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吊灯突然就掉下来了,好危险啊。」
我们边说「打扰了」边打开正门,然后堂堂正正的进入洋馆中,在入口处就遇到了吊灯突然从头上掉下的事件。
要是被这沉重的荆棘状金属吊灯砸中,就可不是疼几下就能完事的物理攻击力。而且再怎么说其也是宅邸的一部分,或者说是一种设备,要是打坏这种照明器具可就要赔钱了,所以我就直接伸出左手抓住了它。
反正就这点重量的话,就算不用『炎之魔王』,也能轻鬆要接住。如果能用双手的话,就更轻鬆了。
「离它变成废墟之后,好像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啊。」
「想要不让地板塌陷,不注意点的话可就……」
然后,我一边认识到老朽化废墟的可怕之处,一边如荆棘缠绕一般时尚设计式样的枝状吊灯,轻轻地放在了入口大厅的地板上。
「那么,想解除诅咒的话要怎么做才好呢?」
「那就找找成为诅咒中枢的男爵的怨念吧。恐怕,是像恶灵一样化作了人类的姿态。」
那可真是好懂。就像诅咒故事一样,要我们抓住在屋内逃窜的男爵这样吗?
「既然都这样了,不试着从一楼按顺序转一下房间吗?」
「虽然对男爵的所在地有点线索,但是……是啊,以防万一,全部都转一遍吧。」
顺便,这座洋馆是否真的适合当我们的住处,也实地考察一下吧。
「那,首先从那里的食堂开始。」
「啊,从这里开始,诅咒可能就会攻过来了,小心前进吧。」
也是啊,就这样菲奥娜和我紧贴在一起,我们朝着左边的餐厅踏了进去。
「这个,这是!?」
那里并不是一个荒芜而充满灰尘的厅室,而是一个散发着芬芳的早餐香味的,漂亮的餐厅。
「怎么回事啊,菜都摆好了?」
「虽然是简单的菜式,但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呢~」
就这样,菲奥娜就要开吃了那样坐了下来,完美地把早餐迅速的排在长桌上。
烤好了的鸡蛋和熏制肉作为主食,在铲子上装着柔软的白色麵包的山。用勺子就能很快喝完的平盘里装满了汤,透明的红色的茶装满杯子,上面冒着朦胧的水气,然后还有各种各样的料理不断地出现在面前。
就算现在也是刚睡醒的贵族大人们就要过来吃早餐这样的气氛。
这里无疑是一个废弃了十年以上的洋馆……总觉得,好像是幽灵船的故事一样。準备工作都做好了,只是看不到人。
「这——,玩蛇啊……」
突然,在惊讶地巡视着食堂的下一瞬间,桌子上摆着的刀叉飘到空中,一起飞向了我和菲奥娜。就像魔剑一样。
「呼……」
是要避开呢,还是要击落呢。在我还在烦恼的一瞬间,菲奥纳率先喷出了火焰。
也没有用魔杖,只是轻轻地从口中「呼……」这样吹了一口气,就这样让红莲的墙壁出现在眼前。
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之盾面前,从正面扑来的小刀和叉子一下就被消灭成了碳灰。
「是下级的幻术呢。」
「啊,听你一说倒是……嗯,这,是幻象啊。」
好好的眯起眼睛观察一下,清爽的早晨食堂的风景,歪曲成黑黑的一片。一旦注意到了,就除了那如想像一般荒芜的废墟房间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了。
桌子上,做好的料理,一盘都没有,灰尘积的到处都是,熄灭的烛台就那么放在那里。
「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呢。」
「去下一间吧。」
洋馆里的诅咒,在这里可能还算是轻度的。在这个食堂里,除了脆弱的诅咒之力,感觉不到什么特别的杀意。
「看来,一楼好像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是啊。」
一楼的探索顺利地结束了。既没有出现该给特写的强敌,也没有残暴的陷阱。
至多,被走廊里的灯突然来了一发火炎浴,接待室的铠甲盔自己动起来这种程度。
我虽然没穿冒险者装备,但是「苍炎的守护」还是戴在身上的,即使被喷点火,也不至于焦头烂额。当然,即使作为人类,受到炎耐性加护的青睐,擅长操纵火焰的菲奥娜,区区火炎之类的就像被淋了冷水一样没什么危险可言。
我和菲奥娜都对火炎放射没什么感觉,就这样一边做火炎淋浴一边通过走廊。比起自己的身体而言,这么大的火会不会发生火灾,如果在墙壁上留下烧焦的痕迹的话好讨厌啊这样的事情,倒考虑的更多。
之后,因为会动的铠甲接二连三的很烦人,所以用魔手的锁链绑上,像原本那样作为室内装饰般放回原处。
「这个地毯,总有一种缠在脚上的感觉。而且好脏啊。」
「是不是趁着现在处理掉比较好啊?」
「是啊,反正这种玩意也只能扔了呢……」
满身是灰尘的红地毯,被菲奥娜原地焚化。在地板上没有留下烧焦的痕迹,只把地毯漂亮地烧掉的菲奥娜,难道说控魔能力稍微上升了一些?
一边深深地佩服着靠谱的她,我们一边继续探索。
「终于到了地下室呢。」
地下室是连接在洋馆东边的塔延伸下去的。没有其他的入口。
「对。虽然在看了示意图掌握了构造情况,但是不实际看看的话没办法开工呢。」
在意是否能拥有自己的工房的菲奥娜,鼓起劲来走下了塔的螺旋阶梯。
「哦哦,真的是很大呢。」
阶梯最下端的前方,延伸着地下通道,其中有几个门。
「这里好像是红酒库啊」
「要去最下面的拷问室的话,要经过那里呢。」
地下一层的房间基本上是当做宅邸的冷藏室和仓库使用的。然后,男爵用来进行邪恶的活祭仪式的,是作为祭品保管库的红酒库的里面的楼梯往下的,唯一的地下二层房间。
「嗯,我们走吧。」
然后,在菲奥娜得意洋洋地踏入了红酒库的下一瞬间。
「哦,门关了呢。自动门吗?」
「那很方便啊」
于是,木门就关上了,咔嚓的一声就连锁都上了。嘛,马上就会回来的,感觉还是开着比较好的说。
「吶,菲奥娜,没感觉木桶漏红酒了吗?」
「反正那也是幻觉吧。」
「是啊。所有的酒桶一起漏葡萄酒,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啊。」
注意的话,除了堆积起来的木桶之外,从墙壁的瓷砖的缝隙和裂缝中,嘟叭嘟叭地华丽地喷射出了鲜血一样的葡萄酒。葡萄酒的水位渐渐地抬高,一下子就装满了红酒库。
但是,没有什么好特别在意的。我已经叭莎叭莎地连腰部都沉浸在葡萄酒的池塘里,却完全没有水气的感觉。无论看到的有多真实,终究只是虚幻。
「哎呀,黑乃桑,这扇门,被锁上了。可以拜託你吗?」
「啊,钥匙什么的换新的就好了。」
到了通向地下二层的里面的大门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叩啵叩啵地沉在水里的状态。但是,我也不是会被幻象的葡萄酒溺水的蠢货。
我在被葡萄酒染红的视野中,强行抓着门把硬推,打开了门。这种时候,有力气就是方便。
门一打开,大概是知道幻术没有意义了吧,葡萄酒的大海一下就消失了。
那么,这就终于到达了本命的地下二层。
「……黑乃桑,这里可以吗?」
「哦哦哦……啊……」
「啊,比想像的要乾净啊」
「啊……疼……」
楼梯下前方的祭品房间,感觉应该是涂成血色的更可怕的氛围,但几乎都是空空如也。只是被一个没有斑点的灰色漂亮石材的墙壁包围着。
大小也足够。这样的话,马上就可以搬行李进来,建立工房的样子。
「果然,人家的想法是正确的。」
「『救命』……『啊』……」
「是呢……不也挺好的嘛?」
「『呜』……『呜』……『好难受』……」
看来是已经决定好了的样子。菲奥娜虽然一直是个面瘫,现在却有一种被满足了的氛围。
「『呜啊啊啊啊』……」
「话说回来啊,黑乃桑」
「『疼』……『好疼』……」
「怎么了?」
「这个房间里怨念的声音不觉得有点吵吗?」
「果然菲奥娜也是这样想的吗……没办法,还是稍微黑化一下,让他们闭嘴吧。」
对黑化过阿尔萨斯的冒险者工会的我来说,只把一个房间染成黑色,并不怎么辛苦。
灰色的石壁,一转眼就变成改涂黑油漆那样,染上了黑色的黑色魔力。然后在把墙壁的颜色擅自涂黑了之后,我们离开了地下室。
「剩下的,只有二楼了呢。」
「啊,好麻烦啊,直接先去男爵的房间解除诅咒吧?」
「那就酱。」
再要有怨灵发出噪音,也很麻烦。就算是我,如果要对这座洋馆全部进行黑化的话,也要花费很多时间。
如果先消灭男爵的恶灵,就不会有奇怪的幻觉骚扰,也不会出现家具总动员。
我们勇猛地向正等待着的男爵的私人房间进军。
看来是对方也察觉到了这边的行动,路上到处都是乱飞的物件。以古董剑等锐器为首,有着看起来很贵的壶(雏你在吗?)和裱在沉重的镜框里的画。另外还有像孩子的玩具一样的人偶、大大的镜子、椅子等家具也一起飞来飞去,还是挺危险的。
真是的,撞到了不会很疼吗?如果留疤了怎么办?
「好,就这里没错吧。」
「对。」
总算穿过了了客串警备祭,完成了踹门前的最终确认。
我为了赶紧斩断男爵的烦人诅咒,毫不犹豫地踹破了上锁的门。
「库、库、库……欢迎到此,勇敢的客人哟。」
房间里是戴着大礼帽,穿着燕尾服的男人的身影。黑紫色的灵气紧紧包围住他全身,无疑是以黑暗的原色魔力为动力的恶灵鬼魂。
「接二连三的闯过我的试炼真是做得漂亮!你们是最棒的祭品!」
《魔弹》
先手必胜。男爵的鬼怪好像在说什么,但如果让他完成拙劣的咏唱,被攻击魔法击中的话就麻烦了。不给予攻击的时间,迅速地打败他是上上之选。
「咕噗啊!?」
我所放出的子弹笔直地前行,并打中高谈阔论的男爵。虽然对会起多少的效果有点不安,但是如物理攻击般拔群,男爵在正面吃了魔弹的冲击后仰倒在地上。
「因为是与黑暗很相似的黑色魔力,所以可以直接干涉吧。」
「而且那家伙也半实体化了。」
与恶灵的战斗经验是从机动实验以来就有了,所以大致的对策已经确立了。恶灵实体化后,使用物理攻击也能奏效,但能有形成肉体这般程度的浓密魔力的不死族,不管哪个都无比强大。
男爵的鬼魂已经半实体化了,如果继续放任不管的话,说不定会变成像巫妖一样在危险而强大的存在。
但是,男爵的野心,今天就在这里结束了。
「黑乃桑,请别让他逃了。」
「哦!魔手。」
男爵鬼魂不敢稍停,慌慌张张地起身,把背朝着这边,十分的狼狈,被我用嗤啦嗤啦伸展着的漆黑锁链绑回来了。果然,魔手用来捕捉敌人还是很方便的。
被即使是幽灵也不能逃脱的黑色魔力锁链紧紧束缚着全身,男爵再次摔倒在地。
「烤了你。」
菲奥娜向前一步,就像是让人安静下来的手势一样,伸出了右手的食指。
然后,手指上燃起了金色的火焰。有一种黄金色的蜡烛的感觉。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