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是
因各人观点而异的事物
还是与之相反的某物呢
配点(感伤)
伦敦的群众们都望向头上跨立的李尔王和道真的鏖战。
在家里也好,在木窗内侧也好,都听得到声音。也有风。
王手持两把剑不断持续突进,极东的贵族以雷刀应战。
白色的雷刀产生了闪电的轨迹,双剑交叉将其挡下时白色的雷光照亮天际。
两者互相对砍,瞄着对方的空隙射出不同的轨迹攻击又再被弹回来,调整高度和角度的攻击也被闪开,然后再一次又一次地开始新的攻击。
就像跳舞一样,试探着对方有多少能耐似的,互相闪避着对方的攻击。
不断如同飞鸟振翅一般地挥舞武器进攻,踏破波浪似的脚步前进,伴随着风的轰音和白色的火花把伦敦的街道变成战斗的立足点。
王和贵族拼着剑,互相压迫着沿着泰晤士河奔行,甚或越过河道。把西敏寺夹在当中擦起剑与剑之间的火花。
人们都遵从女王的话,把木窗关上,也把窗帘拉上。
但是,女王不会怪罪人们从门窗的隙间偷看。也不会怪罪人们出声打气。
「--不要输啊!」
响应哈姆雷特的少女的叫声,王在铠甲之下微微一笑。
众人都知道,莎士比亚所持有的大罪武装,当使用者受到攻击时就会转化成使用者的内燃拜气。所以众人也,
「把通神带打开吧!要声援莎士比亚的人要小心选好用词喔!要好好地打下去啊!不然的话就没戏唱了!!」
但是,大家都这样说。那是带着期待的声音,
「让莎士比亚把李尔王拿出来的是哪儿的哪一位笨蛋啊!?」
真是的,
「别以为可以免费地看戏啊!!」
涅申原正在书写。
位置是桥之上。动也不动。而在站在引桥上的莎士比亚也是一样。
写作一事,就是想像。所以就算不用亲眼看到,也能够从对方的文章中判读出王和贵族的战斗情境,再赋予适切的动作。
语言是很方便的。
但是,话语既不能完全表达出想像中的事物,也不能够完全传达给别人。当想像出一种颜色取名为「赤」的时候,自己所想像中的「赤」,和读者想像出的「赤」是不会一样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色。
可是,就因为这份暧昧,话语间就有了想像与创造的趣味。自己心中的正确想像应该如何整理,而且,要怎样传达才能够尽量传达出原意呢。
啊啊没错,涅申原这样想。我,想要传达出去啊。
正面的,她送来语言。
〈王啊,攻击挥舞剑戈,挥洒力量之人吧。〉
月光一瞬被遮蔽。王的身影飞奔而至。
但是涅申原向贵族奉纳了指示。
《承受这一击吧力量啊。》
《这是最后的敌人了。》
没错,涅申原心中暗自点头。这个对手,将会成为指点我今后永远之人。
她到底是谁呢。到底是哪一边呢。
很久以前,有一位常常一个人走来跟自己聊天的少女。两人在一起时会非常热闹,非常不可思议。可能因为有两个人吧,学什么东西都会快一点,但自己一直追却总是跟不上。
自己所在的地方非常沉闷,书之类的也很快就全部读完了。
开端是,大家会说来到这儿之前所遇到的事互相分享。那是包括高兴的事,奇幻的事,渐渐有了各种传说,或是在城镇村落间见到的流行映画等,
……然后就开始变成自己动手去创作这些故事了。
就因为是消磨时间,所以才会做得认真。而且因为有一个人可以交谈讨论,所以她的作品也很优良。自己想,这就好像大人写的书一样。
互相删改时,自己的文章一直都是两倍奉还的地狱检查,但对她的作品却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现在的话,也一定如此吧。
《不要放鬆啊。》
不会的。
《站稳脚步,稳住身子。》
积蓄力量。
《把力量胡乱挥霍的时期已经过去了。》
没错。
《去吧。》
就是这样。
《想去你的身旁。》
涅申原继续书写。
一定会传达到的吧,这样想着,
《现在就去咯。》
「吶。」
她问道。
「你认为咱,到底是哪一边呢?」
对这个问题,他想了一想。然后,
「怎么说呢。只是--」
他说道。
「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啊啊,他点头继续说道,
「以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会用「我」来作自称吧。」
「----」
「到底,由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咱」的呢?」
「那是--」
她缓缓地,静静地说道,
「从你不在时开始的。」
〈王啊高声嚎叫吧,因自己的误解,却又发现了自身的正当性而嚎叫吧。〉
《力量啊。》
《力量啊。》
《确实地,传达到王的正当性去吧。》
〈但是王啊,考验那正当性吧。〉
〈王啊,若那正当性会唤来悲剧的话,那么就考验一下有没有继续身负这正当性的价值吧。〉
《所以又如何。》
《我会去哟。》
《我一定会去那里。》
《我一定会到达过去跟你一起见到的,那正确的所在之处。》
「所以「我」……!!」
她叫道。
「「我」到底去了哪儿呢!?」
〈王在嘶声大叫,双剑各自以必杀之势挥下。〉
《力量一直线地冲到王那儿。》
〈但是一股力量,只能抵挡到王的双剑中其中一把。〉
〈王的剑其中一把碎掉了。〉
〈但是年轻的力量被剩下的那把剑斩断。〉
〈王在哭泣。〉
〈王抱着所爱之人的亡骸,因自己的正当性而绝叫--〉
道真的显现缓缓消失。留在那儿的王,跪在地上,抬头对夜空张口。
悲剧了落幕了。王就像因为自己的正当性而变得孤独的绝叫,就像向着天上发出似的。
但是,有制止这一切的话语。
《力量阻止了那正当性。》
「诶……?」
她望向他。望向还在表示框中,输入语言的他。
「阻止正当性,……到底要怎样阻止!?」
他不出声回答。只是,用自己的文章,这样回答。
《去吧,麦克白。》
《去吧,王位的篡夺者。》
《站起来,--拯救王吧。》
「--这没可能啊!!」
对莎士比亚的大叫,涅申原只是摇摇头。
「不是没可能的。」
「为什么……」
「斧正。」
在桥之上与引桥相对而视的构图下,涅申原高举起了右臂。
「将你所写的麦克白以术式等级的分解,然后再把内容置换。不过是就在这个祭典中,在你的舞台中才能做到的事呢。」
头上。在嚎声大叫的王的眼前,有一名悠然自立的年轻战士的身影。
莎士比亚抬头望着他,
「但是,那样就……,才不是麦克白啊!怎么会有完成篡位的麦克白!」
「没错呢。的确作为舞台可能很失败。但是,故事本身是柔软的。作为麦克白很失败也好,但在那个题材下,也可以创作出很多其他的故事。
然后,见过麦克白好几次的大家也会不会这样想呢。」
涅申原这样说。举步向前,一边走过桥剩余的路段,一边说道,
「--谁会去,令麦克白不会成为王呢。」
所以,
《去吧,麦克白。》
《拯救王吧。》
《去拯救为了自己应做之事,因自己的正当性而陷入孤独中疯狂而死的王吧。》
要说的话只有一句,
《用一己之胜利去终结这悲剧吧。》
跟话语一致,麦克白起步前进。
狂王在那瞬间,站起身来,确实地恢複了神智。他调整好动作,拿着一把剑,丝毫不乱地迎战。但是,
《麦克白轻缓地闪开王的攻击,用自己的利剑刺向王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