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天结束了,夜尽天明。
厄尔斯之城的事暂时告一段落。
我也作为相关人员被防卫队和冒险者公会谈话,也因此了解到了详细的情报。
他们在接到了厄尔斯被袭击的报告后就派出了斥候,已经确定厄尔斯城落入了魔物之手。
之后虽经过大人物们一番讨论,但最终结论是当下不可能收复厄尔斯城。
——也就是说,在这一天,一座城市完全落入了魔物之手。
大概,这是件足以动摇世界的历史性事件吧。
直到晚上才得以解放的我们,顶着依旧毫无实感的晕乎乎的脑袋在陌生的街道上徘徊,好不容易才投宿睡得跟烂泥一样。
我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吃了饭后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散步。
「这里就是弗瑞利亚城吗」
自由与斗争的城市〈<ruby>弗瑞利亚<rt>フリーレア</rt></ruby>〉。
虽然其历史不及被称为古都的厄尔斯城,但在活力与规模上毫不逊色。
虽然来这只是迫不得已顺势而为,但我还是想去这里的斗技场看看。
话虽如此,我还是自然而然地走向了冒险者公会。
即使昨天发生了那种事,又或许正因为昨天发生了那种事吧,这里的活力气息让人在门口就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说起来「冒险者」这个称谓似乎是源于诸神称呼「身怀勇气冒着危险与魔性战斗者」的逸闻。
简而言之,与魔物战斗的人全都可以称为冒险者,因此冒险者公会里挤满了种族各种、装备各异的人。
如果是平时,我会去贴着委託的公告板,但现在身旁没伙伴,也没那个心情。
我在前台付了钱,向公会的训练场走去。
入场人数大概只佔场一半吧。
就在我想着这样就能优哉游哉地训练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讨人厌的玩意。
「……额」
话音脱口而出。
大概是听到了,一直射靶的精灵、我的队友普拉娜回过头来。
一看到我,她就故意瞪大了眼睛。
「……意外。我还以为你是不练习的那种人呢」
「要你管。我心血来潮」
我驱赶似的摆了摆手,她似乎也不打算再继续纠缠下去。
眼见普拉娜回到了自己的练习中,我也拿出剑,摆出架势。
「V字、斜杀斩!」
我反覆使出的,是初级剑技之一的V字斜杀斩。
喊出的同时划出V字的剑闪,斩杀了假想敌。
(切。这不对)
换作以前,我看到这剑闪就会产生自己成了优秀剑士的错觉而满心欢喜。
但现在印在我脑海里的满是「那家伙」的战技、可谓神技的连击。
与之相比,我这慢悠悠的战技则不尽人意。
我们昨晚与那家伙……那个A级冒险者雷克斯告别了。
区区初出茅庐的冒险者、与在冒险者也是成功人士的A级冒险者,住宿的地方必然会有所不同。
那家伙还抱着失去意识的名叫蕾西莉亚的女孩,自然要找个安全的旅馆。
这种事我是知道的。
我是知道的,但是。
「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总让我觉得很不是滋味,我像是要发泄那股焦躁似的紧握长剑,埋头训练。
※ ※ ※
(……果然,不一样)
所谓战技,就是由神赐予的伟业。
因此,它是一边将学会的招式在脑海中描绘一边将魔力注入武器就能发动的、自动之技。
一直都是这么教我的。
但我有预感,不论我重複这过程多少次,我都无法企及那家伙的境界。
(……难道说)
向武器注入魔力也好,挥剑也好,都是靠自己达成的。
既然如此,在给武器注入魔力的同时做出与战技相同的动作,战技不就能用出来了吗。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想法滑稽可笑。
但是,我就像被天启所引导一样,举起剑,将魔力注入武器。
然后、
「——哈!」
不依靠战技的伟业,挥下了剑。
(诶……?)
将这乱七八糟不像样的剑迹称为V字斜杀斩实在是贻笑大方。
但是……
「…………刚才那感觉是」
我握着剑呆住了。
要说是成功还是失败,这无疑是失败了。
但即便如此,和释放战技时相同的手感确实残留了一瞬间。
「哈、哈哈!」
我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我朝着雷克斯、朝着那个英雄确确实实地踏出了一步。
(等着吧,主人公! 我马上就会追上你!)
我收起笑容,这回终于心无旁贷地挥起剑来。
※ ※ ※
「——呀。真是干劲十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