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对于突如其来的问题,玛丽纯无法回答的凝固住了。思考没有追赶上的事一目了然,她拚命地打算理解维奥莉特的问题。
不能与正义相交的人是邪恶的吗?
「不是那样对吧。那些相信着和你不同的正义的人……至少对本人来说那并不是邪恶的」
正义的敌人,是其他的形式的正义。
那个并不是邪恶。也许两者都是正确的、也或许两者都是错误的。能决定那个的不是哪一边的谁,每个人只不过是相信着各自拥有的正义而已。
「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贵族,处于『可以决定』的位置。在决定之后就会看到『结果』」
被贵族、而且是被公爵家否定的正义将不再有大义名分。就像废纸一样被抛弃的正义是很容易就会堕落为邪恶的。
更何况是高声地诉说着『与自己不一样、你搞错了』的情况,人们会如何看待这种情景呢?如果说『正义会胜利』的话,那麽『失败的人』就是邪恶的吧。
争吵本身并没有错。相互碰撞、相互理解是必要的。即使那会让人感到愤怒、但那对于对方来说也是绝对不会让步的重要底线。
「好好地想一想。等到理解了伴随着你的发言而来的责任之后再去行动」
这个责任正是『贵族之所以是贵族』的原因。
正因为手中拥有比普通人更多的利益、拥有能够实现愿望的地位,所以才不能够忘记所承担的责任与义务。
「请保持宽广的视野。只是一点点也好、你要再靠近一点去看。儘管如此还是无法接受的话、就笑着在心里吐出恶言吧」
如果断定是对方错了、那麽一切都将会结束。如果捨弃了与自己不同的对象而活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变得孤身一人。
「不爱隣人也没关係。只是、请允许他待在那里」
只是盲目冒进的话总有一天会崩溃的。美丽的玫瑰即使都是刺也必须保持着艳丽。
拿起磨练的武器、如果有必要的话要做好挥舞它的觉悟。那是在今后玛丽纯要战斗的社交界里不可或缺的技能。
「因为你已经是『玛丽纯・瓦邯』了」
如果背负起那个名字的话就再也不能逃跑了。身份是锁链、是无法逃脱的宿命。就算是被父亲所爱护着的公主,一旦走到了外面也必须要自己一个人站起来才能走下去。
「…………」
说完的维奥莉特并不清楚玛丽纯是怎麽想的、而且她不知不觉低下了头所以无法确认她的表情。只是没有反驳、也没有哭泣。更不会指责说维奥莉特说得太过残酷。
对想传达的事全部说出来了的维奥莉特来说,之后玛丽纯会怎麽样已经和自己没有关係了。
「……失礼了」
自己留在这的话很有可能会妨碍玛丽纯的思考。这样判断之后、就背向玛丽纯离开了。稍微走了一会就会变成充满着明亮感的中庭,虽说与来的时候相比人还是很少。
虽然很少……但并不是零。
「欢迎回来」
「尤兰……!」
背靠在墙上一只手晃来晃去。在阳光照耀下增添了光辉的瞳孔就像是融化着天真似的、开朗地笑着。
他的长腿向前走了几步转眼间就到了眼前。缓缓地伸出手温柔地碰触她的头髮。
「头髮很冰冷啊」
「啊……可能是因为待在阴影里的缘故吧」
回想起没有阳光照射的那个地方空气是有点冷。虽然没有影响到体温,但是神经和血管都没有通过的头髮会在转眼之间就被夺走热量吧。
而那样的尤兰的手有点热。虽然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在这里的,但是从其倾注的热度就能知道有着会影响到指尖温度的时间的长度。
也许、他听见了姊妹两人的对话。
虽说少有人在,但待在开放的地方说话的责任是在我们这边,尤兰没有丝毫的责任。
「尤兰……」
「嗯?」
「……没什麽。你在这种地方做什麽?」
「我在找小维奥。想要一起吃午饭」
会被维奥莉特察觉到是在预料之中,但如果他贯彻不知情的样子就好心接受吧。
和平常一样、理所当然的距离。那微笑着的脸再怎麽成长也还是那麽可爱。
并肩走路时即使步伐不同也一直待在我的身边、是什麽时候呢?大概是在身高被超过了很久那时吧。明明身高高了自己一个头,脚的长度也相应的不同、尤兰的步调也肯定比维奥莉特还要快。儘管如此如果她看向一旁,尤兰就像是没有什麽变化似的会在那里。
「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了……你为什麽不先去吃呢?」
「因为想要一起吃」
「因为没有约定过,所以请优先吃自己的午餐」
「是的,下次会更早找到小维奥的呦!」
「才不是那样啊」
维奥莉特的脸颊稍微膨胀起来、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是因为刚才还在充满紧张感的地方吧,所以在精神上的影响比自己想像当中的还要大吧。
明明刚才还在血脉相连的异母妹妹眼前,却在应该是陌生人的弟弟面前放鬆了肩膀、露出了姊姊的面孔。就像与玛琳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一样、如同被海洋给包围着一般的安心感。
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藏在暗处的金色头髮。还有其正看向尤兰的模样。
以及正凝视着离开的自己的背影、脸颊通红的玛丽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