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九重的学生在哪!?快把他叫过来啊!」
一个惊慌失措的男人拚命冲进了校长办公室当中,他慌张到连旁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心中的焦虑来
「东,东城议员!?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个学生啊!就是那个叫九重的,前几天我跟你说的那个。他现在怎么样了!?」
校长吉永先生见到这不速之客后心中虽然有些慌张不过还是不得不好好接待,因为自己不过是这所高中的负责人而他不但是这所学校的校友更是一名县议员。东城秀臣以热衷于教育事业而闻名,可容不得半点懈怠
「他的话现在正被禁足在家里——」
「现在就解除处分然后把他叫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因为东城议员您的指示才把他——」
「我才没有下达这种指示啊!我只说过有这种学生的话应该要好好处理一下!」
他的语气充满了那股政治家们自保的慾望,为了能更多的推卸掉责任其实早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但校长眼前这个如此慌张的东城确实很不寻常,他到底遭遇了什么啊
「再这么下去的话我就完蛋了」
「英里徍,东城英里徍,我有话要问你!」
学生会会长在三年级D班的教室里大声嚷嚷着。现在马上就要上下午的课程了,但她就这么硬闯了进来。一脸讶异的东城英里徍没好气的斜视着目瞪口呆的同学们迎了过去
「睦月,怎么了?」
「英里徍,是你到处散布那些关于九重雪兔的流言的吗?」
「——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骗人了!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会干出这种事来,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东城英里徍狠狠瞪了逼问自己的祁堂一眼,然后大声嚷道
「睦月,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现在还被那个男人抓着把柄是吧?没问题的,我一定会把你从他的魔爪里救出来的!」
此时教室中突然发出一声脆响,原来是祁堂扇了东城一记耳光
「别再胡说八道了!他才没有做那种事情!你为什么一定要伤害他呢!」
「睦月你很奇怪啊!你才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女性啊!」
「别说得你好像很懂我一样!他又一次因为我的缘故而——」
「你在说什么——!」
东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惊慌失措的祁堂,这明显很不正常,而她也对那个把祁堂睦月变成现在这样的名为九重雪兔的男人愈发的怒火中烧。此时又有人闯入了教室中,而这次是——
「东城英里徍,你父亲现在在校长办公室里!你快点过去吧!」
「藤代老师?父亲大人他,怎么——」
「先去那边再说,还有祁堂你也过来一趟!」
「嗯!」
班上的同学们就这么一脸茫然地目送三人跑出了教室
东城秀臣已经在县议会中担任了三届共12年的县议员,现在也是时候考虑进入国会这条路了。而就在此时,他的女儿很难得的有事要拜託这位秀臣先生。秀臣一向很疼爱他的独生女儿英里徍,在听完英里徍的讲述之后秀臣也勃然大怒,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女儿居然会跟这样的学生在同一所高中上学
更何况这所逍遥高中还是自己的母校。那个男人的所作的事毫无疑问是犯罪行为,这肯定会让自己的母校蒙羞的。于是秀臣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如果这时候他能稍微谨慎一些多花点时间去辨明英里徍所说的这些是否属实的话,事情也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般难堪的样子了,不过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马后炮了
几天之后,秀臣接到了县支部干部打来的电话,对方所说的事情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的党公认候选人资格被取消了。这不可能,秀臣之前成为了执政党的公认候选人。他作为在县议会中也佔据了过半席位的执政党议员之一,被取消公认候选人资格也就意味着他将以无党派身份参与今后的选举活动,也就是说他再也不能得到党组织的相关协助了。那么所谓的进入国会也会成为空谈
我无法接受这种决定!这肯定是哪里搞错了!虽然秀臣情绪非常激动,不过对方还是用冷淡的口吻回答道:这是那位冰见山利舟下达的指示。而这位冰见山利舟正是担任过八届国会议员还接连担任过文部科学副大臣,总务副大臣,厚生劳动大臣等职务的政界大佬。虽然他现在已经从政界引退了,但他在政界中的影响力丝毫都没有减弱
——这怎么可能啊!
他完全无法理解现在这种状况。这也不奇怪,因为对于以进入国会为目标的秀臣来说冰见山利舟就是一尊高高在上的大佛,在此之前别说跟他说上话了,压根连面都没有见过。他不可能会认识我啊,那为什么他下达指示要求取消自己的党公认候选人资格呢?
但有一个事实秀臣是非常了解的,那就是如果自己能够获得冰见山利舟的青睐的话那么就会成为自己进入国会的一大助力;相反如果自己被冰见山利舟所厌恶的话就毫无未来可言了
还没缓过神来的秀臣又接到了一通电话,打来这通电话的人是在文部科学省工作的国家公务员,冰见山晴彦。他用冷漠的语气告知了秀臣相关事宜。而了解了情况后的秀臣面色变得铁青,糟了,这下糟了
现在已经不是说什么进入国会,已经不再是做这种白日梦的时候了。不止如此,如果现在不儘快收拾好这个烂摊子的话,自己的未来就会被碾个粉碎,自己的人生就会被碾个粉碎了
秀臣在告诉自己的秘书取消今天所有预定的行程后立马动身前往自己的母校。这件事还是得怪自己考虑不周了,实在是太不周到了。自己因为只想着是件小事罢了所以也懒得去确认事情的真相如何,这也就意味着东城秀臣这个人缺少作为政治家的资质,这样的失态也难怪会让自己被打上这个标籤了
真没想到那个学生竟然会跟冰见山有关係!
只是陷害了一个无辜的学生而已,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跟冰见山扯上关係。秀臣现在心急如焚,懊恼着自己懒得认清事实就胡乱行动的愚蠢行为
在搭乘了三十多分钟的电车之后,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虽说自己被禁足在家所以在上课时间出门也没啥可说的,不过毕竟自己是个学生所以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作为一名学生,在上课时间未着校服在街上溜达,那我不就成不良少年了吗。以前好像是管这种人叫小流氓的吧,那现在我大概就是九重雪兔(流氓形态)了。不过我手上可没拿着狼牙棒啊木刀啊之类的玩意。话说回来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在修学流行的时候跑去买木刀啊,这还真是个未解之谜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这次出门可不是为了要跑到外校去打架之类的,这只是一次寻找自我的旅程。虽说小清新们确实喜欢把寻找自我之类的挂在嘴边已经形成了一种病态,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把我这段真正的寻找自我的旅程跟小清新犯病混为一谈。我是那个不会说走就走也并不想到印度让精神获得新生的男人,九重雪兔。我只是对于自己抱有疑问,而我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要知道其中的理由。那么我要去的地方就只有那里了
「综合医院。预约的时间是在十一点半呢——」
以前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在意,这样的我就再也没被伤害到过。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就跟α-Gel一般能吸收绝大多数的冲击力。不管别人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都伤害不了我。对于这些事情我一向都是无所谓的,既然没有人在意我那我也用不着在意别人,所以我从来就没有对自己或是其他人有过任何的关心。反正这样不就正好吗?这样的话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这也就是我放弃了一切的原因
可我慢慢地开始察觉到这种做法好像是不对的,就比如说最近我好像总是看到别人在我眼前哭泣。她们为什么会哭呢?到底是为何会如此的悲伤呢?为什么呢?我已经无法再装作没看见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了,我明白这都是因我而起。我十分清楚,就是我把她们给弄哭了。我自己受到伤害倒是无所谓,但是我并不想伤害到其他人。我不想让其他人哭泣,我不想再看到她们悲伤的面庞
我必须要做点什么,不能再这么敷衍下去了。如果我不做出什么改变的话那之后我肯定就会重蹈覆辙,又会让什么人悲伤到哭泣吧。那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这种感情又叫做什么呢?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但是,我大概是真的不喜欢再像现在这样了
老姐她到底为什么会吻我?砚川又到底想要证明什么?神代是为了什么才要当这个社团经理的呢?我大约是知道她们投射向我的感情是什么的,不过也仅仅只是知道是什么而并不能理解那是为何。我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又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现在我必须得搞清楚这一点才行
其实在我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但对于这一点还只是处于一个模糊朦胧的状态。于是为了能够证明它我现在来到这里,这里是医院,那还是关掉手机比较好吧。于是我随手关掉了手机的电源开始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怎么会…那这样的话,我不是就!?」
「联络不到雪兔啊!真是的,到底跑哪去了——」
「拜託了,请一定要想办法联络到他——」
校长办公室内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就连他的班主任藤代小百合跟姐姐悠璃也在这里。而就在刚才冰见山晴彦也打来了一通电话,把跟秀臣所说的话再重複了一遍告知了校长。这样的话事件一下子就扩大化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不再是单纯靠一个学校能压得住的问题了。事已至此,校长吉永算是难逃处罚了
英里徍从睦月那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一下子就泣不成声,她的父亲秀臣也失了魂,因为这样陷害了一位无辜者的英里徍肯定是会受到处分的。毕竟实际上九重雪兔这名学生明明没有任何的过错却因为被捲入东城家引发的这场闹剧中,已经受到了等同于停学的禁足处分。那根据这种情况,最坏的情况下东城英里徍可能会被退学
这样一来,九重雪兔这名学生手上就握着包括英里徍,秀臣,吉永校长等人的生杀予夺大权。至少对于东城秀臣而言,如果之后九重雪兔不为了他跟冰见山那边通通气的话自己的未来肯定就一片黑暗了,甚至连现在的地位也没办法保住
「英里徍,你的所作所为是不可饶恕的。但你也是为了我才会这么做,那么我也就是同罪了。都怪我,因为是一些敏感的问题所以没有向身边的人好好说明情况。那如果是最糟糕的情况的话,我会跟你一起接受退学处分的」
「睦月,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你是没有必要跟我一起受罚的!」
悠璃冷冰冰地看着这两个人,心中变得怒不可遏。明明事情已经好不容易才开始朝着好的方面发展了,却每次都会变成现在这样。就好像是老天爷不乐意一样,每次到最后都会发生这样那样奇怪的事件。而且每次风波过后九重雪兔的心病就会加重一分。她已经无法再忍受这样的状况了,因为虽然只有一点点而已,但是弟弟确实已经对自己稍微敞开了一些心扉;所以才无法忍受自己的弟弟可能会再次崩溃,再次把自己当做陌路人来对待
「你们俩都给我退学好了!我不容许那些会伤害到他的人继续待在他的身边!」
「悠璃…抱歉…」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这也没办法,那个唯一能收拾现在这副烂摊子的人现在并不在场——事情本应如此
「哟,大伙都在呢?」
那个掌握着在场所有人的生杀予夺大权的男人,九重雪兔,带着一副随便到小酒馆喝两杯的社畜的随意态度
「我是风纪委员哦」
而且还说着不明所以的台词,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