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活动中乘坐巴士。
这是我不怎么喜欢的一段时间。小学和中学的时候,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外面的风景。
学生们被挤在比教室更狭小的世界里。
我和杏里是最后坐上巴士的学生。
同学们的视线刺痛了我……以前我很讨厌那种视线。
虽然装作不在意,但其实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寂寞、悲伤、讨厌……
我和杏里依然牵着手。
刚才老师说的话不知为何还留在心里。坦诚地面对自己吗?
我没想过那种事。
中学的时候,我觉得人生是非常无聊的东西。
从林间学校开始,我就开始写小说了。
中学的时候很糟糕。现在想起来,我觉得我已经能很好地应对了。我一直逃避同学。没有面对面。
和坐着的同学视线交汇。
仔细一看,谁也没有瞧不起我们的意思。
不仅如此,还有学生向我们挥手、打招呼。
「喂,新庄!话说这不是自结业式以来的第一次建模嘛!你过得好吗?你坐在我旁边吧?来盘棒球盘吧!」
山田举起手里拿着的桌面游戏……你带了那种东西来吗?这家伙是个笨蛋。
真是个笨蛋……
没什么。这是普通同学之间的对话。
我花了多少时间才走到这里。
如果没有杏里,我将永远是黑暗的。对谁都不会打开心扉吧。
杏里小声地对我说。
「真君,我就在田中同学的旁边……到了那边就在一起吧。」
「不,没那个必要。山田,过来一下。」
当然,被我招手的山田有点慌慌张张的。
「诶,我做了什么坏事吗!?啊,那是很久以前我对你态度不好时的怨恨吗!?」
我轻轻叹了口气,走近山田。然后抓住山田的衣领让他站起来。
「……你稍微换一下座位,这样你就能和田中同学坐在一起了吧?」
山田听了我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脚已经朝着田中的方向走去。
「哦,哦!我也没什么高兴的!哦,我很容易晕车,所以还是前面比较好哦!不好意思,田中!我要坐在你隔壁!」
田中同学缩成一团。儘管如此,她还是一脸高兴。
周围用温暖的目光注视着两个人。
「嗯,他们还没交往吗?」
「嗯,好像是。啊,好像要点名,我们也坐吧!」
我们也收好行李坐在一起。
老师一开始点名,巴士里就安静下来了。
简直就像教室一样。
点名结束,巴士出发。
突然,我发现坐在我前面的齐藤正半站着看着我。
气氛比以前平静了许多。已经有多久没说话了呢?
这么说来,我听遥说过,齐藤和宫崎否定了我的不好的传闻。
我明明没有拜託她们。
「新庄君,我觉得美优是不会说别人的事的。你和篠冢两个人关係超好呢!……太好了。两个人一定要幸福哦。」
「我们没有在交往!」
杏里在我旁边红着脸小声地叫。
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肯定会无视她的话的吧。我没有感觉到齐藤语调的变化。齐藤对我们退了一步。想要建立自己的壁垒。
我以为再也不会和齐藤有什么联繫了。
但是,那样的话就无法前进了。
和奈奈子的时候不一样。和遥的时候也不一样。
一想起齐藤的事,心情就沉重起来。
我在中学的时候,在那个图书室度过的时光非常开心——
所以对她不相信我的事很受打击,现在也很纠结。
虽然时间不像宫崎那么长,但在谁都不相信的那个时候,她是和我一起笑着度过的人。
我回答不出来,齐藤就很尴尬地苦笑起来。
自己被责备也没办法。她的表情彷彿是这么想的。
「嘿嘿,打扰你们了,对不起。美优要去那边——」
「齐藤同学」
「什、新庄君?」
同学们在巴士里吵吵嚷嚷。
我叫齐藤名字的时候,怀念的记忆又回到了我的脑海。
被称为新庄君,那时在图书室里的回忆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很痛,很痛。和平的日子瞬间就会被颠覆,想要守护的人也会投来恐惧的目光。被不太了解的学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很害怕。我以为只要扼杀了内心,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为什么当时没有信任我呢。
那句话没有意义。
因为我们都是不成熟的孩子。
不是只有自己受伤。我进了这所学校之后对齐藤有多冷淡?不管有什么理由,她都想接近闹彆扭的我。我冷淡地拒绝了。
「齐藤同学」
我再一次叫齐藤的名字。
「啊,是。」
「齐藤……你现在还喜欢看书吗?」
「嗯……我喜欢哦。」
「是吗?」
只有我和齐藤才能明白的气氛和空隙。我好像穿越到了那个时候。
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好好看齐藤。
明明是同班却不在我的考虑範围之内的人。
——只是没有勇气而已。
铭刻于心。想要看着眼睛说话。我和杏里一起度过,所以才知道。
她到底有多担心我啊。后悔和罪恶感到底有多强烈?
「哎,新庄君,这本书很有意思,读一下吧!看完后再告诉我你的感想吧。」
中学时代,齐藤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那以后,我觉得齐藤就变了。
但是,眼前这个快要哭了、爱操心、爱看书的少女……是那时的齐藤。
「————那本书的感想……下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