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在蒸笼般闷热的夏日。孤儿们在通气性差的教会的食堂中,因闷热而流汗,在他们大部分人吃完了午餐的时候,在年幼的伊夫拉姆人的少女乌露斯拉,仍然在一个人慢吞吞地继续吃着饭。
微微发黑的简陋木碗里,残留着微温的汤。她缓慢的用握着的汤匙,挖起剩下的汤汁,往小嘴里送。
难吃。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乌露斯拉决定慢慢的吃,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然后她在到接近允许用餐的极限时间时,打算用正常速度吃完午饭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断了。
「喂,乌露斯拉,我有点事,想问你!」
一名少女,向她打招呼。
她的年纪,比自己大上一点,已经过了十岁。乌露斯拉慢一拍的,茫然的将蓝瞳望了过去,本应在那里的,与年龄相符的,可爱的少女面庞,却不知为何被一片白色雾霭笼罩,看不清其表情。
「你在那看到过,我的戒指没有?」
她慢慢地摇头。没有看到过,本来,就连她到底有没有戒指,都不清楚。
「诶—,好睏扰啊,那个,可是从妈妈那里得到的,重要的戒指啊…」
孩子们被允许持有父母的遗物。但是,因为其中也有用贵金属制的收拾,所以基本上是由教会的牧师来严格管理、保存的。
因此,这个少女,不可能丢掉了戒指。
「真不知道吗?不是,在你口袋里吗?」
乌露斯拉不由得想,为什么她会这么说啊,但还是是唯唯诺诺照着她的话,摸索起了,那用荨麻编织的便宜短裤的口袋。
在本应线头的口袋中,乌露斯拉的指尖触碰了什么硬物。拿出来一看,那是,从没见过的银色戒指。
「啊!?就是那个,我的戒指!!」
少女的惊叫声在食堂中响起。孩子们的视线在一瞬间,全部集中到乌露斯拉的座位上。
「过分!太过分了,乌露斯拉,你为什么要偷我的戒指啊!!」
刚想说,我也不知道。
「差劲!」
但是,乌露斯拉没能说出口。因为女孩的手掌,用力的扇到了她的脸颊上。
啪,在这样一声过后,像是这声音的残响一样,少女开始呜呜哭泣。被打的人明明是乌露斯拉,但不知为何,是打人者在哭泣。
「喂,怎么了—啊!」
「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一不留神,孩子们,开始聚集到了周围。乌露斯拉是坐在座位上,右手紧握着汤匙,被数十个的男孩和女孩包围。
「你们听啊,乌露斯拉她啊——」
并没有乌露斯拉辩解的余地等。到现在为止,一次也没和别的孤儿好好说过话的乌露斯拉,是无法反驳一边流泪一边控诉她的盗窃行径的少女的话。
「诶—,真的吗!?太过分了!」
「喂,道歉啊,小偷!」
孩子们的意见一致倒向了拥护少女并声讨乌露斯拉。
总的来说。作为孤儿,共同生活在特殊环境下的孩子们,他们间也存在着潜在的规则。
例如,犯了小错。但作为监护人的神父和修女,对孩子们犯的小错也不会太计较,但决不容许他们犯下大错。
而偷盗他人的物品,正是件难以饶恕的大罪。
因为是孤儿,对他们而言,是自己的东西,只属于自己的东西特别的少。大部分的物品都是共用的。所以孩子们会歧视乌露斯拉,也是理所当然的行为——正因为,对孤儿来说,个人私有物的存在,其价值十分的大。
「道歉!」
「小偷!道歉!!」
被偷了戒指而哭泣的少女,他是否撒谎了,这个时候,都无所谓了。因为孩子们已经有了,正当的发怒的理由了。
不允许偷盗。不允许背叛。所以,责备乌露斯拉,就是对他们而言的正义。
「吧……啊……」
被燃烧的愤怒感情和骂声包围的乌露斯拉,无法为自己喊冤,也不能说出老实的道歉的话语。只能像金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像被嗓子堵住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不出。
呼吸,困难。
「你这小偷!」
她那沉默的反应,却使火上浇油。一个易于激动的男孩,扯着乌露斯拉的银髮,把她从椅子上拖了下来。
「啊」
这样因疼痛和冲击发出的呻吟,与响个不停,并变得越来越大声的怒言混在一起,虚幻地消失了。
额头撞到,散落着食物残渣和尘埃的地板上,传来了一阵钝痛。在被拖到的时候,装汤的碗也翻到了头上,所以从头到脖子,也有着潮湿的不适感。
已经没有饭吃了了,但至今,右手仍紧握着汤匙。
「嗯……啊……」
抬头一看,只有着俯视着自己的众多带有憎恶的视线。耳朵里迴响着带有恶意的话语。
被包围,被堵住,已经无处可逃了。
害怕――在她恢複这个感情的时候。
「shut up!」
不知道意思,但大得惊人的吶喊声震慑了整个食堂。那比起人的话语,更像是怪物的咆哮。
那巨大的音量,将孩子们的注意不由的吸引了过去。包括,倒在地板上的乌露斯拉也一样。
她透过林子一样的脚的缝隙,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干,干什么啊,蕾琪!」
「你有什么意见吗,你这家伙啊!」
叫做蕾琪的孩子……是少年还是少女呢?不清楚。不过乌露斯拉觉得,她就像饿狼一样。
蓬鬆的金髮,是犬耳一样秃了出来。鲜红的瞳孔像是渴求着鲜血,让她可怕的眼睛,让她更有震撼力和兇恶感。
「听我说啊,蕾琪酱,她好过分啊!」
孩子们中,自称是被害者的少女,向前一步,走了出来。是因为确信能得到同情吧,她半哭的脸上,没有悲壮之感。
「那个,乌露斯拉,把我重要的戒指——」
「fucking bitch!」
咔哒,这场的孩子们都听到了,带着骨头破裂的声音的,非常猛烈的打击声。像是响在耳朵深处的,生动的声音。
蕾琪笔直打出的右拳,打中了少女的脸部,把她的身体打飞到了空中。她漂亮的咕噜咕噜的旋转着,从鼻子中螺旋喷出了鼻血。
幸运的是,孩子们都排队坐好的长餐桌上,已经收拾好了餐具。少女再是什么也没有的,平坦的桌子上着陆。咕噜咕噜的滚动一段距离后,最后终于停在了桌子上。
「呀——!」
「你,你,你这家伙,干了什么啊!?」
因为突如其来的蕾琪的恶行,现场一片哗然。女孩们好像世界末日了一样哭了起来,男孩们小小的斗志之火夜燃了起来。
但蕾琪,毫不害怕,反而露出了更加给人凶暴之感的狰狞笑容,回瞪着他们。
「come on! 」
然后,搅乱整个教会的大乱斗开始了。
其中一方是作为女孩子的蕾琪一人,另一方是十个左右的男孩子。战力差距明显。但是,不知为何却打的势均力敌。
「哦,嘿!!」
要是蕾琪的拳头打中男孩的脸,就会打折他们的鼻子,打断他们的门牙,製造出小孩打架不应出现的严重伤害。
她对她的对手,用嘴咬,抓头髮,撩阴腿,飞踢,拳打、脚踢、摔击,蕾琪上演了一场激烈的的武打戏。
在她顺利的把男孩的数量,正好减少到只剩一半的时候。
「发生什么了!你们在吵什么呢!」
「啊,蕾琪!?怎么又是你啊!!」
在教会工作的神父和修女,来到了食堂。发生了如此大的骚动,他们不可能没注意到。
「助手!喂,住手啊,蕾琪,好痛!?」
「嘛,多么过分的事……啊,神啊……」
蕾琪仍在暴走,像是倒在战场上的尸体一样的男孩,终于开始号啕大哭的女女孩——在这混沌的场面下,,至今倒在地板上的乌露斯拉觉醒了。
再不安与恐怖与混乱的极致之中,她的「诅咒」,觉醒了。
「……消失吧」
那简直像是在隆冬的雪山,出现的暴风雪一般。在狂乱的白雾,一瞬间夺走了视野。
正如乌露斯拉希望的那样,白色的黑暗,在瞬间,消除了一切——
「……嘿」
蕾琪细小的声音,让乌露斯拉找回了自我。
不知不觉间,白雾消散。然后,这里就像暴风雨过去之后,变得非常安静。
乌露斯拉再次恢複的视野中映照着,除蕾琪以外的所有人,突然倒在了地板上的光景。孩子们,修女,神父,像死一般的倒在地上。
「啊……」
乌露斯拉倒吸一口气。既是因为这可怕的景象。更是因为,製造出这一切的自己。
乌露斯拉已经注意到。刚才的雾是自己放出来的。而现在,觉得身体不可思议的轻巧,有着股解放感,甚至觉得身体变得强壮了。
「oh,my,god……」
但是这场合中最不可思议的是,蕾琪带着非常满意的微笑,倒了下去。
成功击退了哥布林军团。
作为最大的威胁的托鲁托斯,在正面和背面各出现了两只,在把这总共四只都打倒后,就十分顺利的收拾掉了敌人。
背后的门被打破了,但只要没有托鲁托斯,就只剩五十只不到的哥布林群了。我用榴弹炮适当的消减数量后,就把现场交给了自警团员,马上回到了正门。
在我离开的时候,大家以穿着白银的重铠,从正面砍断了哥布林的莱恩为中心,守卫着防线。当我再次回到那里后,就让敌人沐浴在炮火之中,五分钟不到就击溃了它们。
哥布林的族长是个很了不起的敌人,它麻利地召回了手下,慌张的逃回了森林,不杀死这家伙的话,村子的危机就挥之不去。但在经历如此败北之后,它已经不会再想攻击这个村子攻击了吧,但也不能否认有着,它在复仇怒火的燃烧下,训练出更多的兵力,再次攻过来的可能性。
追击逃进森林的哥布林为是很危险的。是那个族长的话,可能就会为了以防万一,而布下陷阱和伏兵,在视线差的森林中的进行追击的话,可能会出现牺牲者吧。
所以,由我一个人去追击。
没有自警团的拖后腿,我就能全速行驶,也没有必要保护谁,或注意救人。这是件轻鬆的工作。对手只是几十只哥布林和数只等级1怪兽。然后,也仅仅只有一个魔术士。
我追上了他们时,只飞来了族长一人放出的《风刃》反击。我不允许其使出第二下攻击,用榴弹炮击炸散了它展开的风之防御魔法。
之后只是狩猎残党。给逃散的哥布林的背,喂上魔弹的简单工作。然后,我把它们是一只不剩的全部歼灭了。
「您回来了?神父大人,真快啊」
在我回来的时候,正好也歼灭完了,族长为了撤退,当做弃子丢在村子周围的哥布林。莱恩最先像回来的我打招呼。
「难道说,漏掉了几只吗?」
「我好好的,处理掉了它们全员,没问题的」
「喔,不愧是你啊。与你为敌,那个哥布林在怪兽中也是特别蠢的笨蛋啊!」
哈哈哈哈,莱恩豪爽地笑着,拍着我的肩膀。可是你一开始还找我麻烦了吧,快停下这俗套的逗哏行为啊。
「比起那个,自警团有谁牺牲了吗?」
「零。真是神的奇蹟啊」
我听到这后,鬆了一口气。后门被打破了,在我离开的时候,正门还有那么多数量的敌人。就算是隔着栅栏进行攻防,但也可能出现个不幸的战死者。
我真的一直很紧张。但也没有向白神奉上感谢的祈。
「不过有很多受伤的人。老婆婆她也非常忙。」
「她可是村里唯一的医生,所以要注意看着,别让她倒下啊」
「嘿嘿,明明是神父大人,却用不了疗伤的神圣魔法啊」
莱恩和自警团员,都清楚知道我无法使用治癒魔法。因为我虽然在训练中,痛殴过他们,但一次也没有治疗他们受到的伤。要是堂堂正正的宣言道「我不会使用治癒魔法」,就会飞来一大片嘘声飞。
「人无完人啊。」
「擅长杀人的司祭,是什么神职者啊。」
「不也挺好的吗,杀掉敌人的话,神也会很高兴啊」
我讥讽一笑,结束了话题。
战斗结束后,杀戮特化的我这个神父并没有出场。因为没有出现死者,也就不用进行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