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好像听到有谁在叫我。但我并没有去管它,自己反而被眼前的景象所深深的吸引住了。我眺望着远方那美丽的景色,眺望着那似乎吞噬了万物的天空和地面。我的身体也不自觉地被其所吸引。只要向前走一步,只要踏出这么一小步就可以,我就能化为其中的一部分融入其中了
反正我已经有消失的打算了,因为这世上没有一处可供我安身。就算我现在并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但我终归是不被他人所需要的无用之人。那这样的话,就算顺从这股冲动不也是挺好的吗?这件事既不会给谁添麻烦,也不会让谁感到伤心的吧。这股冲动就是这么着魔般的吸引着我
所以,我想要——
被冰冷的雨滴拍打后,我慢慢冷静了下来,獃獃地看着黑色柏油路上的那一个个水洼。在离开砚川家时太阳就完全落山了,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我就这样独自一人彷徨地走在这夜路上
那时砚川的身体让我感到很温暖,话虽如此,我们可没有死死地互相抱住或是做出更进一步的动作,就仅仅是安静地坐在一起而已。虽然砚川她说想要向我证明自己跟学长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现在的我没办法去接受她的这份感情。正因为我自己没有办法回应她的这份感情,所以我们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就只是紧握着对方的手,想着要填补上迄今为止的这段时间促膝长谈着。这就是现在的我和砚川之间的距离
我在心中不断重複着自问自答。这样子真的好吗?我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在砚川家就有过的这些疑问现在仍在我脑中翻腾着。那个一出局就毫不犹豫跑向一垒的进行打带跑战术的跑垒员就是我,九重雪兔。没错,我现在所疑惑的就是这个,九重雪兔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开始疑惑于自己的想法,它就好像是哪里被人歪曲了一般发生了偏折和偏转,我对这种被扭曲之处感觉到了不对
为什么我一直以来都没能发觉呢?那为什么我又突然会产生这样的疑问呢?这种奇怪的思维偏差也让我感到非常的困惑。没错,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就如同凯夫拉縴维一般坚韧,但我却完全想不起来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又是怎样变成这样的了
我是…不对,九重雪兔到底是谁呢?
「呼…」
站在老姐房间门前我的长吁了一口气。如果不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话我大概还会就这样子裹足不前的吧,就这样不停地崩溃不断地停滞。我自己倒是觉得这样也无所谓,对此我完全不在意,也早就已经放弃了思考
但如果我再这样下去的话肯定又会有让其他人伤心的吧。事到如今就算我自己再怎么受到伤害其实都无所谓了,但我并不想因此而伤害到任何人。而且恐怕我已经就这样伤害过别人了
我敲了敲门,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不过她大概还没睡的吧。我不禁自嘲道:这样不也挺好吗?反正已经被她所讨厌了,那就算她会变得更讨厌我也没什么吧。是啊,别想些有的没的了。我必须得找到那个真正的我才行,必须找到那个已经迷失了的真正的九重雪兔才行
为此我必须要採用跟之前截然不同的方法才行,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的话也许就能找到那个我一直以来所逃避的问题的答案。所以不管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我都必须要向前迈进。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被别人所伤害,但我已经不想让任何人哭泣了
「怎么了?已经这么晚了」
穿着睡衣的老姐出来应门了,从她的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睡意。说不定是在预习功课吧,老姐她跟我不一样就是这么一个特别优秀的人。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明明身为姐弟却又有着如此巨大的差距呢?这真是个可怕的差异性社会。不过这可能是因为只有老姐遗传了老妈的优秀基因吧,特别是她们那引以为傲的惊人上围,呵呵呵
「我有些事想找你聊聊,没打搅到你吧,老姐?」
「你找我聊天?真稀奇啊,那进来吧」
说完老姐就把我迎进了屋。话说我多久没进过老姐的房间了来着?差不多有十多年了吧,因为从那天之后我俩之间就一直保持着现在这样的状态。不仅是互不干涉,就连看到对方也会当做没看见,我就这样一直躲着老姐,但回想了一下就觉得不对劲,老姐她也是这样对我的吗?而且她为什么要吻我呢?她不是很讨厌我才对吗?我也为了不去推导出错误的答案强行中断了自己的思考。这时我发现老姐她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诶?不对劲,等会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老姐?啊,我有事想找你聊聊」
「雪兔…?雪兔!雪兔——!」
老姐唰的一下抱住了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啊!我今天都被人来来回回地抱了一整天了。今天是免费拥抱日还是怎么了吗?如果我的理性不是像有着不沉之舰之称的战列舰大和那般坚韧的话估计早就做出糊涂事了啊。不对,大和号好像已经被击沉了啊?我那跳跃的思考还是一如既往地开始继续加速跳跃了。儘管这样我还是不能就驻足于此,还是让我继续向前迈进吧
「真是相当不妙」
昨天确实是相当的不妙啊。在那之后,我被一脸感动的老姐就这么抱着睡了一夜。不管是老妈还是老姐都对我溺爱过头了啊,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我的身上。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老姐一起睡觉这种事你哪怕是撕破我的嘴我也说不出口的
不对,这也有点奇怪啊?我不是从来都不在意这种事情,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脱口而出的吗?为什么现在反而会觉得撕破自己的嘴都说不出口了呢?换做是以前的我肯定是不会这么想才对啊
算了,随便吧。只有傻子才一大清早的刚上学就在为这些事情烦恼。今天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我为了找寻出真正的自己必须得有行动才行。必须要与往常不同,我必须要成为一个跟以前完全不同的我
「发生什么事了啊雪兔,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爽朗帅哥今天也是一副清爽的面容,就算从昨天开始就阴雨绵绵,但爽朗帅哥今天还是一脸的阳光开朗。真是个没有季节感的家伙啊,你这一天到晚都这么开朗不觉得很累吗?你就没有阴郁的日子吗?不过我也不是天气预报员,今天我可没工夫管这种閑事
「巳芳光喜,我决定加入篮球部了」
「什么!?此话当真!你这心态怎么突然发生变化了啊?」
「总之就先跟热血学长所说的那样干到大赛结束吧,之后再看情况决定要不要继续」
「明白了,那我也要加入篮球部!」
「你好噁心啊!你别当我的跟屁虫啊,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那当然了」
「啊,是这样啊」
不知为何刚才还笼罩着一股紧张氛围的教室里现在充满了女生的尖叫声,不过我还是别对这事刨根问底比较好。没办法,我自己对comiket第二天的世界是没什么了解的啊
「神代…不对,汐里」
「阿,阿雪…?」
我向畏畏缩缩看着这边的神代出声搭话道,她说不定也是一个仅仅是因为跟我扯上了关係就受到了伤害的人。我确实是因为神代的缘故才会骨折,也正是因为骨折才能没在大赛中出赛,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早就已经坏掉了的我其实并没有因此而再添什么新伤。我的肉体是受伤了没错,但是神代呢?神代她又如何呢?我相信她的心中一直备受折磨吧,因为我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我这样害别人受伤的话心中一定也是迈不过这道坎的
「巾帼一言,驷马难追的吧?」
「诶?这不是用来形容男性的成语吗…」
「现在这个社会中是男女平等的,所以也别在意这种小事了。我再问你一次,驷马难追吧?」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问我些什么,但我也要说是的。因为我已经不会再向阿雪你说谎了!」
「这就好,那你就来当我的社团经理吧」
「诶?嗯,嗯!」
教室中又到处爆发出欢呼声
我说这个班级再这么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我说悠璃,你看了吗?你看过了吧?」
「我早就知道了啦,真是的,你这么突然叫我吓了我一跳」
「悠璃你都喜形于色了呢」
「是吗?那就当有这么回事吧」
「你这个弟弟可真厉害啊,之后带来给我们见见吧」
我弟弟他很快就引发了事端,他对着同班同学说出的「做我的女人吧」这句话引发了轩然大波,这条时间线真是不得了啊。他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霸道总裁般的人呢?回家之后我非得好好地盘问一下他才行。虽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他的一言一行都会逐一报告,不过他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也导致今天这场骚动与之前相比或多或少有了一些变化。硬要让我说明白的话,那就是这是他第一次自己想要做些什么而不是被别人卷进什么麻烦之中
我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昨晚我真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一场,哭得直到现在眼睛都还有一点红肿。不仅如此,我甚至完全不想要放开自己的弟弟于是就这么抱着他睡了一夜。不止是昨晚,就连今天,明天,我今后想要一直抱着他睡。反正之前妈妈也抱着他睡过了,那这样的话我抱着他睡也没什么问题吧?我就这样在心中对着虚空徵求到了同意。我一直想要让他叫我姐姐,想要他承认我是他的姐姐,我想要被他当做自己亲人而不是什么陌路人
也许我就已经触碰到了一些他的内心。我跟他的关係一直以来都在恶化,这可能是长久以来第一次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既然如此我就绝对不能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我不能再让他被恶意所伤了,这次就必须由我亲自来保护好他才行
「所以我就从那个吵吵闹闹的教室里逃到这来了」
「现在的话你确实是比我要有名多了」
午休时间,我坐在紧急楼梯那吃着花生酱麵包和巧克力麵包。这可真是个失败的选择,因为实在是甜过头了,就算我再怎么喜欢甜食这两种麵包的定位也太过重叠了。现在我的身体比起糖分来要更渴望争斗,抱歉我骗你的,我可不想跟什么别的战斗啊
「话说回来赫斯提亚学姐,你是不是天天都跑这来啊?」
「别给我取这种像是穿着暴露服装的外号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没事。既然你不知道的话就算了,没什么事哦」
「不过我手上正好带着那种绳子来着」
「你这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吗!为什么你会带着这种玩意啊!?」
「在想到这个外号的时候我就感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就带着了」
「难道说,你想让我穿成那样子,吗…?」
「你也没那么大的胸给绳子兜啊」
「别乱说话啊学弟」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