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光子的背部承受了好几道力量的冲击。水手服胸部的布破了好大一块,血都喷出来了。她发现自己的脚站不稳,没多久,好像有人把烧红的木棒强压进她身体里一样,热的感觉整个膨胀了上来。
不过,她脑子里想着的,并不是因疼痛而导致的震惊,而是一种「怎么可能」的感觉。在这种满腿泥泞的环境下,自己居然会听不到背后有人靠近的脚步声?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呢?
虽然光子已经吃了相当数量的子弹,她还是把头回了过来看。
穿着学生服的男生站在那儿。脖子后面的头髮留得很长,髮型向后梳,是很有特色的包头。他也把外表打理得很整洁,不过就是目光冷冷的。他是那个冷淡的男人——桐山和雄(男子六号)。
光子握住M19的右手使劲出力。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肌肉正在彻底失去力气,但还是集合仅有的一点力气,想要把枪举起来。
这个时候,即便这是个攸关生死的战斗正炽热的时刻,光子的意识突然滑入全然不相关的另一个地方去。当然,那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
那是自己曾对刚才倒在自己脚下的男生杉村弘树说过的话。
「我只想当个剥夺别人东西的人。」自己曾这么说过。
曾几何时,自己开始就那样过着生活呢?是和自己告诉过弘树的一样,从九岁那年被三个男人强姦时开始的吗?是从在市区外那个漫无秩序的一角,一栋老旧公寓的房间哩,被拿着摄录影机的那群男人强姦的那天开始的吗?
还是说,是从自己的酒鬼妈妈(原本就没有爸爸)把自己带到那个房间去,然后在「那件事」开始前,从那群男人手中拿到厚厚(虽说如此,但应该也不是太厚)一信封的东西后,走出房间的那刻开始的?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吗?或者说,是从自己因为那件事心里受了很重的伤,变得几乎没有情感时,只有一位信任的小学老师温柔地和自己说话,自己终于把发生过的事全盘托出后,他却目光大变,也强姦了自己的时候开始的?在那天放学后昏暗的、狭小的资料室里?或者是,自己最亲近的朋友看到那件事(至少看到某一部分),不但没有安慰自己,反而把它当成八卦流传时(也因为这样,那个老师就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开始的?还是说是三个月后,母亲再度想把自己带去做「那件事」,自己在抵抗的时候不小心把母亲杀掉的那天开始的?是从自己把证据完全毁掉,还不忘花功夫伪装成强盗杀人的样子,在公园里一个人坐着荡鞦韆的时候开始的?还是说,是在那之后,在收养自己的远亲家里,一次又一次被那家的小孩欺负,那个孩子在老旧的建筑物屋顶上不小心摔死,而被他妈妈说是自己杀了他的那天开始的?是从那个孩子的爸爸好说歹说阻止了妈妈这么做,但过没多久,那个爸爸却又一再欺负自己之时开始的?还是说……
每个人都从光子身上夺走了一点点,不是、不是,是很多东西。每个人都没给光子任何东西,于是光子变成了空壳。不是,可是……
管他的!
我是对的,我绝对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