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面对一整天都无法挣脱的暴风雨,泰鲁姆・阿波库里斯微微叹了口气。
「⋯⋯万万没想到,力量竟然相差到如此程度⋯⋯」
暴风雨明显异常。风很弱,雨量这种程度也不算多,只有黑暗彻底不亮。
继续魔法这种事相当难。泰鲁姆是水魔法的专家1。
《止水》的别名是根据那个魔术将巨大的瀑布完全阻止的事情而命名的。但是,即便是这样的泰鲁姆,也不明白外面展开的暴风雨的正体。
被展现才能的差距的话这是第三次了。而且,这次是被年轻很多的青年。
泰鲁姆怀念地抚摸着两腕的宝具手镯,曾经幸运地在Level6宝具殿、【水神的藏身处】中得到的宝具,『水神的加护』
这个宝具给予装备者强大的水属性加护。是卖到合适的地方的话确实可以游手好闲生活三代的东西。
如今泰鲁姆・阿波库里斯的力量比阻止瀑布的二十年前还要远强得多。但是,儘管如此也无法看穿展开的这个术理。
不,岂止如此就连那个变青蛙的魔法也完全无法理解。如果说是因为专业外的话,但比什么都不可思议的是作成了这些的术者完全没有发动魔术的预兆什么的。
泰鲁姆对魔术的发动速度也有自负,但恐怕那个速度和隐蔽能力甚至比泰鲁姆压倒性地高。
「继萝丝和《大贤者》后的,第三人吗」
现在,对于在帝都被称为最强的水属性魔法使的泰鲁姆・阿波库里斯,曾经有两个对手。
不,正确地说,如果说是对手也应该换作说『被看作』
对非才的魔导师,可能只能看到看起来差不多什么的。
但是,两人有着货真价实的珠玉才能,在泰鲁姆本人看来两人更是出类拔萃。因为泰鲁姆有马马虎虎的才能,格差也很明显。
一个人与泰鲁姆同样以猎人为志向,增强力量成为了最强的火属性魔导师、《深渊火灭》,另一个人留在学术机关做研究,作为窥视魔导深渊的结果、被放逐了。
不认为是悲剧。对追求力量的人来说,法之壁过于狭窄。
但是,从当时起就最为苛烈恐怖的萝丝玛丽亚・皮尤罗伯斯却至今仍未犯法君临人类社会之中,这只能说是讽刺吧。
泰鲁姆之所以能得到如此强大的力量,也是因为成为『九尾的影狐』的一员使尽了所有手段。而《千变万化》夸耀着那样强大的力量,这同样是因为越过了壁障吧。
但是,竟然连嫉妒的感情都没浮现啊⋯⋯上了年纪吗。抱着这样的感伤,泰鲁姆不由得露出苦笑,重新振作起来。
虽然还有凯恰恰卡和基尔耐特,袭击失败之类的连万一都不可能有,但绝对不能大意。
第零骑士团的练度是相当的,但在能够以压倒性速度展开魔术的泰鲁姆看来不是劲敌。
只要静悄悄靠近对象就可以确实地杀死。而且,泰鲁姆的手法并非一眼就能明白。伪装成暴风雨引起的事故并不难。到现在护卫没有一个人脱离,这是预料外的、误差般的事情。
不过但是,也有存在其它强力伏兵的可能性。最高干部敢在马上要来的护卫中收入泰鲁姆他们,这是对泰鲁姆期待的表现吧。然后与此同时,这也显示出这次任务的重要度。
到此为止準备已经做好。确实地解决。
十三条目把Timing交给泰鲁姆,这样说了。
现在正是绝好的Chance,袭击Timing除了这个好时机外别无他选。
「凯恰,走了哦。『準备』做好了吗?」
「嘿嘿嘿⋯⋯」
去了凯恰恰卡的房间,凯恰恰卡在怀中展示了被黑布包着的宝玉。
那表情像往常一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眼睛静静闪烁着。虽然被《千变万化》戏弄得看起来很疲惫,但照这样下去应该没问题吧。
宝玉,『反龙之证』是比泰鲁姆的手镯更稀少的宝具。无法用力量替代,而此时正有用。
这艘飞行船即使受到龙的袭击也不会轻易坠落,但如果船就是坠落了,存在龙袭击的事实的话周围就会随便理解。
而,此时,泰鲁姆注意到凯恰恰卡追加拿起的奇怪东西。
「⋯⋯呣,这是什么?」
「⋯⋯⋯⋯唔慨⋯⋯唔慨慨慨」
是带有操纵桿和几个小按钮的箱子。看起来像个控制器。
凯恰恰卡非常郑重地拿在怀里,像往常一样发出莫名其妙的怪声。不由得叹了口气。
魔导师中怪人比较多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其中将感情变为力量的咒术师更是多为怪人。
既忠诚,又出了结果。因为优秀所以没法抱怨──泰鲁姆放弃交流,用下巴向外示意。
「首先是机关部。迅速开始。这是我们的工作。不能麻烦《千变万化》」
雨正在下。有丰富的水可使用时的《止水》是无敌的。
向世界、向《深渊火灭》、然后是向十三条目,展示这股力量吧。
§
飞行船的一角。
在被传唤来的格外宽敞的像作为聚会场所一样的房间里,皇帝陛下和令媛,还有护卫的骑士们几人都到齐了。从本来大概是为了能让光多多照射进来而取的巨大窗户中可以看到涡卷的黑色天空。从自己房间的小窗户看时什么都没想过,这样看来简直像世界的终结一样。
「和地上有用共音石联络,地上好像没有下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知为何视线向这边集中。皇帝陛下也看着这边,皇女殿下也用不安的目光面向着。
听了弗朗兹桑的话,装腔作势地点了点头。但是,我的脑袋空空如也。
就算对我说无法从暴风雨中挣脱,我也无可奈何。这么展示我在烦恼的话、弗朗兹桑他们也该察觉到了吧。
所以,我能做的只有缓解不安。
「这是⋯⋯运气真差吶」
「!?有这种理由吗!明显发生了什么事。你这家伙看到这种光景有什么想法吗!?」
「冷、冷静点哟,只是暴风雨而已哟。常有的事哟」
「有吗啊啊啊啊啊啊!」
满脸通红,唾沫四溅的弗朗兹桑大叫道。
就算对我说这种事⋯⋯真伤脑筋。不明白的东西就是不明白,常有的事就是常有啊。回去后为了慎重起见不準备绒毯的话⋯⋯⋯
因为惊慌失措也毫无用处所以决定硬邦邦了。
起码要叫的话不应该找我而应该叫水专家的泰鲁姆。
如果是泰鲁姆的话也许可以用魔法消除暴风雨,为什么弗朗兹桑也好伽库桑也好有什么事就会叫我呢。
人选搞错了。跟把我当作队长的路克他们一样没有眼光。
「如果因为奇怪的暴风雨的程度就哌──哌──的话,猎人什么的就做不了了。没关係,这艘船不会坠落不是吗?」
「呲⋯⋯」
弗朗兹桑咬紧牙关,一瞬间沉默了。听到了粗暴的呼吸。
虽说是贵族,体格也很好脸也很恐怖。这样看来比我还像个猎人。
调整了呼吸,弗朗兹桑压住声音说。
「谢⋯⋯谢罪,哦,克莱伊・安德里希!你这家伙的忠告,我没有接受!但是,现在陛下的御身才是,第一位的!是什么,是什么正在发生?怎么办才好?」
这番话语,让近卫骑士们剧烈地动摇。当然,我也睁圆了眼睛。
虽然弗朗兹桑的表情并不像谢罪者那样,但即便如此,贵族认错也是很难的事情。
但是,很遗憾我也是原因也好解决手段也好全都不知道。就算低头土下座也说不出不知道的情报。
顺带一提,弗朗兹桑是否有错也颇为可疑。
为难得不知所措,咯吱咯吱地搔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