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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泷澄
我叫司空泷澄,目前是初二学生。
今天除夕,家里异常喧闹,各路亲戚朋友都从各地跑来我们家吃年夜饭,超过两百平米的房子此时显得十分拥挤。
「お兄ちゃん、どうして楽しくなさそうですか?」(哥哥,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呢?)
「麻烦说中文……」
面前这位身材小巧,微皱眉头一脸担心表情的银白色头髮女生是我的堂妹——司空鸢伊。
她比我小11个月,是初一学生,从五年级开始,就坚决放弃英语,转而去学日语,学到现在应该有日本那边小学生的水平。
不过,我一个读高二的堂哥也没走寻常路老实学英语,而是选择个人认为比日语还难的俄语。
「だめですよ~」(不行哦~)
一边不怀好意的笑着,一边用奇怪语气说着日语。貌似还有抱住我胳膊的预兆。
「だって、あたしはまたお兄ちゃんにからかうことを続けたいよ~」(因为,我还想继续捉弄哥哥喔~)即使听不懂日语,但就她那副奸诈的表情就已经能猜出大概意思了。
对于鸢伊并没有回应我的请求这件事,不懂日语的我只能用上对她百试百灵的杀手锏,或者说只会在小学生中出现的常用伎俩——
「再说日语我就不理你了。」
「别别别,哥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在哥哥面前说日语了!」奸诈表情瞬间像水煮沸后化为水蒸气消散在空中那般,消失的无影无蹤。如同犯错小猫祈求主人原谅的表情实在难以招架。
虽然去年寒假就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暑假见面时依旧是像炫耀自己日语学的很优秀似的,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可即使在暑假宣布了最后通牒,到现在依旧死性不改先秀上一段日语。
「再有下次那整个假期我都不会理你!」
再次得知最后通牒的她,到了下次见面,八成还是会继续说日语吧。
完全不抱希望会有什么效果。
「分かりました、お兄ちゃん~」(我知道了,哥哥~)边说着,脸上还笑开了花。
我立马起身,準备离开客厅回房间。
首先大人们像是要比谁声音大的唠嗑实在令人厌烦。其次,身边这位刚被我警告过的妹妹,居然还在说日语,如果不给她点教训,以后肯定再怎么威胁都不会有实质性作用。
「哥哥,你要去哪呀?」
懒得理会她。
「啊!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对不起,あたしは本当に——不对不对!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说日语的!」(あたし本当に——我真的)
仍然不予理会。
或许鸢伊真的是情不自禁才说日语,但我必须说到做到,不能让身为哥哥的威信扫地。
踩上楼梯,向着二楼走去。
「哥哥——别真的不理我呀!我会寂しい——」「啊啊啊啊啊不对啊!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别真的不理我啊!我会寂寞我会伤心我会难过的啊!」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来到我身旁。
如果这个时候转动视线去看她,肯定会被她那副「内疚无辜又委屈巴巴」的表情打败然后停下脚步柔声安慰她。
现在必须坚定信念,冷淡她,等回到房间再做打算。
「哥哥,我真的错了!就这一次!在原谅我最后一次好吗!」
只要鸢伊不主动跑到我面前用身体挡住我的去路,就不可能阻挡我前往房间的脚步。
当然,妹妹也确实没有这么做,单单只是在我身边轻轻拉扯我的手臂祈求原谅。
迈进房间后,我停下脚步。
这个时候差不多该理会一下鸢伊,听她道歉的语气似乎在流泪边缘。
!?
转头一看,顿时被身边微垂着脑袋的鸢伊吓了一跳。
泪水已经溢满眼眶,正準备在脸颊上开闢一条河流。
平时会蹦乱跳骚话连篇的妹妹会因为我不理她而落泪完全出乎意料。
要是被父母和亲戚们发现我弄哭了鸢伊,责骂肯定会像暴雨般袭来。
女生真是麻烦。
「鸢伊,哥哥错了,别哭了。」
结果鸢伊开始耍脾气,背过身不接受道歉,还用手擦起眼泪。
我不是那种会反覆道歉祈求他人原谅的人,更何况这件事本身不存在对错之分。
「鸢伊,要是不想原谅哥哥就直接向伯父伯母告状去吧,我要玩游戏了,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说罢向着工作椅走去。
把话说绝,最多也就挨一顿骂,比起鬨鸢伊开心,这样轻鬆很多。
打完一局游戏,抬头一看,她居然一直站在门口没有任何反应。
轻「呵」一声,继续打游戏。
第二局结束,她还是站在门口。
第三局结束,她还是站在门口。
第四局结束,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从第一局游戏开始到现在,最少过去一小时,再僵持下去,怕到时候鸢伊坚持不住倒地上。
「鸢伊,对不起,哥哥不该不理你——要怎样才能原谅哥哥?」
说着就到了她身边。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可以肯定她没在流泪。
轻轻用手在鸢伊肩膀上拍了拍,结果鸢伊就像悬崖边摇摇欲坠的枯崖柏。
我吓了一跳,赶紧用公主抱将她抱起。
结果下一秒怀里的鸢伊突然搂住我的脖子,并以弱于蚊虫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喃道:「哥哥亲我——我就原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