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师匠胸口大哭后——翌日。
我总是起得比师匠早,因为要打水还要给田里浇水灌溉。
昨晚就那么哭到精疲力竭睡了过去,最后在师匠的胸口醒了过来。
毕竟毛毯只有一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
再加上因为对面的房间是冷藏室的缘故,这个房间很冷。
就算用【热球】魔术来加热房间也还是冷。
一回想起昨夜的惨状,一阵热血便涌上脸庞。
不过,真没想到房子被炸飞还能一句「没办法」便一笑了之的人居然真的存在——
师匠……这个人真的是……
「英雄一般的人物呢。」
把我从地狱中拉出来的人。
危急时刻必定会赶到的人。
温柔地包容我的失败的人。
「要不是我原来是男性的话,肯定会爱上他的。」
我把脸紧紧贴在师匠的胸口,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师匠睡乱的头髮。
嘴角贴着的鬍子有些歪了,我索性撕了下来。
一如既往超年轻的童颜。
「这个人真的是人类吗。该不会是精灵之类的吧?」
我还不清楚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精灵之类的种族存在。
随手扔掉撕下的假鬍子,我摸着师匠的脸确认起没剃乾净的鬍渣。几乎完全没长。
又戳了戳软乎乎的脸颊,师匠毫无醒来的意思。
玩了一会儿师匠后有点冷,于是我又裹紧毛毯,脸靠在师匠的胸口上。
「是、是因为冷哦?师匠体温比较高,所以才……」
我对着不知道谁寻找着借口,手搭在师匠胸口,脸在胸膛蹭个不停。
然后,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我手撑在师匠胸膛,骑在他身上注视着他的脸的姿势……
……啊咧?脸是不是有点近?
不对,太近了!我刚刚在想些什么啊?!
血液直冲头顶,心中的悸动越发高昂。肯定是感冒了,不然怎么会这么……
理性与行动背离,完全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不,虽然明白,却停不下来。不愿意停下来!?
紧贴胸口的手上,能感受到师匠的鼓动。
空着的一只手搭在了师匠的脸上。
脸庞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呼啊……」
吐出的气息彷彿在战慄。
我颤抖着嘴唇,咽下一口唾沫……
噗纽~
接着,大腿内侧感觉到了又硬又热的触感。
过去亲密无间熟悉无比的感觉,不用看也明白,是老当益壮的那个。
三年前,狠狠折磨摧残过我的那个。
三年半前,我也拥有过的,早晨会特别调皮地竖起来、老是不听话的那个。
「……呼。」
以这份触感为契机,我夺回了身体的自由。
机不可失!
「呼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咯噔。
伴随着战吼,我提起的膝盖……就这样,陷入了师匠的要害。
「早安(棒读),师匠。先、先走一步,我洗脸去了。」
我对着身体弯成く字形昏迷过去的师匠打了声招呼,慌慌张张溜出房间。
背后传来师匠「男人太辛苦了……」的感慨。
嗯,所言甚是,各种意义上。
换我的话,面对这种导致家被炸飞,一大早起来就膝顶招呼(暴击)的家伙,肯定不会轻饶了事。
即使我外表再怎么年幼也……不对,正因如此,我肯定会反过来被嗜虐心支配,痛骂她、推倒她,让她见识到何为残忍。
「……呼呼,诶嘿嘿。」
自己成为了那样的师匠的弟子,我对此有些骄傲,也有些开心……不知不觉间,笑容爬上了脸颊。
尤莉像只小鹿般一蹦一跳地跑出了房间。
心情之好一目了然。
只是挨上一发就能让她心情好起来,那这份痛苦也值了。
「男人太辛苦了……」
话是那么说,早起的这一下还是太狠了,还好尤莉没什么力气才没出什么问题。
昨天真的吓到了。
结束村里的救援行动之后,回来一看草庵被炸飞了。
找到尤莉时她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被埋在雪地里昏了过去。
看来烧伤是治癒了……然而适应状况再怎么说都有个限度。
我抱着濒临冻死的尤莉顺利赶回地下。
带着毛毯在地下室找了个房间温暖她的身体,还用上了【热球】。
处理手段起了效果,尤莉保住了一命。
好不容易才从痛苦中解放,恢複了身体。
尤莉好像在台阶上和什么东西陷入了恶战,一如既往的不得要领。
看着她的样子,我自然而然地露出了微笑,又回想起了昨夜的惨状。
「即使说过再多次自己不会死……那也不是如此轻巧就能带过的事啊。」
人的精神存在上限。
祝福固然对此有所提升,但一样会最终迎来极限。
反覆的死亡,精神会随之消磨。
消磨的精神,最终会毁掉心灵。
但尤莉无法坏掉……那会怎样?
就连坏掉都做不到的话——只能发狂了。
心之所向。
精神的癖好。
「人类……可是能保持着理智发狂的喔。」
虽然知道她听不到,但我还是说个不停。
她说她被持续蹂躏了半年之久,正常来说早已为时过晚。
是她拥有着无比坚韧的精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