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話 訣別

感觉到伴随着细微的嘎吱嘎吱声的晃动感，我睁开了眼睛。

我感觉到了异常的疲倦，身体非常难受。仿若直到体力用到极限为止一直战斗，并且魔力也被完全榨得乾乾净净一般，就是如此强烈的疲劳感和倦怠感支配了我的身体。

「见鬼……被干掉了……」

身体躺在柔软的床上。但是，这里并非在病房里面，从这声音和晃动来看，我毫无疑问正处于马车之中。不过，这不仅仅是一辆普通的马车，而应该是一辆专门用来运送病人和伤员的救护马车。

这辆有着将一整张床都收进来都还绰绰有余的宽广空间，能够保证乘客乘坐舒适的马车，若是想要使用得花费相当多的钱。我已经是第二次坐这玩意儿了。第一次坐还是从塞勒涅被送到阿瓦隆的大神殿那会，菲奥娜不惜重金地帮我安排了一辆。

然而现在，我……虽说不知道这辆马车会前往何处，但首先，毋庸质疑的是，它正在把我送回斯巴达的途中。(提一下，这个地方不是我翻错了，主角的意思是不知道会去斯巴达的哪里。)

刺眼的阳光从马车小窗外照进来，应该早已是新阳之月二十一日了吧。不觉间早上已经过去，说不定都已经到了中午了。

「您醒来了吗？主人。」

悄悄窥视我的脸的，是一张疑似死神的邪恶骷髅假面。一起来就看到这个还是有点吓人。这张脸是操纵着暴君之铠的小柩。

「小柩，现在立刻把我放下去！不，把铠甲还给我，立刻返程回阿瓦隆。」

只要穿上铠甲，就能强行让右手右脚动起来。让铠甲运转起来，就能带着手脚一起动起来。当然，这对伤势的恢複肯定会有影响，但只要把它置之度外，战斗也并非做不到。

要是能全力运转铠甲奔跑起来，想必立刻就能回到阿瓦隆。

「非常抱歉，主人，我不能听从这个命令。」

「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打算？」

小柩还是第一次拒绝我的命令。说到底，只不过是道具的她……不，还是承认吧，小柩早已是从诅咒中诞生的魔法生命了。所以即便是她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但正因如此，才更让我烦躁。别阻碍我。要是不快点回阿瓦隆，事情就会变得没法挽——

「回斯巴达吧，主人，小柩认为遵从菲奥娜大人所说的来做是最好的选择。」

「别开玩笑了……我不可能会认同这种事的。」

「就算主人能够自由行动，也没办法阻止菲奥娜大人。」

「就算拼尽全力，我也得阻止她！你明白吗，小柩，这样下去的话——」

我的心中早已明白，已经变成了最坏的事态。不，不如说是被迫明白了。

「——莉莉和菲奥娜她们，会相互厮杀起来啊！。」

是昨晚发生的事情了。虽说至今为止已经多次地忍耐了下来，但昨晚还是被菲奥娜的气势所迫，被推倒在了大神殿的床上。没错，现在想来菲奥娜早在那个瞬间便已经下手了。

从那开始的不久之后，我察觉到了异常。

「怎、怎……么回事……身体……动不了了……」

「呼……看来这葯总算是见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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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以下为修正版被删除内容，有些许瑟琴擦边描写，所以我会进行适当修饰和河蟹，还请见谅)

满面红光不着片缕大汗淋漓的菲奥娜跨坐在我身上。在这欢爱的中途，明明身体理应处于无上的兴奋之中，但从那冷漠俯视着我的黄金色双眸中却能看到明确的理性和冷静透彻的思虑。

「你说……葯……你对我……做了什么……」

「黑乃桑，你的身体可谓是相当特殊。市面上流通的葯中，恐怕不论什么葯都对你起不了作用吧。不过，我能做出来对你起效的葯，对于这个位于你最近的地方，能像现在这样紧紧连繫在一起的我而言并非难事。」

怎么会这样……从住进我们的房子的第一天起，菲奥娜就想方设法地为了诱惑我而在地下的工房里尝试做着一些可疑的媚葯。当然，那些葯对于被改造强化了的我的身体来说，她当时做的葯无一例外，都以毫无效果的结果告终，但是……

「能够夺去黑乃你的身体自由和理性的葯我早就做出来了，但是，如果不是这样(虫：指h的事)让你服下的话，就根本发挥不了作用。真是相当局限的服用方法呢……呼呼，不过做出葯的也是我，和你做的也是我，所以这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

一边听着这些话，我的意识就像被一层雾蒙住一般模糊了起来。虽说如果是在做这种事的中途，就算是我的身体也会兴奋起来(虫：这里不确定，因兴奋而无法思考的意思？　是的by九条)，不过……我的意识之所以到此变得奇怪起来，是因为菲奥娜竭尽全力做的葯的缘故吗。

但是，我是什么时候被下药的呢？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嘴里。是无味的香水之类的吗？真是失策，完全没有防备到。

「做出……这种事……你……打算……做什么……」

「来聊聊吧，黑乃，趁着你还有意识的时候。」

我明白我已经快要失去理性了。明明菲奥娜还在淡然的说话，但我光是看着骑在我身上的菲奥娜就……

「莉莉她已经疯了。她已经不会再变回那个你熟知的莉莉了。」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

「就算是黑乃你也能明白吧，莉莉的那副模样……只能说是异常了。她现在已经，与其说是人类倒不如说是怪物。她已经变成了，渴求着你的，爱之野兽了啊。」

有何不可，莉莉若是那么爱我的话，那我就回应那份爱……的资格，在变成如今这种情形之时，便早已失去了吧。

「虽说从最初开始，莉莉就不怎么普通。莉莉她爱着黑乃你，虽然我在那时就已经把这件事暴露给你了，但可能你有些误解。(虫：这句不确定，大概估摸着是这个意思，有点意译了。　是这个意思 没错by九条)她的爱情，是远远比你所想的更加沉重的东西啊。」‍‍‍‍‌‌‍‌‌‌‌‍‍‌‍

「你说沉重……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为了你的话，她将不惜任何牺牲。若是能为你起到作用，哪怕是与那个「白之秘迹」所做的一样的事她也会若无其事地去做。让那些活尸动起来的，是由莉莉从思考制御装置改良而来的思考支配装置这种东西哦。」

「说什么蠢话，她是用叫至天宝玉的大魔道具来控制……」

「那不过是用来强化控制效果、解析人造人用的道具。说到底，根本上还是用思考支配装置洗脑控制的。」

难以置信，这不已经是真正的禁术了吗，在此之上，用着我最为忌讳厌恶的方法——正因如此，才向我隐瞒这些事吗。

虽说如此，莉莉的活尸也确实非常有用。如果不考虑我的个人感情的话，毫无疑问没有不用的道理。

「而且，莉莉还有着一个对黑乃你保密的人工大魔道具，是一个名叫「黑之眼」的黑色宝玉，似乎是发动「妖精合体」的关键道具，你可曾看见过吗？」

「没……」

我并未看见过莉莉带着黑色的宝玉之类的东西。发动妖精合体的时候也是，莉莉在发动时会暂时飞上天空，我也无从就近得见她那时的样子。对于发动技能时的莉莉我就仅仅只有「发出了好耀眼的光啊」这种程度的印象。

「妖精合体」终究是莉莉的魔法。我也只是接受合体而已。对于其原理我一无所知。而且说到底那也是妖精女王所授予的特别之物，身为人类的我也没道理会明白。

「「黑之眼」其实是黑乃你的左眼。」

「你在胡扯些什么，我的左眼不是——啊，难道说……」

从菲奥娜口中所说出的答案，同我心中所想的一模一样。

初火之月六日，在通向加拉哈德山脉的街道上我们与第八使徒爱决斗了，随后败北的我失去了左眼。那便是我原先的左眼。如今我的这只红眼，是从米娅那得来的东西。

我那被爱的箭所贯穿的黑色左眼，本应被丢弃在那里了才对。不过，似乎是被莉莉回收了的样子。

「对莉莉而言，就算那只是一颗被挖出来的眼珠，只要是你的，那就是她最重要的宝物。实际上她也把它变成了人工大魔道具这种宝物。真是可怕的执着。」

但是也正是因为以我的眼球为基础，这个人工魔道具才有了足以发动妖精合体的力量。

而且，合体后化作守护灵的莉莉的左眼之所以会变黑，恐怕也并不是因为和我合体，而是因为那黑色宝玉的效果的外显吧。

莉莉的左眼变为黑色宝玉，而莉莉因此失去的碧绿眼珠则作为我的红眼的代替收入我的眼眶。所以在妖精合体状态下的我的双眼是左绿右黑，莉莉的双目则是左黑右绿，这样一切就解释得通了。米娅所给的红眼之所以会在那时暂时消失，是因为妖精女王那边的加护影响变强了吗。

「不，等等，那样的话刚才莉莉的左眼是黑色的是怎……」

「她大概，是自己把「黑之眼」埋进去了吧。挖出了自己的眼睛，将黑乃你的左眼埋了进去。」

并非是因魔法而融合，而是活活将其埋进了自己的肉体吗。

我一时感到难以置信。人类的身体部位和模型的零件可不一样，哪能那么简单地就替换……但是，「黑之眼」是和我进行妖精合体的关键道具。那是曾和她一起发动过合体魔法的我的眼球，不仅如此，「黑之眼」还是由妖精女王亲手所造的人工大魔道具，也正因如此，才能简单地代替莉莉自己的眼球吧。

「连那种事情都做了吗，莉莉她……」

「是难以忍受与黑乃分离的现状吧，不过这并非只是单纯的愚行。请闭上左眼，莉莉她在看着这边。」

「难道说，看得到吗？！」

「恐怕是这样。从莉莉的口气来看，她并非是推测，而是确信了我和黑乃你现在是这种关係。从那一天开始到现在这个瞬间，莉莉她应该都通过黑乃你的眼睛，什么都看到了吧。」

我慌忙闭上了眼睛。

「黑之眼」并非仅是单纯的眼球，而是人工製造的大魔道具。为了取回我原本的视力，米娅的红色左眼上，有着能代替视觉的魔法效果也不奇怪。

如果是真的的话……那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莉莉一如文字所说，将所有事情收入眼帘。就这样，几乎每天晚上都和菲奥娜做的事也是，悠哉地和沙利叶锻炼閑聊的事也是，都被莉莉看到了。

既然她对我有着如此沉重的爱，那她究竟是抱着何种心情看着这一切的呢。

「不过，最应警戒的还是那不祥的蝶翼，莉莉她，是做了什么事才会发生那样的变化，又获得了怎样的力量，我完全无法想像。」

捨弃了妖精之翼的莉莉确实，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是说不定已化作怪物了。就是有能让我这么想的异常感，即便是越过那种画面也能感受到。

「进一步说，那个活尸像真正的人类一样行动也是，我们未曾见过的也是，莉莉她极有可能拿到了至今为止没有的新装备或者新设备。」

确实，活尸的语言和行动甚至比沙利叶更像人类。想来那说不定就是神兵计画的最终形态。对主人的命令决定服从，不仅如此，也能够自主行动，能够如人类一般做出动作。

能创造出连白之秘迹也还在研究途中的东西，莉莉的魔法技术已经远超天才的等级了。

当然，仅是才能那还尚有极限。如菲奥娜所说，应该是有着什么特殊的设备。说不定正因如此，才会寻找像白之秘迹使用的古代遗迹那样的地方，并在那里创建据点。

「既然已经这样送来了信息，莉莉她想必是做好了一切準备。」

「那个所谓的準备是……和我结婚这件事？」

「嗯，对啊，莉莉她是打算监禁你的。」(虫：刺激。)

这样吗，监禁这个词都冒出来了吗。真是败给她了，我还天真地想着会不会是打算结婚之后就私奔到什么很远的地方去来着。

「不，怎么会呢，再怎么说不会做到那种程度……」

「会做的。莉莉她就是那种女人。」

如此断言的菲奥娜，与其说是在贬低莉莉……她肯定，远远比我更了解莉莉的事吧。‍‍‍‍‌‌‍‌‌‌‌‍‍‌‍

这说不定是理所当然的事。我至今为止，对莉莉所隐瞒的事情一无所知。也没能知道。

但是，菲奥娜肯定看到了。肯定，自二人去阿瓦隆修行那时起，她就知道了我所没能知晓的莉莉残酷的一面。

「莉莉她，终于找到了可以永远地拴住黑乃你的地方。她之所以将之称为乐园，毫无疑问就是那种意思。」

「如果，我和莉莉结婚，去了那个地方，会怎么样？」

「那里多半是个谁都无法出手的地方吧。那个地方说不定已经被妖精女王所认同，化作了半神域之类的东西。至少，她已经不想再让你和十字军继续战斗下去了，因为莉莉她，仅仅只是在考虑你的幸福。」

莉莉她真的在考虑着这种事吗?

我是一直以为她和我有着一样的心情的。莉莉她不仅是失去了伊鲁兹村，连作为故乡的光之泉也一併失去了。因此憎恨十字军。并且，想将相识的人们从侵略者手中守护下来。为了不再失去任何东西而竭尽全力。

但莉莉她居然将那些事尽数抛于脑后，仅仅只是祈求着同我在一-起吗?

「莉莉她爱着黑乃你。但是，现在有些不同。莉莉她违背了黑乃你的意愿，比起你的愿望，她决定以自己的慾望为优先。」

「或许是那样吧。但是，等我和莉莉面对面沟通一下的话--」

我再- -次被菲奥娜塞住了嘴巴。一瞬间，我险些失去了意识和理性。」(虫:嗯?拿啥塞住的?教练，我也想来一个，给我也塞- - -个。)

「不好意思了，黑乃。」

早已为时已晚。菲奥娜如是说。,

早已不是能通过对话解决的阶段了。我和莉莉再会的瞬间，便是终结之时。

「我会守护黑乃的。你肯定，没办法拒绝莉莉的吧，所以一-」

回过神来，我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不能再让菲奥娜说下去了，不能再听下去了。但我仿若哑了一般，只能粗暴地喘息，因此没能让她住嘴。

「我会亲手，杀了莉莉。」住手，求求你住手。

「别摆出那样一副悲伤的脸啊。这是无法避免的命运。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剎起，这件事便已注定。」

这种蠢事我怎能接受!

不阻止她们的话，不论如何，就算赌上我的性命也好，我也必须阻止她们。所以，只有菲奥娜和莉莉厮杀起来这件事必须得避一一

「先爱上黑乃你的人是莉莉。说到底，我不过是个第三者。从莉莉的角度来看，我的存在本身，就不是能够容许的东西吧。但是，我也没有退让的打算。事到如今，既然已经一度将你收入囊中，我哪还有退让之理。」

发不出声音，身体也没法动。此外，理性亦烟消云散。

明明必须阻止菲奥娜，但我脑中抵抗的意思却被急速涌来的快感尽数蹂躏。

是葯终于生效了吧。

「莉莉她，也是打算杀了我的吧。那个邀请函，也是决斗书。赌.上黑乃来与我决斗……不，既然是她的话，想必不会堂堂正正地挑战，而是会用尽一切手段置我于死地吧。"

不行了,脑子完全没法动。好像对着菲奥娜说的话一-直点头了。

「真的，对不起。即便那样，也请理解我。然后，再一次接受我。原谅这个一一杀了莉莉的我。」

因嫉妒而发狂的莉莉她，将排除所有人,仅仅只是索求同我一起的世界。

试图阻挠那个想法的菲奥娜。为了守护作为她恋人的我的自由和思想，去杀死莉莉。

我不明白，要怎么办才好。用现在这浑浑噩噩的大脑，也不可能明白。

「要是到时候你能原谅我的话. .. ，我们，就结婚吧。'

到此，我终于什么都没办法思考了。意识和理性完全消失。

已经，完全看不清眼前的菲奥娜的脸了。想要，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