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不够,这是莉莉和菲奥娜共同的烦恼。
人手不够,不是指需要劳动力的意思,而是需要人类的生命本身。
一方面,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成果的人体实验,另一方面,则是有着将祭品献给,反覆无常的邪神?魔神,来得到加护的想法。
也可以说是背离常识的残暴的外道行径,但是对这两人来说『为了得到新的力量』这样做确实是最快捷的方法。这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总之,不能在斯巴达进行行动!」
坐在房间里木头椅子上的莉莉,一边晃蕩着碰不到地板的小孩子的短腿一边说道。
「是啊」
坐在刚才才结束,自己一人以痴态玩乐的床上的菲奥娜也表示同意。
双方都没有说出来,不想被黑乃知道,这个玩弄人的生命,不被人道所允许的行为,这是两个人的默契。
特别是莉莉的人体试验,可以说是黑乃対十字军憎恨的根源,他有着讨厌的过去的记忆。
说到底,不知道黑乃能否理解,对自己做人体实验的白色研究者,和做着与其完全一样的行为的莉莉。
「我的死亡的生命——」
是的,莉莉最终想达到的目标是,能随心所欲消去别人的自我和记忆,操纵人类的《生命与死亡》,控制活着的尸体,已经决定掌握被称为有着『<ruby>尸魂术<rt>通灵术</rt></ruby>』这样让人误解的称呼的技术。
『<ruby>尸魂术士<rt>通灵术士</rt></ruby>』也是被公众认可的职业,正因此就算莉莉操纵着活人或是尸体,黑乃也不能对此挑出一丝毛病。
「——果然不再试个几十个人不行啊,对『<ruby>思考控制装置<rt>天使之环</rt></ruby>』的改良也才有一点点方向呢。」
「那个戒指让西蒙看到了吧,没问题吧?」
但只是担心通过西蒙的嘴巴,泄漏给黑乃知道了这些事,绝不是在顾虑着西蒙个人的心情好坏。
菲奥娜不像莉莉那样讨厌这个精灵鍊金术师,但也算不上伙伴或是朋友,不如说,只是熟人吗?。
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没有必要一定要友好的相处,双方都对对方不感兴趣,也是圆滑共同生活在一起的方法之一。
「没关係哟,好好地封口着,那个孩子也不是笨蛋。」
莉莉虽然对吸引了黑乃所有求知的好奇心的西蒙感到不喜,但儘管如此,也不是会把他的存在全部否定的那样不理智的性格。
为了自己的能力,打算客观地评价西蒙。并且结果是,他有着能够避免多余的麻烦的这个程度的贤明性格。
西蒙,恐怕也清楚的明白黑乃和莉莉失和的危险性吧。
「与其说不是笨蛋,不如说,果然不得不承认他头脑好啊。已经解析完『<ruby>思考控制装置<rt>天使之环</rt></ruby>』了。」
「将近一个星期时间,解析完共和国最顶端技术的精密魔术迴路,厉害吧?」
菲奥娜坦率地称讚西蒙的功绩。
那看似简单的首饰一样的圆环,但其内部编入了几个能完全支配人的高等魔法。
并不是构建出一个或两个魔法阵就行了,分解时那些无数的细小的零件,都一个不漏的铭刻着术式,零件本身,从形状到位置,连起的魔法作用都有着有区别。
「虽然并不是全部解开了啊,也有很多部分编入了这边没有的魔法术式啊。」
「既然如此,他是筛选出了可以解读的部分吗?」
「嗯,就是那样,也给我写了不能明白的部分的功能的推测,呵呵,预料以上的工作态度。」
好像西蒙是不管个人心情的好坏,暂且先认真做完自己接手的工作的类型。
而且,他还是从皇家斯巴达神学校建校以来,奠定了连续三年专业考试满分传说的天才,所以这个完美的工作,也说不定是当然的。
不过,西蒙学会的知识,比起战斗都是些这样的魔术技术系的,也可以说是,完成这样的工作的主要原因。
「多亏如此,明白了各种各样的事,例如,能够封印佩戴者的记忆啦。」
「原来如此……所以黑乃桑现在才有着异世界的日本的记忆咯」
到现在为止只有读取塞普勒斯的记忆的片断的信息,多亏了西蒙进行解析的福,明白了各种结构和功能,大概推测到它有着什么样的作用。
莉莉从不是消去记忆,而是选择封印这一点来说,也找到了实例。
「是啊,多亏这个戒指,用上封印这种麻烦且精緻的方法的福,才有着现在的黑乃」
「但是,那样的话,为什么特意不消去记忆呢?」
要操纵人类的话,那个人的记忆,除了妨碍操纵以外,什么用都派不上。
记忆的封印与消去是根本不同的东西。
消去的话再怎么样也不会恢複记忆,如果解除封印的话,就能无事想起记忆。
然后,在进行洗脑时,偶然的瞬间恢複记忆的话,会大大影响实验,黑乃逃脱的事例就是明确的证明。
当然,《白之秘迹》的研究者们不可能没想到其危险性。
莉莉读取了记忆,就明白他们不是这一带整天无所事事的中小规模的研究组织,而是有着一大批掌握魔法术的优秀人才的大型研究机构。不过,从『<ruby>思考控制装置<rt>天使之环</rt></ruby>』的精密结构来看,就立即能明白做出此物的魔法水平和技术手段吧。
「为什么不消去记忆啊,那是啊,为了要变成人类一般,完美的玩偶。」
只是限定在操纵人的身体这一点的话,已经存在着以<ruby>召唤术<rt>Conjuration</rt></ruby>和<ruby>尸魂术<rt>通灵术</rt></ruby>为首的各种各样的魔法,并不难。
但是,要做出能像人一样自主行动的存在,却不简单。
吃饭、排泄,睡眠加上劳动和战斗等,就算只要他做出和一个士兵完全相同的动作,也需要术者按顺序命令他们的行动,不然就不成立。
让其自己思考,自己行动,在消除了记忆后,就变成不可能的事情了,要是将他们变成生物以下的存在的话就本末倒置了。
「为了使他们能完全自律行动,所以花时间按顺序进行记忆封印处理,同时,进行人格改造」
如果只是製造按照命令行动的提线人偶的话,对《白之秘迹》来说并不难。
完全抹除其记忆和人格,植入魔术迴路构成的模拟人格就完成了。
不需花费黑乃逃脱之前培养的那么久的时间,以这方式来说的话,现在实验体的号码怕不是是几百号,连千号,万号,都达到了吧。
但是,以这方式大量生产出来了的东西,除非术者命令的话,动都不会动,连遵从本能进行自我保存的行动都不会做,正是应该称之为人偶,生物以下的存在。
「不过,我们在街道上遭遇了的<ruby>实验部队<rt>Experimental troops</rt></ruby>,与初期相比能够自律行动的範围正在扩大。啊,但是必须要总领统帅的术士。」
如果真正意义上的完成实验体的话,其领导人都可以让实验体代理。
那时作为研究者的塞普勒斯,如果没有他作为施术的人,统领实验部队,长期下着高度的命令,让他们装作佣兵的话,他们不可能长期随军行动。
不过,实验体从不说话,连装出感情都不会,所以很难伪装好就是了。
「这些家伙的目标,是创造完全的人工生命体——不,与其说是创造,不如说是让人以那个肉体进行转生吗?」
「封印的记忆应该是形成完全服从的人格后,使其自律行动的不可或缺的『零件』,这样吗?」
「不需要使全部记忆复甦吧。只要必要的记忆而已,这样的感觉。嘛,这样也挺难的呢」
莉莉彷彿说着别人的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预测离实验体真正的完成还远着呢。
变得能表现喜怒哀乐,并以没有意义的閑谈取乐,为点小事提高声调,发出怒吼的声音,这样能够做出与普通人类一样的『表演』为止,以目前的实验体的样子来看,还需要相当的改良吧,不能不说是充满希望的推测。
「但是,莉莉桑操纵这种强度的魔法,不会有点勉强吗?」
「啊,那是没问题的,因为我只是想要操纵人偶一样的东西」
《白之秘迹》用长时间的苦心钻研的就是,不需要命令术者就能进行完美的自律行动这至高命题。
即便量产再多的人偶兵,如果没有操控术者,那些也不过是雕像而已,没用的东西罢了。
而且,这个操纵的人也不是谁都可以,至少要像是塞普勒斯一样,精通魔法的优秀的魔术士,不然不能胜任。
「忠实执行我的命令的人偶这不是更好吗,自律行动之类,困难的事不做也没关係的。」
「的确,因为能用<ruby>尸魂术<rt>通灵术</rt></ruby>代替吗?」
正因为如此,莉莉完全消去操纵的人类的记忆也没有任何问题的。
一方面準备成为『<ruby>尸魂术士<rt>通灵术士</rt></ruby>』就要开始準备尸体。
另一方面,莉莉準备了记忆也好人格也好都崩溃了,无限接近尸体的『活着的人』。
所以,莉莉称其为「死亡的生命」。
我不需要『<ruby>思考控制装置<rt>天使之环</rt></ruby>』中最精密複杂的记忆封印与新人格形成的部分,只要準备这单单原创的模拟人格术式就好了,人偶的保管问题就直接用上<ruby>召唤术<rt>Conjuration</rt></ruby>就行。
原本有着<ruby>召唤术<rt>Conjuration</rt></ruby>召唤出的怪兽应该放在哪里?这个问题。
使役的怪物的放置场所,这是长期以来<ruby>召唤术士<rt>Summon Warlock</rt></ruby>们烦恼的问题。
以前的召唤术士如果召唤了怪物,总是就这么放养,所以也把召唤术师称为和<ruby>驯兽师<rt>trainer</rt></ruby>是相同的存在。
但其中一部分人,能从牧场那样的设施中,如同『召唤』的字面意思一样,用这样的高超的方法叫出下仆。
但是,划时代的方法终于被发现了,那就是『<ruby>空间魔法<rt>Space magic</rt></ruby>』的利用。
<ruby>驯兽师<rt>trainer</rt></ruby>的方法就是,带着达不到身体极限的小型怪物一起走,大型怪物的话,则花费很大的劳力带着它走。
但是,能将怪兽丢进『<ruby>空间魔法<rt>Space magic</rt></ruby>』中,经常带着走路所需的劳力和经费一口气变为了零。
当然,『<ruby>空间魔法<rt>Space magic</rt></ruby>』内部基本上是真空状态,有时构成的内部空间的属性不同,有着各种各样的变化,但是,都很难说得上是适合生物生存的环境。
所以投入这样的保管场所的时候,要先使用使使役怪兽进入假死状态的『<ruby>假死状态<rt>冬眠</rt></ruby>』魔法。
多亏这样,终于完成了召唤术师长年的目标,必要的时候召唤必要的数量的怪兽,确立了这样的风格。
当然,『<ruby>空间魔法<rt>Space magic</rt></ruby>』也不能製作出无限的空间,如果通过个人的努力与才能还有<ruby>魔法道具<rt>Magic props</rt></ruby>,也可能收纳数只大型怪物,能十二分确保有着必要的容积。
顺便一提,『<ruby>尸魂术士<rt>通灵术士</rt></ruby>』从最初就开始利用『<ruby>空间魔法<rt>Space magic</rt></ruby>』了,原本是操纵尸体而已,当然也可以把尸体当物品处理的。
实际上,最划时代的应该是这个魔法,『<ruby>假死状态<rt>冬眠</rt></ruby>』吧。
「而且,心灵感应的通信装置也可以用我的<ruby>固有魔法<rt>additional</rt></ruby>代替,可以再简化环的结构呀。」
「原来如此,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呢」
「如果不这样也不能量产环啊,你知道造出一个那种东西要花多少钱啊!」
不过,就算再怎么简化,是隐藏了操纵人类效果的<ruby>魔法道具<rt>Magic props</rt></ruby>是不会改变的,大量準备的话,就需要相应的资金。
但是,那个『相应的资金』是在自己能筹措的範围内的。
对实际上是等级5的冒险者队伍《元素支配者》来说。
「嘛,托简化的福,并不需要数量庞大的实验体啊,是啊,考虑下需要一百人以内的数量。因此,你那边是怎样的呢?」
这边的说明结束了,所以莉莉问起了菲奥娜。
「怎么说呢」
「你需要多少祭品?就说这个」
莉莉可能认为自己也能勉强筹措必要的实验体的人数,但是,如果菲奥娜需要的数量是以千人为单位的话,那就不是个人能解决的了。
必须成立提供祭品的邪教组织。
「老实说,我不知道。只确实的知道那天献祭的二十个人的数量太少了,神没有回应我的要求」。
「自己也不明白,但是就这么做着仪式了?」
莉莉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吃惊似的,瞳孔微缩,眼白部分变大。
「这个被记载的仪式本身,就是不知道呼应哪个神的一种赌博一样的形式啊,没办法。」
这个,是当然的,菲奥娜从大图书馆带走的禁书《到达万魔殿的路标》。
在那上面记录了众多不详的仪式中菲奥娜选出了的是,
「啊,原来如此,是『命运式』啊」
「你很清楚吗」。
「不是作为文学创作的材料,经常被使用吗,我不清楚详细的术式」
这个被称为『命运式』的呼唤方式,归根结底,举行仪式的本人不知道是那个神会给予自己加护保佑,这样的东西。
本来,加护。是通过,完成自己想要的神的各种各样考验和仪式,才能得到的东西。
妖精的话就是『妖精女王爱丽丝』,骑士的话就是『暗黑骑士弗利西亚』,然后,想要成为支配潘多拉的一切的魔王的话,就追寻『魔王米娅?艾璐罗德』。
但是命运式的并不是人选择神,而是神选择人。
进行这个的人,会遭遇各种各样的事情,但通过考验的话,就能获得强力的加护,因此,或是有人想得到强力加护,才选择了这个,但也有没有想法想选择什么样的神的人,也会选择这个。
但是自己得到神的惊人的加护的力量,那正称得上是命运的东西,莉莉在森林里的魔术士残留下来的藏书中,就有读到过几个这样戏剧性的展开。
「但是,同样是命运式,因为行使术式的不同,会固定下来神的嗜好和属性的这种程度吧?从你献祭祭品来看,没错的话只会有,邪神?魔神之类的降临啊!」
「莉莉桑,魔女的我能得到善良的神明的加护吗?」
如果判断神这存在,其本身的善恶,从十字教的角度来看的话,能断定除《白神》以外其他全部是《恶神》。
但是,从有着为数众多的众神,多神教共存的潘多拉的看法来说,神的善恶,以那个神生前的传说而奠定,通过传说来判断。
打倒兇恶的龙拯救了国家的英雄的话,他一定会是保护人们的善神吧。
相反的,这被讨伐了的兇恶的龙也成了神的话,就是给人们带来灾难的恶神。
如果真的解释菲奥娜的魔女之名,那不只是单纯的有着魔法能力的女性这个意思,而是如自古以来,众多的故事所说的那样,迷惑人心,引发混乱,引导破灭的魔女,或者,在勇者面前使用邪恶秘术的反派角色,除此外没有其他的存在能自称为魔女。
并且她,通过仪式献上了祭品,确实的走上了「恶」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