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之月14日。早晨。
「今天和乌露斯拉的训练暂停一次,我来和蕾琪模拟战。」
我在全员到齐的吃早餐之时,说了昨天晚上决定的安排,但却得到了与预想相反的反应。
「咦咦!?」
「唔」
蕾琪非常吃惊,乌露斯拉十分不满。我没说什么不讲理的事啊……啊,是这样啊。
「安心吧,我会提前结束的,你们能好好在节日中玩的」
听到这句话,两人直接安心的鬆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两个人也还是小孩子,果然期待着今天的节日啊。
因此,我按预定,在上午和蕾琪进行模拟战。
因为今天一个自警团成员都没有,所以就在第一次模拟战地点,教堂后面,和蕾琪一对一训练。
「和你模拟战,真是好久没做了啊」
「是,是的!」
拿着我给的,作为礼物的,大木剑的蕾琪的样子十分的熟悉,不过,我还是有点在意,之前为何对我那么冷淡呢。
「就算我不在,你也每天都在进行自主练习啊。真了不起。」
「没,没有那种事哦……」
她没有偷懒,在教会看家的沙利叶可以作证。
不过,自警团的人因为刚刚发生了的哥布林袭击一事,每天都花上了一定时间进行训练。而蕾琪也参加了进去。
蕾琪比起见习修女的身份,已经更适合称作自警团的王牌了。一个人打倒了托鲁托斯,评定等级的话,她现在就有着等级3冒险者的战斗能力。若是讨伐托鲁托斯,只能算个累赘的她,已经像是很久从前的事了。
但现在,不是沉浸于回忆的时候了。蕾琪已经不容置疑的变强了。发太久呆的话,可能头顶就会吃下一击了。
再限制自己不用魔法、武技、加护,的情况下,全力战斗吧。
「让我看看你训练的成果吧,蕾琪」
我架起木剑的瞬间,蕾琪敏锐的感觉到了我的战意,那摇摆不定的态度为之一变。绷紧了小脸,自然的架起大木剑。
仅仅是这个反应。我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没有出错。果然,蕾琪的确有着战士的才能。
「撒,来吧!」
「——上了的说」
「……你的表情很清爽啊」
「没,没有那种事的说!?」
在结束和黑奈大人的模拟战后,回来时,乌露一脸不开心的脸等着我。
「作战的事,没有忘记吧?」
「没问题的说!」
战斗的时候完全忘了这事。因为,和黑奈大人战斗时如果不全神贯注的话,就跟不上节奏了。
儘管如此,果然我还是比不上乌露、无法逼出黑奈大人的实力,魔法或是武技,他都一次也没有用过。想要追上他,还要积累多少锻炼呢?……我对此感到绝望,但比起这个,对我来说,只要能和黑奈大人战斗,就快乐的不得了。
时隔一周的全力战斗,的确让我十分满足。
「从午后开始、黑奈大人会在教堂举行瓦伦丁庆典的开幕式。过一小时左右就会结束,之后就会自由行动」
我重新调整心态,认真听着乌露再次开始说明的今天的作战。
呆在自己房间中的话,只要不大声说话,就绝对不会被黑奈大人听到。尼古拉神父只要有事就会毫不在意的进入少女的房间,但黑奈大人想要进来时,一定会敲门并等候。
「在傍晚之前稍微有点时间的说」
「在那之前,我们都能自由活动。但是,为了不被黑奈大人怀疑,也许和他分头行动比较好」
「但是,可能到时间时,找不到黑奈大人的说哦?」
「啊,的确是这样……这样的话,只能在不被黑奈大人注意到的状态下,偷偷监视他」
「黑奈大人,对气息非常敏感的说。我感觉瞒不过去的说」
「没关係,黑奈大人对杀意和敌意以外的东西不太敏感」
乌露理所当然地说出了,我从不知道的黑奈大人的情报。
这些琐碎的情报,都是乌露在这,比我更高级,密度更高的模拟战中了解的吧。
我将快要哭泣的心情强行压在内心深处,随便接话道。
「那,那么,就可以监视的说。」
「啊,但或许黑奈大人终于要和百合修女H,所以必须要注意,不能让他两去没什么人的地方」
「诶诶,是这样的说吗!?」
「至少在这两个月,黑奈大人没有H」
「你为什么知道的说?」
「我隔着门去偷听了」
为什么会做这种事啊。
但是,让乌露对恋爱感兴趣的东西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黑奈大人送她的恋爱小说。读了那个然后觉醒的话,又看到每天都十分甜蜜的黑奈大人和百合修女这对情侣的话,一定会很在意这两人吧。所以才在半夜里,偷偷的竖起耳朵听那两人卧室的动静。
嗯,她一说起这事,我也变得在意起来了。
「如果发生这事的话,那时候,蕾琪们就要挺身阻止他们的说!」
「是的,装成偶然碰见了就行了」
fufufu,露出坏心眼的笑容的乌露像恶魔一样。
「但是,这样果然还是,对不起百合修女的说啊」
「听好了,蕾琪,恋爱是战争。伊芙拉姆人在战争和恋爱中,就会不择手段」
「诶诶,但,但是……」
「没关係,我也很喜欢并尊敬百合修女的,会好好承认她为第二夫人的」
「能结婚的伴侣只有一个的说!!」
「那是十字教的规则。在伊芙拉姆,想和多少人结婚都可以。对爱十分宽容,是个极好的制度」
穿着十字教的修道服的修女乌露说的话语十分糟糕。
但是,因为乌露说的这句话,我对她从百合修女哪里『夺走』黑奈大人一直的抵触感,忽然没那么强烈了。
「但是,我没想到乌露会这么拘泥于伊芙拉姆的说」
「我并拘泥与伊芙拉姆。但是、黑奈大人能成为辛克莱人,变成十字教徒,即便我是伊芙拉姆的人,还有着可怕的诅咒,也接受了我。所以——」
然后乌露不禁露出了让人心头一跳的妖艳笑容道。
「——最喜欢他了」
「——从给他一个作为神父的弟子的信中,能够窥见,圣人瓦伦丁的决心。」
我若无其事地说着,知道的圣人传说,顺利完成了开幕式。
因为我事先和沙利叶商量过了,所以知道圣经的哪些部分需要朗读,然后做好了稿子。而这个村子的信徒都很老实,让人放心,他们在听我朗读时,不会问什么奇怪的问题。
「那么,这之后就自由了,去参加祭典吗?」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吧。但已经能在这个教会听到中央广场处的村民们的吵闹声。有很多人从白天就开始喝酒了。
「我留着看家也没关係」
「那还是去吧」
虽然没表情,但其实从心底期待着祭典的我的妹妹(伪),我十分娴熟的,繫上了背她的带子。而她毫无抵触的,让我背上了她缺手断脚的残缺的身体,在我握上教会的门把手,準备出发时我注意到。
「说起来,蕾琪和乌露斯拉呢?」
「她们已经,去祭典了。」
走的真快啊。不过,这就是小孩子吧。而且我事先也给了她们零花钱。
这么一想,平时两人每天都认真做好了见习修女的工作还有家务,蕾琪还有模拟战,乌露斯拉则有原初魔法训练,真是过于忙碌的日程安排啊。到了这种时候,就应该让她们随心所欲的去玩吧。
因为这个理由,我没有去管她两的行蹤,直接去了祭典。
往外踏出一步,马上就能看见中央广场的热闹景象。今天几乎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到了这里,所以这样一看,就会觉得有挺多人啊。
因为开拓村的性质,村民的年龄层都比较年轻。因此特别的有活力,喧闹。
在广场正中的点上了巨大的篝火,拿着乐器的家伙们,各自随意演奏着欢快的曲子。吹着像长笛一样的横笛,谈着像吉他那样的弦乐器,男男女女都一手拿着酒瓶,勾肩搭背的唱着歌。
这与对可恶的现充们的怨恨并不相同。如果莉莉和菲奥娜在的话,在这种祭典上,我也能是两手捧花的状态,遭人嫉妒吧,但现在我只能陷入凄凉的遗憾中。
「啊、这不是黑奈大人吗!中午好哇!」
当我沉浸在微妙的心情中,爽朗地向我打招呼的人是,有着金髮红眼的巴鲁巴托斯青年。
「啊,泰德啊。你怀里的是——」
「可爱吧!我女儿可是村里最可爱的人了!快看,爱娃酱,是黑奈神父大人啊——」
泰德的挂着让人觉得有点噁心的笑容,怀中抱着用白布包围着的婴儿。
是的,这个取名为爱娃的孩子,是之前,泰德突然在半夜敲教会的门。说「孩子出生了!」。引发了大骚动之时诞生的孩子。
现在大约生下来2个月了吧。她的眼睛和父亲一样是红色的,头髮则和母亲相似。与站在泰德旁边的,苗条的夫人的头髮,一样是棕色的。
「看上去很精神啊,真是再好不过了」
在生孩子现场,準确的说,为了在孩子出生后。让我举行十字教中诞生的仪式的缘故,他在那时把我叫了过去。
说上几句惯例的祝福的话语和圣句,再滴上几滴被认为是圣水,但实际上就是热水的水,这十分简单的仪式。然而,对十字教徒来说,却是一个重要的仪式。
最重视的这事得人,不是改信的巴鲁巴托斯人泰德,而是本就是辛克莱人的夫人吧。
当然,刚出生的婴儿是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啊啊」的叫着,比起我像是对我背后的沙利叶更感兴趣一样,向那像是用魔法道具染出来的亚麻色长发伸出了手。
另一方面,沙利叶也因为自己多少与诞生仪式上有些关係,产生了些许兴趣吧,用左手轻轻的捅了捅爱娃酱伸过来的圆滚滚的小手。
「……怎么样?」
当爱娃酱像是因为漏尿而哭起来的契机,夫妇俩离开了,而我小声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怎么样?」
「虽然仅仅是和她出生的仪式,一个形式上的仪式扯上了关係。但怎么形容呢,你没有,像是感慨一样的心情吗?」
「不知道。我不能理解刚出生的婴儿的心情,或是有了孩子的夫妇的喜悦」
让以杀戮为目而製造出的这家伙,正确的理解出生让人感受到的心情,可能还有些勉强。
「但是,感觉并不坏。」
「这样啊。这样子,就可以了。」
最近,我也在想,沙利叶今后,作为一个少女生活下去的话,也许会可能理解人的感情……我真天真啊。
难道我是在想让沙利叶得到幸福?是这么想的吗?
在内心深处,对于沙利叶的厌恶感从未消除。所以到现在,我和沙利叶间关係仍然是暧昧的状态。
「啊、黑奈大人!」
「哦,黑奈大人,一起喝吧!」
「看吧,今天也带着百合酱啊!」
「请让我抱她!」
「喂,你们这群家伙别围过来,快走开」
在这喜庆的节日,可不能一直去想那些阴沉的烦恼啊,熟悉的自警团员都找了过来,将我围了起来。全体人员的脸都红透了。已经喝醉了啊。
「这不挺好的吗,来喝点!」
「肉也有啊,肉!」
这些家伙们都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地笑着吵吵嚷嚷。
我仍在烦恼如何处理沙利叶,单对于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对辛克莱人的排斥感和拒绝感。至少,在哥布林大举进攻来时,能好不犹豫的为了保护他们而战斗。我们已经成为好朋友了。
「那么,就喝一点——」
如果注意到事,我也作为村子的一员,自然的捲入了祭典的漩涡中。
虽然不觉得特别好吃,喝的是便宜的淡麦酒,偶尔还会迟到半熟的肉,因为无聊的玩笑而「哈哈」大笑着。一口气喝一杯酒很危险,所以要提醒一下,或是,当有人说,你这混蛋在干什么啊!準备打架时,让他们老实闭嘴,这种不能说是高雅的乐趣。
儘管如此,和这些傻瓜样的自警团员们,以及群不都认识了的村民们一起度过的节日,这无比快乐时光,却让我忘记了,那无葯可治的烦恼和对前景的不安。
「——嘿嘿,不愧是神父大人。喝那么多,却还是面不改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