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真正的戰鬥

「喂，莉莉阁下。问个事」

走在一旁的葛贝拉开口道，莉莉视线望向身旁。

赤红的双瞳一副静不下来的样子。

「诸位状况如何。是时候，用感应再确认一次位置关係如何」

葛贝拉没法分析感应了解远处同伴们的位置关係。而莉莉能做到，却也需要高度集中。这和感受大致方向完全不是一个难度，就连能力的中心，真岛孝弘本人的状态都无法随时监测。就因为担心而频繁使用的话会造成疲劳，要是在关键时候集中不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需要忍住不去探测，而莉莉上一次探测也是在挺久之前的了。

平时形影不离的犹如理所当然，现在在敌阵中无法把握彼此的情况造成了极大压力。葛贝拉看起来难以忍受，莉莉自己也无法保持平常。

「是啊。也是时候了」

「当真！」

「等会，我集中下注意力」

再忍下去反而会被压力摧垮。于是莉莉集中精神感应。这期间，葛贝拉负责行进过程中的警卫。

「……嗯。搞清楚了」

不一会儿，莉莉达成了目的。

「大家似乎都在顺利聚集」

「当真！」

「嗯。非要说的话，就是紫兰的速度比想像中的慢。反倒是洛丝那边快和主人汇合了」

「哦哦，如此甚好」

葛贝拉的表情顿时开朗起来。莉莉鬆懈注意力，微笑道。

「洛丝那边照这感觉，应该能在最开始预想的时间内成功汇合」

「呼姆。所谓一切顺利。得知怪物众多的时候着实急死妾身了」

「是啊。洛丝和萝比维娅虽然强，但碰上一群怪物会被拖很久……既然速度和当初预想的差不多，那就是没碰上，运气真好」

「得益于平日积德啊！」

「呵呵。是啊。我们也得赶快了」

莉莉她们的旅途没什么问题。路上就碰过两次怪物群，都没花多少时间。这点不愧是团里战力最强的。

主人真岛孝弘再不久就能和洛丝她们碰面。同伴们跨越障碍，不断汇合。过程可以说是顺利。至少，目前为止是的。

可是，莉莉也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现在不过是对方没想到转移会遭到抵抗于是落了后手。过段时间敌人就会出动。既然如此得赶在那之前汇合。

——所以，现在的情况，心里也早已有所準备。

「最好是能等到所有人都汇合。没那么顺利么」

「莉莉阁下？」

「停下，葛贝拉。『真正的敌人』似乎来了」

她们之前战斗的怪物不过是栖息在这儿的。比起说是敌人不如说是障碍物。应该打倒的敌人还有其他。

「……是吗。那敢情好」

葛贝拉的双眸饱含勇猛的战意。

「碎尸万段」

「嗯」

两人下定决心，停下脚步。锐利的视线所在之处，真正的敌人现身了。

◆ ◆ ◆

昏暗通道的转角处，身着圣堂骑士团铠甲的团队现身了。

不过，莉莉知道他们并非正规骑士。

「你就是奥托马？」

和其他人一样，莉莉也猜测到了实施以及协助这次事情的人。

五官看起来没有生气的男人站在众多骑士身前。两旁跟着质感光滑的人偶。

「不错，莉莉阁下。这厮正是『天使人偶』」

见过他的葛贝拉说着，全身战意高涨。

「真是不识好歹。虽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从阿可尔千里迢迢追来容妾身说一句辛苦」

「毕竟有仇报仇」

奥托马不带感情地回答。莉莉盯着说道。

「仇啊。那你追来是因为那次被反杀了么。真厉害。甚至说动了冈崎琢磨，搞出这么大个事情」

「冈崎大人只是协助。并不是我鼓吹的。是他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

「哼。嘴上随你怎么说」

莉莉耸耸肩。她不打算深究这不知是真是假的话题。

「姑且问一句，愿意投降吗？要是愿意全盘托出，之后还能给你们考虑个活路」

「不可能。你们会死在这里」

「……深仇大恨呢」

也是，站在奥托马逃亡的立场，接连失去僱主特拉维斯=蒙迪马，路伊斯=巴德是一个大损失。即便他那同操纵人偶一样的表情上看不出来，心里会含有怨恨也是正常。

然而，这种自作自受的怨恨，自己可没道理吃下。

「既然这样，你们就都给我在这趴下吧」

莉莉枪头刺向奥托马。

这换句话说也是机会。

听和洛丝战斗时候的话说，作为原圣堂骑士起到核心作用的毫无疑问就是奥托马。在这里打倒他能够让情况极其有利。

敌人数量30上下。很多，但自己这边能应战。

特别是圣堂骑士团的战法和莉莉十分合不来。以前战斗的时候弱化魔法反而被莉莉所用。而且，擅长三次元机动的葛贝拉在这片範围有限的空间中也有利。即便对手数量众多胜算也不少。

「上！」

「唔姆！」

在这里拿下。两人一声号令冲上前去。

真岛孝弘最强的眷属发动的突袭。

可是，奥托马对此并无怯色。

「我说了要死的是你们」

他微微抬手，声音仍旧没有生机。

以此为信号，身后的骑士们中一道人影跳了出来。

「拜託了。与邪恶的怪物以铁鎚」

「收到」

低沉的声音回应奥托马的话。

「那是……？」

莉莉嘀咕道。

那人的氛围很异常。身着难以看出体格的长袍，脸上用面具遮掩面目。戴在眼部的面具装饰着无数羽毛，覆盖到后脑。可谓不明身份的怪人。到底是谁。

一开始还以为是战过数次的圣堂骑士团第四部队下的『战鬼』埃德加=吉瓦尔什，但体型差距大到并非长袍所能掩饰。而且感受到的魔力压也没『战鬼』那么强。埃德加发动能力的时候战力足以和作弊者不相上下，也就是说对方还没这么强。

然而，也将近自己和葛贝拉，不可大意。

更何况，他手上的武器也很异常。漆黑的巨大剑身散发出的瘮人氛围诉说着它是拥有某种能力的魔法道具。

这个怪人必定就是奥托马如此镇定的缘由，也是他的底牌。

莉莉是这么认为的——而脚下并没有减速。

怪人突然登场，但不必焦急。早就料想奥托马必定会有什么安排。

和自己正面对殴，奥托马没有胜算。然而他却大摇大摆地打了过来，那必定是有什么手段。所以莉莉在第一次攻击中完全做好了防御和迴避的準备。

她将自己看家的本事，同时多数拟态以防御特化的方式展开。

右手是巨大的金属甲壳，右半边的皮肤覆盖上坚硬的鳞片。这么一来即便是战士的全力一击也能接下。

加固防御之后莉莉比葛贝拉先一步冲上前。她的职责是盾。以高防御力接下这一击，甚至可以打飞对方的攻击製造破绽。而葛贝拉则趁机反击。能打到最好，若是不行，试探了敌人的本事之后再考虑是否撤退。

这是至今无数次鬼门关走过来的经验。即便是觉得自己这边有利，莉莉也绝对不会鬆懈。

所以，这纯粹只是敌人太不讲道理了。

到这都还顺利。

但是，既然和真正的敌人碰上了，真正的战斗这才开始。

「莉莉阁下！？」

葛贝拉的惊呼响彻通道。

异常的大剑撕裂重重防御，将莉莉的上半身一刀两断。

◆ ◆ ◆

厚重的甲壳，坚硬却又灵活的鳞片，以及洛丝製作的铠甲都毫无意义。

剑从右侧肩头滑向腰际，将莉莉的上半身一刀两断。

这一击快刀斩乱麻，就连可怖这个词都显得如此轻薄。

被切下的半边龟壳连同一部分右臂旋转着飞向天花板。被砍翻的莉莉身体失去支撑倒向地面——然后顺着倒下的势头，

飞速后退。

「呼，好险！？」

被切开的身体失去平衡，莉莉摇晃着退了下来。

被看上高空的右臂恢複成史莱姆的身体组织摔落地面。但是无暇回收了。

「莉莉阁下，没事吗！」

「哪里没事了！换成别人早死了好吧！」

莉莉回答着葛贝拉的话，抓住被砍到的右半身接回去。虽然很乱来，眼下时间紧迫。因为怪人举剑冲过来了。

「呜哇！」

莉莉向后一翻躲开了这一击。

并且对想追击的敌人用烈焰之眼的火焰吐息拟态喷了过去。怪人似是被打了措手不及，停下了脚。

「逃了，葛贝拉！」

莉莉的判断十分迅速。葛贝拉也听从指示立马跑了。奥托马当即下令「追！」。怪人身先士卒，圣堂骑士们也追了过来。

「莉莉阁下，当真要逃！？」

葛贝拉边撒下蜘蛛丝拦路边喊。她虽然听从了指示，但并没理解为什么。

「只能逃啊！」

莉莉边让自己的右臂再生边回答。身体组织受重创，魔力大幅损失。但是，选择逃走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刚才那个！大概是魔法！那个不行。被砍了一次我知道了。那个不是『刀快得削铁如泥』，而是『刀砍下来是铁是泥都一个样啊』！」

「……什么」

葛贝拉无话可说。她赤红的双眼望去，怪人手持异样的剑将她放出的蜘蛛丝轻鬆砍断。

和刚才一样，那并非是砍穿了莉莉的防御。那个感觉很异常。看不到物体和物体的接触，就单单是刀刃穿过去了一般。『都一个样』，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难、难以置信。世上竟有这种能力」

「……有的吧。我都被砍过了」

莉莉说着也随葛贝拉一同尝试阻碍对方。

释放的是第三阶梯风魔法。无数的风刃充斥通道。

这边倒是有点用了。怪人挥剑连风刃也能砍，但是风刃的数量众多。对方速度降了。

然而，这只能缓一时之急。这期间，莉莉说出自己知道的情报。

「据点也有类似能力的人。别名是『绝对切断』，只要用刀不管什么东西都能一刀两断。不过，那个对武器没要求，不需要那把奇怪的剑。这么说来，应该是劣化版。或许是那把奇怪的剑有类似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