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咽下肉的声音。
我就那样看着哈斯塔尔的样子,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想一下,不老不死究竟该怎样检验呢,不实际死上一次就没办法判断……那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无法确认任何变化的存在。
「呼、呼呼呼……」
不知道为什么,我抿嘴笑了起来。为何如此愚蠢呢。
「库库库……」
哈斯塔尔也笑了起来,他也明白过来了吧,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呼呼,啊哈哈哈哈!」
「库呼,呼、哈哈哈哈!」
两个人像是疯了般一同笑了起来。真是的……是因为想要的东西近在眼前,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吗?
对无可奈何吞下生肉的他,真是同情。
「哈哈哈哈哈哈……嗝噗!?」
「哈斯塔尔!?」
突然之间,他大口吐着血。
糟了,果然有毒之类的吗!?
他颤抖着身体,充满危险感地后仰倒下。在地上痉挛不止,在其反作用下后脑勺激烈地撞击着地板。
「不要啊!哈斯塔尔,振作点……」
我慌张地抱住他,试图按住他不断痉挛的身体,然而没什么效果。
我将手枕到他的头后,儘力防止他撞到地板。
即便是押上全身的重量,我的那点体重轻而易举地就被弹开了。
使用【念力】好不容易阻止了哈斯塔尔的暴动,然而因为无法精细地拿捏力道的缘故,精神消耗地比平时更快。
「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不要死……」
都是我的错……存在毒性或是其他副作用什么的,事先调查一下就好了!
效果会逐渐消退,只能这么指望了。
「啊嘎嘎嘎……啊咕……嘎噗!?」
悲惨的哀鸣中,混杂着什么喷出般的声音。
哈斯塔尔的口中喷出鲜血,旁边是红黑色的肉片。
「舌头被!?咕,请张开嘴,马上【治癒】……」
我一边维持住【念力】一边施展【治癒】,但是哈斯塔尔张不开嘴。
非但如此,他的肌肉开始萎缩,犹如要将牙齿咬碎般紧咬牙关。
「开口啊!哈斯塔尔……师匠!」
混乱与焦躁中,我连变换了称呼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时,他的口中冒出白色的烟状物。
与此同时,齿缝间溢出的鲜血也止住了。
——这是……不死的效果?
这样的话尚有一线希望……这么想着,这次却自鼻血起始,眼、耳、鼻与体表的洞都开始流出鲜血。
还出现了失禁、排便,而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究竟怎么回事啊!这样下去会死于脱水癥状的!」
那种尸体的惨状,在我转移到这个世界不久后就清清楚楚地见识过了。
活生生变为乾尸的那个冒险者的尸体……哈斯塔尔也会变成他那样吗……?
「——那种事,我绝不允许!」
与他的身体有关的事,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
体温的热度,心脏的鼓动,血液的流动——一个月间,一切的一切,都被这具身体接受了。
全力使用【治癒】,试着补充失去的水分。
「绝对不会让你死去的……哈斯塔尔……拜託了……神明、大人…………」
魔力急速流失的感觉。
我鼓起劲勉力支撑意识逐渐远离的身体……整夜间,直到失去意识之前,我一直持续着治癒。
「尤莉姐,在吗——?呜哇,发生什么了!?尤莉姐,没事吧!」
「嗯……啊呜?」
次日早上,随着阿雷克的声音,我取回了意识。
明明已经早上了,身体却还迷迷糊糊。包裹全身的倦怠感,这是魔力耗尽时表现出的特徵。
我摇晃着迟钝的脑袋,起身──
「……呜啊……对了,哈斯塔尔!?」
庵的起居室呈现出一片惨烈至极的惨状,血、汗、小便、其他不明体液,甚至还存在已然司空见惯的米青液。
简直如同残杀事件的犯罪现场一样。这种程度的量真的是一个人身体里面出来的吗?
我的身体下没有师匠的身体……一个看起来13~4岁的少年倒在那里。
「……啊咧?」
「尤莉姐,那是谁?」
「不、不知道。」
黑色的头髮,尖锐的气质。眼神之类的不像他……不对,真的很像?
「不不,但是……」
「什么,有线索吗?」
「阿雷克没注意到吗……」
是弟子的话倒是给我注意到啊!真想这么说。但是我也无法确定,难道说,是不老不死带来的返老还童的效果吗……
「你猜的没错,他就是原贤者哈斯塔尔。」
「——!?」
突然自阿雷克背后传出的声音。
房间中洒满体液,步入其中明明应该会发出液体飞溅令人不快的声音,却谁都没有察觉到。连最靠近的阿雷克都。
「谁!」
阿雷克大吼着转过身去,背负的大剑一闪。
那种攻击一般情况下是躲不过去的吧?询问是谁的意义何在?
然而,那个人物接住了阿雷克的斩击。
一步跨入下劈的大剑的轨迹内侧,轻飘飘地按住了剑柄。
「什、么!?」
阿雷克大惊失色,他的力量被『龙之血』强化过,差不多高达常人的6倍程度。
被单手按住的剑一动不动。
用同样的单手压制住阿雷克的少年,展现出纯粹的力量优势。
「真是的,你们有不打招呼就攻击的习惯吗?」
「才没有呢。阿雷克,收起剑,他不是敌人。好久不见了,巴托。」
「好久不见。一个月了吧?充实的每天真好呢。」
「然而那样的每天在前一刻崩坏了。」
「收起剑没关係吗?尤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