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話 沒用的男人

「野外演习因阶级5的怪物的袭击而中断」

阻碍了妮露一生一世重要告白的人物，确实转告了足以与告白相比的紧急报告。

刚才还在脑海中轻飘飘满溢的幸福感、跟以前搞错而饮下酒时所浮现醉醺醺类似的感觉现已烟消云散了。

儘管这样，我还是紧紧拥紧着黑乃的右腕。

「怎么回事？」

「详细的情况在这里」

妮露当然也跟黑乃同时看起了交付在手中的委託书

「如您所看到的那样，现在伊斯基亚古堡是一个十分危险的状况。威尔纳德王子现在对黑乃大人您发布，王族命令的紧急委託」

这份情报已经足以让妮露过于震惊。

这份明显是救援的请求，以妮露聪慧的头脑马上预想到，恐怕除了黑乃以外其他正式的骑士团与冒险者公会也会接受到相同的报告。

然后字面上的情报属实的话，对手就是阶级5的怪物与其率领的数量诸多的怪物军团。

儘管有翼之君主在，但光靠四人果然还是无力回天。

就算这个怪物跟已经打倒了的愤怒熊兔是相同程度的强大，但假设是有其它怪物势力的助阵情况下，就算是包含自己队伍的正式成员，讨伐也是不可能的。

不，事情是更加简单。

（翼之君主，哥哥，是赢不了……）

妮露马上认清这是多么险峻的危机。

但是，马上对亲生哥哥以及亲友的担心――

「但这是还没有经过公会认证的非正式委託，这个您能接受吗？」

「那不是当然的么，现在就立刻出发！绝对要给我活着等到我到那啊！威尔！西蒙！！！！！！」

却被吶喊的黑乃身上，通过心理感应流传过来怒涛般感情奔流掩盖掉。

妮露虽从出生就持有精神感应里的心灵感应能力，而事实上没接触对方就无法十分清晰读取感情，所以比妖精的固有魔法extra的性能相比较为差。

但是假如是像现在牢牢接触，并且对方感情不断膨胀着，妮露就能完全掌握着其爆发出来信息量。

那不仅是对方的内心，就连其相关的记忆也能窥视到清晰的影像。

就是说，妮露看到了。

（这、这是――）

因为过于清晰，猛烈，让妮露的意识转向其中，其他一切该担心的事都忘却了。

（――黑乃君的，记忆的心灵创伤）

这是哪里的农村。

有木造的房子不断并排着，在那其中有特别显眼的三层构造的建筑物，看起来似乎就是农村里的冒险者公会。

假如在万里晴空下，带着农具的人互相来往着，看起来就会像潘多拉大陆四处可见悠閑和平的农村光景。

可是，在妮露眼中所看到的事，烈焰般的赤色。

村子在燃烧着。

「真――可恶……」

能听到了黑乃的声音。

但看不见身影，因为这里是由黑乃的记忆所形成的风景的印象里，里面的影像是以自身视觉为基础形成的，除非这里有镜子在，否则不会映出本人的身影。

妮露现在通过黑乃眼睛，看着周围的景色。

「我，没有保护好这个村子，朋友们……」

赤炎般毫无留情的火焰包围着这个村子，是黑乃的故乡吗。

而在在这眼前的人，架起着的是在诉说「犯了何等重罪」绑着人的十字架。

而且不是只有一个，而是像墓碑一样无数个。

彷彿是为了把邪恶的魔女奉献给邪神一样，十字架被猛烈的火焰包围着。

虽然旺盛的火焰把人的身影给覆盖起来，但在前面的十字架上的看来是一位猫兽人的少女。

在她后面架着的几个十字架上在燃烧着的人一定是黑乃的朋友们。

（太、太残酷……这样的、这样的事情……）

虽身为公主，但同时是阶级5冒险者的妮露早已看惯人的死了。

虽说被怪物咬食到四处分散的尸体，看着很不舒服，但还是能不转移视线看着。

可是这幅情景并不是由怪物出于野性的本能所造成的。

这是由带着恶意的人，贯彻着屠杀与破坏的意识所形成的践踏。

（……战争）

残酷、凄惨、悲惨、虽然有好几个词能形容，但由人与人之间引起的这种从出生就未曾见过的最糟糕的行为，却是妮露通过他人、黑乃的记忆所看到的。

同时她理解到这就是黑乃心里深处所持有的复仇的动机。

但这是一半对一半错。

「这、这也太……大家都死了……」

黑乃呜咽说着悲壮的话的同时，周围的火焰像风暴一样翻卷而上，把妮露的视线给遮蔽了。

在妮露感觉很热之前，视力又开始恢複了。

「什么……别开玩笑了、这是什么吗……为何、为何变成这样――」

风景瞬间转变了，这次是某处的街道上。

在遥远的前面倒立着巨大影子，应该是加拉哈德山脉吧。

假如是的话，这里就不是离斯巴达很远的异乡之地。

天空上是赤红般的夕阳。‍‍‍‍‌‌‍‌‌‌‌‍‍‌‍

而地面为了衬托一样，也混着深红的颜色。

（哎、怎么这样、这是――）

「可恶！真可恶！　我再次、谁也没守护好……」

能把道路都染红的鲜血的痕迹，就是在说明尸体是处于大量流血严重的受损程度。

四肢健全的尸体一具都没有。

三位没有头部的女性射手在并排着。

只留下黑色长袍，被粉碎到灰尘的残骸。

在脚边滚动着的红色的珠子，是史莱姆的核心吗。

然后在自己跟黑乃眼前，有只巨大的狼人被大剑贯穿胸部被钉在地面上。

黑乃在如字面般全灭的情形下，嘀咕着。

「是这样啊，大家死了，是我、的错」

绝望的感情，就像对当时的黑乃一样也贯穿了妮露。

（并不是黑乃君的错！没有错，黑乃君，才没有错！！）

对于这灌输着黑乃的感情的记忆影像，妮露的吶喊并没有传达出去。

此外，对于只能看到一部分记忆的妮露是无法知道，黑乃究竟是出于何种过程才在这虐杀的现场。

就算这样也不能不否定，不吶喊。

对于掉落到绝望深渊的黑乃，怎么可能默不作声的看着。

慈悲也好怜悯也好伪善也好，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必须拯救黑乃、安慰――这让人快发狂的焦虑。

（啊啊、住手、请住手，不要这样责怪自己……因为，黑乃君已经很努力了？　我虽然没看见，但是我明白，黑乃君很努力，很拚命与敌人战斗了？这样的话，不就行了吗，不要这样自责了。黑乃并没有错，黑乃君――――）

「我能说出，这种话吗……」

对于否定的诉说，否定的话重合着。

偶然吗？不，对于当时的黑乃也是想到同样的事。

对于想到的前提下，黑乃还是说出了否定的话。

（不、不行……不行、这样的……这样，对于黑乃君太痛苦、太辛酸了……这样的，太过分了！）

终究只是记忆，对于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妮露的想法是无法传达到的。

虽然（妮露）内心早已明白了，但还是无法不去祈祷救赎。

一切都是为了凄惨的失败者黑乃。

「谁……也没守护住」

「那是不对的，对于我不是有好好帮助了」

不知是否因为救赎的话，传达到黑乃身上。

等到发觉的时候，周围的景色又发生了变化。

虽然还是夕阳未落之时，但这里天空看起来很狭窄。

看来这里是小衚衕，而且还是像贫民街那种狭窄又骯髒的地方。

而且对被绝望所压垮的黑乃，伸出救援之手的是――

（诶，谁，这个孩子……）

是一位持有本该拥有远古的魔王米娅·艾璐罗德血统才会有黑髮红眼象徵的孩子。

这特徵，在这时代应该只有妮露的哥哥一人拥有才对。

但是眼前的孩子，可以说不是同一人物。

比如让尼禄的年龄回到跟这孩子相同的年龄，脸也不相似。而事实上妮露用与其度过相同岁月来对比，果然没有弄错（不是同一人物）。

可以说是少年也可以说是少女，中性脸的小孩温柔微笑说道。

「但是，儘管如此，你还是没有对我弃之不顾，即使是素不相识的人，你还是来帮助了我。你的行为是正确的，这是谁也不能否定的，所以你已经没有应该没什么迷惑了吧，这次一定会帮助大家吧」

妮露不知道这个不可思议的小孩跟黑乃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谢谢你」

但是，她意识了就是她对当时的黑乃说出的话，让他从绝望的深渊逃脱了出来。

然后，黑乃才成为现在的黑乃的。

因为那凄惨过去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然后变强、只望着前方不断前进，而成为现在的黑乃的。

妮露在这样理解的时候。

「那么赋予加护――在此之前。呼呼，偷看别人的记忆，我的子孙也会干坏事」

（……诶？）

在延续着的记忆中，迷般的孩子说出了这句话。

那个孩子，用闪耀着真红的眼睛直率地看着黑乃。

没错，应该是在记忆中看着过去的黑乃的。

（诶、怎么可能、骗人的……这个孩子，在看着我！？）

恶寒在全身疾走着。

异常，不可能，绝对不能发生的，因为这只是记忆的再生而已。

在看着心灵感应的能力者，换句话说就是在博物馆看着画客人般的存在。

作者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意识到未来的客人。

完全不能理解原理，不能理解的异常事态，本该是骗人的现状，但是。

「妮露·尤里乌斯·艾璐罗德，你所看见的这个部分给我忘记吧」

看来，这是无可置疑的现实。‍‍‍‍‌‌‍‌‌‌‌‍‍‌‍

（你是谁！　为何，在黑乃君的里面――）

由过去的黑乃的眼所看到的不可思议，不，令人毛骨悚然过头的孩子，只是飘蕩着真红的双眼。

「你要知道还太早了，再见」

妮露的意识被强制中断了――

「――妮露，振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