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的一切没有了色彩,灰色的太阳,黑色的人和白色的光,像是诡异的默剧,她无比喜悦。
她是个天才,毋庸置疑的天才。天才与天才的孩子是不是天才?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她身上得到了验证。
爸爸是物理学家,母亲是作家,在这样的家庭下她没有得到任何熏陶,因为她总是孤身一人。
与其说她喜欢画画不如说她擅长画画,是一位天生的艺术家,也能够从色彩中听到声音,不是什么夸张,她能以那些大师的画中听到着乐的律动。
她眼中世界色彩丰富,如梦似幻,本该这样。
和许多艺术家一样,她的一生好像没有起只有伏,没有变好只有更糟。
「妈妈,妈妈,看我画的画在校园墙上!」
「好好好,画得不错。那旁边那幅......」
那是在她幼儿园时画的一幅画,在家长会这天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惊艳的色彩搭配和迷人的线条曲线让这幅画在几百幅小朋友的作品中格外显眼。
「这是老师画的吗?真漂亮......」家长不禁讚歎。
孩子没有说话,那个名字好像是什么不可饶想的咒语,没有小朋友去提那个名字。
而那位小小的画家坐在教室的最拐角,爸爸妈妈都有工作来不了,又是一个人的家长会。
上了小学,她的天赋更加显眼,出众的长相和优异的才能让她一时间成为学校里的名人,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天才,但随天才之后的是害怕和排斥,不善言辞的她无法与同学交流。
每她越孤独一分,眼中世界的色彩就更加艳丽一分,彩虹的树本和彩虹的云,只有梦中才能看到的景色。
也就是从这时起,他们发现对于她这个异物无论怎样做都不会被遗责,掐地一下,踢她一脚都不会反抗。
她害怕,她无力,她的不抵触回应她的就是
就是霸凌。
小学生的思维还不够成熟,外似小打小闹的欺凌让她失去了对这类事情的感知,老师对这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她还不知道她在丧失的叫作情感。
到了初中,她已经是省内闻名的天才新人画家,被誉为「达芬奇再世」「少年毕加索」 等。
这意味着她的能力再一次发展也代表着对天才的思悟和忌妒再一次加深。
这只沉默寡言的异类成为了那些不良少年欺负的对象。
她的桌子上都是充满污辱的油性笔迹,向她泼水再假惺惺地道歉成了他们的快乐来源。
「哗!」在她推开门的一瞬,支在门顶的铁桶和水都落了下来,淋湿了她整个身体。
「真是的!你们不要再欺负她了!」班长大声喊道,但她看见,班长嘴角带着笑意,只有这笑容是藏不住的。
女生并不喜欢她,她们不得不承认她有着足以让人嫉妒的容颜 。
她没有在意,甩了甩身子,水渍落在地上。已经习惯了,一切都习惯了。
他们都是黑色的,在她眼中的世界他们通常都是黑色,所以她也分不清谁是谁。
她躲进卫生间,抱着双腿坐在单间里的马桶上,她没有哭泣,这不值得地流泪,只是湿着身子上课不太好,夏天的白色校服在浸水后不太方便见人。
「咚!咚!」两声清脆的敲门声。
她逆来顺受打开了门,一只手一把抓着的头髮,痛得她咬紧了牙关。
「你个臭婊子,你搞成这样勾引谁呢!」那个女人气焰嚣张,一旁还站着三四个霸凌的旁观者,在她眼中,她们微笑面具拉扯嘴角。
「哐!」那女人抓着她的头向墙上砸去,一滴滴红色落在地上。
在她看来,是自己色彩的剥落,一阵头晕目弦。
「切!」那女人好像见血也有点怕事闹到匆匆离开了,人群也散开了。
「叮——」上课铃又打响了。
只留下寂静和她。
回到家中,她开始疯狂地画画,一幅,两幅,房间里散落遍地的画,画中都是她,诡异扭曲。
她的眼脸受了伤,刺激着她的大脑。
她痛苦地哀嚎,她最害怕的事终是成真了,她没有办法再看见色彩了。
家中只有她一人,没有人来阻止她,停下她,在画了不知道多少幅画后,她重重倒在地板上,眼中是纯白的天花板,像鸟笼一样将地囚禁在这里。
这色彩给了她一切又夺去了她的一切。
她剪短了头髮,白色的绷带遮住了受伤的眼睛,面色苍白如同患有绝症的病人。
她之后的日子还继续去学校,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们也没有再靠近过她。
他们害怕像瘟疫似的她。
对她来说,孤单就是最好的交际 。
她的与世隔绝直到初三的上学期。
「你好。」那个女人向地搭话。
「你好。」她还没有摘掉绷带,左眼恶狠狠望着那个女人。
她灿烂笑着,「能交个朋友吗?」女人伸出手,「我叫凌冬至。」
她叹了口气,「余春分。」她对眼前这个主动示好的女生很感兴趣。
就这样,余春分第一次见到凌冬至,出乎意料,凌冬至惊人地了解余春分。
她的习惯,她的家庭,比她还了解她自己。
「对爱有所认识,对死才有所领悟。」这是凌冬至对余春分说的 ,她觉得这样的经历让余春分无法接受自杀也是可以理解,但不想在死之前去感受下爱吗?不想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足迹吗?
她用高超的话术和严密的逻辑说服余春分摘下了绷带。
凌冬至的存在填补了余春分交际上的空缺,在谈话过程中引诱让她发言,在不知不觉中,余春分的话更多了,脸上也有了笑容,儘管 她眼中的色彩还没有恢複的迹象,但她却好像找到了生命中的乐趣 。
「你好!我叫白立爱!」眼前的少女笑嘻嘻。
「你好。」这次是余春分主动伸出了手,她从认识白立夏开始了主动社交。
余春分对白立夏的印象非常好,傻傻的白立夏几乎受到所有人的喜欢。
于是余春分,白立夏,凌冬至成了校内的小团体,儘管人们很少见到余春分。
「 等会去那边的路口等我吧,我回去拿个东西。」凌冬至在一天三人散步的说。
这已经是她们的日常了,可见她们关係的亲密。
天气阴沉,不一会儿就下起了濛濛细雨。
两人暂时躲进了一旁的烂尾楼中。
「冬至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余春分先想到凌冬至,她对自己心理的补全很重要,无疑是自己的恩人。
「啊——」白立夏的大脑飞速运转,「我去那里等,你在这避雨吧。
「但外面不是在下吗?你怎么办?」
「当!当!」她从口套里掏出一把伞,「幸亏昨天冬至让我注意天气。」她灿烂的笑容一定能俘获不少人的心吧。
她一路小跑到了凌冬至约好的地点打伞等候,可爱的少女打伞在小路中,如果是从前的余春分一定能构思出一幅唯美的画吧。
「咚!咚!」在空旷的楼中迴响着脚步声。现在正值秋天,雨中空气比清爽,余春分在心里轻哼着小调。
「哗!」是翻书的声音。
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余春分随着声音的方向找惊奇的是越靠近声源,周围竟然有了色彩。
「色彩!」她念到,像在沙漠中的鱼找到了水源,抑制不住嘴角仰起,终于在那个尽头,少年坐在那里看着书,色彩泼染在他的全身。她的心脏声好似充斥了整座楼,不断加快。
她向少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