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谎言 
相信那是谎言的心 
才是更强大的吧 
配点(真实) 
夕阳下的坡道。这是条土壤因为雨水和日照的关係而变硬了的,底部有点圆的坡道上的街道。 
在座在通道上的人们背后,两旁的住宅是由粗糙的石砌涂上白色的涂料建起来的。偶尔在墙上绘有三征西班牙的纹章,以及这个地区的住所。 
有一道人影,从这条通道向坡道上方的市场走去。 
是二世。他一边和街道上的人们搭着话,一边读着手中的信。 
『叔叔 今天发生了好多事』 
会变成「今天」也是最近的风潮吧,二世心想。因为信来得更加频繁了吧。 
『在教会里 大家从老师那里 听来了去处的消息 
三征西班牙在无敌舰队海战中输了的话 三征西班牙好像会变穷 
这么一来 靠着捐助运营的教会会很辛苦 所以我们要去别的地方 
如果不这样减少人数的话 会给当地的人们添麻烦的』 
小孩子也够呛啊,二世心想。 
「无敌舰队海战败北一事,不论是谁都知道啊。」 
「超祝福舰队」在前几天,用其实力的一小部分击伤了武藏。从那程度看来,估计是能将武藏逼到击沉的。 
但是就算能击沉武藏,英国舰队还是毫髮无伤。 
根据三征西班牙原先的计画,预定在无敌舰队海战装出初期的混战,然后慢慢引入撤退战。在此期间,一边向英国展开炮击以及散发的登陆作战,一边以隐形舰牵制英国舰队并逃离。与其说是撤退战,不如说是以进攻性防御为主的反击。不得不进行攻击的英国舰队很容易崩溃,再加上也不得不注意英国本土。 
但是,这时候,来了武藏这一新战力。 
武藏若是代替了英国舰队的话,英国就能固守防御,保留战斗力。 
……这就是,英国所设想的无敌舰队海战的胜利吧。 
在海战结束时,虽然不知道武藏会怎么样,但「超祝福舰队」也是无法全身而退的。可是,英国原本的舰队却毫髮无伤,得到了作为历史再现的胜利。 
身心俱疲,在战斗中掀开所有底牌的「超祝福舰队」,价值就下降了。这么一来无伤的英国就能欢庆胜利而得到支持者,但已经毫无价值了的三征西班牙将不得不走上衰退的道路。 
对于三征西班牙的人们来说,这遗憾的程度等同于建成「超祝福舰队」的喜悦的程度。毕竟,大家都知道现在近在眼前的强大战力,将要负伤,并被当成败北的材料了。 
「但是嘛,做些什么吧。在力所能及的範围内做点什么。」 
这么说着,差不多该走到头了吧,二世这么想着视线落到了信纸上。 
『叔叔是 打仗的人吧?』 
现在是决策的人哟,二世在内心回答道。 
二世心想,按照语气的发展,接着会说不要战争什么的吧, 
『叔叔 又要去 拯救谁了吗?』 
「————」 
这句话的意义,让二世微微倒吸一口气。 
并没有写,不要战争。 
二世明白没写的理由。毕竟,就算是希望和平,也还有历史再现这么名目, 
「不管是谁都清楚啊……」 
这时,二世被石头绊了一下,心里想着。战争结束了之后经济状况变严峻了的话,这孩子就该去其它什么地方了吧,到时候这封信该不会也寄不过来了吧。 
……虽然委拉斯开兹说,这孩子现在人在都市附近的教会里。 
委拉斯开兹说那是兼作孤儿院的教会。据说是前总长,卡洛斯一世建立的许许多多孤儿院之一。 
而住在那里的少女,现在正在向自己诉说着。 
那是,通过战争希望如何。 
『叔叔请去 拯救谁吧 请继续拯救下去吧 
但是 请叔叔一定不要死』 
Tes.,二世说道。 
『只有这个我希望 我一直这么希望 
虽然不知道这封信什么时候能寄到 但是我想叔叔能读到就好了』 
还有, 
『我想要是能和叔叔 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二世理解了,这是支撑着心灵的意义。 
「不要紧的哟。」 
他合上信纸,抬起了视线。 
「我虽然不大会救人,但是,至少救了那么一个啦。」 
停下脚步的正面,那是市场。 
但是,市场并没有发挥机能。货摊在货架上没有商品,却载着某些人们。 
那是人到中年的男性们,以及女性们的人群。向着街道上、屋顶上的他们,二世点点头这么说道。 
「——那么大伙儿,这回一定要救下来啊,把这个三征西班牙。」 
「真是无可救药的事情呢。」 
在偏斜的夕阳下,胡安娜听到了誾的话。 
现在,自己正在医院的白色建筑物前。在身旁的木製长椅上,有着誾放下的纸袋,还有自己那用垫板遮起来的信。 
但是,誾看也不看自己的信,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胡安娜大人,会写少女寄给总长的信?」 
「那是因为……」 
该怎么说明呢,还有,瞒天过海能起多少作用呢,胡安娜考虑着。但是誾点了下头, 
「答案为三选一, 
1:出于从外表看不出来的亲切心的代笔 
2:虽然邪恶但不失为一种可能性,只是在戏弄总长 
3:一直事务繁忙脑子坏掉了 
那么是哪一个呢胡安娜大人。」 
「为、为什么不管哪一条都是对我有糟糕印象的……!?」 
被这么问到的誾,Tes.,垂下了肩膀, 
「不是1呢。放心了。因为我也考虑过最坏的可能性,少女已经死去,所以就有您来代笔。再说,那就是最为无可挽回的事了。」 
……啊。 
还以为她质问的内容是什么呢,原来还是有这么为他人着想的啊。生于钻研武道的血脉的誾,虽然时不时地会跟不上她的思路,但因为是已婚者所以还是有生活适应力的。从周围人那里也听说,从她和宗茂共同生活开始,也慢慢地变了。所以,胡安娜一边警戒着, 
「你还,真清楚啊。我写的信的内容。」 
「Tes.,作为射击训练的一环,我从不落下捕捉远方目标的训练,——再说,我的丈夫,立花•宗茂是邮政的豪杰加西亚•德•塞瓦留斯的二重袭名。请他教了我许多信件的相关技术。从手上的动作读出文字,诸如此类。」 
「……真是不容大意的人呢。」 
「我有所自觉自己是能帮丈夫分忧的贤惠妻子。但是大概是所谓命运的差错,又一次为了帮忙而设计了炮弹型邮件这一寄送方式,试验性质地从山丘上用十字炮火向贵族们的住宅把邮件轰地送了出去,但是竟然贯穿了房屋误送到邻居家里了。宗茂大人虽然夸奖了破坏力,但是从那以后,他说只在事务方面帮忙就好了。」 
……竟然在物理性方面也是不容大意的人……! 
胡安娜叹了口气。她的手摸着脸颊,做好了觉悟。说实话吧,她下了决心, 
「——并不是代笔。关于这一点请放心。」 
「那么,总长当年所救的,长寿族的少女是……」 
「Tes.,所以说,那就是我哟。立花•誾。」 
誾皱起了眉毛。在此期间,胡安娜把信连同垫板一起拿了起来。让别人看到了自己写的信的内容会不好意思。所以把它们抱在胸前, 
「稍微走一走吧。医院的探视时间也还有呢。还有,稍微聊聊,你误会的事情吧。」 
「误会……?」 
「Tes.,就像是妖精的替换儿一样的事情。」 
胡安娜走向从医院通向街道的通道,说着。 
「那个人,在失去了许多的战争中,拯救了一个生命。那是,某个村庄,——在长寿族的村庄中倖存下来的小孩。从被大火焚烧即将坍塌的村子中,救出来的大概被村民们藏起来的孩子,那个人是如此期望着的。 
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没关係的。你一定会有幸福的未来,这么期待着。」 
但是,胡安娜说着,视线投向了西方。向着贫民窟所在的山丘, 
「在纯洁主义的三征西班牙,有一群受到虐待的人。那就是,所谓的半寿族。 
因为外貌和长寿族难以区别,所以受到厌恶的不中用的人们。」 
背后,跟着自己的誾,她的脚步声微微僵硬了。 
但是,胡安娜浑不在意地继续说着。 
「那么如果被救下来的小孩,——不是长寿族会怎么样? 
若是在长寿族的村中行不义之举,生下了见不得光的孩子会怎么样? 
如果并不是藏起来的,只不过是关起来的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呢。 
「如果出于那种恐怖,无法信任救出自己的人,愚蠢的孩子,伪装了自己会怎么样? 
如果只有这样子伪装,才能得到那个人所说的幸福,这么想的会怎么样? 
但是如果只有在这伪装的基础上,才能利用现在的身份报答救了自己的恩情会怎么样?」 
吸了口气。胡安娜一边走着,一边说。 
「然后,」 
然后, 
「感谢着因为一开始的伪装而得到的位置,但是,却感到了绝对性的后悔会怎么样?」 
苦笑着。早就明白了。全都是自己的错。 
小孩也好,长大成人了也好,自己在最初的选择就错了。但是, 
「我该怎么办呢,立花•誾。我只是想……」 
只是, 
「多多少少地,能成为那个人的救赎就好了,只是这么想的而已。」 
『——致叔叔 
我对叔叔 非常感谢 
虽然说了好几次 也不知道叔叔听进去了没有 说不定只是在敷衍 
但我要感谢叔叔 拯救了我 
但是 又怎么样了呢 总是在拯救别人的叔叔 被拯救了吗? 
该怎么做 我才能成为叔叔的救赎呢』 
「呜哇,球有点儿高了,我说。」 
在漂浮于空中的甲板上,身穿运动服的高个子微微起跳。那个用右手的手套接住了球的人是房荣。她用半透明的双脚着地, 
「真是的,刚才好危险啊阿隆。掉下去的话备用品的费用很麻烦的。」 
「我可是往能接得住的地方扔的。这种训练就是为了这目的的吧?」 
「诶—?我倒是常往阿隆你大概接不住的地方扔的诶。」 
「因为我是不管什么球都接得住的天才所以不一样啦—」 
隆包这么说着,闭着眼睛就接住了划出一道弧线飞来的球。噢噢,房荣说。 
「向后面扔也接得住吗?」 
「轻鬆轻鬆。——话说杂技基本上都试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