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戰

工作室

我看着红莲小姐灵巧地从魔盒中取出一根『电线』，这东西是用魔力驱动的，也许该叫『魔线』？

这根魔线本来连接在一个转换器上，如果不是红莲小姐把它取出来，我完全不会怀疑这是有问题的。

魔线的连接转换器的那一头有一个螺丝固定，红莲小姐随手就把这个螺丝取出来，丢在桌子上，『这个就是限制器，高功率输出后它会把魔力反流，造成使用者的魔力混乱，具体表现就像是朔月那样。』

『就这么小小的一个零件？』我拿起桌子上的那个小螺丝，翻来覆去我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这东西的构造很简单，没有任何电子装置，只是单纯的机械设备，唯一的要求可能就是需要一个高精密的机床了。』

真不愧是高级间谍，连这种敌军后方生产需求都能知道。

『那为什么只有朔月有这种情况？』

『必须高功率输入，为了不让你们一开始就察觉，我们把功率限制设置的比较高，如果你们一开始就发现问题，那就不会继续使用了，这个度很难把握啊。』

『应该没什么大的副作用吧。』

『其实就是类似喝醉的表现，我们把这个现象称为魔醉，基本上人体自然代谢后6-8个小时就能恢複，比酒精的代谢速度还快，有没有后遗症目前还不能肯定，这需要长期大量的临床实验。』

红莲小姐已经开始拆第二台魔盒，我把玩着这个像固定螺丝一样的限制器。

『这个能作为武器使用吗？让敌人在战斗时进入魔醉？』

『很难，而且既然是帝国发明的，他们肯定会对这个有所防备。』

帝国发明的？我还以为是红莲小姐自己搞的，不过她是怎么拿到的，这也是高级间谍的技术吗？

『那可不一定，不用对敌人，对自己人使用也是可以的。』

『自己人？』

看着红莲小姐满脸的疑惑，我已经有了一个使用这个限制器的方法，但作为对她长期讲谜语的报复，我决定不告诉她。

『那我就先走了。』挥了挥手，我走出了工作间。

这几天的训练进度有一点拖延，因为我把女巫部队分成四组，每组轮换把装备送去红莲小姐那里拆掉限制器。

表面上对女巫们说是改进魔盒，虽然也确实有一点改进。零件也有一些升级替换，在安静环境下发出的噪音已经较难察觉了。

魔盒不像普通的燃烧型发动机，它没有燃烧时发出的巨大噪音，所以只要控制机械部件的机械噪音，就可以达到一个很安静的程度，这对于机械设备来说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很多时候人们观察飞机并不是通过肉眼，重型轰炸机和大型运输机多台发动机一起轰鸣，即使距离地面很远也能被人听到，这对于要执行的轰炸任务、敌后空降任务是一个很大影响。

如果魔盒可以取代飞机的发动机，那简直不敢想像。

同时，我让红莲小姐在显示屏上安装挡板，这样可以避免在黑夜中发光。

红莲小姐教了我一些保养知识，在拆除限制器的这段时间，我就对女巫进行保养知识的讲解。

正常来说拆除一个小队十二台魔盒，按照红莲小姐的速度只要两天就能完成，但涉及到其他改进，虽然改进的零件都是些很容易搞到的通用零件，但是也让进度大幅度拖延了，我们足足花了半个月才把全部工作搞定。

朔月所在的小队是第一个拆除限制器的，拿到之后果然没有再次出现魔醉的情况。

这验证了确实是那个螺丝起的作用，直到朔月使用拆除限制器的魔盒之前我都一直半信半疑的。不过这样也好，对于以后的计画多了一张底牌。

自从红莲小姐来到营地已经三个星期了，我感觉她比我还混得和女巫们熟，但是自那以后她从来没有提起过什么关于间谍的事情了，我也不敢问情况，这件事不应该早点解决比较好吗？

这段时间晚上我经常会去红莲小姐的房间请教魔盒的问题，关于技术上的事倒是其次，她对于魔盒的战术应用以及可能造成的战略层次的影响对我启发很大，真不愧是研发人员。

不过挺可惜的，以前我都是在女巫们拜访过我的房间之后再去找红莲小姐的，但是有一次鸢尾花去而复返，被她发现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晚上的时间就变成红莲小姐面向全体女巫座谈会了。

我完全不是因为不能和红莲小姐夜晚在她房间独处感到遗憾，主要是间谍还在潜伏，这样传播知识会造成风险吧。我好几次委婉地提过取消这个演讲会的建议，但是却遭到了激烈的反对，就连朔月小天使和波波也在反对。

一天晚上，我们正在开宣讲会。

红莲小姐正拿起一个魔盒在做讲解，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人是恶幼女，她身后还跟了一个传令兵。

好久没看到她了还有点怀念，不过我心中以及隐隐约约有不详的预感了。

『现在马上集结清点人数，随我出发。』

也没跟我们寒暄，恶幼女马上就劈头盖脸地给我们下达了命令。

『全体集合，操场列队。』女巫们听到恶幼女的命令都有点不知所措，纷纷看向我。我马上也下达了相同的命令。

现在可不是玩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的时候了，你们知道这个看起来像幼女的人官衔多大，她要是想现在就能把我枪毙了，估计军事法庭还会讚扬她矫正军纪的行为。

高级军官就是这样，平时和作战部队接触的少，导致他们直接下达命令的时候很可能被拒绝。跟别提是个幼女模样的军官了。

不到三分钟，人就已经集齐了，我们本来就全部人都在会议室，集结起来很快。

恶幼女看着集齐的人，『很好，现在上卡车，我们马上出发。』

四辆卡车已经停在操场上了。

『需要携带装备吗？』带的卡车远远超出我们的需求量，一般一辆卡车就已经可以运输一个班和他们所需要的装备，但现在紧急集结，我们什么装备都没带，这种情况可能两辆车就可以了，我有点困惑。

『带上魔盒就行，所有其他装备都会在到达目的地之后分发给你们。』

看来情况是真的很急，连搬东西的时间都不够了。

『少尉，来我的车。』恶幼女坐在吉普车上，头探出车窗外，拍了拍自己的车门。

『不了，我和我的部队在一起就行。』倒不是我不想坐单座，和那个恶幼女在一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两权比较还是军用卡车舒服。

『上来，我有事和你说。』这次她直接按喇叭了，现在都深夜，搞这么大杂讯不怕被投诉吗？

『夜莺，把你的魔盒给我，波波保持你的无线电开启』经过上次的教训，我直接让红莲小姐把无线电装进了小队长的魔盒里面，这样人就不会因为携带的装备体积过大从而使得目标显眼了。

一坐上吉普车我就马上把手抓在车门上，果不其然恶幼女马上猛踩油门，一溜烟已经跑出去了。

等到车辆逐渐平稳下来，恶幼女才开口。

『今天凌晨，我们前线的一个指挥所被袭击了，那一片阵地全面失守了，我们今天白天进行了一整天的拉锯战，依然没有拿回来，现在有两处阵地因为这片阵地的失守处于侧翼暴露的状态。』恶幼女接着说道，『敌人随时有可能发动进攻，甚至可能我们现在谈话的时间已经发动进攻了。』

『魔女乾的？』能专门叫我们也只有可能是这个原因了。

『是的。』恶幼女点了点头。

『我们要做什么？』

『在魔女袭击的时候给她们迎头一击。』

『她们？』

『在这段时间，敌人投入了更多的魔女，这是她们第一次造成严重的伤亡，我还想继续让你们训练一段时间，但没办法了。』

『既然你说了两个阵地，我们要去哪个？分兵是很危险的。』

『少尉，你是女巫部队的指挥官，而不是我。』

说着，恶幼女从吉普车的前储物柜抽出一张地图，同时打开了我座位上的抬头灯。

『好好研究吧，我需要你在到达前作出结论。』

我拿起地图开始研究，这是一份很精密的军用地图，很可能是从参谋部带出来的，我们普通用的地图根本没这么好。

情况很不妙啊，被攻陷的阵地是个高地，指挥所也是设置在很高的地方，这个地方很难夺取，敌方魔女一定是借用了某种方法潜入进去，这种地方就算空降都很难準确降落，所以可能是陆路。

算了，现在别想这些了。现在最关键的是那两个暴露在危险中的阵地。

我没有看多久，看多久就马上确定下一个可能被进攻的位置是A阵地，这里地势平坦，而且极其容易受到夹击，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选取这里进攻，甚至可以说就算高地不失守，这也是个极度好进攻的敌方。

我刚準备指向这个地方，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现在战争已经改变了，敌人是有魔女的，我们应该把这个也纳入考量範围，如果我是一个有一支实力强劲的魔女部队，我会怎么规划进攻呢？

汽车开了很久，中途还在一个补给中转站补给了汽油，直到天开始发亮了我们才到。

万幸没有遭到敌人空袭，顺利到达了前线指挥所。

我跟随恶幼女走了进去，里面已经忙的不可开交，到处都是无线电呼叫声，传令声，还有人不断走动发出的声音。

在指挥所最中间摆了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在模拟现在战场的情况。

我随便扫了一眼，心里对待会要前往哪个阵地已经有把握了。

『上校，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恶幼女对着趴在沙盘上的一个指挥官问道。

『敌人已经发起进攻了，A地区目前岌岌可危，我们需要增援。』

『兵力？』

『敌人的情况还不明，我们两个营都还在上面，但他们已经坚持八个小时了，需要马上轮换。』这个指挥官张口闭口就是请求增援，看得出来真的很紧急。『您不应该来到这里，这里随时可能会被攻陷。』

恶幼女没有理会他的话，反问道『两个营？那C阵地怎么办？』

『那里不用担心，我们只要两个连就可以轻鬆守住。』

恶幼女马上冲上去想抓这个指挥官的领子，不过她的身高不够，只能抓住衣服，『你把那里的兵力抽调出来了？』

『是的，A阵地马上就要失守了，如果不抽调，您就不是在这里见我，是在更后方的指挥所见我了。』

那个指挥官的态度也很强硬。

我已经意识到恶幼女的想法了，便没有废话，说道『对接暗号是什么？我现在马上去支援阵地。』

在来这里的路上我还不敢太确定，但是种种迹象都印证了我的想法，敌人的进攻方向只可能是那个。

我从一个副官那里接过了对接暗号，就走出指挥所。

女巫部队整整齐齐地站立在那里，她们还是有些紧张，但是和我第一次见到她们时她们已经完全成长了。

这一次的战斗很可能有些人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而且还是我亲手让她们去死的。

『我们走吧，前往C阵地。』

所有人都知道A阵地很难攻打，那里一定会有重兵把守，那么用佯攻吸引敌人的部队，同时进攻C阵地就会使一个很好的选择。

按时间推算，敌人应该是在夜间发起进攻的，但是现在天已经亮了，敌人还没有撤退，这是很诡异的事情，那个上校被进攻弄得焦头烂额，只顾着防守却忘记了防守的意义了。

一般来说黑夜发起进攻就是像依靠夜色作为掩护降低自己部队的伤亡，打到现在必定已经有很高的伤亡了，到了白天却还不撤退，就证明敌人想在白天依靠更精準的火力对C阵地发起进攻。

我们真的没多少时间了。

『开启魔盒，马上出发。』

开魔盒赶路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但我的直觉不断告诉我必须要快。

夜莺熟练地激活了魔盒，同时来到我身边，『教官，我背你吧。』

她们激活魔盒后的行军速度我是追不上的，去前线的路上脱节可是很危险的。

『别管我了，马上出发。』

夜莺看起来还是有点犹豫，鸢尾花已经拖着她离开了。

她们有点过于依赖我了，这又是不是什么好事，我就算去了也没法和她们并肩作战，甚至可能会拖后腿。

我返回指挥所，徵用了一台无线电，调整到了我们的频率。

『这里是教官，收到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