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踏歌前夕

今天穀雨起的很早，虽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还是兴奋的睡不着就早早起来了。

饭是谷叶生做的，太久没有烧饭的他把鸡蛋烧焦了，但还是没有影响到穀雨的好心情。

今天还没有下雪，穀雨一路畅通地走向学校，他愉快地哼着小曲。

昨天的綵排效果非常惊艳，把夜照花都给吓到了，穀雨觉得正式演出只会表现得更好。

「早上好。」一声问候打断了他的思绪，是看起来同样开心的凌冬至。

「先别动！」穀雨掏出手机拍下了此刻的她，现在的相机在谷叶生那里，穀雨希望晚上表演时由他来拍。

「可别把我照太丑。」其实上不上镜对她来说其实根本不重要，她只要还能有友人记住自己就已经很幸福了。

两人边走边聊天，「你怎么不让家人送你？平常不都是坐车来的吗？」

「我想再走一次从家都到学校的路，也不怕你笑话，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去学校了，我的身体也已经不容我再活动了。」

穀雨感觉十分沉重，因为他一早就注意到冬至为了遮住苍白的嘴唇而抹的口红。

大家都不是动画成小说中那些会强忍自己痛苦的男女主角，也许一句诉苦的话都能让这份痛苦不再孤身一人承担。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学校，整所学校都散发着快乐和青春的气息，都忙里忙外地开始艺术节。

到处都是张灯结綵，校内校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想必多次参加也还是会被震惊到吧。

「那边的横幅再向右边一点！」老师们也参与了进来。

此时的夜照花躺在教室的坐椅上，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反而没了他亲自上阵的工作了，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让自己休息休息。

白若琳站在教室的门外，看到正在放鬆的夜照花，就离开了。

「忙了这么应一定累了吧。」她小声说着，她体贴地让他多一些自由的时间。

白立夏早早就到了杂物室，舞台上可就只有一次机会，她反覆弹唱，努力让疲惫感和紧张感从身上消散，摸着那熟得不能再熟的吉他，就算是在梦中也能无误地演奏吧。 已经到达了那种程度。

余春分坐着家里的车到达学校，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动的感觉了。

「今天晚上的表演我们会去看的哦！」李可笑着说，

「嗯。」是时候去告别了。

艺术节的上午是校庆，是长年辛苦学习的学生为数不多放鬆的时间，

只有校内的狂欢，老师和学生间好像没有区别，抛边去了自己的身份。

穀雨好像也忘记了紧张，坐在校内间的花坛檯子上看着嬉笑玩闹的同学，虽然没有太多交流但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也能让自己暖和不少。

他裹紧围巾也不能挡住他们散发的快乐气息。

「怎么一个人啊？」夜照花生在穀雨旁边，手上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怎么样？很有品味吧！」

他原本想去校园走走看看能不能遇见白苦琳，结果还才刚出门就看到穀雨一个人坐在这里。

「白若琳在南区……」穀雨一眼看穿他的想法。

夜照花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我是看你一个人才过来的，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玩？」

「那里没有我的位置，一直都没和他们怎么交流，现在突然厚着脸皮凑上去也不太好吧。」

看眼前快乐的同学，穀雨不忍去破坏这份和谐。

「这种事当然越早越好，这样躲躲闪闪的可不行，你不是最近总是在拍照吗？有好好拍下自己吗？」

「嗯……」穀雨在想，他的确没有去留下自己的身影，应该记录下的应该是阳光积极的，这样迴避不了什么，什么也得不到改变。

即使现在的他觉得尴尬，但这样未来的自己看到这样的自己才会懊悔吧。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们都不是什么圣人什么高贵的人，都会尴尬都会犯错，但我们都忠实于自己的慾望，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想和他们认识？」

穀雨的大脑飞速运转，做着取捨。也该走出自己的舒适区了！「谢谢。」他这么说。

夜照花看着起身离开走向人群的穀雨的身影，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的那样，现在的他自信，坚定自己的脚步。

夜照花悄悄离开了。

夜照花向着南区走，一路上看到认识的人也会打招呼，当然，他是充满自豪感的，自己辛苦的回报就是学生和老师脸上的笑容。

手上的咖啡也喝完了，晃着空空的杯子。

天空飘起了鹅毛般的雪，夜照花抬起头，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

然后一把伞挡住了他的视线，「会长，会感冒的！」李小雨踮起脚举着伞。

「我来吧。」夜照花接过伞，伞打在两人头上。

「最近会长都很忙，我们好久没有说话了吧。」

「嗯，的确，太忙了导致我都没有和学生会的大家交流了，等忙过这阵子要不我请大家出去吃个饭了吧。」他看着李小雨笑了笑，「当然，算公费！」

李小雨也站到伞里，笑得很开心，刚才夜照画的的视线让她心脏小鹿乱撞。

「会长总是让人感觉什么事都可以依靠的样子，但不要逞强啊！我会一直辅佐会长的！」

「我没有逞强哦，我只是在做我能后续做的事而已。」

两人向前走，夜照花一边想一边说：「小雨，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挺可爱的女孩。」

李小雨羞红脸低着头。

「但你就是太认真了。有时候我看着你忙里忙外的身影就在想，你这么认真努力会不会以后被人欺负。学生会的成员也是人，大家也是有自己的愿望，我多少都有知道，但我就是看不出来你的想法。」夜照花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的出来，我喜欢白若琳，当学生会长也是向礼校长证明自己……」李小雨低着头，身体在微微颤抖。

还在自言自语的夜照花没有注意。

笨蛋会长！明明，明明我还在这里啊！

「我想起来还有工作没有结束！」她低着头，用再怎么也压制不住的哭腔说了句就跑开了。

输的彻彻底底，输的体无完肤。

明明觉得自己对会长的喜欢不会比白若琳的少，明明自己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了会长去努力，但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就连自己的心意也没能察觉吗？自己站在这里都显得那么暗淡吗？

夜照花叹了口气，握紧了拳头，然后狠狠地给自己来了一拳，明明已经做好了心里準备但还是如此狼狈。他长呼两口气调整呼吸。

对不起……

他拿着伞继续向前走，南区快走完了还是没有遇到白若琳。

「花——哥——」白立夏是一边喊一边向他跑来，然后重重一拳打在夜照花的肚子上。

夜照花手一松，杯子落在雪上但没有摔碎。

夜照花捂着腹部，太过疼痛让他意识都清醒了不少。

白立夏其实看到了哭泣的李小雨匆匆跑开，加上这个方向的夜照花，一定是他乾的！她知道李小雨是个很坚强的人，能把她弄哭的人可没几个。

「你干嘛——哎呦！」

「没什么。」白立夏没有资格对他们的事指手划脚，就算是她猜中是李小雨被拒绝了她也没有资格去批评夜照花。

「行……吧……」夜照花慢慢从疼痛上缓过来，然后猛地用双拳钻白立夏的脑袋，「很疼的啊——」

「啊——」白立夏痛苦求饶。

大约过了三四秒他才停下了手，捡起杯子递给她，「帮我带回去吧，我再走走。」

白立夏站着思索了一下，「若琳姐在教室等你。」然后就拿着杯子跑开了，她只能帮到这里了。

她的内心很纠结，明明上一秒还在为李小雨而打抱不平下一秒就站队了白若琳，自己真的是双标吗？她讨厌这样漂浮不定的自己。但转念一想为什么自己要站队呢？

她们都是自己的朋友，她们都对夜照花有好感，那自己只要两边都支持不就好了吗？

「这是在捉迷藏吗？」他自言自语。

杂物间里，眼前是自己萨克斯，凌冬至坐在自己的班级里，她很想出去玩雪，想去看看这所学校，但身体已经恶化到不能让她出去。

「万一出了问题耽误可就不好了。」她对自己这么说，她双手抱着热气腾腾的热水取暖。

原本欢声笑语的教室只余她一人。

死掉以后的世界也会是这样的吗这么安静，这么冷？

她只能去感受这的冷清，又有一种回到那个地方的感觉。

「哒——」门被推开了。

我们又怎么会让你孤身一人？

「一个人待着呢？」白立夏说。

「给你看看我拍的照吧！」穀雨说。

「我们来陪你了，人多一点也更暖和嘛！」余春分说。

三人在寻找不到凌冬至的时候遇到了在一起的夜照花和白若琳，当穀雨问有没有看到凌冬至的时候。

白若琳微笑着说：「也许在你们羁绊最深的地方哦！」

终于，这间小屋也还是暖和起来了，在偌大的校园中只有这里对他们四人来说有家一样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