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 約定 1

『呼呣，原来如此，听起来很有趣啊！』

古龙，是在漫长的生命中不知该如何消磨无聊时间的种族。

而扎尔姆，在其中发现了『与下等生物相关的乐趣』，与凯拉贡是同类。

因此，麦露估计扎尔姆会上钩，那个瞄準正中靶心。

「那么，按照这个作战……」

『等等，在那之前，我有话要说。』

地位高的古龙，从一旁插嘴想说些什么。

看来，根本没有对下等生物自报姓名的打算。

如果从下等生物那边询问名字，可能会惹怒它，所以只能保持『地位高的』或『大个的』之类的脑内称呼，避免在口头上称呼对方。

然后，那只『地位高的』要说的是……。

『首先最开始，要在我的角和指甲上雕刻装饰！』

「「「「啊～，好的好的……」」」」

若那个结束，这个个体会不会说『事情结束了』就回去呢。

想到这里，麦露决定迅速完成雕刻装饰。

关于给古龙的雕刻装饰，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所以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而且，即使做得不满意，古龙的指甲和角，脱落了还会重新长出来。因此，麦露也雕刻得比较轻鬆。

如果被说，雕刻一次就会一生不变，麦露可能会稍微犹豫一下。

毕竟，古龙的一生，是非常漫长的。自己年轻时的不成熟作品若残存几千年，对于艺术家来说，除了痛苦之外别无其它吧……。

＊　＊

「……就这样，集中了来自恆星的光能，朝敌人的入侵路线放出了！」

『『…………』』

麦露一边雕刻指甲，一边和古龙们说话。

几个小时不发一语地持续雕刻，对麦露来说，心理上的难度实在太高了。

在前世的海里的时候，和初次见面的人说话的难度也相当高，即便如此，和别人如此亲密却不发一语，较之前又有着另一种痛苦。

于是，当作閑聊兼收集情报从古龙那里打听了很多事情，但被地位高的古龙说『光这边在叙述很奇怪。也说说你的事吧』，就变成这样了。

一般来说，古龙不会对下等生物（人类）的单一个体表现出兴趣。

更别说那些閑聊了，既不感兴趣，也无法理解。

所以，麦露的话题，当然仅限于旧大陆上与古龙们的瓜葛，以及那场最终决战相关的故事。

而听了这番话的两只古龙，露出了对人类而言不太能懂，但又难以言喻的微妙表情。

从住在其他大陆的氏族派来的、名叫凯拉贡的年轻古龙那里，听说过大略。

……但是，那实在难以置信。

神之使者。

完成造物主託付的使命。‍‍‍‍‌‌‍‌‌‌‌‍‍‌‍

然而，是由这种孱弱的下等生物（人类）雌性……。

……不可能会信！

不想去承认！ ！

而那个青年，作为古龙之身，却表现出崇拜这个下等生物（人类）的言行……。

因此，为了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一切，身份高贵的自己，特意亲自前来。

儘管如此……。

「这里，我觉得再尖锐一点会更帅气，但相对的，强度可能会稍微下降。就这样做吗？」

『……削掉吧。』

「明白了！」

然后，少女嚓嚓地轻快削去古龙指甲。

《不可能……。怎么可能……》

能撕裂万物的古龙之爪。

将它，比用小刀削柔软木片更容易般地，削掉了。

有听那个使者青年说过。

而且，给我详细地看了作为证据的指甲和角。

……但是，即便如此仍半信半疑，不，是不敢相信。

但是……。

如果现在，这个下等生物（人类）的少女，将她手上拿着的刀，刺进我的心脏……。

《怎么可能……》

然后，那个青年的话语，一点一点地渗入到脑海里。

《绝不能与麦露大人为敌。那位大人，虽然是人类，但绝不是古龙的敌人。她对所有的生物都怀有慈爱之心，是真正的神之使者……》

『怎么可能……』

「诶？怎么了？」

『不，没什么……』

古龙，无意识地，说出了所想的话，。

《怎么可能……》

【注：「怎么可能」的原文都是「あり得るものか」】

＊　＊

「这种感觉怎么样？」

『唔……呣……，不坏……』

虽是那种说法，但古龙的脸上带着不出声的轻笑。似乎相当喜欢。

『那么，接下来是给角……』‍‍‍‍‌‌‍‌‌‌‌‍‍‌‍

「啊，请等一下。想先做另一个人……一只龙的指甲……。

指甲和角交替做的话，心情上感觉好像会错乱……」

『呣……。以前，听人类说过，技术人员和艺术家都是这样的。随你喜欢的做吧。』

「好的，非常感谢！」

令人惊讶的是，地位高的古龙，以前好像有和人类做过那样的对话。

……而且，有相当宽容的一面。

(这个人……龙，也不是那么讨厌人类吧……)

虽然麦露这么想，但喜欢水蚤的人类和讨厌水蚤的人类，都几乎没有。与之同理，古龙对下等生物也很少会抱有好恶之情吧。还有，其他的感情也是……。

……但是，很少，也就是指，偶尔会有。

＊　＊

『『…………』』

两只古龙，默默地看着麦露用光学操作创造出的巨大模拟穿衣镜。

……似乎很中意。

后来，等习惯后技术提高了再去给地位高的那边的角做，进行这样的说明后，先雕刻年轻的这边……、扎尔姆的指甲和角，之后，再雕刻地位高的那边的角，但麦露的那番说明，再次令古龙佩服。

若古龙发话，不管有多少错误，也不管有没有更好的方法，都不存在唱反调的生物。

对古龙来说，这也许能满足自尊心，但如果一直、每次都这样，就太无聊了吧。

但是，不可能有想惹古龙不愉快的生物。

可是，这个下等生物（人类），当被地位高的古龙说了『让自己先做』的时候，却对此堂堂正正地反驳了。

而且，并不是出于狂妄的反抗心理，而是为了让年长者比青年用上更精良的手艺。

为了那种执念和关怀，不在乎冒着惹怒古龙的危险。

明明只要保持沉默，就无人知道做得好与坏……。

……真是个笨蛋。

古龙，是那么想的。

但是，笨蛋和『愚蠢』是不同的。

而古龙，并不怎么讨厌那种笨蛋。

《就这样回去，总觉得，有点可惜……。

反正要打发无聊，和扎尔姆一起，一直看到最后，也是一种乐趣……》

「……那么，终于，进入作战準备阶段了。

首先，从製作犬橇，不不，狼橇开始……」

于是，给古龙的报酬结束了的现在，麦露的回合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