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爬山（3）

#司空泷澄

我叫司空泷澄，高中生，左右两边的景色在快速倒退是因为我正坐在前往桃鹿山的车上。

今天是大年初一，大人们的活动是爬山。

此时太阳还未完全爬上地平线，气温也在零度以下，可是，这人也太多了吧……

一眼望去，山脚下可以容纳近百辆轿车的停车场已然到达饱和状态，大人们去找停车位，我们这些小孩就被放在上山入口处附近负责买水。

一批又一批游客不间断的从身边经过，这种感觉就像在旅游盛季去热门景点游玩一样。

「泷澄——」

「哥哥——」

筱汐与鸢伊几乎同时开口。

轻瞄她俩反问「有什么事」之后，继续回应我的就只剩下筱汐：「没穿毛衣不会觉得冷吗？」

老实说，我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稍微思考下都会知道，冬天穿个运动衣披个外套就开始晨跑的我，怎么可能会觉得冷。

「不冷，倒是你，觉得冷就不要逞强乖乖把帽子戴上比较好。」

筱汐虽然围巾耳罩都用上了，手也揣口袋里，不过还是能从她微皱的眉头看出还有点不适应冬天早晨的严寒。

「头髮……戴帽子不舒服……」

撇开视线的她莫名像怕挨训的小孩子。

当然，要说这是她可爱的一面也没问题。

「那就把马尾辫解了，等到正式开始爬山再扎起来。」

「算了，我来帮你总行了吧。」

「等！？」

见她还在犹豫，我便主动伸手去给她卸下发筋，可惜刚刚触碰到她的秀髮，她便像受惊的猫咪，惊慌的扭过身子同时还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一双翡翠般青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我。

唉。

不理解为什么反应如此之大，搞得我像是要非礼她似的。

「我现在帮你卸下来，到时候再帮你扎总行了吧。」

着实有些无奈。

「好羞耻的……」

用戴着毛绒手套的小手捂住脸发出纤弱的声音后，缓缓转过身将后背交给我。

随着距离进一步拉进，渐渐的能嗅到她那琥珀色秀髮散发的洗髮水芳香。

心跳速度发生变化在所难免。

「这样会不会痛？」

「唔嗯——不会……」

「现在呢？」

「还好……」

……

及腰长发卸发筋确实有点麻烦，再加上以前从未做过这种事，因此卸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去问会不会痛，就导致过程进行的异常缓慢。

#旁人视角

「啊济，你看筱汐和泷澄像不像刚交往的青涩情侣？」

「筱汐挺像的，泷澄的话，有点像鱼塘主吧。」

此时泷澄正在要求筱汐戴上帽子。

「切，人家泷澄不就傲娇了点吗？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有女人了还喜欢到处沾花惹草？」

「我那明明是正常的扩展异性朋友——喂，看看看，泷澄上手了！」

宏济脸上洋溢着坏笑，但凡没与社会脱节，都能立马明白那是磕cp吃狗粮特有的笑容。

「嘘——别那么激动！还有，笑脸收收，实在是太憨了。」

「泷澄这是要干嘛！终于要忍不住对筱汐出手了？！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宏济已经凭藉与众不同的行为引起了一部分游客的视线。

……

观察一会后梦凌做出回应：「应该是帮筱汐摘发筋。这是要换髮型吗，筱汐扎马尾辫不是挺好看的吗？」

「我觉得还是双马尾更可爱。」

立马被梦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彷彿双马尾这个词勾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

「怎么取个发筋这么墨迹！」

「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个不懂体贴的臭直男一样，帮女生摘发筋就是用力一扯，人家泷澄一看就知道是怕头髮缠在发筋上会弄疼筱汐，所以小心翼翼摘发筋的同时还在一边询问状况。」

「我也问了好不好，你自己说了不疼我才加大力度。」

「谁知道你会突然用力一扯。」

「梦依要干嘛！该不会是想！？」

「干得漂亮鸢伊！别让梦依干扰这场好戏！」

梦依走到泷澄身边刚準备开口，便被鸢伊捂住嘴巴强行拉扯到了一边。

「唉，看着喜欢的男生和别的女生那么亲密，心里肯定不舒服吧。」

「喂小凌凌，你到底站哪边的？」

「作为姐姐，这个时候肯定要帮亲妹妹说话啊，还有，说了多少遍不要再用那种方式叫我！」

「啊痛痛痛痛——」

梦凌发出警告的同时，还用手揪着宏济的耳朵。

#

好在筱汐的秀髮如同绢丝般柔顺，我也是顺利的卸下了扎头法用的两个发筋。

当然，卸下发筋还没结束，她那及腰长发还得塞入羽绒服内才行。

「把围巾解下。」

这回她仅仅是犹豫片刻，便乖乖按我说的做了。

于是我的视野里多出了一块白皙的后颈肌肤。

为什么不穿高领的毛衣？

虽然我自己也不喜欢穿，可以说一切高领的衣服我都不喜欢穿。

「泷澄……手好冰……」

筱汐在出现一阵颤抖后小声说道。

因为担心她受凉，所以一心想着儘快完成塞头髮的任务而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炙热的肌肤。

「冬天手冰很正常。」

「好了，可以围上围巾了，要我帮你？」

「我自己来吧……谢谢……」

看着她系好围巾，我便主动抓住羽绒服的帽子给她盖了上去。

「帽子的扣子也扣上会好点，爸妈他们估计还要好一阵子才能赶过来。」

我们下车的时候马路边额外画的停车线也基本停满了，要找到四个车位实在不容易。

「嗯……」

戴着手套的小手略微笨拙的扣上帽子扣子后，没有任何预告就朝我这边移动。

「怎么了？」

……

她并未回应，只是含羞般的微垂脑袋，配合帽子，完全遮挡住面部表情。

在我没做任何抵抗下，她的手最终进入我的羽绒服口袋。

是觉得手冷吗？

正当我这么想时，这双被绒毛手套包裹的小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她的目的，她便将我的手带离了原本的取暖处，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后，最终停在了她羽绒服的口袋里。

很温暖。

就像不戴帽子时帽子与后背那块温暖之地一样。

「喔喔喔喔喔喔！」

某个方向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甚至都不需要用视线确认。

也正是突来的小插曲，我意识到一件事——我和她之间的距离近了许多。是那种轻而易举就能搂入怀的距离。

「那啥，是不是有点太近了……现在可是在公共场所。」

「嗯……」

但她并没有拉开距离，也没有把我的手驱逐出口袋，反倒是握住我手指的绒毛小手增添了几分力度。哪怕隔了层绒毛，也能明显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

虽然很羞耻，但偶尔一次也不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