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事何物 
都不仅仅只是攻守得出的结果 
无论何事何物 
都不仅仅只是消逝在过去 
配点(成长) 
● 
笕醒了过来。 
眼前是见惯了的一成不变的深夜,耳边能听到湍流的巨响,背后则有着圆形的,坚硬的触感。 
……是在河滩上啊。 
记忆还停留在毁掉人工湖的堤坝后被激流吞噬的那一刻。是在那之后还捡回了一条命吗?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上半身的左边的部位已经失去了知觉,感觉空蕩蕩的。 
包括内脏在内,身体已经被搞得破破烂烂的了。之所以还活着,也只是因为自己还没到死的时候而已。 
然而,就在笕这样想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人声。 
「父亲!这个人醒了!他还活着!」 
差不多要挂掉了唉——,笕以一种奇怪的旁观者一般的心态,忽地闪过一个念头。然后他费力地转动眼珠,向下瞟去。 
夜视眼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到一个穿着极东制服的,初中生模样的少女,还有一个貌似是她父亲的男人。那男人蹇着眉头,向这边颔了颔首。 
「由他睡吧,应该很累了吧。」 
谢了啊,笕苦笑着说,发现自己可以发出声音了。 
「你们这是去哪?」 
那父亲转过了身去,少女则是朝他低了低头,说道。 
「听到山里传来声音,就想去看看堤坝的状况——结果水疯了一样地涌过来,不过,」 
不过, 
「那是你乾的?」 
「……城镇那边怎么样?」笕避过了话题。 
「照父亲的说法,多半是没事了的。」 
这样啊,笕想着。我在这最后,也算是做了点好事。 
她父亲应该也隐约察觉到自己的身份了吧,然后想着北条的敌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之类的。不过不也挺好的吗。只是自己想这么做而已,笕这样想着,开口道: 
「小妹妹,如果有空的话,就趁着暑假来真田玩吧,等到了那时候,北条应该也已经到了松平的麾下了吧。」 
然后笕从湿哒哒的裤袋里摸出一束长长的针来。 
那是他本想送给根津的长针。 
「在真田有个叫海野的家伙,她是神社的巫女。麻烦你到时候转交给她。」 
「你是——」 
笕应了一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撑起身子来。没在意少女发出的一声轻呼。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 
他试图站起来,做出一副要往前滚去一般的姿势,把身子使劲往上伸。 
成功了。不过身体的平衡与其说是蹒跚着,倒不如说只是还没有崩溃罢了。 
但是,他确实站在了河滩上。然后提步跨过眼前的石块。 
「呼」 
身体开始摇晃,笕伸出手去寻找支撑物。 
……呼。 
左手紧紧地抓住了什么东西。 
那是在教导院内,从走廊进入教室的门的门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置身于中等部时代的教导院之中了。 
● 
笕意识到自己的脚步已经变得稳定,就这么一步步进入了教室。 
正值黄昏时分。 
教室被橘色与黑色所笼罩。 
应该是入夏之前,期末考刚结束的时候。能听见日落时的蝉叫声。 
在教室的窗边,立着一个黑影。 
那是一个高个子的少年。他手里握着一根长针。 
「……可恶。」 
少年低骂着,把长针狠狠地甩到了地上。 
就在那一瞬间,笕感觉到了画面的静止,所有的一切,都瞬间停住了。 
少年,日光,就连蝉鸣声都停滞了。 
笕发现似乎只有自己还能移动。 
「唉?这?嗯,喂。」 
笕一边确认着自己手脚还能自如地活动,一边向着少年的方向移动着。 
在他的视野里,那根长针正悬停在与地板接触的一瞬间。 
他把它捡了起来,然后望着手中的针,伴随着「唔」地一声点了下头,就在这时候, 
「——」 
从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依稀是有人在训斥着伊佐和三好,还有两位大老师的声音。(*注:这里应该是形象化了晚走一步的加藤段藏在骂着包含伊佐、三好、初代猿飞佐助、雾隐才藏这两天龙在内先走的) 
……搞什么啊,这儿可是中等部来着。 
笕这样想着,準备去走廊看看。他朝外面走了几步以后,突然扭头看着那少年。 
在这停滞了一切的时间里,笕望着静止不动的他,开口道, 
「喂!你可别把今天发生的事给忘了!当班主任的池田老师人很好的,一定要去和他说,听听他的话!」 
他说完,回头走到了门边,又转过头来,对着还是一动不动的少年,开口: 
「要注意到哦!我把这个插在走廊这里,一定要注意到哦!」 
这样说着。 
「如果注意到了的话,你一定能变得很厉害的!将来,一定,会觉得当初相信了自己,真的是太好了,所以……!」 
笕哽咽着,感觉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他擦擦眼角,鬆手任长针落下。 
他注视着长针刺入走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最后一次,望了望教室里。 
「来吧!还有些事是非你不可的!」 
背对其间,迈步而去。 
从走廊的另一侧,传来呼唤他的声音。 
钟声起鸣。 
时间前行了。笕确信着这一点,轻声道: 
「神啊」 
压下帽檐,直至目光深隐,嘴角勾起快意的弧度。 
「——谢谢您啦。」 
● 
「……天上的海,感觉没怎么扩张的样子唉。」 
在穿过巴黎中心的大道之上,福岛听到安治这样说着。 
连同清正一起,三个人带着各自从摊贩上买的东西,正聚在一起。 
她们彼此都处于在全身上下展开了术式符和术式阵的状态,边上的清正也以一副类似的样子说道, 
「还有大概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当是藉机喘口气吧。胁坂大人的话,过一会就要去关东了吗?」 
「Tes.,刚刚从小喜目那儿来了联络,似乎小田原征伐已经结束了。小喜目,貌似说她已经和糟屋汇合了……」 
「泷川前辈和糟屋殿下,似乎是打过一场了是也。」 
那一仗的结果也已经听说了。 
……贱岳之战当中的,泷川队的使命也终于迎来了终结了是也? 
糟屋的实力也相当不俗。最近一直在转战各地,本想着关东的战斗结束以后应该就能汇合的。可是, 
「本想着如果再见到泷川前辈一次,能一起说说话就好了是也。」 
「福倒,那时候有去过关东来着……」 
胁坂递了递手里的烤鸡肉串。 
「真的可以吗是也?」 
「因为安治不太清楚泷川前辈的事情。」 
Tes.,福岛点点头,突然想到, 
自己应该可以告诉大家关于泷川前辈的事情。 
忽地, 
「——!」 
对面,六护式法兰西的战士团和羽柴的战士团打起了架来。 
这场骚动牵扯着边上的旁观者们,渐渐扩散成了一个大圆的形状。 
「似乎还是不太融洽啊。」 
「也是,刚刚还在相互开战来着。安治拿着的这个也是,有些摊位还不肯卖给我,害的我还四处找了找。」 
唉,大概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吧。不巧的是,太阳王手下的自动人偶都在四处巡逻维持治安,虽然这是件好事,但是, 
……那边的骚动,应该是他们在发泄吧。 
福岛这样想着,朝着那边走去。向着两方的中间地带,从后方挤进去。 
「你们这是在做些什么危险的举动是也?」 
哈?一群人惊疑地回过头来,认出她后,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福岛望向羽柴一方的众人,于是有一个人挠着头,低头道, 
「那啥,就是对面那帮家伙说啥,还真好意思跑过来交朋友什么的,就是这样子来着。」 
「就是这样没错吗是也?」 
福岛问六护式法兰西的人,他们也点了点头。然而当他们看到边上的自动人偶无视了他们的存在,只是一心一意地扫着地的时候,却又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可是,其实就是那样的吧……?」 
「我们,刚刚还在互相打来打去的。」 
「突然就说你们要处好关係什么的,实在是有点没道理……」 
那这样好了,福岛想着, 
她坐了下来。 
「其实也没必要一定要处好关係是也。」 
只是, 
「在下,关于来到东边的六护式法兰西战士团战斗时的情况,还有和三好殿下,以及加藤‧段藏大人战斗时的状况,有一些话想说。有谁愿意听的是也?」 
● 
「有人愿意当在下的听众吗?还有,有人愿意谈谈自己的经历吗?」 
福岛这样说着,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人。