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过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玛尔威娜,在我们身上看到了可能性。
要如何将其化作具体的现实。
听完她的话以后,我一直在思考。
「我本来以为只要在这个世界隐姓埋名活下去就行了。但是,听完玛尔威娜的话,我觉得光这样或许还不够。至少,我认为把这个就作为目标或许是不行的」
想想过去发生在勇者和甲壳龟玛尔威娜身上的悲剧就知道了。
我们之前想要的生活,她们在过去实现了。即便如此,无可挽回的灾祸还是降到了她们身上。不幸的偶然与误会,将去可替代的一切永远剥夺,把剩下的人们逼近了封闭的世界。
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个过去。
正因如此,我们也应该能够摸索出其他的可能性。
「为了不像玛尔威娜她们那样,发生误会和误解……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能够接纳我们的地方。作为目标,这点必须要有」
「但是,前辈。这……」
「我知道」
我轻轻握紧牵着她的手,阻止了她继续。
然后对噤声的她说道。
「其中的难度自不必说。能不能实现还是个问题。更何况要保证说能够绝对能做到,这张嘴撕了我都没法这么不负责任」
「前辈……」
「但是,我不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像是紫兰和团长他们那些人,就接纳了我们。
有些危机也多亏了她们在才得以渡过。
我们不能忘记这些事情。
「这个目标有一试的价值。而且,更重要的是……」
我轻轻鬆开加藤的手,视线望向萝比维娅。
「那样一来,玛尔威娜她们也没必要再偷偷摸摸地生活了吧?」
「啊……」
赤褐色的眼瞳瞪大,理解之色浮现其中。
「那样的话,就能够和村子里的家伙自由见面……?」
「是啊」
我向那闪烁着希望的幼小脸庞一颔首,随后视线一个个扫过在场的人。
「当然,肯定会有风险。想要试探可能性,自然会有好有坏。我们要考虑各种最坏的情况,又不能太过悲观,要慎重前进……即便如此,说不定还是会有不可理喻的事情降到我们身上」
我说到这里一停,摇摇头。
「但是,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也是一样的。就结果上说,风险还是无法归零。而且,若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当发生什么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维护我们。只会像是玛尔威娜她们那时候那样,重複误会造成的悲剧……」
我握紧拳头。
「为了不那样,我们必须採取相应的行动。若是因此会造成风险,我们就需要强到能够跨越这份风险」
需要能够争取幸福,反抗无理的力量。
「为此,在需要深化这个能力的时候我不会犹豫——」
◆ ◆ ◆
——是的,我不会犹豫。
不过,不安还是会有。
「说起来,为什么是这种地方……」
我一个人走在洞窟内。
脚步声,在黑暗中越传越远。这个洞窟很宽阔。我以前也住过洞窟,但是这么大的,只在原来世界的电视上看到过。
不过这个大小也是理所当然,毕竟这里可是萝比维娅还没有理性的时候被关押的地方。
听说现在是打算废弃了。
似乎近期就要把这个地方连同不好的回忆一起粉碎,但这里的地基坚固到连龙都无法轻易破坏,所以现在还是处于废置状态。
而我之所以会来这种地方,是因为葛贝拉叫我来的。
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在这里等我。
为什么又要在这种地方……想是这么想,但恐怕是想要在没有旁人的地方说话吧。
葛贝拉似乎已经来了。包着红色火焰的蜘蛛茧吊在路途上照亮道路。葛贝拉在晚饭吃完就跑出来了,似乎是在做这种準备。我就老老实实沿着灯火走了过去。
「……葛贝拉?」
走了大概有50米了吧。
在洞窟的尽头,有一个小运动场大小的地方。
「哦哦。主上,这边」
一个声音从拱起的岩壁另一侧传来。
「可否稍稍过来一下」
「来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事。我一边走着,一道疑问浮现脑海。
想不到什么原因……嘛,随便了。
正好是个机会。刚才葛贝拉也不在,就和她说说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以及今后的打算吧……
「……」
这么想着,我忽然不安了起来。
刚在在和大家说话的时候也有这个感觉。
当然,在大家面前说的话并非虚言。为了把握住未来,和我最为珍视的莉莉她们一同生活下去,在需要使用自己能力的时候我不会犹豫。哪怕会因此而失去什么。
但是,我自己能够承受这种损失到什么时候……总是自信不起来。
就像加藤说的,原来世界的日常,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失去那些,当然会觉得恐怖。
现在还没什么实感,所以不觉得失去了什么,但总觉得有股淡淡的寒意。除了水岛指出的那件事,我肯定还忘了其他很多的事情。一想到这点,我就很想放声吶喊。
既然我不惜如此也想要得到什么,就意味着今后我也得和这份失去的恐惧战斗下去。
但是,真岛孝弘这个人,是如此的孱弱。
无法成为英雄也无法成为怪物。
我清楚自己这点。
说到底,我究竟能不能经受住丧失的苦痛呢。
我怀着这份不安,绕过突出的岩壁。
——眼前,是被自己编织的蜘蛛巢困住的蜘蛛一只。
「来得好,主上!」
这个回应恰似迎接哟勇者的魔王。
「可让妾身好等!」
葛贝拉挺着丰满的胸部,得意地笑道,身体被坚韧的蜘蛛丝完全束缚。
「哈?」
我眼睛吓成了一个点。
刚才在想的事情被连根挖飞。
眼前的光景是如此富有冲击性。
葛贝拉的下半身蜘蛛身体,在利用坚硬的石壁上的凹凸撑起来的蜘蛛巢内。
八支脚,每一个关节都被格外仔细地用蜘蛛丝绑了起来。
上半身的人类身体则是团团捲起,那样的话双手都无法动弹。
「……诶?」
眼前的光景,让我不是很懂。
有谁能给我说明一下这什么情况吗。
为什么葛贝拉,偏偏是被自己的丝线给缠住了。
而且,还是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
刚才还感觉严肃的空气,到底,被吹到哪里去了呢。
而为这一切的疑问得出答案,为传说所歌颂的白色蜘蛛,在此高声宣言——!
「来,主上!造孩子!」
……我跟不上这个节奏。
不过,葛贝拉对于我的困惑毫不在意,继续道。
「听闻玛尔威娜所言,妾身尔等亦是可能喜来得子。这怎能叫妾身按捺自己。可不得儘快多加尝试。然而,妾身与主上甚至无法相拥。不仅如此,连被动都无能为力。这可不成。于是,妾身灵机一动!」
热情说明的葛贝拉高高抬起鼻子。
「日间萝比维娅的一席话可有印象?『乾脆,何不绑上手脚』,可不如此说道?闻此,妾身灵光一闪!束缚己身,便再无可能粉碎主上!」
如何,这个计画堪称完美吧?
葛贝拉使出浑身解数表达出了这个意思。笑容耀眼夺目。
「如此一来,便可尽情通姦!」
「啊啊。这个,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我终于全面理解了。
虽然理解了……但也头痛起来了。
「理解了吗,主上!如何,此举!堪称绝妙!?」
「是啊。嗯。嘛,想问的地方有很多……」
我用手轻轻按着开始作痛的太阳穴。
「总之先,这个『结束了以后』要怎么办?」
「姆?」
「这绑得你都逃不出来。加我一个,也没多少用吧?」
我指着五花大绑的蜘蛛巢。
「你打算怎么挣脱啊?」
「啊……」
葛贝拉轻声一喊,赤红的双眼飘向一旁。
似乎没考虑过。
「这,可。那。……唤莉莉阁下前来,可不就能解开束缚?」
「在该乾的事都干完以后叫莉莉过来吗。这也太尴尬了吧……」
莉莉那么七窍玲珑的人,肯定会注意到原因的。
而且,换个角度看,这一幕可以说是相当异常。
这算什么玩法啊喂。
莉莉身体里的水岛会怎么看我啊。头真的痛起来了。
「葛贝拉。你这家伙,真是……」
不顾先后也要有个度啊。
我叹了口气……随后,因为上涌的情绪不由得颤起了肩膀。
「呼、呼呼……」
「主上?」
这我也只能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