形容的话就是变成了鲜花的海洋，女孩子们又开始有说有笑，彷彿刚才的一切没发生一样。

「我就说教练怎么可能有女朋友，你一脸单身一辈子的面相。」

「是啊，是啊，现在天天能见到我们已经用光了教练一辈子的桃花运了。」

喂喂喂，这些人是不是越说越过分了。

「所以呢，叫我过来什么事？」

我实在受不了这个不断贬低我的话题走向了，主动岔开了话题。

「我们想知道教官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就是我，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我是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我可没有背地里偷偷说你们坏话。」

「波波问的不好，我们想知道您参军之前是什么样的人，还有您之后还要详细解释解释说坏话的那部分。」

「我也想听。」

又有几个人凑了进来起鬨。

我挥了挥手，想起了一个人，不知道她现在还过的好吗？

「没什么好说的，我给你们讲点我在前线的故事吧。」

「咦——！」看来我的观众很不满意，纷纷发出遗憾的声音。

一小时后

「所以我当时就左手托着他下巴，右手压着他的头顶，然后『咔擦』一声」

我边说边比划，用同样的姿势托着波波的头，她甚至用头轻轻地摩擦着我的手。

「然后你们猜怎么着？他的头就倒了，他当时就托着自己头到处乱跑，边跑还边喊：『我头呢，我头呢？』」

看来我绘声绘色的表演深入人心，有几个女孩甚至下意识地去扶自己的头。

虽然一开始大家都不满意，可听着听着就入神了，现在我周围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就连夜莺也在。

「教官你肯定骗人的，怎么可能头掉了还能跑。」

「好，休息时间结束了，现在是训练时间，今天你们听我讲了故事，所以训练量还要加。还有你，竟敢质疑教官，你今天训练量再加。」

「欸——！怎么这样——！」

这几天的晚上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保持着鸢尾花和朔月的轮换，她们不会是一起被欺负了吧？不过鸢尾花那种性格，要想不被她欺负才比较难吧。

上次虽然鸢尾花说惩罚内容会升级，不过之后就连公主抱都取消了，就只是单纯到我房间坐着，呆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了，朔月甚至会带本书来看。

又过了几天，我盼星星盼月亮等的那辆吉普车终于到了营区。

可惜我没有等来我想要的装备反而是演习安排。

「中午十二点开始，你们要在后山进行一场演习，你可以指挥的是所有女巫，你面对的是两个营的……」

还没等恶幼女说完，我就打断了她的话，「不用告诉我对面的部署，战场上敌人可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信息。

「哦？你这么有信心？不过盲目自信可会害了你自己。」

后山，中午

「再确认一下无线电是否通信顺畅.」我举起手上体积庞大的无线电，讲了几句。

夜莺手上的那台无线电马上就传来我的声音，不过杂音很大。

就算在这么近的距离也有这么强的干扰吗？

无线电不像高功率电报，通讯距离很短，而且很容易受到干扰。

我们女巫部队只有连级编製，按照军队配置，所以只给了我们一对无线电。这完全是错误的，我们人数虽然很少，但在战术上我认为完全有一个装甲连级编製，最少应该给我配九台无线电。

显然上级对我们女巫部队的理解和我有很大差距，不过这种观念也只能靠姑娘们精彩的表现逐渐扭转了。

「我刚才已经把计画都说清楚了吧，我们现在没法即时通讯，只能尽量把计画布置的完善了。」

没有人说话，看得出来大家都很紧张，就连夜莺也没回答我。她们现在就像是被鹰妈妈往悬崖下面推的小鹰，这就是个演习，至于这么夸张吗？

我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少将看我们平时幸苦，特意安排我们和友方部队进行一场后山的春游。」

她们现在看着我，彷彿在看一个蹩脚的喜剧演员。我实在是不会搞这种战前动员，我以前的连队长鼓动人真的有一手的，我当时就该和他学两手。

似乎是为了给我打圆场，波波突然轻轻地哼起歌。音乐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魅力，一旦一滴水滴落，马上就会形成一片湖泊，紧跟着又有其他几个人唱了起来，最后变成了大合唱。

一曲完毕，所有人都显得很兴奋。

「之前不是说叫我唱歌吗，这一次要是赢了，我就开个演唱会，让你们听个够。」

「教官，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那天只是恭维你的，谁愿意听你唱歌。」鸢尾花马上就拆我台了。

「你今天要是不亲手毙一个，你也得和我上台一起唱。」必须得压压她的嚣张气焰，我总觉得她越来越喜欢整蛊我了。

抬手看了一样表，指针刚刚好指向十二点。

「狩猎时间到了，可怕的女巫们该出去抓馋嘴的小孩了。」

看着她们陆续离开，我只能心里默默为她们祈祷了，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儘力隐藏好自己了，我身上带着无线电，要是被缴获了那就是个大麻烦了。

过了一会，无线电就传来夜莺的声音：「报告教官，A区没发现敌军炮兵阵地。」

「收到，二班还没发送信号，你继续前往C区查看。」

虽然我表面上对着恶幼女说不需要敌军资料，其实都是骗人的，我怕她会在这上面使花招，所以是自己数的。因为演习地点就在后山这么近，我早就安排人去数上山的部队了，他们为了及早详细了解和后山的地形，所以早早地上山了，殊不知把自己的人数暴露无疑。

根据侦察回来的情报，敌人只有一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连，但是从其他方向上山的部队我们就不知道了，那个炮兵连是这次战斗的关键，所以必须早点确定位置。

虽然在一片山中找一只炮兵连无疑是大海捞针，但是还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诱导炮击，主动暴露自己的位置，让他们开炮，这样就知道他们的位置了。但是这有两个坏处，一个是诱饵部队很可能损失惨重，一个是炮兵可能在射击后转移阵地，那就白费了。

所以我选择另外一个方法，从上山时间推测 ，他们最多只有两个小时準备。炮兵阵地可不是说把炮拉过去就搞定了，山地崎岖，他们的运力有限，能部署的位置已经筛掉一大片了，同时他们还要选一个兼顾隐蔽性和火力覆盖的地方，所以我从地图上找了几个可疑的地点，让她们分散去找。

你问我为什么会有地图？从恶幼女车上「顺」来的，她安排这里训练，那么一定要準备地图，不然她怎么观察演习呢？不过她现在应该急得满地找了。

不一会，无线电又传来声音，夜莺在C区也没找到，我让她B区和二班汇合了。

怎么回事啊，就标了三个地点，难道三个都错了吗，夜莺都已经检查两个地点了，二班还一点消息都没，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越思考就越担忧，我心中的不安在急剧放大。

这时，远处传来一颗信号弹划空的声音，是红色信号弹。

如果不是敌军也恰好用了和我们一样的信号弹，那么就是二班已经压制敌军炮兵阵地了。

因为只有两台无线电，我们又分为四组行动，没有无线电的部队只能用信号弹交流了，这样容易暴露发信号弹部队的位置，其实我是尽量不想用的。

那可是一个炮兵连，她们真的可以压制？我原本的设想是四处侦察，发现位置后合而击之。

不会是和敌人的用混了吧？

二班的指挥是鸢尾花，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有什么办法。

虽然心中的疑问很多，我还是向信号弹地点移动。

走了一段距离后，无线电传来夜莺的声音。

「二班已经压制住敌军炮兵阵地，我们已经汇合。」

「收到，就地布防。」

「我们还缴获了敌人炮兵部队的无线电。」

啊？我现在心中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个「啊？」字。

战场上是很难缴获敌人电台的，一来是这个东西很容易被摧毁，它体积庞大，一颗流弹就能让它报废，同时因为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关键了，所以一旦有被缴获的可能性，指挥官就会下令摧毁电台，毁掉密码本。

现在来不及问具体详情了，既然拿到电台，那就好好利用吧。

「用缴获的无线电彙报，就说你们受到敌军小规模袭击，但已经击退敌人，考虑到阵地暴露，你们转移到A区了。」

「可我们都是女的，这样子不会被听出来吗？」

「找个装的最不像的，就是要他们听出来。」

「收到…………刚刚已经播报完毕，之后怎么办？」

「之后有两种可能，一班现在清扫敌人可能来的侦察兵，二班现在进行炮击準备。不对，你们有人会炮击吗？」

无线电现在一阵沉默。

「那算了，二班现在原地部署炸药，我马上过去。」

说是炸药，但是因为是演习，填充物都是大量的染料，今天不知道谁要吃这个大礼物了。

赶到炮兵阵地的时候，我就只看到一片狼藉，有两门炮上面都沾了染料。没看到敌方「尸体」，看来全部都已经运回去了。

没时间问事情经过，我马上拿起无线电。

「一班，彙报情况。」

「未侦察到敌方侦察部队，但可能有疑似的敌方大规模部队前来，现在位置在xxx，xxx。」

这个位置应该是看我临时copy给她们的地图猜的，但是位置可能不是太準确。

「接下来十分钟后我会对你们进行二十分钟的炮火準备，到时候你们要激活魔盒，并且实时给我提供炮火校準。如果有必要可以在炮火準备时和敌人开战，但一定要在炮火準备结束后脱离战斗。」

平时拿个弹弓射树上的鸟都很难打中，更别提用大炮打几公里外的目标了，那些海军的舰炮隔几十公里射击更是摸奖中的摸奖，所以炮火校準是一项很关键的工作，一般在平地上炮兵阵地自己就可以完成校準，但是现在在森林里面，这种情况下一般是高空校準，会有飞行员高空观察实时校準，不过我们现在有可以零距离校準的好用观察员，还是好好利用吧。可以直接校準落到自己头上的炮弹，这可真的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阵地上一共有六门炮，但是已经有两门染上了染料，根据规定不能用了，就只剩四门炮可以用了，这个火力真的单薄，不过对手也没多厉害，凑合一下吧。

我马上开始了炮术瞄準速成班，其实就是如何利用炮上的瞄準镜进行简单的瞄準，同时教了一下如何调整炮位，这些东西说实话都是很基础的东西，原理就像枪一样，只不过是曲射的角度大了一点。下坠严重了一点。

单发，拉大栓，这就是狙！炮和枪的区别只是口径大小罢了。

她们学的很快，真不愧是年轻人，几分钟已经可以像模像样地操作了。

我已经把一门炮瞄準好了，时间刚好够，我就发射了一炮。

「教官，完全打歪了，再右移两百米左右。」

夜莺的话有点伤害到我的自尊了。两百米！一个正规炮兵就算喝醉了瞄準都打不到这么偏，虽然我不是炮兵出身，但这也太伤人了。

我进行了校準，再次发射，这次还是有一点误差，但已经没关係了，根据夜莺的回报，应该是打中人了。

我马上去观察其他三门炮的瞄準，稍作调整就开始齐射了。

虽然我们的精度不行，但是我发现我们还有一个优势——射速。炮兵一般都是要选臂力大的人，因为炮弹是要人手一颗一颗抬进炮膛，这对于炮兵是一件很艰苦的事情，长时间炮击很容易就导致射速下降，有些时候要进行长时间炮击，比如要炮击準备三天，这就需要炮兵三班倒地装填，真的是折磨人。

就这帮小姑娘要她们抬炮弹真的是辛苦人了，我让她们激活魔盒，在身体素质提升后，我们的射速可能能和精锐炮兵部队的射速相比。那些人的小臂比我的大腿都粗，很难想像现在这些姑娘们纤细的手臂也有那种爆发力。

射速稍微弥补了我们糟糕的炮术，自从完成校準后无线电就没有声音了，估计已经交战了。

二十分钟的炮术準备结束后，我想继续进行炮击扩大战果，但是无论怎么呼叫无线电夜莺都没有回覆，我担心会有误伤，也不敢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