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要是让他们来送的话就好了)
就像夏季的雷阵雨似的,大雨就要从天上倾盆而下,站在自卫队官舍的屋檐下,瞳叹了叹气。要回到自己家的话,就必须通过公园,
现在要是出去的话,肯定会被淋湿的。
骑上山地自行车的话,就可以在下雨前赶回家。但是,站在身边的无表情少女——露思——正背着一个巨大的旅行箱,因为箱子太大了又不能载到自行车上。
况且,箱子很重。
瞳姑且,用平常对女孩子的态度问到「要帮忙吗?」。然后把手伸向扣带的时候,箱子竟然是丝毫不动。然后,露思则面无表情地把他推开了,自己背起那个旅行箱,走了出去。
这么一来,说要帮忙的自己不就像笨蛋似的。
(……真是的、一点都不可爱的家伙)
就算是对任何人都能和蔼可亲的瞳,对着这么冷淡的态度,连干劲都失去了。虽然不知道要一起生活多久,光是一想到要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瞳就想要抱头仰天了。
(还是难以相信啊)
虽然不觉得伯父是在开玩笑,但是自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组织盯上这事情,还是没有什么实感啊。
老爸经常去执行一些危险任务的事情倒是从懂事的时候起,就知道了。老爸虽说是一个佐官,但也只是一介自卫官而已,而我只是他的一个儿子而已。然而敌人却要盯上他那唯一的儿子,这就弄不明白了。
而且,防御手段竞还是这么一个小孩——总有一份,被骗了的感觉。
就算如此,还是没法反抗。在老爸不在的期间,伯父就是监护人。特别是,现在不用打工也能到处瞎逛,这託了伯父从老爸那儿拿来的薪水。这个要是被中断掉的话,都不知道怎么活了。
本身对打工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只是讨厌那个叫做「履曆书」的东西。特别是一看到家族构成那一栏就觉得火大。依然还记得那个时候面试担当的那张脸,当他看到家族构成里面只写了父子名字的时候的那表情,永远都忘不掉。虽然想反驳「家族构成和工作能力有什么关係啊」,不过对于十七岁的人来说,这种主张很容易就会被摧毁掉的。
这么一想的话,让这个少女住进来的话,还算比较好的。至于位置关係,因为自己是家主,当然就是高位咯。只要刚开始的时候狠狠地说说她就可以了。虽然不知道她受过什么样的训练,用不了多长时间,她背上的旅行箱就会换成双肩背包的。
并且,和伯父还想继续维持着良好关係。只要不弄的太过分的话,他是不会干涉个人生活的。简直就是理想的监护人啊。
唯一的例外,就是这一次的事情。
为了关係能长久的维持,偶尔的退让也是必要的嘛。瞳又掌握了一项技能,和别人保持着微妙距离的技能。
没法了,只能这么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在伯父说出OK之前,也只能和她同居了。
既然要一起生活的话,那少女所需要的生活费用(伙食费,水电费,其他杂费等等)也应该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吧。
「……吶」
看着雨淋的公园,瞳第一次向少女搭话到。
「你是日系的吗?」
脸蛋虽然是日本式的,日语也很流畅,但是名字则非常外国风。
「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瞳朝少女望去。
露思左右对称的站着,目光果然是朝着公园方向。
「什么!不知道?」
珍珠白的眼镜下,露思的黑色瞳孔这朝着这边。
「如字面意思。我们并没有过去的记忆,因为没有必要所以都消除掉了。要是指人种的话,估计是亚洲·蒙古人种吧。脸蛋是被调整过的,不过肤色还是原来的。如果是问国籍的话,是无意义的。採取某些方法的话,伪造并不是很困难。现在这世道,那么多的国家都在多民族化,无论是那个国家的人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哈、啊……」
瞳只能如此回答。
既然都要一起生活的化,就算是表面上的,也想把关係弄好点。所以边想说一些个人话题,不过单是个人话题的化,是聊不下去的。才问她的国籍,这样子就可以说说观光的话题,不过她的那个回答,只能认为成她拒绝对话。
少女再一次的把视线转向了公园。看着那张漂亮的侧脸、
(是整过形的吗)
他从露思的话中借用了这个单词。
说是做过,还不如说是被做过还来的比较準确。
到头来,从伯父那里没有再打听出更多的情报来。不过还是明白了,这个少女有个〈MMPS〉的代号名,是武器密卖托拉斯的新产品——如果伯父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话,以上的才会成立。
现实是残酷的,就算是小孩子也还能能理解暗杀和恐怖袭击这种事情。大人往往会认为小孩子是无害的。因为,在肉体方面大人远远胜于小孩子,而正是这种生物本能造就了大人门一厢情愿的相信小孩子是无害的。
当长得像娃娃似的,手捧鲜花的少女靠近自己的时候,大人们谁都不会怀疑这个少女,权利者则会更加的善待这少女,因为,周边有别人的目光,大人们都很在意周边的目光。
但是,瞳并不觉得露思很可怜。记忆消失掉了,这事情她本人都不在意,而自己却在意它做什么。自己明明都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明白他们的感受。估计露思也是怎么像的吧。——当然我也是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是如此认为的。
瞳再一次把目光转向了公园方向。虽然雨滴已经变小了一些,不过还能能淋湿人。立在公园中的路灯,就像是立在雨中的银柱子似的。
「啊……?」
迷迷糊糊地看见了一个影子,不禁叫了出来。边上的露思立马解开了扣带,把手伸了进去。咔嚓地听到了什么别打开的声音。
(……是傍晚的那个女孩子吗?)
夹杂着雨声,没有办法听清楚。吧嗒吧嗒地,雨滴拍打着雨伞的声音在接近着。瞳感到自己有点紧张起来了。那个少女的日本语也是相当的流畅。生存小刀要是在的话,就能安心一点了,可是平常是不会带在身上的。
「…………」
露思一言不发地盯着暗处。
一会儿,一把黄色的伞出现了,随后便看到了人影,瞳送了口气。
「是木沢吗?」
「嗯」
不会错的,是木沢咏美。虽然不是一直穿的那个装扮,一条彩色方格的裙子加上西茄克上衣。而是换了个新鲜的装扮,衬衫外面套着一件很暖和的粉红毛衣,下面穿着一条长裙,脚上穿的是低跟鞋。是因为胸部太大的错吗,毛衣上的花纹有点变形了。
咏美正準备走到这边的时候,一个红色影子像是要挡住她的去路似的插了进来。手臂被旅行箱碰了一下,瞳小声的呻吟了一下,露思却丝声未发。
「什么人!」
单手还伸在红色外衣的里面。恐怕,隐藏在眼镜下的眼镜正无表情的盯着她吧。
「欸……?」
停下脚步的咏美露出了一副困惑的表情。
「你这家伙,是第七世代吗?」
少女用着与其不相称的声音说到。
「什、什么事情?——喂,高幡。这个人在说什么?」
明显被镇住了。从中学开始就认识咏美了,她并不是什么刚强的人,硬要说的话,是个爱哭鬼。
「快停下来,笨蛋」
瞳狠狠地抱住露思的头,硬生生地转到了自己这边。
即便如此,她的身体还是朝着咏美。
「她是我同班同学。叫做 木沢咏美。没有从伯父那里听说吗?我所认识的,那些人的名字之类的」
「……唔,想起来了」
露思把手从外衣里抽了出来,瞳也把手放开了。
「这么一说,的确有这个名字。——不过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并不是我能力太低的错哦?你也太随便了,所认识的人太多了」
「我说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于高幡来说,我只是个随便的人啊……」
咏美用着就像是沉在泥沼深处的声音说到。瞳抬起了头,站在黄色伞下的咏美正捂着嘴巴,肩膀还在颤抖着——糟糕。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刚才的话,只是这个孩子的信口胡言而已,根本就没有那回事的!真的!」
慌忙地说到后,咏美肩膀颤抖地更厉害了。瞳终于注意到了,她并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木沢」
「哈哈哈、对不起啊。是假哭来着——不过,高幡说真的,这个孩子是?」
该怎么回答呢?高幡思考着,又不能直接把伯父的话说给她听。
咏美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啊」的叫了起来、
「高幡……这个孩子该不会是今天联谊会的?因为是栗原,所以才会想,无论怎么说这也不行的、竟然要把这么个小孩子带回家里——」
「笨、笨蛋。才不是那样的!」
瞳真的慌了起来,露思只是动了一下眉毛,什么都没有说。
「——真是的,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栗原可是很自满的哟。说是,来了很厉害的。不过,真的没有想到竟然会和中学生搞联谊会。没问题吧?在这个时期,不会发生什么吧?」
「都·说·了、不是那个样子的!」
瞳开始有点上火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咏美是要特意惹人生气似的。
「哈哈哈,开玩笑的。——不过,真的是什么?要是迷路的话,带去派出所不是更好吗?要不我带她过去吧?」
「啊—……」
没法说是妹妹,因为瞳是独生子,就算是交情不深的她,也应该是知道的。
「……亲戚的小孩。要寄放在我家里一段时间」
听了这话的咏美,皱起了眉头。
「什么?」
「记得,高幡是独居……对吧?」
「噢——嗯、你不会是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吧?」
「因为……一对年轻男女同在一个屋檐下——」
「笨~~~蛋」
中间别特地的拉长了,
咏美听了这个,嫣然一笑。
「也是啊」
她把伞收了起来,走进屋檐下,微微蹲了下来,和露思对上了眼。
「你好,我叫做木沢咏美。是高幡的朋友、请多指教咯。」
「露思」
这个难办的保镖只吐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张开双脚,把手插到了口袋里后就一动不动的。当然,对话也就没法继续下去了。气氛变得有点儿难堪了,瞳赶忙开口。
「那,木沢你怎么了?在这种时间?你家并不是在这头的吧?」
咏美的父母并不是自卫官,所以并没有住在官舍里。
「真是的、高幡。现在才七点而已——我只是购物回来而已。穿过这里的话,会比较快一些。高幡呢?是去接这个孩子的时候,碰巧下起了雨吗?」
「嗯、只剩下一点儿而已的说」
「那、这个借给你用」
咏美把伞伸了出来。
「你们就撑着这把伞回去吧。反正就在附近,回到家里后,家里应该有伞的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那可不行」
「为什么?」
「你看,这个官舍。又黑又没有人气,很危险的」
「是吗?没问题的」
「我不喜欢」
「……觉得麻烦?」
「不是那样的——总之,你快回家去吧。走着明亮的路。行不?」
说完,瞳便扛着山地自行车沖了出去。
「啊——」
的一个声音飞了过来。站在公园入口,瞳回过头去看,露思任凭雨滴拍打在脸上,追了过来,咏美则留在了灯光下。
「注意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